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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京官有钱有肉-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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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苓却道:“是么,但不试试如何知道呢。”

她说得这般直接,弄得孟景春倒是不知说什么了。

但沈时苓到底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孟景春背了书箱便往门口去了。

沈时苓这一问,孟景春却也上了心,改日若得空,倒不如做些丸子,至于要不要给沈时苓试试,那就再说罢。

——*——*——*——*——

小夫妻在菽园一住便是一个月,已是秋末初冬的天气,晚桂也开败了,京城一日冷过一日。

然就这冷得人不想出门的时节,一则关于沈英的消息却在朝野间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京城多少小姑娘春梦碎成了满地渣渣。

御史台小吏皱着眉道:“听闻右相上折子求娶大理寺一位评事啊!”

刑部小吏眨巴眼道:“所以右相果然是断袖吗?公然求娶朝廷官员什么的实在是太劲爆啦'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你这个消息准不准的啊?诶等等、我朝什么时候可以娶男子了?”

“笨蛋啊。”御史台小吏点点对方额头,“那大理寺的评事是与董大人一样、一样的啊!”

刑部小吏恍然大悟,张大了嘴过了好久才合上:“所以说皇上看到这个折子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啊?这多不好做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如此竟也不好怪罪右相和那个评事了”

“听说那评事与右相暗度陈仓已久,从一起住官舍那时候就勾搭上了,居然瞒到现在,趁着如今这个大好时机捅出来,右相真是老奸巨猾,心黑啊。”

刑部小吏“啧啧”两声,又道:“话说右相一把年纪了,旷了这么多年他是不是快不行了,暗度陈仓这么久居然连个孩子也没搞出来。”

御史台小吏伸手就拍了上去:“胡说什么呢,这是在外头,给人听去了你就等着右相扒了你的皮好了。其实右相年纪倒还好啦,又没有正经成婚什么的,总不至于将那评事搞出个大肚子来在大理寺走动,肯定是禁欲的啦。”

“”刑部小吏脸黑了黑,“所以说快要成婚了么?那必然是京城一件大事啊,喜闻乐见。”

“是啊你知道以前孟院判的那个宅子吗?叫菽园的,就在酒楼旁边那个,说是买下来做新宅子了。”

“啧啧,右相金屋藏娇的本事好厉害。”

“”

当然也有热血的忿忿者看不惯右相这种下三滥的做法,孟评事欺君,右相跟着欺上瞒下,还与底层官员勾结,现下却这样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洗白得一干二净,真是一手遮天了,这朝堂还有没有王法?但这嘀嘀咕咕声到底上不了台面,抱怨也只能在心底里抱怨。这边忿忿不平,那边立时有同僚过来一拍肩道:“哎不如体谅体谅那个旷了多少年连女人手都没摸过的可怜家伙,不要自己想不开了,人家也不容易的”

简直暗无天日。

不光是小吏们疯狂地嚼舌根子,就连朝中大员也议论纷纷,然这议论声正在兴头上,忽然有那么一群人迅速地接到了帖子——大红的,沈英亲书的,喜帖。摆明了等于承认这些传闻都是属实,且皇上没有怪罪之意,天下太平,我沈英准备成婚了,大家周知。

宗亭是头一个接到帖子的,拿到手不急不忙地抖开一瞧,哎哟婚事竟是在菽园办嘛,这个菽园不是孟景春家的老宅子嘛,沈英这样岂不是倒插门了吗?真是相当乐见啊。

董肖佚接到帖子则冷冷笑三声,望着沈英道:“又成婚啊?我这边嫁妆绝对不出第二份,除非送第二份聘礼过来,想想还是麻烦呢。”沈英抿唇一想,从善如流:“董大人现今位高权重,我若再送一份,岂不是有贿赂之嫌,还是双方都省了罢省了罢。”

那边孟景春去给严学中送帖子,严某拿到帖子则立即还了回去,冷着脸道:“我单独再拿岂不是要出两份份子钱,时苓拿了就好了,我们是一家的。”孟景春便只好讪讪将喜帖收进袖袋中。

而徐正达知道她是女子身惊得更是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结果孟景春在大理寺待了半天,也没给他送帖子,到了傍晚时分,徐正达踱步过去,孟景春正在收拾卷宗,瞧见他,问道:“徐大人有事?”徐正达道:“这个、你是不是忘了将什么东西给我?”孟景春说:“没有啊,该交的案卷我都交啦。”徐正达闻言黑了黑脸,又说:“相爷成婚没请我么?”孟景春连忙翻袖袋,翻出一张皱巴巴的喜帖来:“只剩下严大人的了。”徐正达一把抓过来:“他不要给我罢我会出份子钱的。”

孟景春一时呆住,徐正达这一心想巴结的嘴脸她还是头回见,她低头继续整理卷宗,也不再理他。大理寺中的同僚听闻此事,却断是不敢跟她问这问那的,都还是笑脸相迎,当是什么都未发生过,诸事与往常一样。

临近婚期,孟景春告了几日假,与沈英一起去京郊给父亲扫墓,路过见山桥,想起去年此时的一些事,心中还是有些慨然。

沈英拜了老丈人的墓,默默站了许久。孟景春忽问他:“你以前来过么?怎么觉着你对这段路这般熟悉?”

沈英没有开口,他怎么敢来,每次走到松林那儿就停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敢真正站到这墓前来。

孟景春见他不答,便兀自蹲下来,拎过装纸元宝的竹篓子,在墓前点了起来。沈英与她一道烧纸元宝给孟院判,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他抬头看看孟景春,孟景春神情则专注得很,压根没有乱想的样子。

末了她伸手轻抚过墓碑,叹口气道:“听说本来是不能立碑的,后来是有人给补上了。”她一双眼直直盯着沈英:“是不是相爷后来给补的?这碑文想来也是相爷写的罢?”

她的手滑至最后那立碑人处,碑上竟将她原先的名字也给写上了。她又叹口气道:“相爷想来是不知道,绾罗只是我小名,怎能上碑呢?这么严肃的事情。”

沈英被她这一通说不是,原先的低落愧疚情绪竟也淡了些。他又拾了些纸元宝烧,一阵风刮过来,他被灰呛得咳嗽起来。孟景春伸手过去大力顺他后背,等他缓过来,这才抬头望着那些被卷至空中的纸灰,轻声叹道:“我母亲说若这些灰被卷跑了,便是亡人将这些心意都收走了的意思。想来爹爹已是将心意和这些元宝带走了罢”

她又掰过沈英的脸,看看那被熏红了的眼睛,浅浅笑了:“相爷不要不好意思啦,告诉爹爹说你娶了我且打算好好对我才是啊。”

沈英按下她脑袋,望着那墓碑在心中默默祷告了一番。

孟景春直起身,拎过空篓子,同沈英道:“天色晚了,回家罢。”

【八一】月事没来?

成亲当日;菽园摆了不过十来桌,外面连流水席都没有。街坊邻里均议论纷纷,当朝右相何等小气,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儿居然连流水席都不给外人吃,留着钱打算压棺材么?一群人手揣袖子站在门口等着,说沈英总得出来接新娘子罢;看他怎么好意思看门口站这么多人不给吃的。

结果一群人等半天,也丝毫不见里头有人出来。宗亭的轿子到时;见门口黑压压站了一堆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轿夫过来一打探;听说这是街坊邻里在等着沈英出门接亲打算蹭一顿饭时,立时跑回去告诉了宗亭。

宗亭闻言笑了半天,摸摸袖袋中喜帖:“吃沈大人一顿酒不容易啊。”

旁边轿夫忙道:“给孟大人备的嫁妆快到了;大人可要先进去?”

宗亭先前想着外甥女出嫁,总得备份嫁妆,不管多少也算份心意,往后这舅舅也听着更顺口啊。

他刚走到门口,便见董肖佚到了。董肖佚不慌不忙下了马车,见门口这般热闹,走过来一问,宗亭与她讲了个大概,正邀她一道进去,董肖佚却与众人道:“各位莫等了,新娘子就在园子里呢,沈大人这个小气鬼恐是不会出来的。”

人群立时骚动起来,哟,沈大人这媳妇娶得不规矩啊,合着跟纳妾似的,先前还闹得满城风雨呢。

忽有人道:“哎呀,这园子本是孟家的,新娘子不出来,可不就说右相是招赘女婿么?”

人群中啧啧声四起,右相有什么好威风的,说到底居然是个倒插门啊。

恰在这当口,白存林已是蹭蹭蹭地跑了来,本来是冷飕飕的天气,他给跑了一身汗出来,站在门口想往里瞧一瞧,却没人给他让道。

孟景春居然是个丫头!骗了他这么久,将他当傻子么?死丫头!想想气就不打一处来,一片好心都喂了狗似的。他正气呼呼地往里挤,却被董肖佚逮了个正着,董肖佚声音淡淡:“白大人。”

白存林动也不敢动,立在原地恭恭敬敬道了声:“董、董大人”

他随即又看到旁边站着的宗亭,又磕磕巴巴道了声:“宗、宗大人”

宗亭瞥也没瞥他一眼,偏头与董肖佚道:“是现在进去还是等嫁妆送到了再进去?”

董肖佚笑他:“你还当真预备了嫁妆?在菽园办哪里还用得着嫁妆,方才人都说了沈英这是入赘,入赘哪有让女方送嫁妆过来的道理。”

“董大人说的有理。”宗亭即刻转过身去,与那轿夫道:“嫁妆别送了,抬回去罢。”

宗亭一句话,一队嫁妆便这样原封不动地又给抬回去了。这送嫁妆的好歹也是披着红绸子热热闹闹的,严学中与沈时苓在来的路上见有人抬嫁妆还以为另有人家成亲,便没多问,两人到菽园时,外面依旧热闹得很,众人不死心,就等着沈英一顿饭。街坊邻里的,沾沾喜气怎么了?

此时宗亭与董肖佚已是进去了,白存林还只能窝在门口看能不能捉到熟人带他进去,结果等了半天,发现沈英请的这百十号人,不是三品以上的高官便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客没有一个是他能巴结得上的。

沈时苓见门口人多堵着有些碍观瞻,问过缘由后,一看旁边便是饭庄酒楼,便同严学中道:“你先进去罢,我去饭庄看看。”

沈时苓进饭庄找了掌柜,问过还有多少空桌后很是爽快地订了下来,让掌柜去与菽园门口的人说让他们进饭庄吃喜酒。掌柜一愣一愣的,沈时苓摸了一张银票:“这是定金,余钱等今日结束了再来结,左右菽园就在隔壁,直接找沈大人就是了。”

她说完便出去了,那掌柜愣了一刻,忙收过定金,跑后厨吩咐了,随即便往外去。菽园门口少说站了百十号人,那掌柜便道,沈大人请各位街坊邻里到本饭庄来吃喜酒。

外头本就冷,掌柜这话一说,百十来号人就这样蜂拥而入,掌柜一把年纪差点被挤得摔地上。

菽园门口总算是清净了些,唯独白存林还站在那儿吹冷风。徐正达姗姗来迟,瞥见白存林,忽道:“白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白存林见到徐正达眼都亮了:“徐大人可是来吃喜酒?”他一个五品的少卿居然也有资格来吃沈英的喜酒?

徐正达咳一声,自袖袋中摸出喜帖来,亮给白存林看了一眼:“那是自然的。白大人莫不是没有接到帖子?不应该的呀,白大人与孟探花好歹同科,怎会不请白大人呢?”

白存林黑了黑脸,尴尬得说不出话来,目送徐正达进去之后,再一看外头,人全挤到饭庄吃酒席去了,他吸了吸鼻子,将手揣进袖兜,便也进饭庄吃饭去了。

菽园内则已是拜完堂,沈英在外头应酬宾客,孟景春去后院换了衣裳。她今日身份是新娘子,不方便去前面吃饭,便径自去了伙房。沈英特意嘱咐厨工做了一桌子菜给她留着,孟景春坐下来,见满桌子的佳肴,吃得不亦乐乎。

比起先前在楚地时那场婚,今日倒是省事得多。孟景春夹了一块肉往嘴里塞,却觉得一阵腻味,便立时搁下转向旁的菜。

沈代悦怕嫂嫂在后院孤单,特意从前头带了些吃的过来,却见孟景春一个人吃一桌子菜,不禁哑口。孟景春招呼她过来一道吃,又问了一些近日里她读了些什么书去了些什么地方。沈代悦一一交代,末了却说快回楚地去了。孟景春见她言语中半天不提陈庭方,便也没敢多问。

前面坐着的均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故而也不会闹事,觥筹交错虚与委蛇,说话也是好听的。不像在楚地时,各色亲戚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说话也是没什么顾忌的。且席间诸人都清楚沈英不喜饮酒,故而也无人劝酒,这点沈英倒是觉着很受用。

宗亭喊了沈英过去,拿过一只空碗递过去,夹了两筷子菜:“沈英啊,在老丈人家里办喜事你还得出来应酬,连口菜都吃不上,真是辛苦啊。”

旁边的董肖佚笑着抿了一口酒,道:“宗大人这舅舅做得真是不容易,还得顾着外甥女婿吃没吃上饭,实在费心。”

宗亭淡笑:“董大人这姑姑做得亦是不容易啊,送侄女出嫁两回,心里得是什么滋味儿呢。”

沈英面上波澜不惊,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菜。宗亭瞥他一眼:“现今你面皮厚得够可以的啊。”

沈英吃完菜,眼都未抬,放下空碗:“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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