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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能让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产生自责。
以前,除过他,丫头从来不会去关心别人。
现在,什么都不同了啊。
他没有说话,眸光在独孤翊深刻的五官上游走,似柔软似挑衅,又似笑似忧。
半晌,独孤翊实在受不了那双魅眼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终于开口,“我实在不喜欢你。”
细长的眉挑起,圣音饶有兴味的等待独孤翊的下文。
“但也不想在证据不全的情况下,给你扣上杀人的罪名。”
“哦?看来该庆幸城主的办事严谨。”紫袍下修长的腿朝不远处的椅子迈去,询问中带着散漫轻佻,“城主也听到南北城的流言了吧,很明显,似乎所有的证据都在说,圣忆风是凶手。”说完,一双凤某无意的扫了眼独孤翊。
现在估计没人没听过,整个龙妜国都在传,百年前几乎毁掉整国的传世秘笈重现江湖!流言一出,举国恐慌。
传说,当年皇帝的各位皇子,为了拉拢魅门传人以巩固在朝地位而早日继承皇位,用尽心机,自相残杀,在朝廷和江湖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斗争,或许是连上天都看不过去他们的残暴,最后各位野心的皇子在斗争中无一人存活,讽刺的皇位是由皇帝暗中早已认定的八皇子继承。
关于秘笈,传说它是由“魅”和“绝”两部分构成,而它虽由两门共同组成,却只有魅门传人才可习得,而练此神功必须以两门传人至阳至阴之气结合为前提。
江湖各派和朝廷因觊觎两本秘笈,整国陷入动荡不安之中后,意识到此神功的危险性,继位后的八皇子毅然决定让两门毁掉秘笈,并下令将每代单传列入门规。
独孤翊之前不解,为何如此肯定魅门传人一定是男性,而灭绝门传人一定是女性。前几天写信问过绝姒才明白,百年前,两门历届门主都会有很多子嗣,直到符合资格的传人出世才终止。
但两门这代却巧得很,两位夫人居然默契的第一胎就“命中”。因此江湖上再次掀起浪潮,传说也是因此,灭绝门遭到各派觊觎,在抢夺之中不幸毁于大火。
又有人说,从那之后,当年还没有继承门主之位的圣忆风,疯狂地寻找灭绝门传人,7年前的消失只为掩人耳目,其目的无疑是在暗中继续寻找。
其中是是非非,因因果果,又岂是三言两语能道尽的。
很多事,江湖各派也说不清,然而他们却清楚,以圣忆风的野心,绝对不会放弃练就传世神功的机会!因为没有人能抵制得了神功的诱惑!
第一百四十二章
独孤翊迳自走到椅前坐下,逼人的视线压向圣音,“你杀那么多人,只为引我们主动出现,居然不觉得残忍。”
圣音靠在椅上,长长的睫掀起,眼眸悠悠,“我为什么要引你们主动出现,而不亲自找你们呢。”
“你已猜到传人是谁,只是不够确定。”蓝眸射出寒光,仿佛瞬间冷凝成刺骨的剑,随时能要对方的命。
“是么”呵,他不确定么。自从那夜替舞儿解过毒,他就非常清楚,舞儿不是传人,因为灭绝门的传人和魅门传人交合后,背部会出现凤图。这也是为什么死的那些女子,背部衣服被撕破的原因,摆明了要陷害给他。
圣音安然地靠在那里,静静地瞅着和他的平静形成鲜明对比的独孤翊,“那么请问,现在你们出现了,你觉得我知道哪个是传人么?”
“你接近她的目的,只为了弄清楚你的疑虑。”独孤翊的语气变得急促,他本就不是温吞之人,一问一答的游戏,他没兴趣,“但你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她!”圣忆风真以为绕在舞儿身边转,就会让人相信他的目标是舞儿了!
她?他是指丫头吧。他的目标不是她么?
独孤翊这回错的太离谱了,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丫头一人而已。
“那城主认为我的目标是谁?”
“用不着套我的话,你自己心里清楚。”冷凝的视线警告地射在冰冷的面具上,宣告着自己的保护权,“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劝你最好不要把注意打在舞儿身上!更别想通过她得知什么!”
圣音回视独孤翊强烈的目光,眸子故意显出很无奈的模样,“这怎么办,我就偏对她感兴趣。”
“你!”独孤翊暴怒地‘啪’一声拍在桌上,嚯得站起身。他的情绪一般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在两人面前破例,一个舞儿,一个就是眼前的混蛋!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圣音毫不怀疑,他早就在独孤翊的视线下死过不下十回,这个男人对舞儿的占有欲,绝不亚于他。这个发现让他非常地生气,极度地生气。
如果这是舞儿所谓的解决问题后的结果,那很明显,笨丫头把问题变得更复杂了。他甚至觉察到独孤翊对舞儿的占有欲比以前更强烈。
他的丫头,凭什么要和别人一起分享!
他敛去眼底妖娆笑意,缓慢起身,等与独孤翊对立而站时,眼眸清亮的光华夺目,除去面具和一身的紫衣,有那么一瞬间,独孤翊甚至以为自己见到了另一个圣音。
然而只是一瞬,那双眸又流泻出幽魅的光芒,“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没有失手过。”
独孤翊的气因这一句缓缓平歇下来,心里有一点点平衡。因为,圣忆风失算了,当这个不可一世的魅门主,知道自己一心想要得到的人,早已心有所属会发疯么?想到这里,闷堵的心畅通了不少。
低沉的嗓音透着明显的嘲讽,“魅门主这回失算了。”
“哦?”听眼前的男人的语气,似乎认准了他的结局。还是没有听清,他刚说的是“我”,而不是“圣忆风”。
“看来魅门主打听的不够详细,所以不知道她有个相依十年的师父,不知道她早已心有所属。”恢复平静的蓝眸,用同样的平静诉说着。以圣忆风飘忽鬼魅的性格,知道圣音的存在,会怎样?他不介意坐收渔翁之利。
猛然间,独孤翊被自己内心的声音震住,任何事,都无法牵引出他的欲望,甚至对于太子之位都没有过。而面对舞儿,他居然疯狂到这种地步,甚至渴望让圣音和圣忆风残杀,舞儿会恨他的!
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爱,是一种慢性毒药,潜伏在身体的深处,日复一日,等待着毒发的一刹那;爱,亦是一种欲望,一种噬人心智的蛊,匿伏在心的中央,一点一滴,将完好的心变得面目可憎。
夜,静静地流淌。
两人都没发现,本是讨论命案,却牵扯到舞儿身上,并牵扯得一发不可收拾。
平静的蓝眸,轻扬的凤眸,都无比的宁静无害,而两道视线交织,却击出电光火石般的危险气息。
圣音先口,打破一触即发的气氛,他不想失手伤人,况且是在舞儿存在的锦绣镇,“城主不觉得先下定论太早了么。”
浓眉不悦的拧起,看来圣忆风还不够了解舞儿,若是了解就不会夸下海口。无所谓,他乐见其成,“我们似乎离题很远了”
狭长的眸眯起,“原来城主也发现了。”
“我会在十五天之内,找足所有证据。”独孤翊转身离开,“你武功再高,我也定会将你捉拿归案。”
“既然一口咬定人是我杀的,为何还多此一举。”圣音说的多此一举自然是指,独孤翊前来质问一事。
独孤翊又回过身,“你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可你太过自信,认定我查不出,而我一旦查出来,圣忆风,在证据面前你不是会退缩的人。”
圣忆风的传言,江湖上数不胜数。然而,在独孤翊的印象中,圣忆风是一流的操纵者,
一如他自身的邪魅气质,他在黑暗中立于众人之后,看着他们在阴谋的游戏里撞得头破血流,而当那些可怜的人再也无法再支撑下去的时候,他便如魔鬼一般,以最高的姿态出现在最需要帮助的人面前,让他们甘愿用灵魂去交换生存。
如此心高气傲到不可一世的人,在真相面前,不会允许自己退缩,若是退缩,才是对自己的侮辱,那比要了他们的命还令他们难堪。
或许是他偏激,或许是他多想,即便圣忆风七年没有出现在江湖,这种印象却如盘根的千年苍木般,根深蒂固的扎于心底。
“若真是我所为,我便不会蠢到用莲做凶器。”清润的嗓音和着淡淡的不悦,他不想独孤翊把矛头对准他,毕竟舞儿和独孤翊在一起,若是独孤翊怀疑他,舞儿自然会对他有敌意,他不想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本以为独孤翊足够冷静,去分析整件事情,现在看来,是被嫉妒冲昏头了。
了解圣忆风的人都知道,他最拿手的暗器便是莲花,七年前,一夕间,不知多少亡魂葬送於莲花穿颈这一招式之下。
“或许你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认为我查不出。”说道最后,蓝眸逐渐涌起波涛,阵阵翻滚。
“没料到,真是没料到,响誉全国的南城主,不过如此。”凤眼微觎,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失望之色,还带着淡淡的讽刺。
“木头!木头——”人未到,先闻声,焦急的清脆嗓音穿过门帘,直逼舱内。
绯色的人儿一进舱,立即找准独孤翊,一下扑上去,身后跟着匆忙进屋的高轩叶三人。
“木头!你没事吧?啊?没事吧?”吓死了,吓死了,她以为木头会出事,想起那夜残废的人,到现在还心悸。
独孤翊先是一怔,随后扶正她还没站稳的身子,“跑这么急干什么?”
“我以为,我以为”说着说着,余光瞥到了一旁的圣忆风,声音嘎然而止,随即朝独孤翊怀里缩了一步。看到圣忆风,她就会想到那个残废的人,恐惧便会像冰蚕丝般一圈圈的绕在她身上,越缠越紧,越缠越近
方才还幽邪的眸,见到她双眼自然流露的惊慌,顿时黯了下去,一颗心逐渐往下沉,沉到深不见底的冰窖。
她果然,怕他了。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独孤翊扶着舞儿,捏着纤臂的手不由得锁紧,他的心无法克制地怦然狂跳,第一次见到她为他紧张,她的担心,比过世间任何一种神丹妙药,给他的心注入了许久未有过的安定。
他立在那里,玉般的眸中流光隐隐,清冷而深邃,少了轻浮妖冶,却多了凄寒的疼痛。
“或许,这位是让姑娘丢了心的人?”他以轻佻的音调,毫不隐藏地道出她最忌讳的事,却问得很轻,很淡,同时,带着如冬日雪水般的疼痛,缓缓没过倆人的心脏。
他不想说的,最不想在她伤口上撒盐的人是他,但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底的嫉妒和不甘!
原以为,他对她的耐心和宽容足以用来等她完全接受他,但所有的隐忍,在事情脱离轨道,在看她对独孤翊的关心,在目睹独孤翊对她的呵护之时,全部都消失了!
见鬼的等!再这样等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羞赧无措就不再是为他绽放!
舞儿瞬间在独孤翊怀中石化。一句话,足矣让所有的勇气和伪装摘掉面具,惊慌还未来得及隐退,便僵在脸上,某种熟悉的疼痛又一次爬上心头,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再次被人提起还是会在意,缓缓地,疼痛渐渐变得模糊,隐隐约约,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在血液中静静地流淌。
屋内一片死寂,仿佛所有人都等着她的回答,她轻轻地垂下幽黑的睫毛,再然后,又坚决地抬起,“不是。”
圣音戏弄的眼神中,含着某种怀愁抑郁,隐藏的很深很深,深到即使紧盯着他的舞儿都没有发觉。
她压下莫名的心慌,告诉自己,他就是要看你的笑话,你不能被他打败!柔荑抚上独孤翊放在腰间的手,挑衅地瞅向让她恐惧的人,“门主真是个怀旧人,过去是永远无法迈过的一道槛,过去就过去了,还提作什么。”
果不出所料,她很敏感地发觉一缕奇怪的痕迹闪过魅眸,心中小小一喜。
过去了!她竟敢说过去了!她怎么能拿这个开玩笑!
“是么。。。。。。”颤抖的音节从齿间挤出,黑眸蹦出危险的光芒,如子夜星空般明亮,却闪烁着逼人厉色。
舞儿被他不言不语的注视,盯的喘不过气,心却莫名的酸疼,分明只有危险的气息,为何她感觉得到他的受伤。
她拉起独孤翊的手,决定离开,她不要再继续看到那双眼睛!
圣忆风是魔鬼!每多看一眼熟悉的眸,她就多沉沦一分,明知道再这样下去,面临她的只有危险,却无法拉回自己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少主,有信件。”
如丝般顺滑的美音从垂地的帘外传进,高轩叶三人还来不及出声阻止,眨眼的瞬间,一道婀娜身姿出现在舱内。
刚转过身的舞儿,一抬眸便与进来的人儿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