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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爱吾父 by 风灵古镜-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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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军训好玩吗? 

不好玩…… 

还想住校吗? 

不想了…… 

下次还敢挑剔张妈烧的菜了? 

不敢了。呜呜~~我想回家~~ 

太阳好晒,身上好臭,没有澡洗,没有自由。 

肚子好饿哦,可是教官凶巴巴的,让我们在食堂门口原地踏步了半个小时。呜呜……严庭,快给我送饭来!!!(亲身经历啊~~~教官,偶永远记得你!) 

训练第三天,我已经完全没了来时的兴奋,身体的疲劳和被教官们折磨的心灵让我度日如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瘦了一圈黑了十圈,还好不像同宿舍的人已经开始冒痘痘了。 

季宇悠那家夥却好的很,本来就黑的皮肤没看出什麽变化,到了晚上还从隔壁跑来帮我按摩,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明明是同龄人,体力居然差这麽多,这就是从小耕田的成果? 

哎~~还有四天的苦日子,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今天晚上的菜真是辣到四川人都甘拜下风,吃的我肠子都要烧起来了。 

再叹一口,翻身坐起,放下手中的牙膏下了床。呃……我没说为什麽拿著牙膏睡觉吗?呵呵(干笑),实在是宿舍里“脚香”漫天,万一被熏到阴曹地府去就不划算了。 

晚上水喝多了,这会儿想上厕所。经过季宇悠的宿舍,听见里面还有说有笑的。这麽快就打成一片了啊?他果然很有人缘,不像我,到现在都不怎麽和同宿舍的人说话。 

借著昏暗的灯光,我一个人走到距离宿舍约五百米的WC。 

这个……这个……不是我多想,像什麽凶杀案啊、抢劫啊几乎都爱发生在这种时间的这种地点,所以我是憋到不行才出来的。(原来睡不著是因为这个啊,还以为是想严庭想的……) 

越靠近厕所灯光越昏暗,进了男厕内就完全看不见了。摸索著方便後,我照例绕到後面的水池去洗手。 

可我却在这时看到一个让人动弹不得的画面。 

月光虽朦胧,仍然能看出是两个男人,两位教官,他们拥吻在一起,衣服已经脱了一半。 

我花了一分锺才回过神,心中得出个结论:原来部队里也有父子啊?还是养父子。 

真是的,不在宿舍亲却跑到厕所来,不怕被蚊子叮死啊?! 

我正要好心的上前提醒他们,突然从背後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并把我拖离了现场。 

是谁?是谁?要不是嘴巴被堵我真要尖叫起来了。上帝啊,难道你真的这麽变态。让我这个风华正茂的美少年死在这风高杀人夜?不要啊~~~~ 

“唔,别咬我。”凶手大人发出熟悉的声音,呃,怎麽听声音有点像季宇悠?“还不松口?” 

好像真的是他,我连忙松口,“小悠,你怎麽来了?” 

他揉著被咬的地方一副“好後悔”的表情,凉凉的说:“我看某人这麽晚还一个人出来,不放心就跟来了,谁知被条小狗咬了一口。” 

我鼓起嘴抱怨:“谁叫你突然从後面捂我嘴,吓死人了。” 

“我要是再晚几秒,你就要被打成猪头了。” 

“怎麽可能?”难道那对父子有暴力倾向? 

“你不知道同性恋最忌讳亲热时被非同类看到吗?” 

“……骗人……” 

“谁骗你,是我哥讲的。” 

“骗人!那两个人才不是同性恋!”他们是父子!这句话我却没说出口。 

他一脸“我败给你了”的表情,哭笑不得的说:“不然你以为是什麽?小朋友,你不会不知道什麽是同性恋吧?” 

我傻傻的看著他,同性恋……是指有著相同性别的人相爱,甚至发生像夫妻之间的那种关系。在我脑中,这个词还包含其他意思:变态、恶心、精神病人……它远没有“早恋”这个曾经在校园中被“严打”的词更让我印象深刻,可当它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却足以压垮任何的自以为是。 

“不会吧,你真的不知道?”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凑近我。 

我依然陷在自己的旋涡中。严庭说这是父子间的正常交流,可是这种行为却是同性恋之间才有的。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曾经那麽遥远的词如今近到可以用它来形容自己,就像总是听大家谈论外星人,一天照镜子时突然发现自己就是外星人一样,那种被认定为异类的恐慌让我拼命否认。 

难道我在严庭的迷雾下不知不觉变成同性恋了? 

“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喽。” 

我突然被近在咫尺的声音惊醒,只见季宇悠的脸几乎贴上我的。 

我被吓的退了一步,“你干什麽?”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後如叹息般轻声说:“算了,趁人之危也没意思。”说完拉著我就往宿舍走。 

再次躺上床,我连合上眼的欲望都没有了。 

回忆起过去零零碎碎的片段,久久才自言自语的说:“也许我早有觉悟,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夜深,无眠。 








7。 

接下来几天,我都精神恍惚。到了晚上又睡不着,坚持了两天,终于在训练时昏倒了。 

等我睁开眼,人已到家,床边是严庭熟悉的睡脸。 

时间悄悄滑过,约有十四平方的空间安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懒懒的不愿思考任何事情。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可是这样看着他,心却不受控制的骚动起来,呼吸乱了,苦闷的感觉随着视线燃烧起来。 

他如有所觉的动了一下,醒了。 

“宝贝,你还好吗?”他摸我的头。 

“……” 

“怎么了?想喝水吗?” 

我摇头,在他担心的目光中闭上眼,拒绝了所有的关怀。 

感到床的一边陷下去,他上来抱住我。呼吸渐近,我知道他要吻我,一瞬间思绪游移在是否挣扎的矛盾中。 

最终我紧闭着依然不愿面对现实的眼,推开他,轻声说:“我不是同性恋。” 

他的身体僵硬了,我的心也跟着狂跳。快走吧,快离开,让我一个人静静。 

老天没听见我的乞求。严庭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来,他按住我挣扎的手,将有些粗暴的吻落在我唇上。 

咬紧的牙被一遍又一遍舔蚀,我睁开眼瞪视他,他也同样注视着我的眼。视线纠缠,说不清的暧昧,我不懂,我不懂! 

他的手一紧,我痛的叫出了声。最后一道防线也被突破,趁虚而入的舌妄想侵占领土,我挣扎,我推拒,却更像缠绕斗争的蛇。 

我没有咬,但不表示我甘愿被这样对待。就在弓起的腿顺势待发时,他离开了我的唇:“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但一切都来不及了,你注定是我的。” 

血液一下子涌上头脑,我感到体内仿佛有另一种激烈倔强的性格正逐渐支配我,使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眯起眼,我冷冷的说:“你做梦。” 

严庭像被吓到一样,直直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推开他:“我不是任何人的,即使你是我父亲。还有一点,我不是同性恋,像刚才那种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第二次,如果你不满意,大可把我赶出去。” 

“夏儿……”他愣了几秒后突然抓住我的肩,“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 

我挥开他的手:“你说什么?” 

“你想起十四岁以前的事了吗?” 

“没有。”失忆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活着? 

“怎么可能?你现在就像我刚收养你时的样子。” 

“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你不用提醒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成熟的男人此时无措的像个孩子。 

“我好像有点发烧,你可以让我睡一会儿吗?”头痛的厉害。 

严庭沮丧的为我盖上被子,一步一回头的走出房间,看了许久后才为我关上门。 





这场病来势汹涌,足足烧了两天高烧,接着高烧不退。 

医生说是军训期间受了凉,再加上睡眠不足、过度疲劳、饮食不规律造成机体抵抗力下降,使这病期绵绵无绝已。 

第三天,季宇悠背着一大包补品来探病。看来军训已经结束了。 

“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干吗?”我没好气的看他从背包中一样一样取出。 

“我没想到你会营养不良,现在知道了,当然要好好补补。”他过来摸摸我的头,“还没退?” 

“恩,我觉得自己都快被烧的不正常了。” 

“怎么不挂水?不用药?” 

“都用了,可是退下去又烧上来,医生说先药物控制,一个星期后抵抗力上来就会完全退烧。” 

“恩~~~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他摸着下巴端详我。 

“哪怪了?”我打开一个水果罐头,自顾自先吃起来。 

“说不上来,可能真的烧出毛病了。” 

“去。”我抛给他一个白眼。 

他轻笑一声,从包中取出一本书坐在床边看起来。 

“什么啊?”我瞄了一眼封面,高等数学?“新书发了?” 

“是啊,你的书放我宿舍了,下次给你带来。”他皱着眉死盯着课本,一副“我恨一个洞”的表情。很难吗? 

“还没开学就这么努力,真是上进青年啊。” 

“预习预习嘛,这题我从宿舍一路做到这儿,算出的答案没一个和书后一样的。”他尴尬一笑,放下书。 

“我看看。”接过课本,我粗粗的浏览一遍,只在公式的地方多留意了一下,“哪题?” 

“这个。”他指着习题中较复杂的一题。 

随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支笔做起来。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的思路非常清晰,刚刚只看了一下的公式像豆子一样一颗颗蹦出来,很顺畅就得出结果。翻开书后答案,一模一样。 

“天啦!夏儿,你真是天才!”季宇悠惊叹着接过我做题的纸。 

天才?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 

轻笑一下,我摸摸自己的额头,最近好像真的有点不正常………… 

8。 

十点二十五,我第N次看时间,心中隐隐不耐。转头看向严庭,只见他这两天愁云惨雾的脸上难得露出和煦的笑容。 

扒扒头发,我吞下就要出口的抱怨,坐在机场大厅的椅子上将手机里的益智游戏用第三种方法再从头到尾玩一遍。 

“累了吗?你病刚好,我真不该带你来的。”一只手按在我僵硬的肩上,缓缓施力。 

我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反正是接自己的妹妹。” 

“苗兰是个好孩子,你们能相处好的。” 

“恩,我到这个家时她去美国了吗?” 

“没有,不过也只相处了一个月不到,她应该记得你的。” 

可我不记得她。无所谓,只要没有矛盾就行。 

我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捏了,可他久久没有反应。昂起头,只见他盯着我覆在他手上的手发愣。 

微微皱眉,我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听说他比我小六岁?” 

“啊……恩……恩……” 

头痛的看着心不在焉的严庭,实在不理解他在想什么。做为一个父亲居然对自己的孩子有那种想法,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光是想社会舆论就让人一个头两个大了。 

我知道他最近为什么这么沉默小心,也许上次的话说的是有点过分,但不说清楚,难保他以后会做出……更进一步的事。不,不完全是因为这个,我不是同性恋,以前是被严庭骗了才不排斥这种行为,所以我是同性恋。 

突然想到失忆后他就一直这样对我,那失忆之前呢?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不可能的,减去住院的一年多,我才十二岁,只是个小孩子,除非严庭有恋童癖。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突破那最后一层,可以看出他在耐心的等我长大,所以十二岁时,我和他应该只是一般父子吧…… 

因雷阵雨而耽误的飞机终于在十一点到达。我和严庭站在出口处,目光细细搜索十一岁小孩的身影。 

突然目标出现,小女孩一身红色超短裙,挑染成茶色的卷发分成两股用粉色缎带束在脑袋两侧。俏皮可爱的发型配上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从走进大厅就引起众人的注意。小女孩踩着红色短靴,每一步都在东张西望。当她的视线转到这边时,亮丽的小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爸爸!” 

我挑挑眉,看着这对抱在一块的父女。真是前卫的小孩。 

当两人表达完思念之情,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时,已是三十分钟后。 

“咳,苗兰,还记得他是谁吗?” 

“……”她端详了我一会儿,然后皱起秀眉,“他怎么还没走啊?” 

“让你失望了,真不好意思。”谁说相处时间不长就不会有矛盾?听这语气好像积怨还挺深的。别以为你是小孩子我就会让你。 

“爸爸!你看他真讨厌!”严苗兰抓着父亲的衣领拼命撒娇。 

“没让你喜欢真是我的幸运。”为什么觉得这幅画面有点挑衅的味道? 

“爸爸~~~” 

“夏儿……” 

真是父女一条心,我有些烦躁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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