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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4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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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让他去的,是你叫你家骚狐狸精勾去的?你那没人要的狐狸精想做我儿媳妇,做梦! 
  八斤你这个老杂种,嘴干净点,你家才个个是骚狐狸精、骚白骨精呢! 
  有种你出来!要不老子一把火点了! 
  点吧!老子不怕!有卵本事,先把老子点了!说着,水旺把门打开了,水旺女人也跟了出来。 
  八斤:哎哟——,还跟了一只下不了蛋的老母鸡! 
  水旺女人:老母鸡咋了?总比你那老娼妇好! 
  这一下,战争马上在两个女人间展开了。 
  八斤女人:你才是老娼妇,没人日的老娼妇! 
  水旺女人:你有人日,牛鸡巴进马鸡巴出,日的多着呢! 
  八斤女人,你才是牛鸡巴进马鸡巴出呢! 
  水旺女人:烂货! 
  八斤女人:婊子! 
  水旺女人:烂货! 
  八斤女人:婊子! 
  两个女人的叫骂声,又高又长,打着弯弯,转着调调,扯着丝丝,在村头上空回旋飘荡、盘旋。湘西女人的叫骂声,尽管字词粗俗不堪,调儿和音儿却听起来格外舒服,像是高亢起伏的山歌,十分优美动听。 
  骂着骂着,两个女人就撕扭在一起了,双方的头发都被对方紧紧攥着,扭来绞去。 
  两个男人都心疼自己的女人,本能地冲上前去,去扯开或护卫自己的女人。那神态好像说,别打了,让我们两个男人打。可女人打得正高兴有味,扯不开,一边打还一边骂个不停。 
  我要撕烂你的臭嘴! 
  我要撕烂你的臭×! 
  八斤女人的嘴角被扯出了几道血沟。 
  慢慢的,水旺女人占了上风。八斤女人被压在地上,不能动弹。头发散一地。 
  水旺女人的头发也被扯开了,肩上、脸前,纷披散落,像一段段祭帐。 
  为帮女人,八斤搬起一块砖头,往水旺女人身上砸去,软软的额头与硬硬的砖块,碰出一摊殷殷的血来。若一个冬瓜,水旺女人从八斤女人身上滚落下来,晕死过去。 
  疯了的水旺,返身攥了一根船篙,狠命一劈,八斤的右耳朵飞去了大半截。 
  八斤嚎叫一声,夺路狂奔。水旺无心恋战,搂着女人,嚎啕大哭。 
  闻讯赶来的村长和秀,与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水旺女人送往医院。 
  病床上,那一滴滴药液,仿佛是一滴滴泪水,从水旺女人玉的血管深处,滴到水旺的心灵深处。女人玉跟了他一辈子,没想到会遭到这么大的劫难。望着昏迷不醒的女人,他无言以对,只能拿起女人的手在自己脸上一遍一遍地轻轻摩擦,摩着擦着,泪就出来了。 
  村长劝,大男人的,哭什么?会好的! 
  村长女人秀说,作孽呀。几十几代的冤家了,什么时候了结?那个八斤,也太欺人了! 
  村长白了秀一眼,你这是什么劝法?火上浇油!水旺,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伤,八斤那边,我自会整治他。 
  水旺滞了一双眼神,对村长说,不用你整治了,村长,几十几代了,该有个了结了,玉若有三长两短,我要杀了八斤那个狗日的!不杀了那个狗日的,我不是人养的! 
  秀吓了一跳,急忙打断水旺的话,千万莫这样,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动了杀气,对谁都没好处。 
  反正,玉没事就好,若有事,我一定要杀了他,不杀他,我不是人养的!水旺又重复了一遍。 
  村长道,八斤不明事理,你也不明事理?杀,杀,杀了几十几代还不够吗?是不是都要断子绝孙才高兴?水旺,玉会好的,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的当紧事,就是要让玉早点好起来。 
  正说着,少帅和蝉进来了。听到水旺和八斤恶战住院的消息,蝉课没上完,就赶来了。 
  看着水旺女人玉满头绷带,血迹斑斑的样子,少帅和蝉都鼻子一酸,酸出泪来。 
  蝉:姨爹,姨好些了么? 
  水旺:还没,不知会怎样。话还没完,水旺又孩子般地饮泣起来。 
  少帅:叔,我对不起你,让你和婶受苦了! 
  水旺:跟你没关系,少帅,你别往心里去。 
  少帅:怎么没关系?我不爱上蝉,就没这回事,我若没这么一个魔鬼老爹,也不会有这回事。一切后果都让我来付。你让婶安心住院养病。一切费用我负责。 
  水旺:哪能让你付!又不是你打伤的?冤有头债有主,要付,也得找你爹去! 
  少帅:我爹?你不是不知道他那个德性,肯依了你?不管怎么说,我是应该做的,说着,少帅拿出了2000元钱。 
  水旺坚决不收。 
  少帅跪了下来。 
  叔,你要是不收,我就跪着不起。我的良心就不得安宁,我的罪孽就无法洗清,我一辈子都无法心安理得。收下吧,叔,现在正是要钱的时候,就算是我和蝉的一份歉意和孝心! 
  住了一周,玉就出了院。乡下人实在,能吃饭,能走动就行了,回去慢慢养。一嘛,呆在医院不习惯,二担心家里没人照料,三牵挂地里的活,四要扒龙船比赛了,水旺要参赛,玉想看。更重要的是,那医药费是个大天坑,奉陪不起。有人怨,你两口子真傻,怕什么,找八斤去要,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补贴费,全要八斤负责,他不负责就找法院。水旺和女人玉,根本没往这方面去想,想也觉得对不住少帅,就坚决出院了。 
   
  十二 
   
  八斤早两天回到了村上。跟水旺女人玉一样,纱布和绷带还没拆。到医院,耳朵无法接上时,八斤悔了,不该打那一架。现在,那女人出院了,没什么后遗症的话,最多留一块疤痕,可他呢,少了大半边耳朵,破了相,人前人后,丑陋不堪,实在没脸。往后的日子,不管岁月怎么走,世道怎么变,他这只留下一点耳垂的耳朵,永远是一种无法磨平的痛楚和记忆。人们永远会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他一眼,瞟他一眼,仿佛他是个怪物。水旺给他的这份礼物,太重了!他消受不起。他越想越亏,越想越加剧了对水旺的刻骨仇恨。他吃不起这个亏,咽不下这口气,他整天想着要想个法子整整水旺,挽回这个面子。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少帅的舅舅。 
  少帅的舅舅在法院。到法院告告试试。 
  有人又有钱,他就不信告不响。于是,他跑到了法院。 
  在少帅舅舅的张罗下,一些关节一下疏通了。 
  很快,一张传单传了下来,让水旺去应诉。 
  水旺接到传票,浑身一震,狗杂种,恶人先告状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水旺一万斤都不怕,还怕你八斤! 
  到了法院,无论水旺怎么有理,法院就是不听,说你把人家打成残废了,陪500元医药费、500元营养费、500元损失费,够便宜你了。水旺一听,嚷,那我女人怎么办?白打一顿?该打一顿?她若残废了呢? 
  法院说,她不是没残废吗? 
  水旺又嚷,这是什么理?我就是不服,我就不信我水旺没长卵泡,是刀阉的、泥捏的。天下哪有你们这么断案的? 
  法院说,你不服,可以上告,再审。 
  水旺说,那好,我就不信你是十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就不信到处都有八斤的舅舅! 
  八斤官司旗开得胜,得意得手舞足蹈。一到家,就要女人炒几个好菜。他要好好喝杯庆功酒。 
  待女人把腊肉、鸡蛋、黄豆、花生米端上桌时,村长进来了,八斤夫妇赶忙起身让座。看到八斤一脸的得意,村长一脸讥笑,嗬!官司赢了?!你还真有本事,一家子人打架还往上告!猪八戒倒打一钉钯!八斤,今年的奖金,你给村上发! 
  八斤懵了。村长,你这是什么话,我发什么奖金? 
  嘿!你不发谁发?这些年我们村年年都是先进,你不晓得?计划生育和社会治安都一票否决,你不晓得?你挑起事端,打了架,伤了人,还告到了法院捅到了县里,我们村被你黑了,否决了,评不上先进了,你不发好意思吗? 
  哎呀村长,我可没想那么多呀,我只顾出气整整水旺,没想到连累了村上,实在对不住啊。 
  八斤,你神通广大着呢!还要这个村干什么?我问你,这些年,你跟水旺,到底谁欺谁,你不明白?你脑瓜子聪明,富了,发了,就瞧不起乡里乡亲了,从村头数到村尾,你跟谁没闹过筋筋绊绊?你自己跟人过不去不算,还逼着少帅与人家老死不相往来,你还算这个村、这个家族的人?还有,这些年,你开经销店、跑运输、办加工厂,缴了多少税?没缴吧。那好,你偷税漏税这么多年,我也让水旺和那些平素跟你合不来的人告你去,你不把牢底坐穿才怪! 
  八斤和女人傻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架一状,会惹村长发这么大的火。村长人好,他知道,于公于私,村长都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人。办加工厂时,没钱,村长帮他东挪西借,才凑足钱,买回机械设备。他今天的一切,有村长的心血和汗水。 
  他怯生生地,问:村长,那我咋办? 
  咋办?你看着办!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和水旺争高比低,明里暗里,你都只想把他往死里整。惹着你不行,躲着你也不行,你就像一条蛇,时时刻刻准备咬人一口。上辈人的冤仇,你还嫌不够?上辈人种下的苦果,你还嫌不苦?你为什么要把这仇恨和苦果死死扛着不放,你要一代一代地把仇恨和苦果传下去,一代一代地都背着这么一个沉重的包袱过日子?水旺一次一次地让着你,并不是怕你,水旺那么真心地喜欢少帅,也不是巴结你,人家比你明事理。按理你跟水旺,还是隔房的叔伯弟兄,是一个手掌的两根指头,骨巴骨、肉连肉。多少次了,我劝你,说你,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是不听。我说,你那耳朵劈得好,把那只也劈掉了更好,反正你听不进话! 
  说完,村长起身欲走。 
  八斤女人连忙拉住村长,说,别走,村长,八斤长个不长心,生了独心也不晓得跳,你就原谅他一次,再给他指指路吧。 
  村长嘿嘿一笑,转怒为喜,嫂子,我没走呢!我去取杯子,陪哥喝一杯。 
  杯子一碰,村长说,改天你抽空去撤诉,龙船比赛时,给村上赞助二千块经费做奖金,这是为你好,说明你八斤致富不忘乡亲,有思想,有觉悟。 
  八斤有些心痛,女人却扯扯他的衣角答应了。村长,你怎么说八斤就怎么做,八斤只听你的。 
  八斤连连称是。 
   
  十三 
   
  村上发生的这场战争,转眼被浓烈的喜气包围了。村上的各个山头、山坳、山腰、山脚和沿河两岸,都插满了彩旗、条幅。村口和河码头,还用松枝翠柏花朵,扎了两道彩门。在山色青青、绿意郁郁的风景里,有了这些色彩的点染,显得更加生动、灵气,更加美丽迷人。明媚的曙光,格外温存地露出灿烂的笑脸,亲切柔软的红唇粉脂吻过每一座山头每一棵树草,吻过每一寸河流每一丝绿色,当然,也亲抚着河面上不同肤色不同模样的船与人。 
  一河的乌蓬船、机帆船、打鱼船,今天都从邻河近水汇聚到这里,与河风和晨光一起,看龙船竞渡。 
  农历五月十五。大端午。是村上人最记挂最陶醉最得意的日子。大自然把酉水最宽阔厚实的胸膛给了这个村,每年的龙船赛也就放在了这个村。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龙舟赛规模空前,湘鄂渝黔四省边区的龙船都赶到这里参加四省边区龙船赛。 
  四面八方的人,蚂蚁牵线似的,来看热闹。 
  各个厂家和各地商人,云集这里做广告。 
  宁静的村庄,一派喧嚣。 
  村上的不少人家,也在河边摆了一个小摊,卖茶水饮料,下面条米粉,包粽子汤圆,样样好看,样样好吃,特别是灯盏窝和醋萝卜成了这里远近闻名、人见人爱的小吃。把稻米、黄豆磨成浆后,拌上香葱、辣椒、酸菜,盛在一个圆圆的小勺里,在油锅里一炸,米浆立刻就炸涨起来,成一个圆圆的、小灯盏大小的粑粑,焦黄黄的,油乎乎的,又香又酸又有点辣,妙不可言,这就是灯盏窝。醋萝卜非四川泡菜所能比的,一片片,酸中透甜,甜中带辣,想起来都流口水。 
  比赛前,有一场盛大的仪式——游龙。 
  节日盛装的土家、苗、汉儿女,打着土家溜子,吹着苗族芦笙,从峡谷、田园、村庄,歌舞着出来,涌向土家调年祭神欢庆的摆手堂。长铳在响。唢呐在吹。锣鼓在击。一盏盏湘西男儿女儿的笑脸,把河流两岸,舞动得喜气洋洋,千娇百媚。 
  曲终舞尽。几十条布质的长龙,若几十条奔腾的小溪,从四面八方呼啸涌来,在这里腾云驾雾,翻江倒海。闪闪的鳞光,奕奕的神彩,及一浪高过一浪的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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