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卓健德拉:“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对汉娜丽妮说过吗?”
哈梅西:“没有,在我们结婚之后我一定会告诉她。如果她愿意的话,现在要我对她讲也行。”
卓健德拉:“那么,我现在可以问卡玛娜几个问题吗?”
哈梅西:“那可绝对不行!如果你认定我犯罪了,你可以判我任何你认为合适的罪名。卡玛娜是完全无辜的,我不能让她到这里来受你审讯。”
卓健德拉:“现在已完全没有必要再去讯问任何人。全部事实我已经都明白了。你所讲的话已足够证明一切。我现在明白地告诉你,你要再敢走进我家门口一步,就别怪我对你太不客气!”
哈梅西的脸立刻变得铁青了,但他一个字也没有讲。卓健德拉却又接着说了:“我还有几句话告诉你。你决不许给汉娜丽妮写信或和她有任何来往——不管是公开的还是秘密的。如果你给她写一封信,我就要把你现在想要保守的秘密全部向大家公开,证据我是全有的。如果现在有人问我们,你和汉娜丽妮的婚约为什么解除了,我可以回答说,因为我不同意你们的婚姻,我不预备说出真正的原因来。但如果你不当心一些,整个这件事就立刻会被嚷嚷得什么人都知道!你也许很奇怪。我为什么竟会这样宽容你这种丧尽良心的作为。不要以为我对你还有任何同情,我所以这样轻轻地放过你,只是因为这件事关系着我的妹妹汉娜丽妮。我对你最后的一个句话是,你在谈话中和行动中,永远不要表示你和汉娜丽妮曾经有过朋友关系。我现在也没有意思要你对我保证,那是没有用的;在看到你的欺骗行为之后,我也决不会再希望听你说出一句诚实话来。但如果你还存有一分羞耻心或被人揭发的恐惧,那我想你也不会有意或无意漠视我的这种警告的。”
阿克谢:“得啦,卓健,得啦!你一点都不为哈梅西先生难过吗?你看你讲了半天,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呀!我们最好走吧。别在意,哈梅西先生,我们现在走了。”
卓健德拉和阿克谢走了出去,留下哈梅西一个人痴呆地站在那里。当他的因惊愕而痴呆的神思慢慢恢复正常的时候,他的第一个思想是跑出去好好散散步,到旷野中去仔细思考一下目前的情况;但他立刻又想到他不能让卡玛娜一个人呆在这样一个生疏的地方。
他走到隔壁房间里去,看到那女孩子坐在窗前,一手拉开一面百叶窗,正在观望着大街上的景象。一听到哈梅西的脚步声,她就把窗子关上,转过头来,哈梅西在地板上蹲坐下来。
“这两个人是谁?”卡玛娜问,“他们今天早晨到我们学校里去过。”
“到你们学校里去过,真的吗?”哈梅西大声叫着说。
“真的,”卡玛娜说。“他们刚才在和你谈些什么?”
“他们问我,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卡玛娜从来也没有一个机会坐在自己的婆婆面前,听她告诉她一个年轻的妻子在什么样的场合下应该表示羞怯。但尽管如此,她自己的本能仍使她一听到哈梅西的话就不禁脸红了。
“我告诉他们,”他接着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卡玛娜认为这种玩笑实在有点近于无聊。她转过脸去生气地大声说,“别胡说了!”
哈梅西心里盘算着,他这时究竟能不能够把整个真实的情况告诉卡玛娜哩。
但就在这时,她却突然站起身来叫喊着说,“你瞧,一只老鸦把你的水果叼走了!”她匆忙地跑到外面屋子里去,赶走了那只乌鸦,把水果盘端进来。“你还吃吗?”她问道,一边把水果盘放在他的面前。
哈梅西现在已完全没有口味了,但她对他所表示的这一点关怀之心,也使他不禁感动。“你不吃一点吗?卡玛娜?”他问。
“你先吃,”她回答说,完全遵守着作妻子的规矩,必须等丈夫吃完以后,自己才吃。这原是很小的一件事,但因为哈梅西神经很紧张,看到这天真的女孩子如此完全不了解自己目前的处境,他几乎难过得要哭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竭力控制住自己,开始吃着东西。吃完了以后,他说,“我们今天夜晚,卡玛娜,必须离开这里,回到家乡去。”
一听这话,卡玛娜的脸色立刻阴沉下去。“我不愿意到那边去,”她说。
哈梅西:“你愿意呆在学校里吗?”
卡玛娜:“不,千万别再送我回学校去;那里那些女孩子们老要问我关于你的许多问题,弄得我难为情死了。”
哈梅西:“你对她们讲了些什么?”
卡玛娜:“我什么也没对她们讲。她们常问我你为什么要让我留在学校里过假期。我……”卡玛娜没法再说下去了。一回想起这件事,她受伤的心就又开始发痛。
哈梅西:“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们,我并不是你的什么人?”
卡玛娜实在觉得不能忍耐,她拿眼角看了他一下。“别胡说了!”她又一次这样叫着说。
“天啊,我该怎么办呢?”哈梅西心里盘算着。藏在他心中的话像躲在他的肠胃中的一条虫子,现在正想咬开一条路钻出来,这过程是痛苦的。许多烦恼的问题已弄得他神思迷乱了。这是卓健德拉已经对汉娜丽妮讲了些什么呢?汉娜丽妮听到这消息,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他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事的真实情况对她解释清楚?他如何能忍受长期和汉娜丽妮分离的痛苦?但因为他已完全心烦意乱,他根本想不出任何答案来。
他现在所肯定知道的就是,他和卡玛娜的关系已经变成了他的在加尔各答的朋友和敌人们百谈不厌的话题。他自己告诉过人,卡玛娜是自己的妻子,这种错误的作法当然使那早已流行的谣言更增加了惑人的力量。他一天也不能和她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
他这种心不在焉的神气,卡玛娜当然会注意到,她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安呢?”她问。“如果你一定要回到家乡去住,我也愿意跟你去。”这女孩子会这样甘心放弃自己的愿望来服从他的意旨,只使哈梅西更感到一阵心痛。他又一次思索着他究竟应该采取什么步骤。因此他又沉入深思状态中去,只是瞪着眼望着卡玛娜,却并没有回答她刚才说的话。卡玛娜感觉到她必须严肃地来对待目前的情况了。“我说,你所以烦恼,决不是因为我不愿意留在学校里过假期的缘故吧?”她问道。“求你告诉我实话!”
“告诉你实话,”哈梅西回答说,“我只是为我自己的事烦恼,并不是因为你什么。”
哈梅西以最大的努力使自己脱出了他的那些混乱思想的羁绊,开始专意去和卡玛娜谈话。“现在我问你,卡玛娜,”他轻快地说,“告诉我这些天来你在学校里学了些什么?”
卡玛娜立刻以极大的兴趣来卖弄她的学问了。她意在使哈梅西感到惊愕地告诉他,她现在已经知道地球是圆的!哈梅西立刻表示对于这个问题甚为怀疑,并问她那怎么可能,卡玛娜却圆睁着两眼说:“嗨,我们书本上这么说的,那课书我们已经全学完了。”
“真有这种事!”哈梅西假装着吃惊的样子。“书上这么讲的,是吗?那本书有多大?”
这问题可使卡玛娜颇为生气了。“那本书不很大,可是那是正式印好的书,而且,上面还画得有图!”这显然是一种无容争辩的明证,哈梅西只得认输了。
卡玛娜在详细地讲完了她所学到的那一点东西之后,接着就开始讲述女同学们和教师们的一些事情以及学校里的一般生活情况。哈梅西又已堕入心不在焉的状态中,但他也偶尔哼哼两声表示他在听着,有时,他模糊地听到一句话的尾巴,也随便提出一两个简单的问题。但最后,卡玛娜却终于忽然大声叫着说:“你根本没有心思听我讲话,”她生气地站了起来。
“呐,呐,卡玛娜,”哈梅西急急地说,“不要生气,我今天不知怎么总不对劲儿。”
“你不舒服么?什么地方不好受?”卡玛娜问道,又向他转过身来。
“也不真是怎么不舒服,说不上有什么真病,有时候觉得好像有点不舒服似的,你再讲下去吧。”
“你愿不愿意看看我的地理课本上的图画?”卡玛娜问,一心想拿她新学来的一点知识来供他消遣。
哈梅西装出很热心的样子要她赶快去拿。
卡玛那立刻拿出她的书,把它打开放在他的面前。“你现在看到的这两个球体,”她开始讲述说,“实际上就是一个。你知道,一个人没法同时看到一个圆东西的两面。”
哈梅西装出对这个问题深思的样子。“平面的东西也是一样,”他说。
“所以,东西两半球在这个图片上就只好分成两个来源,”
卡玛娜接着说,他们就这样度过了假日中的第一个黄昏。
第二十章
安那达先生虔诚地祷告着,希望卓健德拉带回一个好消息,使一切误会能够立刻消除。卓健德拉和阿克谢走进屋子来的时候,他立刻神经紧张地抬起头来望着他们。
“你听哪,爹,”他的儿子开口说,“我简直没法相信你竟会让哈梅西胡闹到这种地步。如果我早能预见到现在所发生的这一切,我当时根本就不会介绍你认识他。”
安那达先生:“你自己一直老对我说,如果汉娜丽妮能够和哈梅西结婚,你一定会多么高兴。你要是阻止这件事,那我——?”
卓健德拉:“自然我从来也没想到要阻止这件事,可是——”
安那达先生:“我看不出这里还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们只能或者让这件事发展下去,或者立刻阻止它,决没有什么中间道路呀。”
卓健德拉:“可是,让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
阿克谢这时却带笑地插嘴说,“有些事情是自己向前发展的,用不着别人去推动它。它会像一个球一样越鼓越大,慢慢接近到要爆炸的程度。但不管怎样,‘碰翻牛奶怀,痛哭也无益,’我们现在最好还是想一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你们究竟见到了哈梅西没有?”安那达先生着急地问。
卓健德拉:“还怕没有。我们看到他舒舒服服地呆在他自己的家里,并且还和他的太太见面了。”
安那达先生真完全给惊呆了。“和他的太太见面了?”他莫名其妙地重复着他儿子的话。
卓健德拉:“是的,哈梅西的太太。”
安那达先生:“我真不明白,哪个哈梅西的太太?”
卓健德拉:“我们的那位哈梅西!他上次回家,就是去结婚的。”
安那达先生:“我以为他父亲一死,那件事就算结束了呀。”
卓健德拉:“他在他父亲死之前就已经结了婚。”
安那达先生坐在那里,摸摸头,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既然那样,他就不能和我们汉娜结婚!”他略停了一会儿之后说。
卓健德拉:“所以我们要说——”
安那达先生:“不管我怎么说,事实总是事实,为这个婚礼,一切都差不多完全准备好了。我们已经写信告诉所有的人,这个星期天不能举行,改定在下个星期天。难道我们现在又写信去告诉人说根本不举行了?”
“我们用不着再拖延下去,只需有一个小小的改变,我们的一切安排在任何方面仍可以完全照旧,”卓健德拉说。
“你能怎么改变?”安那达先生惊奇地问。
卓健德拉:“当然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我们必须另找一个新郎来代替哈梅西,然后,在下一个星期天,完全按照计划举行婚礼。要不然,我们以后真没法抬起头来见人了,”说到这里,卓健德拉抬头看了阿克谢一眼。
阿克谢这时却显出一副极谦虚的样子,两眼望着地上。
安那达先生:“你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另找到一个新郎呢?”
卓健德拉:“那个你用不着担心。”
安那达先生:“但你必须得到汉娜的同意才行啦。”
卓健德拉:“在她听到哈梅西的那些事情以后,她当然会同意的。”
安那达先生:“好吧,你认为怎么最好就怎么办吧,但无论怎样,这终究是一件很不幸的事。哈梅西很有钱,他头脑聪明,又受过很好的教育。就在昨天,我们还说定,在他们结婚之后,要他到耶塔瓦去做律师,瞧瞧这一夜之间,事情有多大的变化!”
卓健德拉:“得啦,爹,你不必再为这件事情伤脑筋。如果哈梅西愿意,让他到耶塔瓦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