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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见钟情-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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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霁用力合上企划书,两眼充血、怒火勃发。
    “误会?她离家出走那段日子,既落魄又穷因,是我收留她的,因为她从没说
过她是安雄的女儿;她还说她父亲要她工作或选择找个人嫁了,而我居然还深信不
疑,要不是她突然失踪,我打电话你告诉我她的真实身分,只怕我仍像个白痴被她
蒙在鼓里。
    “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去找她那晚,她哭着说她想我、
爱我,我一时心软,本来已经想原谅她了,没想到他的目的全是想得到‘仰龙集团’
的金援,让我看穿了她的真面目,还说遇到再怎样的困境,都不会来求援!虽然你
来的目的与我想像的有所出入,但对我来说,一样是来求助的,差别只是来的人不
是她罢了。”
    钟浣安静的听完他的话,然后慢慢的摇着头,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聂霁。
    “你们兄弟从出生那一刻起,便被人捧在手掌心中呵护着成长,赞美对你们而
言成了家常便饭,女孩子的追求使你们更加的骄傲自大,在你们的成长过程中鲜少
受到挫折,鲜少尝过被背叛的滋味,所以当你们嗅到了一丝丝不对劲,便怒火勃炽,
不让人有解释的机会便判定别人有罪,在别人未伤害你们之前先伤害别人……”
    聂霁脸色铁青的打断她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以为的全是错的。纯平的确是因为她父亲逼她在边念书边工
作训练或招赘结婚中选择其一之下,负气离家的,她离家后,她父亲便叫我到银行
去办理冻结她的信用卡与金融卡,所以她很穷也是真的。”
    “也许你不相信一个做父亲的怎会如此的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纯平的父
亲就是,因为纯平不是他想要的男孩,于是她从小就被刻意忽略,怎么做也得不到
赞扬,比起你,她所受到的关爱少得可怜,但是她仍然乐观健康,没想到她离家出
走后
    居然会遇到你,真不知是幸运是不幸。”她讽刺的看了聂霁一眼。
    聂霁对她的话虽然仍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但一颗心却仍不由自主的往下沉了一
截。
    钟烷见他变了脸色,便继续往下说,
    “至于向‘仰龙集团’求援的事,没错,纯平是有跟我提过,提的时候还小心
翼翼,因为我不希望她跟你们有所接触,她说我要求聂雩在他已投人金钱与人力时
退出D工程竞标本来就是不合理的, 我们不应该将‘安雄企业’得不到标和她父亲
中风的事迁怒到你们身上,而且我认识聂雩,她认识你,你一直在帮她,只要我们
两个开口,你们一定会愿意帮‘安雄企业’。
    “我还记得她说这些话时脸上的光彩,她是真的相信你会帮她,于是我们作了
决定,若到了最后关头实在没有办法时,再去找你们,只是我没想到她会那么沉不
住气,在那晚全说了出来,结果弄巧成拙,她成了心机深沉的女人,被你的话割得
浑身是伤。”
    聂霁整个人都怔住了,心里乱成了一团。
    蓦地,他只手撑住额头,表情懊悔不已。天呀,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错的是他,是他自己将她的父亲想像成贫穷又暴力的!
他怎会错得如此离谱?钟浣说得没错,他太自以为是了,在还没弄清楚事情真相前
就草草将她定了罪……天呀,他怎会这么胡涂?
    聂霁不停的自责,痛苦与懊悔扭曲了他的脸庞。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说的话,将那些话当成我希望让‘仰龙集团’
并购‘安雄企业’的心机,或是帮纯平脱罪的谎言,反正只要你们姓聂的认定的,
它就必须是真实的,不是吗?”
    钟浣鲜少说出如此严苛、充满攻击性的话语,但她实在无法压抑,一想到纯平
这些日子来受的苦,就让她想到以前的自己;她一直以为心里的怨恨早已成了过去,
没想到它只是被自己深埋住了,当纯平身上有她的影子,她就再也忍不住的一古脑
儿全宣泄了出来。
    聂霁比较倒媚,不但得承受她为纯平所发出的不平之呜,还得承受她对聂雩的
怨。
    她拭去脸颊上的眼泪,转身步出聂霁的办公室。
    聂雩靠在门旁的墙上,她带泪的眸子带着怨恨与伤痛对上他凝重歉然的黑眸短
暂交会目光后,她转身离开。



 
                                第九章

    “安雄企业”被“仰龙集团”并购后,正式改名为“安龙企业”,所有的人事
仅在高层做了部分调动,聂雩信守了承诺,让愿意留下来的原员工们都留在自己的
岗位上。
    聂雩并未强迫钟浣进人“仰龙集团”,所以她也跟着员工们一起成了“安龙企
业”的一员。
    安纯平在安雄的指示下,委托房屋公司将目前所住的大宅子转售,父女俩租了
间小坪数的公寓。
    她其实是很舍不得这栋从小住到大的房子,可是依他们目前的经济状况是已经
住不起了,只好忍痛割爱。
    为了让老爸复健、活动,她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间公寓的二楼,一来上下楼梯不
会太辛苦,二来公寓前就是个小公园,老爸无聊时也可以到公园去跟一些老人家聊
天。
    公司顺利的让“仰龙集团”并购了,虽然少了负债的压力,但却也真的一文不
名了,在大宅子售出、拿到钱之前,她得快点找到工作,老爸还得定时上医院检查,
他们还得吃饭、缴房租什么的,不快点赚钱不行了,至于那间大宅子、她将价位订
得很高,一时之间大概无法卖出,也就是说接下来的生活,她得靠自己了。
    衡量了一下目前的状况,她必须找晚上的工作,白天好留在家里照顾老爸,他
需要上医院时她也能随侍在旁;而且薪水也多一些,因为现在家里一切都得靠她,
老爸的医药费,还有未来可能的突发状况,她宁愿趁现在多赚一些,免得到时候没
钱用时,四处借钱,那就痛苦了。
    在公司岌岌可危时,她已经有了太多次借钱被拒的凄惨经验,她可不想再重温
那种恶梦。
    既要薪水多,又要晚上上班的工作,安纯平毅然的选择了灯红酒绿:
    她并没有打算要做多久,只是想在他们尚未阮囊羞涩之际,多赚些钱以备不时
之需,两三个月后她便会辞职。
    有了之前商务酒店的前车之鉴,她也不敢做太久。
    她找了家格调、气势均不输“长城”,名叫“欧丽”的酒家,在见过老板,强
调自己只做服务生后、老板问了她几个问题,便询问她能不能马上上班,并开出了
一个比她想像中还要高的薪水。
    她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当下就告诉老板她明天晚上就能来上班了。
    也许是老天爷怜悯她之前吃了太多苦的原因吧,隔天一早,房屋公司就打电话
来告诉她大宅子已经售出了,而且买房子的人还很阿莎力的一次付清屋款。
    安纯平虽然高兴,但仍感觉到失落。
    “对方叫什么名字?”她问。
    “对不起,因为买方不愿有人打扰,所以曾交代过不能透露出去。”
    “这样呀。”大概是有钱人买来藏小老婆的,想到生活了二十年的大宅子居然
被那种人买走,她就觉得很不甘心。
    算了,她已经认命了,既然跟那大宅子已经无缘了,不甘心又能怎样?
    她给了房屋公司经纪人一个帐号要他将屋款转进去后,便挂上电话。
    在告诉父亲大宅子已经售出的消息后,她陪着他来到小公园做复健,一步一步
的扶着他走。跟出来的喵喵则趴在一块大石头上,懒洋洋的眯眼打盹。
    中午喂父亲吃过饭后,她将一些吃剩的鱼屑拌饭,充当喵喵的午餐。
    喵喵嗅了嗅那“精简”的午餐后,便兴趣缺缺的踱到她身边,喵喵叫着。
    安纯平叹口气,抱起它。
    “喵喵,我知道今天的食物跟之前美味的猫罐头不一样,可是我现在实在没钱
可以帮你买猫罐头,你是安家的一分子,好歹也得共体时艰呀!
    “喵——”
    “什么?卖大宅子的钱?不准你动那笔钱的歪脑筋,那些钱是我准备往后再将
大宅子买回来用的,等以后我们家经济好转些后,我一定会把它买回来的。老爸虽
然嘴里不说,可是我知道他心里很难过,那大宅子可是他亲手设计、亲眼看它盖起
来的,他不难过才怪,等我买回来,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所以我警告你,千万不能
打那笔钱的主意。不过我答应你,等我领了钱以后,我一定会买猫罐头回来给你吃
的,现在你就将就一点吧,乖乖,去吃。”她哄着,然后将喵喵放回地板上。
    

    喵喵绕着那份鱼肉拌饭晃了几圈,最后总算勉为其难的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安纯平开心的拍拍它的头,赞美了几句。
    她趁着父亲在睡午觉时,也回房睡了下,为晚上的工作储备体力。

    在“欧丽”,安纯平并不怎么忙,因为“欧丽”里有足够的服务生,她只要随
时注意客人有什么需要就行了。
    上班的第一天就在有点忙又不会太忙的情况下结束了。
    第二天上班,她就发现了一件怪事,一位约略五十几岁,穿着正式西装,看起
来很正派的男人,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而且还一直看向她,对着她笑。
    由于他看起来不像色狼也不像坏人,所以安纯平也没注意,以为他在等人,偶
尔回他一笑。
    没想到,第三天他又来了,仍然是一个人,眼睛仍跟着她转,而且从她上班一
直坐到她下班。
    她不由得谨慎小心了起来。这年头衣冠禽兽和变态可是很多的。
    第四天,他又来了,而且更过分了,居然把她当成了陪酒小姐,指名要她坐台!
当经理跟她劝告他的要求时,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只是想跟你聊聊天,不会有其他要求,而且愿意另外给你五仟元的小费。”
经理说。
    安纯平听了,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真的吗?只是聊聊天就可以拿到五千元的小费?”他是钱太多了吗?
    “嗯,而且他说你如果不喜欢,随时可以走,他五仟元还是会照给。”
    安纯平朝那中年男人的方向望去,他的嘴角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
    考虑片刻后,她答应了。
    “好吧。”谁教她现在缺钱,五仟元只要聊聊天就能嫌到,她没有理由放弃。
    于是她来到了中年男人的座位旁坐下,只是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我想你一定以为我是个变态叔叔或披着羊皮的狼之类的人吧?”他笑道,一
开口就说中了安纯平心里所想的。
    “那你觉得你是哪一类呢?”安纯平机伶的反问。
    他笑着回答,“属于好人那一类。”
    她不太相信的口气,“既然是好人,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要我陪你说话?”
    “你是好女孩,为什么来这里工作呢?”
    当他反问她时,安纯平才发觉到自己的问话太不友善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你的。”她道歉。
    “没关系,我还是愿意回答你的问题。我会来这里,是因为你;我会想找你说
话是因为你长得与我一年前去世的女儿很像。”
    安纯平心一震,讶异极了,但中年男人就算是说出这种伤心事,那抹温和的笑
容却始终挂在他脸上。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要早知道是因为这样,她的语气就不会那么冲了。
    “不要为自己没犯的过错道歉。可以告诉我你今年几岁吗?”
    “二十岁,我姓安,叫安纯平。”愧疚感让她飞快的回答,连自己的名字都报
上了。
    “我姓聂,叫聂伯龙。”他笑说。
    聂?安纯平蹩起眉,为什么她这阵子跟姓聂的总是特别有缘?
    “伯伯,你认识聂雩还是……聂霁吗?”她刻意不去提这名字已经很久了,一
下子要说出口竟变得有些困难。
    “没听过,是你的朋友吗?”他温和的笑容里悄悄的掺进了丝狡黠。
    朋友?她跟后者早已什么都不是了。
    “聂雩勉强算是,至于另外一个则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带着恨意说道。
    聂伯龙嘴角那抹充满兴味的笑容更深了。
    “看来你对那叫聂霁的很感冒。”他试探性的说,
    他第一眼看到安纯平,就知道她是个极具个性而且聪明的女孩,想从这种女孩
口中套出话得慢慢来,太心急只会让她产生戒心并吓跑她。
    “岂止感冒,他简直……算了,我不想谈他。”她看着桌上的红酒,“可以给
我喝一点吗?”提到他,她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更糟的是她还想哭。
    “当然。”聂伯龙倒了一小杯速给她,他可不希望她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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