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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雪噗的笑出声:“你这尘家庄又不是什么世外桃源,经常会有人来,你布哪门子的阵呀?”
“日教成天出入自如的,把我尘家庄当成什么地方了?”
“那你能怎么办,人家有心进来,你怎么都挡不着。”
“你也是,刚才干吗说的那么直白,我还适应不过来呢!”
“不适应也得适应,我们不都得这样么”无雪盯着杯中的酒水幽幽道,“你以为我开心么”
第十九章
夜黑风高,荒山野岭间阴风阵阵,在清冷的月光下可以明显看到,贫瘠的土地上散布着数不清的墓碑,一黑衣男子行迹匆匆,闪电般在碑林中窜行。忽然,在一座墓碑前停下,这座墓碑和其他的墓碑相比并无其他特殊的地方,甚至,还显得不起眼些。
黑衣人谨慎的环顾四周,再三确定没有人后,俯身在墓碑左前方五寸左右的地方轻轻按了三下,随后墓碑前的一块地缓缓打开,黑衣人再次确定之后潜了下去。
黑衣人止步于一个渗着阵阵寒意的大厅中,“启禀教主,属下刚刚确定,圣音确实是魅门的少主。”
前方不远处,黑暗处的人开口道:“嗯,圣音身边的女孩是灭绝门的遗孤么?”
“可能不是。据属下所听,圣音即将与他的师妹完婚,而那个圣音身边的女孩似乎和尘家庄庄主有什么关系。”
“哦?”语气中带着怀疑,低喃道,“难道,我猜错了?”
“下去吧。”
“是。”
黑衣人退下后,黑暗中被称为教主的男人,慢慢走出阴暗的角落,此人正是日教教主。
他算计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打听出‘魅’的下落,后来又费尽千辛万苦弄清楚了‘魅’和‘绝’的关系,千恨万恨都恨不及自己的过失,后悔当年怎么就不清不楚的把灭绝门满门都灭了,正当绝望之际,偶然间注意到了圣音身边的女孩,后来让下属调查那女孩的身份,果然是在十年前才出现在圣音身边,而且他们叫她“舞儿”,各种迹象都说明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可是,圣音居然要和那个无雪结婚,如果是真的,他的判断就错了。如果圣音和舞儿结婚,他只要取得两本秘笈,再各饮两人的一滴血即可练武。‘魅’只有和‘绝’相结合,才能练成绝世武功,这个结合并不是说武功的结合,而是说两个门派武功传人的结合,那就是说,如果那个女孩是他要找的人,圣音就应该会跟她结婚,不然怎么练绝世武功?
或者说,当年灭绝门的遗孤当真已经死了么?!他浪费了这么多年,真要舍弃绝世武功而只取‘魅’么?!对于他来说,没有比这更大的打击了。倘若婚事只是圣音的障眼法,他就要谨慎行事了。
日教教主眼神一凌,手拍三掌,瞬间三个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
“教主。”三人齐声道。
“土护法,你亲自去魅门一趟,确定圣音的身份。水护法,你去尘家庄,确定他们四人的关系。星护法,这几日,我要闭关练功,你在外好好给我守着,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是!”三人齐声道。
“教主。”土护法有些迟疑的开口,“这魅门”
日教教主缕了缕花白的胡子,冷声道,“延迟你几日就是了,一定要准确的消息。”
“是!”这件事,教主既然让他们三人亲自办,肯定是非同小可,忽视不得,当然,也失败不得。
哼,你骗得了一时,骗得了一世吗?!圣音,我到要看你究竟造了什么假,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身心疲惫的舞儿,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小姐,喝些粥吧。”流莺手里端粥对躺在床上刚刚醒来的舞儿恭敬道。
“你,是谁?”舞儿顶着红肿的眼睛,坐起身对身边的绿衣女子问道。
“我是庄主新拨给小姐的丫寰,以后流莺就伺候小姐了。”流莺垂眉介绍自己的身份。
舞儿不习惯别人对自己这么毕恭毕敬的,“你看着我说话啊,还有,不要叫我小姐,怪别扭的,他们都叫我舞儿,你也那么叫我吧。”
“奴婢还是叫小姐的好。”流莺照舞儿的话做,抬起头。
这无影大哥没事干嘛给她找个丫寰,她用不着人伺候,真是的,怎么一板一眼的,都说了叫她舞儿了,还叫什么小姐!
“下去吧。”圣音从窗边走到床边。
“是。”
舞儿一看见圣音,先前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全想记了起来,想起了自己的失态,对了,她居然还大声的说喜欢师父。
睁着大大的红眼睛正发着呆,圣音已经坐在了她眼前,递过粥,“把粥喝了。”
她没有接过粥,只是直直的盯着他,双眸神情由刚才的复杂竟变得有了一丝期望。
“把粥喝了。”
“师父”
“先喝了。”
“师父之前的话我”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圣音,有些胆怯有些害怕又有些期望。
“之前的话,我会当作没听见,先喝粥吧,凉了就不好了。”圣音敛眉,说话时手不断的搅动碗里的粥。
“”
“为什么亲我?”在公布他们的婚事之前也就算了,都已经说了无雪姐姐是他的未婚妻了,师父居然还亲她,那她是不是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了。
“”
“师父也有不会回答的问题?”她讥讽的扯起嘴角,“那换个问题好了,师父很喜欢暧昧不明?”
“”
“还是不会?呵,那我再换了问题好了”
“够了,有这么问自己师父的么!”江湖中人个个怕他,谁在他面前不忌讳三分,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狼狈过,居然被一个小丫头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徒弟有问题不懂,请教自己的师父都不行么?”
“。。。。。。”她体会不到,每问一个问题,他的心就多滴一滴血,要再这么问下去,他真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失控。
“你要娶无雪姐姐,是因为喜欢她?”颤抖的音节几乎将完整的一句话四分五裂,他要是不认真听,恐怕都听不清说的究竟是什么。
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瓷碗,指节泛白,隐忍着极大的痛楚敛眉道:“是。”
她紧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即使答案自己早就预知到了,被亲口告知心还是会这般难以隐忍的痛。
她敛眉掀被,起身准备下床。
“干什么?”圣音仍然是垂着眉,带着淡淡的担忧和疏离问道。
“散心。”
“先喝粥。”
“不饿。”
第二十章
“你”圣音起身拉转过舞儿的身子,看到那双平日里清澈天真的瞳眸此刻不满了从没出现过的漠然,身体如雷击般僵住了。
“师父,舞儿不饿,先出去转转,不用担心。”她唇角勉强绽出一抹笑,甚是凄美,像是反击般,用同样恭敬又疏离的口气回答。
脸上在笑,但他看得到那张笑脸的主人心里在哭。
现在舞儿即没哭也没闹,很正常的在说她没事,要转转,他还能拦着么,那样的话就显得他过渡担心了,“去吧。”
看着她的背影,他忽然有一种感觉。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再也不会扑在他怀里撒娇,再也不会娇羞的望着他
真的,有种永别的感觉别人都说他料事如神,现在的他真恨死了那该死的预感。
无雪刚进沁园看到舞儿,正欲打招呼,就见舞儿双眼无神失魂落魄的和她擦身而过,根本没有看见她。心下也猜到差不多发生了什么,朝主屋的位置望去,果然看到圣音目光追随着舞儿的背影满溢忧伤,一只手扶着门框微倾身靠在上面,竟显得有些脆弱,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了,第一次见是在7年前,而这是第二次。
“师兄。”无雪叫的极轻极小心。
见圣音没回应,她也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待圣音回神。
“我从来没见过舞儿这样的状态。”他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透出的脆弱。颓废之气俨然已经蒙盖了往日的风采,少了自信多了怅然。
“我也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你了。”无雪抬首凝视他的双眸,想要看进她进不去的心里。
“少主。”一个青衣的带刀年轻人出现在圣音和无雪面前。
“去跟着,不能出丝毫差错。”圣音沙哑的对年轻人道。
“是。”
无雪轻叹一声,放下视线的同时觑到了圣音紧捏着门棱的五指,修长的指头因用力显得愈发的白,青筋暴显,刚想开口圣音就松下了手,手离门棱,红灰色粉末立刻随风四扬,惊讶之下发现刚刚指覆的位置出现了五个凹陷的坑。
屋外的花香因风的夹带与屋内馨淡的薰香混合,散发出奇异的味道,片片花瓣催落,把门口浓郁的伤情渲染的更加浓重。
圣音清挥雪白衣袖,碍眼的粉末瞬间杳无踪影,“那边的事办妥了?”
“嗯。昨个夜里和无影在喝酒时顺带解决了。”本来还在想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消息散布出去,结果人家到是心急直送上门来。
“呵,安静了一些时日,终于按奈不住了。”双眸充满嘲讽和憎恨。若不是日教,他的幸福就不会遥遥无期。
“日教教主会相信么?”
“也许会,也许不会。”圣音转身进入屋内,无雪跟着进去,随后关上房门,“日教在江湖上能有一定的地位,他教主就不是那么好骗的人,只不过,他不信也得信。”
“怎么说?”无雪倒觉得有趣了,信不信当然得凭人家自己了。
“因为,我们不只是散播婚约的消息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难道不只是散播出婚约么......
“婚礼,会如实举行。”她深色肃穆的凝视因惊讶而失态的无雪。
无雪惊愕的张口无言,不敢相信的睁大漾水杏眸,“你说什么?”
“我们会举行婚礼。”语气仍然坚定不移。
“你是说我们会真的成亲?”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师兄当真要跟她结婚?呵,没想到自己最终会因这样的原因跟自己心爱的男人结婚。
圣音看见无雪吃惊的神情,以为无雪不愿,“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会逼你,这件事以你的意愿来。我说到就会做到。”
吃惊过后,无雪漫声道:“师兄怎会这样想我?江湖儿女不会在意所谓的名节。”顿了下随后又道,“我只是很惊讶,你放得开舞儿。”
一句反问让他黯然无语,只是眸光闪烁的将床上凌乱的被褥从头扫视到尾,闭上眼静静地吸着气,仿佛想把被褥上所有熟悉的味道都吸入心里,这张床上让他眷恋的味道不知以后会不会消失。
“一切随缘”说的轻巧,自己若真看的这么开,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情绪起伏了。
“只要我们做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把舞儿推到无影身边呢?”无雪对此甚是不解。
“我不能在她身边,她身边就必须要有一个能够保护她并且让我信任的人,”圣音低首轻触茶壶,指尖随壶形划着流线,在温热的柔光下纤指晶莹剔透,“无影是独一无二的人选。”
他随后又道:“这几天,你和我要回魅门一趟。”
“出什么事了?”
“没有。”圣音眼神冷冷道,“不清不楚的问题,日教肯定会弄明白,魅门内他们更不会放过。”
“那到是。我们要留多久?”
“我当然不能停留太久,三到四天左右,交代一些事情。”圣音挑眉道,“他们太久没有事情做,该忙了。”
“你还真是坏心。”呵呵,看来魅门的兄弟姐妹们又要开始受苦了。
舞儿从沁园出去后,盲无目的地四处漫步,看着尘家庄的一草一木,三年光阴在眼前一幕幕上映,和师父路过的走过的相依的相拥的每一处地方,都血淋淋的提醒着残忍现实。
师父还是从前那个师父吗是师父变了还是始终都是她自作多情,也许师父对她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想法
从前的师父对她说话,从来不高声;从前的师父看她的眼神,除了宠溺还是宠溺;从前的师父让她练功时,舍不得她摔一跤;从前的师父就算她做错事,也都不会怪罪;从前的师父只要她受点伤,都会很心疼的搂着她给她上药;从前的师父晚上睡觉,都会温柔的拥着她
从前的从前的一切都是从前的以后再也不会了
直到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才发觉泪不知何时已浸湿了前襟,正欲抬手擦泪却累的连抬手的劲都没有,走着走着被石头绊了跤,倒在地上也懒得重新起来,最后就那么趴在草地上流着泪,想着往事,锥心泣血的痛苦一阵一阵袭来,呵,本来是想走出尘家庄,走出这个伤心地,多可笑,练武这么多年,今日竟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
约么半盏茶的时间后,舞儿嘴角挂着惨笑进入了梦香,在梦里她又梦到了那张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