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样子,哈哈哈……”杜天天越想越好笑,越笑越开心,几乎连眼泪都快笑出来。
封淡昔眼眸一沉,突将烟往烟灰缸里一掐,朝她走了过来。
“喂喂,是不是很好笑?这就是我19岁那年情人节发生的好玩的事情……”杜天天还待继续描绘,对方的手已扣住她的肩,两人的距离陡然而近,她闻到了他身上残留的圣罗兰味道。
真好闻……但凡垂青这个牌子的香烟的男人,通常来说对生活的细节要求很高,个人主义色彩浓郁,封淡昔,还真是有品位啊……
就在她为此赞叹不已时,他已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挪移,五秒钟后——
“砰!”
3027的房门,第二次,在距离她鼻尖不到三厘米处很不给面子地关上了。
杜天天足足愣了半分钟之久才消化掉这个现实,然后“腾”地火起,拍门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封淡昔,把话给我说清楚……”
门突地打开,杜天天一愕,里面伸出一只手,提着那篮石榴,往她怀里一送,她忙不迭地接住,就那么一接间,房门又“砰”地合上了。
杜天天极没形象地抱着那篮石榴,这下子,可是连要骂的话都给忘了。
第7节:第二章 措手不及(1)
第二章 措手不及
抑郁。抑郁。抑郁。
杜天天踩着高跟鞋回家时,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整个人像浸泡在桑拿间里,某种情绪呼之欲出就要爆发,但偏生还被死死地闷着盖着,憋屈得难受。
掏出磁卡打开门,左脚刚踏进去,就听一声惊呼:“停!”然而已来不及,脚下踩到一样东西,接着便响起了碎裂声。
低头,看见一只陶瓷花盆的“尸体”。
那边已有人哭了起来,“啊啊啊,我今天刚买的花盆!上面还手工临摹着‘浴中的苏珊娜’呢!”
“你也说是临摹了,又不是埃内的原画,心疼什么呀。”杜天天烦躁地踢掉高跟鞋,换上拖鞋。
那边母亲大人韩雪清抱着花盆犹在心疼,四十多岁的女人了,还成天跟个小孩似的,穿兔宝宝图案的睡衣,染鲜红色的指甲油,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人生很无奈。
抑郁两字在杜天天脑里又扩大了好几倍。
眼角余光瞥见鞋架上的黑色小凉鞋,不禁一愕,“年年回来了?”也不等母亲回答,便径自穿过客厅,打开左数第二间房门。
门内,一盏台灯散发着安静而寂寥的光。光晕中,一个少女正低着头看书。少女留着齐耳的学生发,巴掌大的脸庞苍白,没有血色,下巴很尖,眉睫很黑,有种超脱年龄的沉静。
她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书,当周遭的世界都仿若不存在。
“你的班主任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已经两个星期没去上学。为什么?”杜天天扶着门框,表情严肃。由于母亲的“无能”,这个妹妹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但最近工作实在太忙,所以在乍接到老师的电话时,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留意她的动向。
17岁,正处于最最叛逆和脆弱的人生关卡,一个不慎就会迷失。只是她从不曾想过,自己的妹妹,从小就有天才之称的年年,也会遭遇这种突变。
“为什么不去上学?为什么逃课?”
杜年年的目光凝注在书本之中,许久后,才慢半拍地回答:“无聊。”
“什么?”
“学校很无聊。”
杜天天望着沉默寡言的妹妹,颇有些无可奈何。她深呼吸,竭力放柔语气:“是,我知道学校真的很无聊,尤其是高中,枯燥的应试教育与永无休止的考试,但是,你也不可以因为这样就不去啊……”
“没关系。”
“呃?”
杜年年将书翻过一页,表情淡漠,无情无绪,像湖死水,不起丝毫涟漪,“他们,不会对我怎样。我是升学率。”
杜天天顿时觉得心脏无力——多嚣张的话!也就她这个怪胎妹妹说得出这种话来,偏偏从她口中说出来时,还是用这么平静的语气。那些每天挣扎在学业中的莘莘学子们听了恐怕都会去上吊。
“那么,你没去上学,又去了哪?为什么昨天一晚都没回家?”
“睡着了。”
“嗯?”
“在图书馆睡着了。”
杜天天瞪着妹妹,这种理由也说得出口?更怨念的是,她还真的相信。算了算了,孩子大了,管不了了。爱怎么的怎么的吧。
“总之你注意点,凡事别做得太过分。”
叮嘱完最后一句,正准备走人,却听年年忽然在身后幽幽地说:“我看见了。”
杜天天不明所以,扭头问:“看见什么?”
始终沉浸在书本里的年年,在这一刻的目光是恍惚的,她似乎是盯着书本,又似乎透过书本看着很遥远的地方,“我看见他……和谭允嘉在一起。”
第8节:第二章 措手不及(2)
他?哪个他?杜天天先是一愣,但很快醒悟过来,一颗心猛地揪紧了。再看年年,素白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然而那双眼眸沉沉,谁知道里面藏了多少心事?
“谭允嘉是谁?”她听见自己用一种很轻的声音问。
“校花。”年年答得更轻。
某种冰凉自脚底涌起,她望着自己的妹妹,忽然觉得心酸。年年……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肯再去学校的吗?不想看见那个人,不想看见他和别的女孩在一起……
她走过去,满含感情地将妹妹抱入怀中,低声喃喃说:“对不起……”
杜年年任由她抱着,没有推开,漆黑的眼,却依旧冰凉,没有温度。
离开妹妹房间时,杜天天不放心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年年已经睡下,台灯关掉了,房里光线很暗。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书桌的一角上,那里,正好摆放着一桢相框。
照片上,是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画面,母亲当时还很年轻,身姿窈窕,长发披肩;她也正处于18岁刚刚成人的年纪,笑得又傻又甜;年年一贯的没有表情,看着镜头很安静;而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剑眉微扬,笑得多情。
有多多情,便有多伤人。
却偏偏是她的父亲。
全家大概只有在年年房间里还能看见他的照片了……杜天天望着照片里父亲的脸,目光闪烁不定,有些伤感,又有些嘲讽,最后一抬手,将相框盖倒,转身退出年年的房间。
客厅里的挂钟,正好指向了十二点。
兴许是晚上没睡好,杜天天第二天起床时只觉头昏脑涨,身体状况跌至最低谷,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连心情也跟着轻松不起来。
带着这样的情绪去上班,刚踏入FTV大楼门口,紧张的工作气氛顿时扑面而来。
“天天,你来得正好!”某同事看见她,如看见救星,“惨了惨了,刚C城那边打电话来说样带还没收到,而节目再过七个小时就要播出了,怎么办怎么办?”
杜天天一怔,“样带不是三天前就快递过去了吗?”
“是啊,但是他们说没收到!”
“给快递公司打电话问过了没?”
“打过了,他们说正在调查。”
猪!杜天天暗骂了一句,走进制作室,只见里面乱成一团,谁都不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前,当即发火了,“小沈,下周的节目表排好了吗?回你自己的座位上去!唐唐,你现在去其他部门调个小录机来,把C城今天该播出的那期带子再吐一遍,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把新带子送来给我。还有佳敏,打电话订去C城的机票,带子出来了,你就坐飞机直接送过去。就这样,大家该干吗干吗,别都围在这里。”
这边的场面总算控制住了,那边又有个制作跑了过来,“天天,糟啦糟啦,时间线崩了!”
“重启机器,重新做!”
“可是不是说晚上五点前等着要吗,我怕现在重做来不及啊……”制作满头大汗。
“你现在不重做,更来不及。”
打发走这个制作,来个新编导哭哭啼啼:“天天姐,我该怎么办啊……”
杜天天忍住心中想尖叫的冲动,捺着性子问:“你又怎么了?”
“今天明明排好是我的机房,我早上八点就来了,可是杨杨他还在磨蹭,现在都十点了,他还在那磨,怎么办啊,我的片子做不完了……”
混蛋杨绍,就会耗机房!杜天天同情地拍拍新编导的肩,“你先去Q那台机器上做吧。”
“我用惯了7。5,Q机没有7。5好使啦。”
“你如果想在晚上九点前收工回家,你就忍忍。”杜天天抛下一个爱做不做随便你的脸色,扭身进了办公室。
烦,真TMD烦!拜托,她只是个策划好不好,怎么搞得什么事都来找她?
心火上升,又说得口干舌燥,拿起茶杯来,杯子里还没水。当下托着额头去茶水间倒水。刚走到茶水间门口,一段对话声便飘了出来——
“讨厌死了,人家晚上本来约了男朋友看电影的,现在要坐飞机去C城送带子……她以为她是谁啊,指派这个,指派那个的,PAUL不在,她还真的把自个儿当MAN色的主编啦!”
第9节:第二章 措手不及(3)
声音娇滴滴,听出来了,正是助理卫佳敏。
另一人接话:“谁叫人家现在正红呢,收视率一路飙,上头宠着呢。”
语调酸溜溜,也听出来了,是前任策划方晓草。
卫佳敏嗤笑,“还不是因为她肯干,多麻烦多累的活指派给她都行,所以主编他们才那样纵着她的?可怜啊,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上个月台长发的那笔奖金,可没她的分,全被上头给吞了。所以啊,要热情有什么用?就她,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成天还傻乎乎的真当自己是台柱了。”
一阵窃笑。
杜天天紧抓着杯子,气得快要吐血,原来她在别人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大傻瓜”吗?
茶水间的门突然由内而开,方晓草看见她明显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杜天天哼了一声,没说话,沉着脸径自进去倒水。
说人坏话被当场撞破的卫佳敏却丝毫没有慌张,瞟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喂,那个心脏科大帅哥你还没搞定哪?”
“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什么事。不过当初是谁夸下海口说肯定能搞定,弄到独家采访机会的?别怪我不提醒你,听说那个封大医生只在国内待一星期,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再不抓紧可就来不及了哦。”
真是雪上加霜,心情已经够不好了,还在这个时候跟她提封淡昔!想破口大骂一番,但终究撕不下脸,倒好了水转身就走。
谁知对方还不肯放过她,继续冷嘲热讽地说:“其实我觉得啊,你这次根本挑错了对象,像以前采访那些什么帅哥包工头啦,帅哥菜贩子啦,就挺好的,平民化嘛,草根族的。这次突然定个那么高不可攀的目标,受挫是难免的。我看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你非得这样说话吗?”杜天天扭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不就是让你送个带子吗,不情愿的话当时就拒绝好了,没必要在背后一味抱怨。谁也不欠谁的,纯粹是工作需要而已。OK,这个带子我去送,您大小姐,继续跟您的男友烛光晚餐去吧。再见。”
卫佳敏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尖叫道:“杜天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天天没再理会她,捧着茶杯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砰”地关上门。门被合上的一刹那,某种情绪再也按捺不住,就那样沿着门板滑下,慢慢地坐到了地上。
她怎么就那么失败?采访采访不到,同事关系又搞成这样,那么积极地工作,却得不到该有的回报。辛辛苦苦地忙碌着,甚至连年年都疏忽了,但成果呢?她看不到成果。
为什么要有野心?为什么想漂亮地做好每一件事情?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么累的境地?一个接一个的问号不断地跳入脑中,杜天天觉得自己像个在大海里已经游得筋疲力尽、却仍未看见陆地的人,一时间,失落到无以复加。
就在自怨自怜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起来,是C城电台的负责人,声称已经收到样带。挂上电话时,心情好了一点,但那种抑郁的情绪依旧笼罩在心中,没有散去。
杜天天在地上坐了半天,突似想起什么,拎起皮包离开了FTV,打车去太平洋饭店。
这是她第三次站在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