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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了大人,毕竟大人是个忙人,什么江湖上的人,官场上的人,都想和您沾点关系,您说您能忙的过来么!”
肥胖男人因为凝香的话笑地合不拢嘴,满脸的肥肉因笑颤巍巍的挂在脸上,“再忙要是凝香姑娘有事,大人我还是会通融一下给你个后门的。”
“凝香记住了,那以后有事,就靠大人你了。”凝香故作开心地掩嘴笑道。
“现在龙妜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大人你就多休息休息,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
“唉,闲不下,那些人都快把我家门槛踏坏了。”
“什么人啊?”
“江湖上的那些,快烦死了。”肥胖男人故意显得不耐烦道,“朝廷里的事,都够我烦的了,那些人还来烦我。”
“和江湖上的人沟通沟通也好,像住咋们南城的尘家庄,人家势力多大啊。”凝香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
“呃。”提起尘家庄肥胖男人有些尴尬。
“怎么?大人和尘家庄不熟?”凝香惊讶道,“我以为大人这么高的地位,和尘家庄一定很熟呢!”
“熟,怎么不熟,”肥胖那人结结巴巴,音调也不如先前那么高,“尘家庄势力那么大,我怎么不熟。”
凝香有些不信的睨了他眼,看见凝香的眼神肥胖男人急忙又道,“尘家庄的少庄主尘无影谁不知道啊,可他们不知道我都知道,你不信?”
“信,凝香怎敢不信?”凝香掩嘴偷笑,嘴上说信,眼神却说着怎么可能信。
肥胖男人急了,“尘无影身边的女孩你听过吧?那可是人家的红颜知己!”
“哦?那个别人嘴里说穿红衣服的女孩?”
“是啊,别人只知道那女孩是尘家庄的客人,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肥胖男人一脸得意的说。
“说起这个女孩,”她可对这不敢兴趣,这种小消息早就从独孤翊那知道,“我听说前段时间她不是得了什么病么?”
“那哪是得病!”肥胖男人举起被子一口喝完杯中的酒,“是被人害的!”
“被人害的?!”凝香惊吓的睁大了眼。
一看美人吓到了,肥胖男人往凝香身边移了一个位置,“别怕,别怕!”
“是谁敢害尘庄主的人哪?”
肥胖男人的鼠眼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道,“我给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大人哪里的话,凝香一个青楼老板,去跟谁说这江湖上的事,只是好奇罢了,既然这样,大人不说便是,凝香不听了。”她生气得朝远离肥胖男人的位置移了一个座位。
“啊,凝香姑娘别生气,我只是说说,啊?”肥胖男人一看美人不高兴了,急忙道歉,然后把身子向凝香挪近了几分压低声道,“我告诉你,最近江湖上似乎要有什么事发生了。”
“什么事?这江湖上安静的很呢!”
“别不信,你听说过日教没?”
“日教?”凝香巧笑道,“大人真会开玩笑,我一介弱女子,怎知江湖上的事呢!”
“嘿嘿,也是,我忘了。”
“那大人你说日教和这女孩得病有什么关系?”凝香好奇的问道。
“唉,江湖上的事那么复杂,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其实他也不清楚,人家大门大派的事情,哪是他这种人物能过问的,“总之,日教最近似乎蠢蠢欲动了。”
凝香啜了一小口酒,这陈大人虽不是什么好官,但也不是傻子,看他不愿再说,凝香也就不问了,“对,不说了,江湖上的事和我这凝香苑又没什么关系,我关心它做什么。”
“就是。”肥胖男人色色的盯住凝香,又往凝香身边移了个位置,“我们做点别的,啊?”
凝香微笑起身道:“当然,今天晚上凝香和大人聊得很开心,就不记大人的帐了,大人您今晚好好玩,我给您找最好的姑娘去!”
“啊,不用不用”
“怎么不用。”凝香对身后的婢女道,“去,把我们凝香苑的花魁叫来,今晚要让大人尽兴。
还不及肥胖男人开口,凝香又道,“大人今晚好好享受,凝香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大厅,留下肥胖男人失望的留在原地。
日教?日教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了,怎么突然有动静了,凝香回房的路上一直在凝思这个问题,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这之中必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还是先找翊哥哥商量商量再说。
翊哥哥?呵,凝香被自己心底对独孤翊的称呼逗笑了,从刚开始的“主子”一直到“哥”,现在居然连“翊哥哥”都叫出来了。
“尘家庄怎么会跟邪教扯上关系?”独孤翊有些不解。
“我看不是尘家庄和日教扯上关系,是日教想和尘家庄扯上什么关系。”凝香嗤笑道。
独孤翊似笑非笑的睇了她一眼,“你忘了尘家庄还有别人住么?”
“你是说三公子圣音?”
“不错。”
“三公子行踪不定,也没有听说和谁有仇。”凝香不明白了。
“你忘记他三年前就住在尘家庄了,”独孤翊喝着凝香亲手做的落梅,“三公子圣音17岁开始行走江湖,武功深不可测,出道江湖仅仅一年时间就拿下江湖第一的名号,你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到好奇?”
不是不好奇,是从来没有研究过这个人,这些年除了给独孤翊做事,心思都放在失踪的妹妹身上了,哪有闲情逸致去理什么江湖第一,和她又没什么关系,“确实引人深思。”
舞儿是灭绝门的遗孤,她怎么会跟着圣音,而圣音深不可测的武功又究竟师出何门,一系列疑问随之而来。独孤翊蹙紧眉抿起形状好看的唇,眼眸变得深沉又迷惑。
“看来这不是一两天就能搞明白的问题,”独孤翊展眉道,“我们走第二条路好了。”
第二十四章
“你是说”
“对,我们把她约出来,让你们在外面会见。”
“何时?”紧张的心噗通噗通直跳,就像未出阁的姑娘将要嫁人一样。
“这几天吧。”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以后她要照顾好舞儿,决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尽到自己十年来未尽到的责任,也算对父母在天之灵的安慰。报仇之事,就让她来做,凝香一想到灭绝门几百条人命,心里就恨得如蚁啃噬般痛痒。
独孤翊看见凝香透着隐隐恨光的眼睛,平静的问:“你以前的名字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回忆。真名,那个十年前在大火中随着整个灭绝门埋入地下的名,很久没有念出过口了,除了那日知道舞儿的下落之后想起过一次之外,平日里从没有想起过。
没有了刚才激荡的情绪,如花唇瓣轻吐出“绝姒”二字。
这几日,除了练武和夜间睡觉,她几乎就不曾在其他时间里见过师父,因为师父总是和无雪姐姐腻在一起,如从前的他们,形影不离。
闭上眼,出现在眼前的只有两抹白衣胜雪如仙般飘逸的人影,浮在师父脸上温暖如春风的笑意和无雪姐姐眉眼间不用言说的幸福,比她每晚做得噩梦还要恐怖。
那幅太过协调,太过完美,太过刺眼的画面反反复复的眼前上演,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真的会疯掉的
纤指抚上面颊,曾经娇艳欲滴的唇瓣此刻透着隐隐的干燥和苍白。同样的眉眼,同样的巧鼻,但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陌生呢,镜中的人虽仍清丽脱俗,然而曾经的烂漫娇俏却荡然无存了。看着镜中有些浮肿的双眼,她几乎要怀疑,这真的是那双无时无刻都在诉说着幸福的眼睛么。
避开陌生的双眸,她将视线慢慢地从脸上移到如缎青丝上。师父常说她一个姑娘家不喜欢照镜子,不喜欢打扮。因为她头上带的步摇,发簪,就是连每件都是红色的衣服都是师父帮她准备的。
“小姐,该用膳了。”流莺静静站在舞儿身旁,她已经看着舞儿趴在窗前一个晌午了,这几日她从其他的婢女那里听说,舞儿从前早晨起很晚的,不知道为什么近几日里起的这么早,一起来就坐在窗前发呆。
“流莺,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虽然流莺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毕竟她是她身边的人,不跟她说,她会闷死的。
“怎么会,小姐多虑了。”流莺垂首恭敬道。虽然从她来到现在,不曾见舞儿真心笑过,但是舞儿对下人很体贴很好,丝毫没有应有的傲慢,而且,她还听说从前的舞儿娇俏可人,天真烂漫,全庄的人几乎都喜欢她,只是,为什么从她来之后舞儿变得这么沉默寡言。难道,这些和主子有关?
“可是,师父不喜欢我了”舞儿抿唇两眼无神的望着园中百草花木,幽幽道。
流萤一怔,没想到舞儿这么不避讳的在她面前叫圣音“师父”,问题牵扯到主子,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看吧,你也这么认为。”她委屈得瞅着低头不语的流莺。这丫寰不喜欢说话就算了,怎么连安慰人都不会!
“是小姐多虑了。”流萤仍然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调回答道,“三公子是小姐的师父,怎么会不喜欢小姐。”
“算了你不懂的”她叹了口气。她都快成小老太婆了,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小姐,该用膳了。”看舞儿没有起身的意思,流莺再次提醒。
“你帮我端进来吧,我不想出去。”舞儿重新转过身面对着满园美景。
吃过饭,她百无聊赖的趴在窗棱上晃悠着雪白的藕臂,师父和无雪姐姐出门了,所以她才有功夫在这晒晒太阳,放松放松,轻轻闭上双眸,在温暖的阳光下几乎快要睡着了。突然,一支细小的箭射在了左侧窗棱上,丝毫没有受到惊吓的舞儿慢悠悠睁开眼,四处搜寻也没见有人的踪影,看来人早就走了。
她拔下箭上的纸条,看完之后陷入了沉思。
明日巳时,护城河左岸柳河酒楼二层。
看着署名舞儿不禁苦笑,呵,原来还有人记得她呢!这个大木头总算要实现他的诺言补偿她了,刚好,出去调节一下糟糕的状态也好。
“流莺,你见到我师父了么?”
“三公子和无雪小姐清晨出去后还没有回来。”只有主子吩咐她事,哪有她去问主子的份,再说,像她们这样的人连关注主子行动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他们每天都出去做什么,就算是在庄里,她也不会去打扰他们的。
拿起被放在书桌上的镜子,舞儿仔细的瞧着镜中人,不行,今天要调整好状态,明天我要打扮好去见那个木头,不然又要被他讽刺了,那天他也在,肯定看到她失常的举动了,搞不好还会被他取笑一番,哼,才不会让那个混蛋得逞呢!
“流莺,你去帮我选一些好看的首饰。”她对这些不擅长,等会流莺选好了她挑一个就好了。
“是。”虽奇怪舞儿反常的举动,但也没多想就去照舞儿的吩咐做了。
“怎么今天想起那些平日里不注重的东西了?”圣音一袭白衣,如玉面颊带着浅笑步入房中。
“心情好。”好才怪,快被折磨死了。
对于从十七岁开始就看着舞儿笑脸的他来说,他太清楚,从那日起舞儿就没真心对他笑过,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这确实是他要的结果,然而心还是该死的发闷,“这么悠闲,为师不在你就不练功了?”
“师父不知道,刚吃过饭剧烈运动对身体不好?”她斜睨了圣音一眼,“师父精力可真好,每日陪着无雪姐姐出去欣赏风景,回来了还有多余心思放在我身上。”
“你我师徒,应该的。”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时间总是良药,他已经慢慢习惯了她的讽刺,也聪明的学会忽略她语气中的冷淡疏离。
经过这段时间,他恍然间意识到,原来他并不了解这个自己一手带大教授武功的女孩,他的丫头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虽然不喜欢,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看起来成熟了很多,然而这却不是他想要的。
一方面,他希望她变得会保护自己;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她永远都是那个窝在他怀里向他索取温暖的小女孩。这种矛盾的心里,如体内的两个自己,不停的做着斗争。
如果保护她,会让她从他的生活中一点一滴的淡化,直至最后杳无踪迹,他是否还会如此执著坚持自己的决定?
第二十五章
逼她练武,严厉管教,只为让她变得强大,变得成熟,变得会保护自己,却没想到一切的努力都不如那日他对她的拒绝所产生的效果来的凶猛。
他不是没有发觉,越是刻意忽略,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张已渐渐成型的网,在他面前就越清晰,越是不想看,他就看的越是清楚。
十年前救她那时起,他就不再单纯是江湖上生性淡泊的三公子,也不再单纯是让江湖人闻风丧胆敬畏三分的魅门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