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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口衔着,钻出门板窟儿。
正才要飞出山门,那里知神王上殿回来,灵光直照着妖魔邪怪。行者虽
不是妖邪,只因他动了机变心,行偷棒意,便入了邪道。这正值神王光中,
即现出。神王见了,笑道:“孙悟空,使不得这个机心。趁早现形,莫要使
我举起降魔宝杵,有碍你化身。”行者听见,只得现了原身。那金箍棒仍旧
复了一根大棒。行者没奈何,只得向神王实说道:“上禀神王,弟子保护真
经,路遇强人阻挡,要开经柜,我等哀求释放。那强人只道是宝物,不肯;
反操枪刀与弟子们厮杀。无奈禅杖不敌,只得来寻旧棒。如今棒若取不去,
经文失落了,可不是两空?望乞神王把棒权还与弟子;胜了强人,再来缴还
入库。”神王道:“我佛大慈,正为你一路来时,倚杖着这金箍棒,毁圣侮
贤,伤害了多少精灵物类。你如今没有这棒。俗语说的好:操刀必割。你棒
岂有个容情的?决不容你取去。况你来取,又不本一点真诚,举意行偷。那
知你偷心一举,那妖邪就心偷盗窃经卷。可速去保护,毋得迟延。”行者道:
“禅杖不济,强人势凶。没此棒子,怎保真经?”神王道:“你去,你去。
那强人非盗,乃是邪魔妖怪。只要你师徒正了念头,自有解救的来通路。”
神王说毕,把金箍棒依旧收入库内。行者没法,只得一筋斗仍复到三藏面前。
只听得山坡之下,池水之前,两队强人吆吆喝喝,只叫:“快快的把包柜送
出来,打开看验。果是经文,谅情留两卷儿,余者俱与你去。”八戒听了道:
“何如,开了经柜,他还要拣两卷儿去?依徒弟计较,我三个拼命守着经文,
师父骑了玉龙马,飞奔到天竺国寇员外家,把来时捉盗的官兵请他来剿捕。
再不然,待徒弟走回灵山,取了钉钯来,怕甚么强人!”行者道:“师弟,
这计较行不得。请救兵,师父难去;取钉钯,神王不肯。这强人乃是几多妖
怪。果是妖怪,只要师父端正了念头。”三藏听了行者这一句,便合掌向空
道:“弟子玄奘,志诚取经,并无一念之差,望神王保护。”行者、八戒见
① 廊庑 (wǔ,音午)——指屋檐下的过道或独立有顶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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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祷告虚空,齐齐也合掌祷祝。
却说比丘僧假变了客商,把灵虚子变的犀角,付与三藏。三藏接了犀角,
押在经柜上,以防强人投柜入池。果然蠹妖、蛙怪相守多时,鼓起众妖,一
齐上来去抢的抢,打的打,被行者使了重担法,众妖那里扛得动。却去抢八
戒的经担,被八戒掣禅杖乱打。却去抢沙僧的担子,也被沙僧轮着禅杖乱打。
众妖却去抢马驮的,三藏不能夺,被众妖抢扛了去。三藏急了,跟着那经柜,
苦屈无伸,叫一番皇天,又叫一番佛爷爷。正在危急之处,那知比丘到彼僧
在那远山坡上看得分明。他把菩提珠子解下几颗,望空一撒,叫声“变”,
变了几个大石子,飞入空中,把扛柜小妖当头打去。小妖慌了,把柜子向池
中一丢。只见那池水分开,经柜投底。灵虚子卖弄道法,把变化的犀角,化
火燃起,把个池中照得通明。那些小妖现了本相,都是些小蛙与吓蟆骨朵之
类,见人远避去了。那蛙怪被燃犀光照出池外,也不能藏躲,丢了蠹妖,飞
走散去。蠹妖没势,只得解围也散走。三藏见强人都解围散去,乃对行者道:
“徒弟,果然这强人都是我们念头不正惹的。妖邪去便去了,是这经柜陷在
池底如何得起?”行者道:“师父,弟子们各人只照顾各自经担。”三藏道:
“悟空,你怎说此话,难道马驮的叫我下池去取?”行者道:“马驮,就是
马照顾。”三藏道:“你又是奈何我了。”三藏正急,只见那玉龙马将身一
抖,“嘶”了一声,撺入池中,把两柜中间口咬着绳索,云雾里驾上来。师
徒方才整顿了前行。
过了三五里,只见树林下那客商坐地,见了三藏道:“师父们,退了强
人来也。犀角还我吧。”三藏合掌拜谢。八戒便开口道:“尊客,多谢高情。
我等与你念佛。只是道途尚远,恐前边水路尚多,这犀角宝贝卖与我们何
如?”客商道:“你这长老,心意不足。这宝贝价本甚大,你出家人那有这
一主价买?”说罢,手执犀角,往前飞走而去。三藏师徒缓缓行走。
却说那老蠹妖,见蛙怪被燃犀照破,不顾而去,乃与众蠹说道:“经文
不能夺得,小的儿又伤损了几个。”众蠹道:“一个也不曾伤。有几个是变
桑蚕钻入他柜担内,未曾出来,被他们带去了。”老蠹妖道:“如此怎了?”
众蠹道:“带了去,在柜担内咀嚼经典,是他们造化。”老蠹道:“只恐经
柜包裹坚固,钻不入去;露出像来,被他们坑害,如之奈何?须是还去救了
来,方为全策。”众蠹道:“进柜容易,出柜难。甚法方能救得?”蠹妖道:
“须是如此,如此,方能救得。”却是何法,且听下回分解。
总批
道书云:“蠹鱼三食神仙字,化成脉望夜半时。如法从规中向北斗望之,真仙立降,可求长生
不死之术。”老蠹有此神通,何不教以党类?必待食经文,乃可长生耶?求人不如求己,世之为老蠹
者不少。
逼水犀只是自己一点灵光耳,莫认做外来宝贝。
龙马衔经出池,关目最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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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行者焚芸驱众蠹 悟能骗麝惹妖麋
话说老蠹妖向众蠹说:“唐僧柜担此去,前途乃是地灵县界口地方,有
等经纪店家,每每聚众界口,扯揽客商货物到店,希图财利。你们可变做店
人,见他经柜包担,诨扯乱争。那时钻入也可,救出也可。我原是观内盗食
仙字,希图人道的,被你们扯来。经已远去,我且告回。”蠹妖不能留,老
蠹遂去。这两蠹妖领了十数个小蠹,径奔县界口来等经担。
却说蠹鱼变的蚕子钻入担内,偷咬封皮包裹。那里知都是厚布包袱,绳
拴密固,却在里边支支乍乍,如蛀虫声响。行者听得,歇下担子,便叫:“师
父,这担内声响,如蛀虫食经。”三藏道:“日久封皮乾脆,那里是蛀虫声
响?”八戒道:“经担响,偏你听见。走了多路,腹饥作响,却不听见我的。”
行者道:“呆子,挑着快走。那前边是地灵县界口,自有人家,必得斋饭。”
八戒把耳朵掀起一看,果见人家不远。正说间,只见林树内走出十数人,上
前乱吵乱嚷,这个道:“师父,实货该我家发行。”那个说道:“长老,货
物到小店去卖。”扯的扯,夺的夺。师徒们那里分剖的开。恼了行者,身上
拔下许多毛,往林子里一撒。众人只见那林子里无数猴子,这些蠹妖变了店
家,乱扯乱抢,却被行者化身多猴,乱吵乱闹。蠹妖正也要变化抵挡,只见
正西来了一个客商大叫:“众人休要动手乱抢。这长老柜担,不是货物,乃
是经文,没处卖的。我有百十担货物在河下,要个好主家发脱。那个好店主
替我搬来。”蠹妖道:“中间可有书籍纸张么?”客商道:“有,有。且多。”
这妖蠹听了,我道我去,你道你去,一齐都往河下去了。
行者方才收了化身,三藏便问:“老客,百十担何物?”客人道:“是
些香料药材。”三藏道:“药材乃医家所用,倒是香料我们僧人用的着。”
客人道:“香料既是师父们用的着,我袖中带了几宗样子,与买香的看。”
乃向袖中取出几包,三藏看了,却认得是沈檀、速降、芸麝、片脑等香。乃
向客人说:“小僧路过,僧人无钱买香。”客人道:“出家人果是无钱,只
是师父用的着,便凭中意者,小子奉送。”三藏道:“檀香可敬佛祖,小僧
取些罢。馀皆无处用。”行者忙接过包来,取了些芸香。三藏道:“徒弟,
降香焚了,可供圣真。这芸香何用?”行者道:“徒弟自有用。”客人道:
“这高徒取的真有用。”只见八戒把这香也闻,那香也闻,乃把麝香闻了,
又闻道:“我要这香罢。”三藏道:“悟能,这香不是找出家人用的。”八
戒那里听,忙袖入衣内,不肯放手。行者道:“呆子,这香不是我们用的,
快还了老客。”八戒没好气的道:“偏你们取的香便有用!”他被三藏、行
者说的紧,只得放出袖来;却暗偷起几分,馀皆还了客了。客人收了香包,
说道:“我要查货物担子去也。”临去,递一纸简儿与孙行者,说道:“别
样香,焚以敬圣降真。惟芸香你取了,有个焚法在这帖内。”行者方接简帖
在手,客人飞走而去。行者乃与三藏看那帖儿上,乃是四句诗道:
不净根因魔作嚣,消除何用麝檀烧。
休思棒打伤生命,全仗芸烟却蠹妖。
行者见了诗意,方才说破道:“是了,是了。徒弟知这根因,都是师父
吟诗弄句,引惹来的。我说此妖专残古籍,不是架上久堆,便是囊中陈腐。
他若侵食了经典,更有无穷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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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藏听了点首,叫八戒挑起经担,望前趱路,却早到了地灵县西关。只
见一家门首,挂着一个灯笼,上有四字写道:“客商安歇。”见了三藏们便
扯着柜担道:“师父们,小店洁净;发脱货物又公平,请住下罢。”三藏道:
“我们从灵山下来,要往东土去的。这柜担都是经卷。借寓一时,吃你饭食,
从例酬谢。”主人道:“请住,请住。”三藏乃叫徒弟们挑入经担,把马垛
解下。行者听八戒担内,尚“支支乍乍”有声,乃解索开包一看,并无他物。
只见包裹纸外,虫食了许多窟窿;尚有些虫粪皮子。三藏见了道:“八戒,
偏你担内不小心,乱歇不净,惹了虫蚁。”八戒道:“是了。那蚕簸子,怎
该与那婆子放上。”行者道:“不须说了,师父不必多疑。”乃叫店主取一
个香炉,放上炭火,把客人与的芸香焚起,顿时那担内洁净不响。三藏依旧
叫包裹好了,师徒方才吃斋,打点行路。
却才众蠹妖变了店家抢担子,一则要混入担内食经,一则要引出带来小
蠹。不防行者变的众猴闹吵,又听得客人说有书籍纸张担子,乃大家哄然去
了。不见担子在河下,又想着前来混取;却闻见店内芸香,不敢亲近。那两
个变寇梁、寇栋的,仍变了他二人,远远的走到个卖豆腐的老者家。那老者
也认做寇员外的儿子,便叫:“二位公子,有何话说?”蠹妖道:“烦你到
那店中,看那几个僧人担内是何物,可有甚物作响?”老者听了,向妈妈说
道:“救寇员外的圣僧,今日回来了,寇家公子既知,如何不亲拜,接他家
去管待,怎么叫我去看?”妈子道:“想是员外尚未知,公子不便就认,叫
你探听个实。”老者听说,只得到店中。见三藏师徒收拾经担,老者直言无
隐,把寇梁弟兄话说出。行者听了笑道:“孽障,心未忘耳。”乃向老者说:
“大叔,去与他弟兄讲,说担内不响。只是那姓孙的长老收拾了行囊,即来
望你令尊寇员外哩。”老者听了就走。行者一手扯住老者衣袖,把香炉内芸
香,与他身上一熏道:“老人家,你身上豆腥气,与你熏香些。”老者笑答
道:“师父,豆那里腥,乃是锅烟气。”八戒道:“是了,是了,是锅烟。
若是豆,连渣我也说他香,如何腥气?”老者别了行者,走回家门。那蠹妖
闻了老者身衣,远远立着问道:“那僧担中有何物作响么?”老者把手摇了
几摇道:“那姓孙的长老,要来望你令尊哩。”蠹妖只听了这一声:“担内
不响,到也干净。干净惹他作甚?去罢,去罢。”这正是:
高阁陈言无蠹籍,虚堂妙法有芸编。
话表三藏与行者们离了店门,往前行走,不觉的冲州过县,无非是风餐
水宿,经历了些峻岭高山。正是腊尽春残秋又至,日月如梭不暂停。三藏见
徒弟们挑担费力,乃说:“徒弟呀,来时我被妖魔折挫,说不尽的苦难,亏
了你们保护到此。今幸取得经回,又苦了你们挑担费力。怎得这地方有好善
之人,肯替你们出力,挑的一程两程也好。”行者道:“悯念徒弟劳苦,虽
然是师父仁心;只是又动了一点不敬经的邪念。”三藏道:“我怜你们劳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