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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还不是我把手猛一下子抽出来的原因。他碰我的时候,把我的手扎了一下,就像一股电流从我俩身上穿过去了似的。
〃对不起,〃他喃喃道,马上把手缩了回去。不过,他还是继续去够显微镜。他察看玻璃片的时候——时间比我的还要短——我看着他,心还在跳。
〃是前期,〃他同意我的判断,并在我们的活页练习题的第一个空白处工整地记下来了。他迅速将第一块玻璃片拿走,换上了第二块,然后好奇地瞅了一眼。
〃后期,〃他低声说道,边说边记了下来。
我尽力保持我的语调如常,〃我可以看一下吗?〃
他得意地笑了一下,把显微镜推给了我。
我急切地把眼睛对准了目镜,结果很失望。该死,他没弄错。
〃第三块呢?〃我伸出了手,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递给了我;看上去他好像很小心,生怕再一次碰到我的皮肤。
我以最快的速度看了一眼。
〃间期。〃他还没来得及要,我就把显微镜递给了他。他快速地扫了一眼,便记下了。他看的时候我本来可以记的,但他那一手秀丽、优美的字把我吓得不敢班门弄斧了。我不想我那笨拙不堪的鬼画符把作业纸给毁了。
在所有的小组都还没头绪的时候,我们第一个完成了实验。我看见迈克和他的搭档拿着两块玻璃片在那里比来比去,另外一组则在桌子下面翻着书。
这让我无事可做了,惟一可做的就是努力不去看他……结果还是没忍住。我抬头瞥了一眼,而他正盯着我看,眼神还跟原来一样,充满了莫明其妙的失望之情。
〃你戴了隐形眼镜?〃我想都没想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似乎让我这出乎意料的问题给问蒙了:〃没有。〃
〃噢,〃我咕哝道,〃我觉得你的眼睛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耸了耸肩,望到一边去了。
实际上,我敢肯定有什么地方变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上次他瞪我那一眼的时候,两眼是百分之百的黑色——和他苍白的皮肤及赤褐色的头发形成了极为明显的反差。今天,他的双眼完全是不同的颜色:一种怪怪的浅橘黄色,比淡棕色要深一点,但却有着同样的金色调。我不明白这怎么可能,除非他出于某种原因,不承认自己戴了隐形眼镜。要不可能就是福克斯使得我成了真正的疯子了。
我垂下了头。他的双手又使劲地攥成了坚硬的拳头了。
这时,班纳先生过来了,来看我们为什么不做实验。他的目光越过我们的肩膀,瞅了一眼已经完成的试验,然后更加目不转睛地检查了我们的答案。
〃看来,爱德华,你认为伊萨贝拉不应该有机会摸一摸显微镜喽?〃班纳先生问道。
〃是贝拉,〃爱德华不假思索地予以了纠正,〃实际上,5个当中有3个是她找出来的。〃
班纳这时把目光投向了我,一脸怀疑的表情。
〃你以前做过这个试验?〃他问。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是用的洋葱。〃
〃是白鱼囊胚?〃
〃是呀。〃
班纳先生点了点头:〃你在凤凰城学过大学先修课程 ?〃
〃对。〃
〃哦,〃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想你们俩做实验搭档挺好。〃他走开的时候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了点儿别的什么。他走开以后,我又开始在笔记本上乱涂起来。
〃下雪不是太糟吧?〃爱德华问。我有一种感觉,觉得他是在强迫自己跟我聊这些家长里短的话题。我又开始犯多疑症了。好像他听到了我跟杰西卡午饭时的谈话并试图证明我错了似的。
〃不会吧,〃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而不是像所有其他人那样假装正常。我还在试图把那愚蠢的疑神疑鬼的感觉撵走,所以集中不了注意力。
〃你不喜欢冷。〃这不是在问我。
〃或者说湿。〃
〃福克斯这个地方,你肯定很难袋下去,〃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根本不了解情况,〃我不高兴地喃喃自语道。
他好像让我的话给迷住了,我想象不出是什么原因。他的脸色是那样地神不守舍,弄得要不是出于必须的礼仪,八五八书房我都不敢看了。
〃那么,你干吗要来这里呢?〃
没有一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像他那么直截了当,完全是在盘问嘛。
〃原……原因很复杂。〃
〃我想我能听下去,〃他催促道。
我顿了好一会儿,然后犯了个错误,跟他凝视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他那双深色的金眼睛让我犯晕了,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我母亲又嫁人了,〃我说。
〃这听上去不是很复杂嘛,〃他表示了异议,但他突然很同情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儿?〃
〃去年9月份。〃我的声音听上去很伤心,就连我自己听了都这么觉得。
〃你不喜欢他?〃爱德华猜测道,他的语气依然很友好。
〃不,菲尔很不错。或许,太年轻了一点,但真的够好了。〃
〃你干吗不跟他们在一起呢?〃
我琢磨不透他的兴趣所在,但他依旧用那双具有洞察力的眼睛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像我单调乏味的生活经历极其重要似的。
〃菲尔老东奔西跑。他以打球为生。〃我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听说过他吗?〃他问,回了我一个微笑。
〃很可能没有。他的球打得不好。严格说来还在小联盟 混。他老是在东奔西跑的。〃
〃所以你母亲就要你到这里来了,这样她就可以跟着到处跑了。〃他又在主观臆断,而不是在问。
我稍稍仰起头:〃不,不是她要我来这里的,是我自己要来的。〃
他的两簇眉毛挤到了一起。〃我不明白。〃他承认道,而且他似乎对这个事实感到很失望,其实大可不必。
我叹了一口气。我干吗要跟他说这些呢?他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里充满了明显的好奇。
我妈妈一开始一直和我一起生活;但是她也想念菲尔;这让她并不快乐……所以我决定是该跟查理好好袋一段时间,增进增进感情的时候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已经有点儿凄凉了。
〃可现在你不快乐,〃他指出。
〃然后呢?〃我向他事事都擅自做判断提出挑战。
〃这似乎不公平。〃他耸了耸肩,但他的眼神并没轻松下来。
我哈哈一笑,一点儿都不幽默:〃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吗?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我相信以前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他干巴巴地说道。
〃这不就结了嘛。〃我坚持道,心里纳闷他干吗还是那样盯着我。
他的凝视变成了评判的眼神。〃你的戏演得还真不错呢,〃他一字一顿地说,〃但是我倒很愿意打个赌,赌你内心的痛苦比你流露出来的要多。〃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忍住了像5岁的小孩那样吐舌头的冲动,把脸扭向了一边。
〃我说错了吗?〃
我努力不去理他。
〃我可不这么认为哟,〃他自鸣得意地说。
〃这关你什么事呢?〃我生气地问道。我眼睛仍然望在一边,看着老师巡回检查。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他低声说道,声音小得我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呢。不过,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我确定那是我会得到的惟一答案了。
我叹了一口气,生气地瞪着黑板。
〃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他问。他听上去很开心。
我想都没想,就瞥了他一眼……并且又一次告诉了他实话:〃不全是你惹的。我更生我自己的气。我这张脸太不争气了,太容易看透了——我母亲总说我是她打开的书。〃我皱起了眉头。
〃恰恰相反,我发现你这本书太难读懂了。〃尽管我什么都说了,他也什么都猜对了,但听他的口气,好像说的是真心话。
〃那么,你肯定是个很会看书的人,〃我回答说。
〃八九不离十吧。〃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完美无缺、超白的牙齿。
班纳先生这时让全班同学安静下来了,我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听讲。我简直不相信自己刚才把我枯燥无味的生活说给这个举止奇异、漂亮的男孩子听了,他可能会看不起我,也可能不会。我们聊天时他似乎全神贯注,可此刻,通过眼角的余光,我可以看见他又歪向一边去了,他的双手抓着桌子的边缘,显而易见,紧张得不行。
班纳先生用投影仪上的透明幻灯片讲解时,我努力摆出一副专心听讲的样子,虽然讲解的都是那些我用显微镜不费吹灰之力看到过的东西。可我的思绪却硬是不听使唤。
终于打下课铃了,只见爱德华和上个星期一一样,迅速而又优雅地冲出了教室。而且,同上个星期一一样,我也目瞪口呆地目送了他的背影。
迈克迅速地蹿到了我的旁边并帮我把书捡了起来。我想象他和他说的那条金毛猎犬一样;在把东西找回来的时候可以摇他的追击者。
〃太难了,〃他抱怨道,〃看上去全都一模一样。你真走运,有爱德华做你的搭档。〃
〃看这个我倒没有什么问题,〃我说,他的主观臆断我听了很不是滋味。可话一说出去,我马上就后悔了。〃不过,我以前做过这个实验。〃我趁他的感情还没受到伤害,赶紧补上了一句。
〃卡伦今天似乎挺友好的嘛。〃在我们套上雨衣的时候,他评论道。对此,他似乎不太高兴。
我努力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语气:〃我不知道他上个星期一怎么啦。〃
去体育馆的路上,迈克唠叨个没完,我却老走神,没听进去多少,而且体育课也没强到哪里去,我同样也是老分心。今天迈克和我在一个队,他很有骑士风范,除了守自己的位以外,还守了我的位,所以,我的胡思乱想只是轮到我发球时才得以打断;每次我跳起来的时候,我们队都得小心翼翼地躲闪避让。
我去停车场时,雨已经只是一片雾雨了,但坐进了干爽的驾驶室后,我还是更为高兴一些。我打开了空调,一时也顾不得发动机那极度的轰隆声了。我拉开了上衣的拉链,把帽兜放了下来,抖开了湿气沉沉的头发,以便回家的路上空调可以把头发吹干。
我朝四周瞧了瞧,以确定周围没有东西。也就是在这时,我看见一个静止的白色身影。爱德华·卡伦斜靠在离我有三辆车远的沃尔沃的前门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这个方向。我迅速将视线移开并猛地倒起车来,匆忙之中,差点儿撞上了一辆破旧的丰田花冠。幸亏我及时猛踩了一脚刹车,那辆丰田才逃过一劫。而丰田的车,正好是撞上我的卡车就会碎成废铜烂铁的那种车。我长吸了一口气,眼睛依然看着车子另一边的外头,又小心地往后倒起来,这一次成功多了。我从沃尔沃旁边经过时,眼睛盯着正前方,不过我还是用余光偷看了一眼,我敢发誓;他正在笑话我。
3。 现象
早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是光线。虽然依旧是阴天森林里的那种灰绿色的光线,但不知怎么的,的确明亮一些了。我意识到是没有雾罩着我的窗户了。
我从床上跳下来,往外一看,不禁吓得哼了一声。
院子里覆盖了一层薄雪,我的车顶披上了银装,道路铺上了白色的地毯。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昨天下的雨全都冻成了冰——给树上的针叶穿上奇异瑰丽的衣衫,将我们家的私人车道变成了一块滑溜溜的冰面。地面干燥时,我都要克服许多困难才不至于摔跤;此刻也许回到床上去睡觉对我更安全。
我还没下楼,查理就上班去了。从许多方面来说,跟查理住在一起就像有了我自己的空间一样,而且我发现,一个人袋着的时候很陶醉,而不是孤独。
我三口两口,灌下了一碗麦片粥和盒子里的一些橙汁。一想到上学我就兴奋,同时又令我害怕。我知道我期盼的不是什么令人刺激的学习环境,也不是见到我那一群新朋友。如果诚实的面对自己内心真正想法的话,我知道自己急着去学校是因为可以见到爱德华·卡伦。而这,真是非常;非常的愚蠢。
在昨天那样不经大脑思考地;令人窘困地胡说一气之后,按说我本来应该躲着他才是。而且我对他一直心存疑虑;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眼睛这个问题上撒谎?我有时感到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敌意,对这种敌意,我依然很害怕,而且每当我想象他那张完美无缺的脸时,我依然会张口结舌。我清楚地意识到;我们和他们是不同的群体;我们之间不会有交集;所以今天完全不应该急切地想见他。
我集中了十二分的注意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