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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儿的双手扶着他的双肩,想要将他扶起,才刚刚离开石板一寸,他单薄的身子又重新跌回石板上,发出一声轻吟,“你自己走吧,我出不去的。”
舞儿双手一颤,“为什么?”
她没有等来他的回答,而是感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她急忙退开,然后听到他低柔而虚弱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舞儿。”
“诶?”舞儿讷讷的收回放在溪孟安双肩上的手。
本来觉得去扶他起来,并没有什么,就如同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影儿或者绊倒的蓉儿一样,但经过他仿若含着无限深情跟萧瑟的轻唤,她想起姐姐的话,忽然间觉得,她对溪孟安不能再如此没有顾忌,这样不仅师傅会误会,连溪孟安都会误会。
“舞儿”溪孟安的手,在黑暗中拉住舞儿正欲收回的一只手,握在手中,拇指轻轻摸索着她柔滑的手背。
舞儿一惊,想要收回,那只原本该无力的手却在瞬间似乎有了无尽的力量,猛然间一股力量,将她拽进怀里,而后唇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紧紧一刹那,却让给她一下子呆住,她万万没想到溪孟安会吻她?!
然而,她还来不及推开单薄颤抖的身躯,幽暗的洞内霎时间光火通明。
突来的亮度让她反射性地闭上眼,猝不及防的回身,僵在一句淡如清风却略微颤抖的熟悉音律中,“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舞儿用手挡住光,顿时怔住,放下手缓缓睁开眼,洞内站着两排人举着火把,洞口处缓缓走来一抹修长的身躯,绛紫的衣袍如花般荡漾过平整的石地,落在她的面前。
她有半晌无法回神,怔怔地垂下头,望着面前银色的足靴,余光扫到仍旧按在溪孟安手下的手,似是被蝎子蛰般猛地抽回。
这一瞬间,仿若才回过神,猝然抬眸,撞进一双平静却幽深若寒潭的凤眸。
师傅看到了
冰河似是裂开了一条缝,她习惯性地去看他的手,果然那双修长的十指紧紧地攥成拳,青筋隐隐的。
“师傅。”她起身,小手想要握住他颤抖的拳,却因他的话停住。
“现在不要碰我。”他的声音从冰海中游荡中来,可以冷到凝结成冰块。
他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溪孟安的脸上,没有看她,然而冰冷的音调却让她的身体都像是被冻住一般,无法移动分毫。
溪孟安躺在石板上,勾唇对圣忆风微笑,那笑说不出的诡异,不是胆怯,不是害怕,更不是友善,而是挑衅,一种明目张胆的示威。
修长挺拔的身躯越过舞儿朝溪孟安迈去,衣料摩擦的声音在沉寂的洞内响起,虽是轻微的力道,碰触到舞儿的肩膀时间,还是让舞儿朝一旁踉跄了几步。
圣忆风站在溪孟安眼前,垂眸扫视了眼石板上看似了无生气的人,眸光冷沉如晦,优美的薄唇漾开魅惑的弧度,脸上却无任何笑意,“溪公子这是打算永远躺着不站起来么?”
溪孟安双手撑着石板费力地缓缓起来,脸色苍白如纸,仿若这一动作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连略微带紫的唇都轻微颤抖着。
待坐稳身子后,他靠在身后冰凉的墙壁上,不住地喘着气,伸手捂住胸口,轻咳了两声,长长的睫垂下,有些颤抖,“魅门主这是什么意思?”
洞外的风和着花香吹进,吹拂起圣忆风披泻在身后过腰的墨发,发丝微乱,却怎么也撩不动他的眼波。他站在溪孟安的面前,俊美而高雅的容颜上笼着笑意,与看似病弱的溪孟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若神祗般高高在上,“我想,溪公子最清楚。”
“还是,需要我的帮忙。”银靴往前迈了一步,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朝溪孟安伸去。
舞儿大气不敢喘一下的看着那只伸出去的手,心怦怦直跳。
“少主。”高轩叶大步走过去,急忙制止圣忆风,他若不制止,真不敢想象那只伸出去的手接下来会做什么,就算要杀,也不能在绝舞姑娘对溪孟安完全不清楚的情况下动手,这样只会恶化两人的关系。
高轩叶凑在圣忆风耳边,轻声道:“少主,绝舞姑娘在。”
宛如艺术品的手僵住,缓缓收回,长睫轻垂,再抬起,已是一片平静。
他侧首望向身旁满脸不安的舞儿,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随即恢复冷漠,淡然转身,衣袍上在洞外落下的一片花瓣飘然落地。他没有再看她,朝洞外走去,“你若想留在此处陪他,请便。”
他的话让她委屈的红了眼睛,好像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只是可怜溪孟安而已
舞儿看着快要消失在洞口的身影,看都没有看一眼石板上的溪孟安,急忙转身跟上去。
溪孟安静静地靠在墙上,朦胧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深邃的视线看着圣忆风的身影消失在洞口,而后那个娇小的身躯急忙追去,掩盖白色袖袍下的双拳紧紧地攥着。
方才看到舞儿的手想要接触圣忆风的拳,那一瞬间,他几乎想要站起来,将她拽进怀里。他望着自己握紧的手,微微的诧异,他究竟是真得动了情,还是太过入戏
待洞内的人全部都离去,溪孟安双脚落地,盈盈站起,望着洞口冷冷道,“出来。”
一抹绿色的娇小身影从洞口慢慢走进,动作不似往日利落,有些迟疑。
影儿站在溪孟安面前,单膝跪地,垂首静默不语。
“圣忆风怎么会突然出现?”想起方才的一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他却深深地感受到内心的激荡,他不是没有碰过女人,只是,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让他有如此波荡起伏的激情。
如果没有圣忆风出来坏事,他或许
蓦地,他止住自己神游的思绪,冷冷地望着地上的影儿,“说话。”
“是属下故意泄露的”影儿抿唇,“属下以为圣忆风若来此,绝舞姑娘会更坚信是圣忆风囚禁了主子”
她说的有些心虚,因为她是有私心的,她怕主子和绝舞单独在此,会发生一些她不愿去想的事。虽然主子始终不愿承认,但她知道,主子真的喜欢上了绝舞,从一开始得演戏,到现在的真情,她将主子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她不愿意她从被主子捡回的那刻,就已经爱上主子。虽然他的身边偶尔也会有女人,但都是烟花女子,他也从未入眼过,然而绝舞不同,她怕主子真得深陷下去
她知道她卑微,配不起他,她愿意这样静静地守在他身旁,可她无法忍受他的心被另一个女子占据!
向来镇定的影儿,说话声音如此底气不足,让溪孟安不得不怀疑。
“站起来。”
影儿刚站起,脖子便被一只冰冷的手覆住,她身体一震微颤,“主子。”
他微用力,用拇指和食指掐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看着他,“这些年,我看重你,是因为你听话,懂得进退,不要让我觉得后悔。”
她看着他眸中的冰冷,将酸涩咽回肚中,“是。”
纤白的手掌放开颤抖的脖颈,溪孟安看着她,眼神变得柔和,“听话就好。”
两人先后走进尘家庄,众人看到在外面经常挂着温雅浅笑的圣忆风面笼寒烟,身后跟着可怜巴巴的小人,所有人都纷纷避开,远离随时会爆炸的两人。
舞儿迈着小步子,小跑跟着圣忆风走进沁园。
她才跟着他踏进屋内,抬眸便看到他猛然转身朝她压过来,她心虚地气都不敢喘,双手乖乖地背在身后,垂下头悄悄地看到他的双臂朝她伸来,而后听到身后的吱呀关门声,他将她禁锢在门板与他之间,动作从容优雅,没有怒气之下该有的粗鲁,然而,萦绕在她鼻端愈来愈浓郁的清香泄露了他的怒气。
温热的指曲起,划过她的眉梢,眼角,沿着她粉嫩的脸颊滑下,用指尖抬起她死死低垂的下颚。
“丫头,你太没自觉性了。”
她被迫抬起颤抖的睫毛,看到他唇角的笑,那清浅的笑靥飘忽而飘渺,仿佛下一瞬间便会化为虚空乌有,又仿佛下一瞬间,就会变得深幽莫测。
她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抵着门板,一种预感在心底慢慢成形。
这次的误会,或许并不是坏事。
起码,师傅愿意与她说话,而不是向前几日那样躲着她。
第二百三十一章
舞儿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抓住在她脸颊摸索的手指,望着圣忆风,“洞里佷黑。”
“嗯?”他望着她略显紧张却依旧装着镇定的模样。
“所以我看不到。”她咽了咽口水,说地慢吞吞。
“所以呢?”他回握住她的小手,微微垂睫,视线落在她微阖的菱唇上,语气波澜不兴,“你想说,你看不到,所以不知道他会吻了你?”
“师傅好聪明诶!”她故作崇拜地眨着她的大眼睛,蒲扇蒲扇地望着他。
他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下,重新背回身后,一只大掌轻易地握住她两只细腕,固定在身后。他咽下暗叹,经过短暂的沉默,终于启双唇,望着她的唇似是说给自己听,“你怎么能让他吻到你。”
他的声音很小,亦很轻,似是叹息,却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中。
他缓缓抬眸,凝着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舞儿,轻轻展颜,深邃的眼眸里跳动着不知名的火焰,似有干燥的木柴在离得很近的地方哔哔剥剥地燃着。
他俯首,吻住她。
他的唇温热而柔软,带着他身上独特的香味,仿佛最好的蜜糖,在她的唇齿间萦绕。她微眯起眸,悄悄地瞧着他,虽然两人早已熟悉彼此的身体,但他的吻,还是会像初次那般让她心跳加速,心脏几乎爆炸
双手被他固定在身后,无法习惯性的环住他,只能无法控制地将身体迎向他。他的薄唇含着她的唇瓣,婉转低吟,吻得愈来愈深,舌尖卷曲,逗引着她的小舌,纠缠吸允,从她柔软的内壁一直到皓白的齿,在她的口中的热度中他感觉到自己也烧了起来。他另一只原本托着她下颚的手逐渐下移,环住她的腰身,另一手也松开她的双手,拖住她的翘臀,轻微用力地将她向上一托,她用双腿环住他的腰,他的身体朝她压过去,将她抵在冰凉的门板上他的身体贴合。
他俯首恣意地吻着她,墨发从肩膀流泻而下垂到她酡红的脸颊上,黑发衬着他如玉的脸颊,别有一股魅惑的以为飘荡在她的眼前,让她的心情摆荡地更加厉害。微启凤眸,望着双颊绯红而迷乱的她,她的眸子没有闭上,他能完全清楚地看到她为他动情,在视线交汇的时候,宛如迷障的情欲如网如布,紧紧地将他们包裹其中。
修长的指稔熟地找到系于她腰间的绳结,指尖宛转勾挑,她外面的红裳松松敞开,修长的指以磨人的速度缓慢爬进她的中衣——
“少主,有事禀报。”高轩叶的声音,突兀的在舞儿身后的门板后方响起,吓得舞儿紧紧攥住他的衣领,在他的脸颊边大口的喘息。
浓浓地不悦瞬间爬上他的眉间,语气略带沙哑地低沉,“晚点再说。”
声音如此近,有如此、呃——特别,高轩叶几乎在同时就猜出他似乎破坏了好事,但他并没有打算离开,“少主,事情紧急。”
“师傅,放我下来。”她的腿还环着他的腰,身后就是高大哥,这样实在是太怪异了!
她不敢看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而鼻端的香味愈来愈浓,加上方才的激吻让她的脑袋更加昏昏沉沉,中衣已经滑下肩头,露出一方雪白的香肩,愈是闻着他身上让她迷恋的香味,神智愈是迷乱。
他勾起薄唇,眯起眸子望着她,“让他等着。”
“师傅——”她娇羞地垂头躲开他的吻,粉拳捶着他的肩。
他轻咬她红润的唇,轻笑逸出唇角,魅惑的嗓音同时萦绕在门里门外的两人耳边。
高轩叶无奈地叹一口气,“少主,是溪孟安的事。”
他伸手拉好下滑她肩头的中衣,为她系好绳结,毫不犹豫地将她拦腰抱起,朝软榻上走去,“进来吧。”
高轩叶从容迈进屋里,好似没有听到方才两人的调笑,他的眼睛没有一丝偏差地望着圣忆风,识相地不看他怀里头快要埋到地下的舞儿,“那个山洞里有密道。”
舞儿在高轩叶看不到的地方,眼睛滴溜溜转起来。
高轩叶干嘛干嘛告诉师傅山洞里有密道?难道师父之前不知道那个山洞的存在?这么说,不是师傅囚禁了溪孟安?
圣忆风修长的指勾起舞儿埋在他胸前的通红脸颊,眼神变幻莫测,指尖滑过她精致的五官,望进她那双迷惑的眼眸里,“你还是不相信我?”
他之前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他原本以为她只是无法忍受他对尹昭用严刑拷打的方式问出溪孟安的方式,没料到她居然那么艰辛是他囚禁了溪孟安。
舞儿沉默了半晌,而他也没有回高轩叶的话,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见她依旧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