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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出现的地点、人物、事件皆属于虚构,请勿与真实世界划上等号)
夜,黑暗笼罩了大地。空中的明月撕裂夜色,投下点点银光。已经是午夜,陡峭的悬崖边,只有特雷西一人。尽管月色是如此明亮,他却依然无法看见自己的影子。悬崖,是的,这里是悬崖。只消看一看崖边那几株低萎靡不振、倾斜得厉害的低矮灌木,那些羸弱得都向一边倾倒的荆棘,也许你就能明白,从山崖那边刮来的风是多么的强劲。
特雷西靠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环顾左右,只见许多突出的石头下面潜伏着模糊的阴影。那些无缘日光的植物,只能蜷缩在巨大的石块底下,无力地伸出双手,祈求神明的布施。
特雷西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崖边朝崖下望去,下面是无穷尽的黑暗,那月光无法刺穿的深沉浓重的暗色夹杂着阵阵夜风向他席卷而来。他不禁退了一步,觉得有些寒冷。忽然,特雷西的视线被一抹亮色所吸引。崖壁上的缝隙中生长着一些白色的小花,它们正探出脑袋,祈求月光的眷顾。那些花儿是那样的柔弱,柔弱到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它们撕裂。可它们却依然在崖壁上顽强地生长,肆意绽放。哪怕不会有人来欣赏它们的美丽,即使没有人会敬佩它们的坚强。
望着那些小白花,特雷西觉得心底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他蹲下来,想伸出手碰触那些花朵。这时,背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是谁,谁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悬崖上?特雷西猛地回头,看见了一位穿着白色洋装的小姐。月光是如此的明亮,那位小姐处在背光的位置,使人无法看清她的容貌。特雷西只能隐约知道她长得很苗条,身段极好,有着一头淡黄色的鬈发,也许说金黄色会更恰当一些。那发丝松松地披垂在她那细嫩的脖子上,随着那小姐渐渐走近,特雷西渐渐能窥见她那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皮肤,甚至还有她唇角的笑意。
正当特雷西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一阵疼痛自胸口蔓延开来,他站立不稳,脚一滑,竟然往崖下跌去……
“呼哧……”特雷西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夺取更多的氧气。是梦?原来是梦……不知是放松还是遗憾,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平静下来之后,他伸手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准备下床梳洗。
虽然对自己会做这样的梦感到疑惑,可特雷西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毕竟今天一早,他就将起程前往慕尼黑。梳洗完毕,简单收拾了些行李,他就离开家前往机场。
9点,特雷西已经坐上了前往慕尼黑的班机。真是麻烦,望着窗外的白云,他再一次在心中抱怨。可是不论有多不甘愿,他还是不得不去参加凯斯。D。伍德先生的葬礼。哪怕只因为,伍德先生是他的父亲。
特雷西。D。伍德,今年二十六岁,职业是胸外科医师。在同机的乘客看来,这个有着一头褐色鬈发,戴着无框眼镜的青年男子不过是在望着前方发呆,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为了参加伍德先生的葬礼,特雷西不得不请了几天假,这使他错失了参加一次重要的医学会议的机会。而在这个医学会议上将会探讨一些特雷西感兴趣的课题,因此他对于伍德先生留下遗书要求所有子女参加葬礼的做法表示无奈。尽管他认为自己出席葬礼纯粹是浪费时间,可却也不得不接受了现实。谁让死者是他的“父亲”,即使那个男人除了提供使他降生的精子之外没有做出任何符合这个称谓的事,可两人的关系却无法因此而被抹煞。当然,肯定不只一人有和特雷西类似的想法。
由于伍德先生喜好美女的性格,以及追求新鲜感的恶劣习惯。特雷西似乎还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仅指合法婚生子而言),不过特雷西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想来他们也是一样。对于彼此来说,他们的联系只有那个共同的“父亲”,现在“父亲”已经死了,他们就成了彻底的陌生人。特雷西满不在乎地想着,嘴角牵起一抹毫无意义的笑容。
数小时后,慕尼黑机场。
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七分钟又十九秒,应该出现在机场来接特雷西的人依然没有出现。特雷西看了看表,最终选择自行前往葬礼现场。
25分钟后,伍德家族主宅。
“您是……特雷西少爷?”在主宅门口,一位管家打扮的人拦住了特雷西,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右眼戴着单边眼镜,衣服熨烫得笔挺,连一丝不该有皱褶都没有。老管家上下打量着特雷西,过了大约一分钟,才微微欠身,向特雷西行了个礼,催促道:“请您快些,葬礼就要开始了。虽然我不知道是否有意外的状况发生,可是您来得实在是太晚了,所有的人都在等您。”说完,管家做了个手势,示意特雷西跟着他走。
特雷西耸了耸肩,先伸出右手弹了弹外套下摆的灰尘,随后拎着行李,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数分钟后,伍德家族墓园。
墓园果然已经站满了人,看来凯斯。D。伍德先生还真是交友广阔!特雷西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昨天他可是连续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今天一大早又搭了好几个小时的班机就为了在这个无聊场合露一下脸。看着管家似乎并没有为他找个地方放下行李的意思,特雷西干脆在墓园的一角找了棵柏树,把行李放在地上,然后斜倚在树上开始打瞌睡。
“特雷西少爷!”
刚刚进入半睡眠状态,特雷西就被一声刺耳的叫嚷吵醒。
“结束了?”特雷西打了个哈欠,弯下腰提起行李,朝着吵醒他的管家点了点头,就打算离开。
“还没有开始!”管家差点将手中的白色蔷薇捏断,单边眼镜也无法遮挡他眼中的怒火,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藉此平息愤怒的情绪。过了大约一分钟,管家用依然有些颤抖的声音对特雷西说,“特雷西少爷!您怎么可以在老爷的葬礼上睡觉!天知道老爷那么优雅有教养的人怎么会生出您这样的孩子,我当初就说过,和没有高贵血统的异国女人结合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看看您现在的模样,就知道不跟在老爷身边成长……”
“闭嘴。”特雷西微笑着向前迈了一步,轻声说。
“咳咳……”管家干咳两声,伸手调整了一下单边眼镜,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这才找回正常的声音说道,“您……您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闭嘴。”特雷西平静地说,一面将管家手中那枝已经折断的蔷薇拿了过来。随后他弯下腰,提起行李,走向人群。
“少爷!特雷西少爷,您不能拎着行李参加老爷的葬礼!少爷……”管家在原地站了大约一分钟,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连忙小跑步地跟在特雷西身后,叫嚷着试图阻止他。
特雷西停下脚步,回过头,将手中的蔷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虽然在微笑,可他那深蓝色的眼睛里却并没有笑意。管家立刻噤了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摇头叹息。明明伍德老爷是那样有风度的人,为什么几个少爷却……唉,若不是当年老爷做过亲子鉴定,他真怀疑这一个一个的究竟是不是老爷的孩子。
特雷西走到人群中,只需一眼就可以发现,除了他之外,只有三个青年手中拿着的是白色蔷薇,其余的人手中拿着的都是白色百合。这么看来那三个青年就是他的兄弟了?特雷西望着手中的蔷薇,仔细地帮它扶正了垂下的叶片。既然作为美丽的花朵诞生,消逝的时候也请保持那无邪的美丽吧。
参加完葬礼,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特雷西就提着行李悄悄离开了墓园。虽然,应伍德先生生前的要求,在葬礼之后律师会宣读遗嘱,可特雷西并没有留下来听的兴致。不管那遗嘱上写了什么,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离开墓园,特雷西在街边找了家干净舒适的小旅店,决定在这里呆上一夜,然后搭乘明天的飞机回家。
第一章2
数日后,圣安妮医院。
“特雷西医生,院长正在找您。”刚做完一个手术,打算去休息一下的特雷西被一名路过的医生叫住了。
“谢谢。”特雷西表示了谢意,转身往院长室走去。
几分钟之后,特雷西出现在院长室门口,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请进。”院长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您找我?”进入院长室后,特雷西问。
“是的,特雷西医生,我这里有一封邀请函。”院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将它递给特雷西。
“全球校园医学巡回演讲?”特雷西拆开信封,念出了邀请函上的文字。
“你将代表我们医院参加这次巡回演讲,你是否愿意前往?”院长问。
“是的。”特雷西把邀请函收好,微笑着对着院长点了点头。
“一周后出发,请做好准备。你不在的期间,你管辖的病人会由乔治医生负责。”院长刚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拿起电话的同时,院长示意特雷西可以出去了。
全球校园巡回演讲?似乎会很有趣,穿过一道道长廊,特雷西停了下来,望着走廊的尽头,露出了含义不明的笑容。
“特雷西医生!特雷西医生!您怎么了?”路过的护士看见了发呆的特雷西,就出声叫他。
“没什么,不小心发了下呆。”说完,特雷西离开了这里。
发呆?可刚才特雷西医生望的方向是停尸房哎!大概医生真的只是无意识地在发呆吧,护士耸了耸肩膀,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一周后,特雷西同其他几位知名医生一起,开始了全球校园演讲的旅程,他们的第一站就是世界知名的宾夕法尼亚大学。
巡回演讲进行得非常顺利,这天的演讲结束后,特雷西早早地回到酒店休息。晚上十点左右,特雷西离开酒店,决定出去逛逛。
在这个高度现代化的城市,特雷西沿着陌生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城市中无法看见天上的星星,不过,地上的繁星更为明亮。霓虹在城市中闪烁,耀眼得如同朝圣者手中的火把。特雷西走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时常有车从他身旁经过。特雷西清楚地意识到他是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只是每一次来都只是过客,就好像是偶然间经过自由女神像的一只飞鸟。
沿着道路一直向前,特雷西渐渐迷失了方向。前、后、左,右都只是无限延伸的路灯以及望不到边际的道路。相似的十字路口、雷同的风景、同样冰冷的晚风……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不知不觉间,特雷西来到了白天做过演讲的大学。这里的学校没有围墙,敞开式的设计在很多方面给人们提供了方便。特雷西在校园外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入了校园。
已经接近午夜,校园里已没有什么闲逛的学生。夜晚的校园很安静,比白天少了许多喧嚣。特雷西在校园里随意走着,时不时在某一棵树前停下脚步,轻轻抚摸一下树干,或者在树下小坐片刻。比起校园,这里此刻更像一个大公园。周围是那样安静,连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都可以听得很清楚。特雷西随便选了一棵树,靠着树身坐下,他摘下眼镜、脱下手套,把它们放在一旁的草地上,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脆弱的花朵在悬崖边倔强地生长着,竭尽全力祈求神明的每一丝眷顾。尽管这样,它们依然被时不时被从崖底袭来的冷风吹得左右摇晃,好像在下一个瞬间,它们纤细的根茎就会立刻断裂,那曾经的美丽也会随即化为灰烬,消逝在无尽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特雷西被一阵高跟鞋声吵醒。他睁开眼,转过身朝小路望去。一个身穿白色洋装,有着一头金发的年轻小姐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是她吗?那位出现在悬崖边的小姐。特雷西还记得她有着一头金黄色的鬈发和白皙的皮肤,还有她当时的微笑。那如同五月露珠一样清透动人的笑容,让特雷西在瞬间感受到了维纳斯所传授的真谛。
特雷西站起身,戴上手套,慢慢迎向那位总是伴随着银白色的月光出现的小姐。
“您是……特雷西……教授?”看到特雷西,那位夜归的小姐显然有些惊讶,她站在原地,先是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然后略有些迟疑地叫出特雷西的名字。
听到那位小姐这样称呼他,特雷西脸上始终存在的笑容渐渐敛去,他微微皱起眉,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位小姐,用充满疑惑地口吻问道:“您叫我什么?”
“哎呀,教授您不舒服吗?您不就是来我们学校做巡回演讲的著名医师之一的特雷西教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