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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美祢子说。
两人身体偎依著往前走。
他们的背影,就像一对长年相依为命的夫妇……
走进阴沉沉的儿童房间后,恭子一直把背靠在门上不动。
克哉……我可爱的孩子。
可爱的孩子。虽然如此,为何自己迟疑著不敢进来?为何要鼓励自己一番才能见儿子的面?
因为害怕的缘故。
是的。恭子本身也不想承认的事──她开始怕克哉。
那就如对著过度宠爱的孩子,父母无从管教的心情。
「克哉……」
是的,那是我的儿子。「我」的。
恭子开了灯。然后──差点喊出声来。
因她觉得椅子上的照片在刹那间郁动了。当然,那是错觉。不可能的事。
看不见衬衫。恭子皱皱眉。跑到那儿去了?
衬衫不可能移动。应该没有任何人进来过。
某种不知名的恐怖从恭子的脚下爬上来。
何等荒谬的事!这是克哉的房间啊!
「克哉……」恭子跪在椅子前面,对著那张怀念的脸说话。「伊东京一也死啦。
他被车撞死,跟著被火烧。克哉,已经够了吧!大家──所有人都死了。由我亲自下手的只有一个,可是,全都死了。死得有点不可思议。」
恭子伸手轻轻碰一碰照片。
「已经够了吧,克哉?我们两个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过日子好不好?对我而言,已经不需要甚么──」
突然,照片的镜框玻璃发出「咯勒」一声响,碎了。恭子吓得把手缩回去。同时,有一样柔软的东西,轻飘飘地盖在她的肩上。
「克哉……」
那是衬衫。那件衬衫从空中飘舞下来,好像披肩一般卷到她的肩上。
「是你吗?克哉,你──」
衬衫的袖子静静地卷到恭子的脖子上。简直就像有生命的东西一样。
「克哉!住手!」恭子不由大喊。「你应该死去了的!」
卷上来的衣袖突然加强了力道。
恭子发出短促的呻吟声,滚在地面。
克哉!住手!你要杀了你母亲么?
恭子不能呼吸。当她快要失去意识时,听见远处响起尖笑声──克哉那带了点神经质的笑声。
然后……恭子突然张开眼睛,黑暗的天花板在俯视她。
已经没有任何压迫感。
恭子坐起来,望一望椅子上面。那帧照片和衬衫,跟平时一样摆在那里。
幻觉吗?那是一时的神经错乱吧!
不。伸手摸摸脖子,还在隐隐作痛。
克哉企图杀了我。
恭子带著悲痛的心情,步伐踉跄地走出孩子房间。
佐田回家后,立刻打电话。
「喂,我是佐田。仓冈小姐呢?是吗?」
佐田收了线,再打一次。
花了一段时间才接上……
「喂,我是三谷。」对方说。
「我是佐田。现在你在办公室吗?」
三谷的声音有点奇怪。
「不,我在车上。电话转到我这儿。」
「是吗?其实,我想见仓冈小姐。」
「目前她在休假中。」
「我听说了。可是,我有急事必须见她。」
「对佐田先生而言,很稀奇哪。」
「她的家在哪儿?我只知道她在市区的大厦──」
「目前她在别墅哦。那才是她真正的家。」
「哪儿?」
「我不能告诉你。」
「真的紧急啊。否则我也不会勉强你。」
「好吧!请你记下来。」
佐田依三谷所说写下地址。
「谢谢你。」
「不用客气。请代我问候她!」
三谷的说法,听起来好像还有别的意思。
佐田放下听筒,把便条放进袋内,准备外出。
「爸爸……」
「久美!你不是去学校了吗?」
「阿翠──死了。」
「你说甚么?」佐田不由反问一句。
「昨晚,她从大厦顶楼跳了下来。可是掉在树丛的背后,没有人留意到……阿翠!」
久美噙著眼泪。
「是吗?阿翠也死啦。」
「爸爸。刚才你说仓冈,是不是指仓冈克哉?」
「仓冈克哉的母亲。」
「母亲?」
「她是我公司的总裁──企业集团的领导人。」
「那么,她是时常见报的名人。就是那位仓冈小姐──」
「对。她是克哉的母亲。」
久美瘫坐在沙发上。
「阿翠……说过了。洋子死了,大木老师死了──她说是克哉回来复仇。伊东君也成为被通缉之身,现在连阿翠也死了。」
「伊东君也是。」佐田说。
「嗄?」
「昨晚,伊东君被车撞死了。」
久美瞪大了眼。
「真的吗?爸爸!」
「真的。所以待会我要去见仓冈恭子。」
「我也去……」
「不行!」佐田用力摇摇头。「你要留在这里!」
「可是──」
「不准离开家里。知道吗?」
「为甚么?」
佐田沉默地走了几步,然后回头,说:「逼使克哉死去的孩子中,幸存下来的只有你了。」
久美听了愕然。
父亲走出去了。门声,还有汽车声,久美觉得都很遥远……
三谷打开玄关的门,走进里面。
他穿过宽敞的大堂,走进客厅时,躺在沙发上,满怀心事的恭子抬起头来。
「原来是你……怎么突然来了?」
「对不起,擅自进来。」
三谷在其中一张椅子坐下。
「有甚么公事?」恭子疲倦地说。
「不,今天不是谈公事。」
「怎么说?」
「车子的事。」
「车子?」
「恭子小姐的奥渐汀 马汀。我接到警方的电话,说被丢弃在首都高速公路。」
「啊,那个呀!」恭子耸耸肩。「昨晚遇到意外了。」
「很大的意外哪。」三谷点点头。
「请你帮我领回来好吗?」
「没问题。不过,我有话要说。」
「甚么事?」
「昨晚的意外,伊东京一死啦。」
「是吗?」
「你该知道吧!」
「也许。」
「警方好像也很头痛。为何通缉中的凶手会在那个地方被车撞死呢?」
「然后呢?」
「他当时坐在恭子小姐的车上,对不?」
恭子看著三谷。
「这是甚么意思?」
「你儿子克哉君死亡的内情,我从当时的家长和同学听说了。当时在他周围的是伊东京一、秋崎洋子、星海翠、佐田久美,还有大木幸子老师。除了佐田久美以外,其他人陆续死了。我不认为是巧合哦。」
恭子一句话也没说。三谷接下去。
「是你恐吓伊东京一,把他推到车外去的吧!结果京一被货车撞死,最后被火包围……好悲惨啊!」
恭子突然站起来,往洋酒厨架方向走过去。
「我也想喝一杯。」三谷说。「当然,我是你的律师。托你的福,才有今天的地位。所以,我不会向警方告密。不过──」
「不过?」
「你的车上,当然留下京一的指纹。假如警方知道你和伊东京一的关系,可能会调查下去。」
「你怎知道八年前的事?」恭子拿著两只玻璃杯过来。「你要哪一杯?」
「少的那杯。谢谢。」三谷一口气乾了。「当然,也许不会知道。但是,可能有人会说出甚么对你不利的话……」
「换句话说,你会说出去罗!」
「不,没有的事。」三谷把玩著空玻璃杯。「不过,为了让我保持不作声,也许可以得到甚么报酬吧!」
「你想要甚么?」
「我想管理一间公司。」三谷说。「我不愿一直向顾客鞠躬,我也希望职员们向我鞠躬。」
「即是说,你要我给你一个公司社长的位子,是吗?」
「恭子小姐快人快语。对我来说──」
三谷突然按住胸口呻吟。他瞪大眼睛,嘴唇哆嗦著站起来。
「畜牲!你──」
声音像是挤出来的,然后噗地倒在地上。
恭子缓缓地摇摇头。
「其实我无所谓要那一杯──是你自己选的哦。」
三谷浑身抖颤,最后一动也不动。
恭子走出大堂。当她开始上楼梯时,玄关的门打开了。
恭子转过身来,睁大了眼。
「啊!」
佐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彷佛下了甚么决心似的。
「佐田先生。」
「三谷先生告诉我了。」
佐田走进来,上了两三级楼梯,停下来。
「有甚么事?」恭子维持俯视的姿势。
佐田冷不防双手就地。
「求求你!不要杀久美!」
「佐田先生……」
「那孩子是我的生存意义。如果她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求求你,放过那孩子。」
「我对她做了甚么?」
「大木老师、秋崎洋子、伊东京一,还有星海翠……不都是你杀的吗?」
恭子摇摇头。
「你不会明白的。」
「不,我明白,我很清楚的知道,你是如何憎恨当时在场的孩子。」
「对我而言,克哉是我的生存意义啊!」
「我知道。可是……克哉不也是我的儿子么?」佐田说。
恭子慢慢靠在栏杆扶手上。
「不,他是「我的」儿子。对,虽然他是你来找我父亲那晚,跟我发生关系所怀的孩子,可是,你从来没有照顾过他!」
「久美在那时也出世了!而且,你拒绝了我的援助!」
「当然了。我决定由我一个人抚养那孩子长大成人。但夺走我的梦,就是你女儿他们那一班人!」
「久美只是旁观而已!」
「你怎知道?」恭子安静地说。「旁观的人等于谋害者!」
「是她不对。我向你谢罪。所以,请你原谅久美。我可以代她死!」
恭子摇摇头。
「不是我杀的。克哉杀的哟。由我亲自下手的,只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