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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象环生_库玉祥-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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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同英先是对卢春江周围的人进行了摸排,他得知有两个人与卢春江有密切关系,一个是全勇,另一个叫谭为君。这两人均是天韵山庄的服务生,谭为君常在天韵山庄,而卢春江和全勇在这段时间却很少见。至于那辆撞人的白色吉普车,包括谢芸丽在内的目击者都难以说出有什么具体特征,使左同英面对全市近50辆白色吉普车无从下手。 
  就在左同英一筹莫展的时候,李悦向他报告,郊区放牛沟村发现一辆白色吉普车。 
  左同英眼睛发亮,告诉李悦:“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把谢芸丽也叫上。” 
   
  3 
  放牛沟村位于东河市的东郑,靠近江边。二十分钟后,李悦开的桑塔纳驶到了放牛沟村村委会的门前,左同英等三人下了车,走进了村委会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是着装的民警,那民警认识李悦,站起来跟李悦打招呼。 
  李悦对左同英说:“这是东郊派出所的片儿警老汪。” 
  老汪指了指站在自己旁边的中年人:“这位是放牛沟村村委会的张主任。” 
  张主任张罗着让大家坐下。左同英没有坐的意思,他说:“咱们先去看那辆吉普车吧。” 
  几个人出了村委会往东走,出了村子快走到江边防洪堤了,仍没见到吉普车的影子。李悦问:“吉普车在哪儿呢?” 
  老汪说:“在前面堤下面呢。” 
  几个人到堤前往下一看,见,一辆白色吉普车停在堤下的江边处,吉普车的车头顶在一棵杨树上。 
  走到近前,这辆白色吉普车果真是现代牌的。左同英察看了周围的地势,堤坝能有五六米高,从堤坝的底部到江沿是十余米滩地,滩地上长着几株稀落的杨树,吉普车便停靠在堤坝下一棵较粗的杨树前。左同英又前后左右里里外外地观察吉普车,吉普车的保险杠和前盖已经损坏,车内设施齐全,发动机完好,吉普车前后均没有牌照。 
  左同英问老汪:“谁发现的这辆吉普车?什么时间?” 
  老汪把目光转向张主任。张主任说:“这是我村的老羊倌昨天上午发现的,老羊倌下午跟我说时我还没在意,以为谁开车不小心滑到堤下的,过会儿司机会领拖车把吉普车拽上来。谁想,今早我一看,这吉普车仍在这儿停着,我就给老汪打了电话。” 
  “你能不能把老羊倌给我们找来?” 
  “行,老羊倌家离这儿也不远。”张主任转身找老羊倌去了。 
  左同英问谢芸丽:“是这样的吉普车吗?” 
  谢芸丽说:“像这个式样的。” 
  左同英说:“即使是这辆吉普车撞的杨爽,也查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吉普车下滑时撞在了树上,车头损毁,再者时间也久了。目前只能是以车找人了。我纳闷的是,假设这辆车就是肇事车,为什么事过一个多星期才把车处理掉?” 
  李悦说:“如果这辆车是偷的,那查起来可就难了……” 
  正说话间,张主任领着一个衣着邋遢、面容灰暗的六十余岁的男子走了过来。 
  张主任说:“老羊倌我给你们领来了。” 
  左同英递给老羊倌一支烟,老羊倌把烟叼在嘴里,左同英又拿出打火机把烟点燃。“大叔您贵姓?” 
  老羊倌说:“我姓杨,也整天放羊,别人都管我叫老羊倌。” 
  “您把昨天上午发现那辆吉普车的经过跟我们说说好吗?” 
  “昨天上午,也就这时候,我吃完早饭外出放羊,有几只羊沿着江堤走,我怕羊滑到堤下去,就到堤边用鞭子往道上赶羊。在我赶羊的过程中往堤下不经意一瞅,见有辆吉普车撞在了树上。那时可能刚撞了不长时间,树还有点晃。” 
  “您当时看见什么人了吗?” 
  “看见了,在我前面有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往201国道方向走,我在堤边往道上赶羊,羊叫唤着往前蹿,那小伙子还回头瞅了一眼。” 
  “那小伙子穿的什么衣服?有多高?长什么样?” 
  老羊倌猛吸两口烟寻思着说:“穿的好像是红色的夹克衫,个儿跟你差不多高,长什么样我可说不准。” 
  左同英从笔记本中把全勇和谭为君的照片抽出来:“你看那小伙子是不是这照片里的人?” 
  老羊倌低下头仔细地看了会儿,指着全勇那张说:“你还别说,我看这小子有点像。” 
  左同英掏出手机,拨通了李文彬办公室的电话。“李支队,我是左同英。我们在放牛沟村发现一辆被人遗弃的白色吉普车。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这辆白色吉普车与撞杨爽的那辆车很接近,目击者通过照片辨认,弃车的人很像卢春江周围的人。李支队,你看这案件能不能接手再搞下去?” 
  “这……”李文彬沉吟片刻,“既然局领导已经表态不让查天韵山庄,那咱们直接插手也不妥。这样,你先把情况跟交警事故大队的人说一下,他们如果觉得这起事故是刑事案件,就会移交给我们,那时我会顺水推舟再指派你去搞。” 
  “我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办。” 
   
  4 
  谢芸丽下班一到杨爽家里,见杨父正给杨爽翻身做着按摩,她就过去帮忙。杨父摆了下手:“芸丽,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 
  “那怎么行,护理杨爽这样的病人,一个人是忙活不过来的。”谢芸丽按着杨父的胳膊说。 
  “芸丽呀,杨爽受伤有段日子了。我问了不少大夫,大夫说,像杨爽这种情况,苏醒过来的可能性很小。你每天都来陪杨爽,时间长了,是耗费不起时间和精力的。你还有个人的事情,你母亲的身体也不好,所以照顾杨爽的事,就不用过多地麻烦你了。我现在就一个人,没什么事,杨爽的女儿被她妈妈接走了。” 
  谢芸丽说:“杨叔,杨爽会好起来的。最近我查阅了不少关于护理植物人方面的资料,我有信心能让杨爽苏醒。只要杨爽能够重新站立起来,无论怎样付出都是值得的。” 
  看见杨父把稀饭端进屋,谢芸丽说:“杨叔,你回屋歇着去吧,我来喂。” 
  谢芸丽坐到杨爽跟前,摩挲着杨爽的手说:“杨爽啊,你被害的案子已有了眉目,今天警察在郊区放牛沟村发现了一辆被遗弃的吉普车,并且发现了抛车人的线索。这辆吉普车很像是撞你的车,已经开始调查了。” 
  谢芸丽拿起饭碗,轻缓地喂着饭:“杨爽啊,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就好了!” 
  喂完饭,她从桌上拿起杨爽的一本日记,仔细地看了起来。杨爽有记日记的习惯,他已写下了几本厚厚的日记,谢芸丽在陪伴杨爽的过程中,很多时间都是看杨爽日记度过的。 
  看着看着,谢芸丽有些困倦了,她闭了灯,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她梦见自己依偎着杨爽,两个人手拉着手,忽然,她觉得杨爽的手狠拽了自己一下…… 
  谢芸丽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握着杨爽的左手。难道真的是杨爽把自己拽醒的?难道杨爽有了知觉,肢体可以活动了? 
  谢芸丽心中充满了惊喜。她拉开窗帘,借着晨光观察着杨爽。她拉着杨爽的手,真切地感觉到了杨爽手的活动。杨爽睁开了眼睛。 
  “杨爽,你醒了,你认得我吗?你能说话吗?” 
  尽管杨爽眼神呆滞,更没有言语,但谢芸丽知道,杨爽的伤情已有了很大的好转。 
  谢芸丽冲出门外,“杨叔,杨爽醒过来了。” 
   
  5 
  事故大队的交警把吉普车拖走后,一连多天都没有音讯。左同英有些按捺不住,给事故大队的丁大队长打了个电话。“丁大队,我是左同英,前段时间在放牛沟村,我跟你说的那个案件怎么样了?” 
  “我们认真查了,那辆白色吉普车是一家民营食品公司的,在杨爽被撞前两天就被人盗走了。” 
  “我检查过那辆吉普车,里边的设置都是原厂的,不像是撬盗的呀?” 
  “现在盗车不一定都是撬盗,用其他技术手段也照样儿,别说是吉普车,就是有防盗装置的好车,在不损坏的情况下被盗走的也不少。” 
  “但是用技术手段盗车的人不会对一辆旧吉普车感兴趣,这辆车能值几个钱?”左同英又问,“你们在找这车主时,有没有了解这个车主跟天韵山庄的人有什么关系,跟那个全勇有没有瓜葛?” 
  “这我还真没想到。” 
  “那垒勇找到了吗?” 
  “没找着,我们去了两趟天韵山庄,天韵山庄的人说全勇和朋友去南方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们又去了全勇家,全勇的父母说全勇自跟随天韵山庄的老板卢春海后,就很少回过家。我看你们提供的情况没太大的价值,痕检也检验不出什么,全勇在车祸发生前就去了南方,所以也难以证明全勇就是肇事者。” 
  “那照你这么说,这案子就这么搁浅了?” 
  “从目前的情况看,想搞清楚的希望不大。” 
  “你怎么就知道希望不大?你们搞案件是不是就走个立场,别人说的难道你都能相信?车是在肇事前丢的,人是在肇事前走的,怎么就这么巧?你是不是看卢春海是省人大代表、民营企业家,你怕搞不好招惹上麻烦?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如果你们觉得这案子有疑点,从你们交警的角度讲又难以查清,你可以把案件移交给我们刑警,但不能这样不了了之啊。”左同英越说越着急。 
  “你别急呀,找不着全勇我也没办法。” 
  “我能不急吗?被撞的是杨爽,杨爽是警察,都是哥们儿!咱们都是吃警察这碗饭的。你要是找不着垒勇,这几天我帮你找。” 
   
  6 
  高臣在给政治处韩主任送机构改革材料时,韩主任与高臣唠嗑,无意中说出看到左同英来找过陶局长。高臣知道,杨爽的被害,是与卢春海有直接关系的;刑警支队查杨爽被害案的整个过程,包括左同英和杨爽的关系,他也是明了的。他更清楚卢氏兄弟的安危连带着自己的安危,如果左同英了解到杨爽被害案的新证据,找陶志歆反映情况,那对自己是很不利的。高臣的心里不免紧张了起来。 
  出了韩主任的办公室,高臣就掏出手机给卢春海打电话,让卢春海在天韵山庄等他。 
  到了卢春海的办公室,卢春海把他让到沙发上:“看你这样子,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我是有事,我的事就是咱们共同的隐患。刚才我去局里送材料,听说左同英找过陶局长。我怀疑左同英是为了杨爽的事。左同英与杨爽是好友,丁局长不让调查你弟弟,我听说只有他持反对意见。” 
  卢春海说:“现在糟糕的是交警怀疑上了全勇,传唤了两次,全勇都没有在。” 
  “交警为什么怀疑全勇?” 
  “全勇扔车时,可能让人看见了。我想交警之所以怀疑全勇,可能是左同英授意的。”卢春海点燃一支烟,“你说该怎样摆平这个人呢?” 
  “卢哥,我不是埋怨你,我还想问你呢。我能做到的都尽力做到了。前段时间,我通过关系到省公安厅找吴副厅长,好歹把事压了下来。我和柯支队商量,又准备在公安局机构改革时,给杨爽安排个监所管理科副科长的位置。可谁知我这边刚把事平了,你那边又要害杨爽,结果弄成了现在的局面。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还想问你应该怎么办呢。” 
  高臣的话让卢春海听着刺耳,他板着脸说:“高臣,话不能这么说。当时我给我弟弟办事时,前后拿了四十多万哪!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既然给你钱,你就得把事给我摆平,你有什么可埋怨的?” 
  高臣仰在沙发上,不再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卢春海拍了拍高臣的大腿:“我说高臣,你看这样行不行,找个恰当的人撮合,和左同英单独谈谈,把事情谈开,之后再给他拿些钱。” 
  “这事左同英能不能答应两说着,我看够戗。”高臣轻摇着头。 
  “咚咚”。有人敲门。一个服务生把门开了个缝,探进头来说:“卢总,全勇回来了,他要见你。” 
  卢春海和高臣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卢春海说:“你让全勇待会儿上来。” 
  高臣站起身,看了看表:“快5点了,我该走了,我和垒勇碰到一起也不好。过后有什么事,咱俩再及时沟通。” 
  高臣走后,全勇推门走了进来,卢春海说:“事办得怎么样了?” 
  卢春海是指让全勇把目睹他抛车的老羊倌杀人灭口的事。没有了老羊倌,即使交警把全勇传唤走,也奈何不了他。至于吕龙,卢春海是放心的,吕龙撞完杨爽的第三天,就用化名护照从绥芬河口岸到了俄罗斯。 
  全勇说:“事办完了。” 
  卢春海不放心地问:“这回没什么闪失吧?” 
  全勇信誓旦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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