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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香-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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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悠悠……
  悠悠挑了一下眉毛:想通了?
  你也知道我什么都清楚,你知道我为什么忍着万箭攒心的疼也不曾为难过你么?
  悠悠冷冷地哼了一声,美丽的小鼻子冲天仰着。
  我不想失去你,就这么简单。说完,左左就一件一件地往下脱衣服,脏衣服被扔在地板上,悠悠惊恐地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疯子!现在是大白天,阿姨和孩子在院子里玩。
  左左柔软地笑了笑,深情地看着她,悠悠又尖叫了一声,转身往院子跑,左左哈哈大笑着进了卫生间,他不过是想洗个澡而已。
  洗完之后,他把脏衣服一一塞进洗衣机,然后,叫阿姨进来,把儿子从她怀里抱过来,递给她一个信封:阿姨,明天你就不要来了。
  阿姨莫名地看着他:伊先生,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左左说:很好,但是,我认为由母亲亲自带孩子比较合理。
  阿姨哎了一声,恋恋地走了,儿子在他怀里挣扎,像极力要逃出鱼网的鱼,左左将他贴到脸上,说:儿子,我是你爸爸。
  儿子依旧挣扎,快要哭了,悠悠不在家,他脱衣服将她吓着了,她对他身体的抗拒,像抗拒瘟疫。
  她从不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行踪,左左猜得出来,想必她正在自助洗衣房里,站在一排隆隆做响的洗衣机前,和张良打情骂俏。
  儿子终于哭了,左左只好把他放在床上,他在床上不安地爬来爬去,左左的心忽然悬了起来,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他的心,在喉咙的最浅处,一跃一跃地跳动。
  他冲儿子伸了伸手,将儿子抱下来,放在地板上,然后,他蹲在地上,注视着儿子,渐渐,有微风徐徐的感觉掠过了心田,有种毛茸茸的东西在心上悄然滋生,迅速成长,它们起起伏伏地舞蹈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剧烈的疼,无限裂开,他痛楚地捂住了头,闭上了眼睛。
  很奇怪的感觉,当他闭上眼睛不看儿子时,这种感觉就没了,当他再去看儿子,那种痛就再一次浩浩荡荡地袭来了,无可阻挡。
  整个下午,左左周而复始看儿子,闭眼低头,黄昏袭来,他已被这种疼折磨得瘫痪在地板上,他无助地看着儿子,无助地任由着疼,在身体里翻江倒海地折腾。
  后来,他在儿子饥饿的哇哇大哭中昏迷了过去,等他醒来,已是午夜了,他还躺在地板上,悠悠正安详地喂儿子吃米粉。
  他坐起来,觉得头疼欲裂。
  悠悠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保姆呢?
  我辞了。
  为什么?
  因为你可以把儿子带得更好。
  悠悠象识破了他的诡计似地冷笑一下:想用儿子把我栓在家里?
  左左什么也没说,起身去了厨房,厨房里冷冷清清的,像很久不曾有人进来过,他煮了两只水蛋,吃了,把晒干的衣服拿回来。
  儿子睡了,悠悠追着他的影子问:伊左左,你明明知道我不爱你,你明明知道我爱别人,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左左头也不会地答:你爱不爱我那是你的事,但是我爱你。说完,他转过身,扶了悠悠的双肩:你知道吗?当爱情到达最高境界,它就成了一种信仰。
  是啊,左左一遍遍在心里想,爱悠悠就是他的信仰,就像虔诚的教徒对上帝的信仰,所有的信徒都在膜拜上帝,可,他们不去计较上帝是否真的曾垂青过自己。
  那天晚上,左左孤独地躺在床上,他的悠悠睡在了客厅沙发上,凌晨时,左左听到了悠悠的一声尖叫,他腾地坐起来,听见悠悠大声说:张良,你脖子上的项圈难看死了,快摘下来吧……
  他歪着头,往客厅看了看,沙发上的悠悠焦躁地翻腾着身子,闭着两眼,两手在空气中摸来摸去,她在做梦。
  左左就依在床头上笑了,他想,很快,张良就要死了。
  他下了床,赤着脚站到沙发前,看来,她已不做梦了,睡态安详,不时笑一下,哏哏的,大约,她还在梦里嘲笑张良颈上的项圈吧。
  他蹲下来,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托起她垂到地板上的橘色长发,托在掌上,看它们在青色的月光里飞速地滑下手掌,他看傻了,轻轻地将唇覆盖到她的脸上,慢慢地吻着,悠悠翻了一个身,勾住了他的脖子呢喃着叫他张良,他的心,就给喊醒了,他看到了无限的绝望,就那么铺天盖地地砸了过来,让他无法阻挡。
  他把脸贴在她的胸脯上,说悠悠我那么爱你,悠悠你让我怎么办?然后,他轻轻然地将她的睡衣吊带往下抹了抹,他看到了那对让让他心醉神迷的小鸽子,在她的胸前,颤悠悠地诱惑着他,他将鸽子粉红色的小脑袋叼进嘴里,温柔地爱抚着,睡梦中的悠悠呢喃着打开了她的身体,他慢慢地起伏着,看着睡梦中心驰神往的悠悠,他的心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这样美好的夜,这样美好的一切,都将因张良的存在而将离他远去了,他仰起头,大朵的湿润在眼里泅开,忽然,他听到了一声尖利的惊叫,然后,他的胯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身体就跌在了地板上,方才还心醉神迷的悠悠醒了,她飞快地掩上了衣服,几乎是暴怒地看着他,用一种恨不能将他叼在齿缝里咬碎的声音恶狠狠地骂了一声:下流!
  左左坐在那里,屁股上有种生生的疼在蔓延,却比不上心里的疼,它飞快地扩散,在一个瞬间将他的心疼冷了疼硬了,他站了起来,穿戴整齐,将手插在裤兜里,他一旦捏到那根冰凉的铜丝,心就镇定从容了许多,很多时候,他觉得那根铜丝就是他最喜欢的魔术道具,可以轻易地将他所喜欢的一切,变将出来,令他惊喜。
  他打亮了顶灯,点了一根烟,将右手,一直插在裤兜里,看着悠悠,她已经飞快的换上了牛仔裤,并扎上了腰带。
  左左温暖地笑了一下,说了对不起。
  悠悠将头扭向窗外,左左说家里是不是有点空气不好?说着,他就拉开了窗子,窗外风声如诉,左左奋力地把烟吐到外面,又被风扑了回来。
  悠悠说了声无聊。就躺在沙发上继续睡了。
  从那以后,悠悠再也没穿过裙子,连睡觉时,都是穿着牛仔裤的。
  3
  第二天,左左下班后去巧云的店子,进门时,她正在给一位女孩做头发,见他进来,也没说什么,继续往一些塑料发卷上涂抹烫发水,左左坐在沙发上,点了烟,慢慢坐着,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父母为什么都那么迷恋香烟,原来,抽烟可以打发寂寞的,有它,干燥而漫长的寂寞便生动起来。
  左左抽到第三根烟时,巧云就抹完烫发水了,她把女孩子的头套进罩子一样的加热器里,人就闲了起来,她站了一会,默默地看着左左,又到洗头池子那里洗了足足十分钟的手,才拿起一本杂志坐了下来。
  加热器哧哧地往外喷着热气,将女孩子熏得昏昏欲睡,看样子她不肯睡,努力地睁眼,环视了一圈对巧云说:你男朋友真逗,竟然能看烟圈看半个小时,他像位诗人。
  巧云就拿眼角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左左就笑,说:我是她弟弟。
  女孩子就笑了,说:你们姐弟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巧云就啪地摔了杂志,冲左左道:你不回家看着你老婆出来瞎逛荡什么?
  左左依旧是笑:我用孩子把她缠住了。
  巧云叹了口气:其实,都没用,人家都郎情妾意了。
  左左又点了一支烟:他真的不回来了?
  巧云走到他跟前,劈手把烟夺下来,扔到一边:是的,他不回来了,你抽这么多烟干什么,要把自己毒死?
  你是不是恨我?左左怯怯问。
  是的,我挺恨你的,我想了想,我感情上的波澜好象都是你造成的,不知是我命不好呢还是你就是我的克星。巧云的眼睛红了,左左给她擦了擦泪,笑着说:悠悠永远是我老婆,你放心,她永远成不了张太太。
  他看了一眼那位烫发的女孩,她的大半个脑袋笼罩在加热器里,已睡着了,脸沉沉地垂下来。
  街上的路灯下,不时有人影匆匆掠过,左左呆呆地看了一会,说:姐姐,张良不仅配不上悠悠也配不上你。
  说完就站了起来,将烟蒂扔在地上,死死地踩了一脚,走了。
  巧云觉得那夜的左左特像一条游魂,脚下飘飘地,像醉了酒。
  4
  左左回家后,整栋老楼的房客们正在看新闻联播,间或,有嬉笑声从窗子里跌落下来,他仰头看一眼,晒台上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他想了一下,晒台上的葡萄应该紫了,那棵将枝叶伸展到晒台上的柿树上应该挂满了浅黄色的小灯笼。一年前,他,就是站在那里,就是在这样的一情一景下与悠悠甜蜜和睦,不过一年的时光,岁月就再一次打劫了他的幸福。
  家里黑着灯,他摸索着开了门,家里静得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和呼吸声。
  他打开灯,看见了一地的狼籍,都是儿子的玩具,看遍所有的房间,悠悠不在,儿子香甜地睡在了床上,小小的胸脯一起一伏,他看了一会,觉得无边的绝望再次袭击而来,他晃了晃儿子,儿子依旧睡得很沉,他的呼吸是那样的均匀,任凭他怎样摇晃,都是只微微睁了一下眼皮,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左左心下大骇,匆匆找过一条毛巾被裹上儿子,然后拉开抽屉拿钱,打算带儿子去医院,可,当他打开抽屉,他看到了一只小小的瓶子,他拿起来晃了一下,里面装满了小小的颗粒,细碎的响声,是那样熟悉,他想起了他曾扔在市郊的那只安定药片瓶子,他看了一眼,心就冷了。
  是的,是安定。
  他放下儿子,将安定倒在茶几上,一粒粒地摆来了去数,正好99颗,那一颗去了哪里了呢?他看了看熟睡的儿子,一度无可遏止的寒冷,将他的心包围了。
  他把安定药瓶子放回原处,上床睡着了,如同,对这一切,他都不曾知晓,他的食指和拇指,紧紧地捏着一根细软的铜丝,它沾染了他的体温,不再那么冰冷了,他觉得,这根铜丝,已经沾染了一些人的灵气,比如他的阴冷细腻。
  悠悠是半夜时分回家的,她蹑手蹑脚地进来,蹑手蹑脚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左左嗅到了一股男人的体味,从她的每一个毛孔里扩散出来,一阵阵地,向着他,扩散而来。
  早晨,他站在沙发前,望着面朝沙发靠背的悠悠说:今天晚上,你不要出去了,我们谈一谈吧。
  悠悠头也不回地问:谈什么?
  我和你和张良之间的事,总要有个了结不是。
  悠悠腾地坐起来,直直地看着他,有些逼视的味道,左左温和地笑了一下。


第十四章 你的爱再也回不来了
  1
  是日,左左在下班回来的路上买了一些小菜,又买了酒买了悠悠最爱喝的妙士乳,他轻捷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热情地和每一位老街坊打招呼,他都忘记了,有多长时间没这样笑过了。
  悠悠果然在家,她穿着雪白的纯棉布衬衣,浅蓝色的牛仔裤,看上去,是那样的青春而干净,左左微笑着看她,拎着东西进了厨房,悠悠抱着孩子站在厨房门口,冷着脸,问道:你怎么想的?
  左左边洗菜边说:我不想让这餐饭吃的伤感,饭后再说可以么?
  悠悠冷冷地撇撇嘴,不声响地抱着儿子去院子里玩了。
  一个小时后,那些蜷缩的方便袋中的小菜,便活色生香地摆在了餐桌上,左左打开了妙士乳,将早已研磨好的安定倒进去,摇晃了几下,放下,尔后,打量着饭桌就笑了。
  他打开窗子,招呼院子里的母子回来吃饭。
  悠悠安顿好儿子,看了一眼餐桌,扫了正在倒酒的左左一眼,过了一会,才拿起妙士乳,摇晃了一下,说:给我买的?
  左左点点头,抿了一口酒:我知道你不喝酒。
  悠悠在杯里倒满了妙士乳,和他碰了碰杯,她的语气忽然小心起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而我,对你……就请你原谅了吧。
  左左翘了翘嘴角,用杯子抵了抵她的杯子沿。
  菜,几乎没怎么吃,左左喝了几杯酒,觉得五脏六腑沸腾起来,他看着睡眼朦胧的悠悠说:这些日子你睡得太少了,今天晚上,你就先睡吧,等明天你再问一次张良,是否真的要娶你,若是,我便放了你去。
  悠悠不肯相信似地看着他,说:真的?
  左左点头:真的。
  幸福就涌上了悠悠的脸庞,她疲惫地笑了一下,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左左给儿子喂了饭,他一边喂一边流眼泪,可是,他越是流泪心里越是寒冷,冷得他的手都发颤了。
  儿子终于睡了,他将悠悠放在沙发上,让她保持了坐立的姿势,然后,他将手,伸进了她的牛仔裤兜,摸出了她的手机,他拿着这个小而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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