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大城主刀的真伪试验中通过的最终试制品里,添加了若干染料,补足了纸币特有的色调。我们决定一切都靠这一调配方式了。
黄瑞香、马尼拉麻、木棉、稻秸。各种纸浆都按定量进行了量取。
大体比例是六比三比零点六比零点三,详细数据保密。在这里边加入几倍的水,进行搅拌。
里边,又搀入了由幸绪老师进行色分解得出的彩度及亮度的百分比,配合纸币用制成的染料。又用吸液管准确地计量了填料、胶料剂、定影剂、增强剂等,也搀了进去。实际抄纸的时候,还要再添加两倍的水。
为了保证质量均一,唯有事先做好大量的原料。但是,大锅里掺和得满满的。也不过只有五十公升。换算成纸币,差不多有五千张。在完成之前,还必须再正确地掺和十次。
流程之二:抄纸工程。
我把备好的黑水印用的模子,安装到量化型手工抄纸机里。
说是安装,其实只是将模子周围的突起部分嵌进络网四个角上刻着的切口里。由于上下左右的切口都不同,所以位置总是固定住的。
从搅拌得很均匀的原料中取出五十克左右。为了使黑水印更鲜明,还必须添加若干染料。于是就加人了百分之三跟纸的色调相近、彩度和明度稍稍降低了的染料。把染料控制在这一程度,抄纸时外观上几乎没有什么不同。而且,迎着亮光看时,黑水印部分看上去很浓。
阿宏踩下脚踏开关,打开了机器的阀门。筒里的水位上到一定位置后啪地停住了。
我注入了添了染料的原料,一按操作开关,搅拌开始了。通过发动机的转动,可以自由调节搅拌的速度和时间。这些数据用的都是试制品时的。
“搅拌结束。排水。”
阿宏像复述船长号令的水手一样说着,踩下了地上的踏板。
水无声地排了出来,筒底只剩下又薄又均匀的一层原料,黑水印被印在了正中央。
确认无恙后,我把抄纸机的筒子向右推倒。这次又把白水印用的模子安装到了黑水印模子的上方。
因为用合叶跟筒的一部连接起来了,所以位置不会搞错。只是,模子的中央部位是用铅做的,所以操作时必须注意,徐徐地将外侧框子推进筒子内部,嵌人络网的切口处。
将筒子复回原位,再次注入水。不过,这次水位只有最初的三分之一高。
往里边加入用加倍的水溶解的原料。
原料从位于筒内正好三分之一水位处的注水口均匀地弥漫开来。接着,是最低限的搅拌。
这样做,目的是为了使黑水印模子中残留的原料不至于淘出来。力求所加原料的均衡、统一化。
“确认oK。”
“开始排水。”
机器里的水被排了出来。筒子底部,含有黑水印和白水印的纸抄好了。这些用的时间仅仅一分三十秒。
我负责把筒推倒,将纸连同模子和络网一起从机器中取出来。与此同时,阿宏又安上下一张络网,装上模子。我把抄好的纸用脱水用的毛毡压过后倒着递到旁边的幸绪手中。
流程之三:干燥工程
抄好的纸,要连同水印模子一起,轻微地干燥一下。放进手工制做的干燥机里,正好三十秒。叮的一声,表示可以取出了。幸绪把它从干燥机里拿了出来。
卸去模子,纸上还残留着若干水分,湿湿的,但是已经没有原料再粘连在模子上了。之后,再用压缩器加压,这下才是真正的干燥。
在这期间,我们已经把下一张纸抄好了。
流程之三以前的工程用流水作业来抄制作为一天的定额的一千张纸。
三个人进行作业时,大约一分三十秒可以抄好一张纸,合三张纸币。一个小时约四十张。正好告一段落的时候,我们抄好了三百五十张用纸,中间稍事休息了一下,共用了九小时零十分钟。
干燥过后的那一摞纸,表面质地还有些粗糙。下面,就是流程之四:涂工工程。
涂工剂涂得过厚,会损伤黄瑞香纸浆独特的色调。因此,所涂药剂的份量控制在每一平方米大约相当于五克。颜料用的是白色度控制得较低的碳水硅酸铝错体。粘着剂是淀粉。最近同时兼有光泽剂作用的胶乳用得很多,但是因为有白色度增高的倾向,所以,那个就PASS过去了。
另外,作为补助药品,还添加了丙烯酸颜料分散剂和苛性钠碱性剂。它们跟颜料之比分别是粘着剂为百分之十,分散剂是百分之零点七五,碱性剂百分之零点五。把它们都仔细地搅拌匀了。
用喷雾器喷上,再用刮水器将多余的涂工剂刮去。随后,再一次放入干燥器里,也是正好三十秒。
最后,流程五是高温软性研光工程。
铸钢滚子的温度设定为二百四十度,滚子之间的压力定为每平方米一百五十五公斤。让涂好涂工剂的纸,从那中间通过三次。
这样,假钞用纸就完成了。
流程四和流程五所需时间,连在一起进行的话,至少也要两分钟。但是,如果每项工程图求统一作业的效率化的话,时间还能再缩短。
正要进入流程五时,光井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了,你们那边的情况?”
我深深换了口气,离开转动的滚子,看了眼手表。
“上午九点多开始干的,现在终于到了最后的研光处理了。”
“完得了吗?”
光井直言不讳地问道。说实话,对此我也有些不安。日历又翻过一页,自从开始抄纸以来,已经过去了十五个多小时了。过几天,我还要工作,幸绪又要上课又要做那份夜工。三个人一起干活的时间很有限。到三月五日的期限,还有两个半月。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今天还是第一天,干惯了后,所需时间还会减少的。”
我说的是带有我内心期望的观察结果。幸绪和阿宏停下手,满脸疲惫地看着我。
“赶快跟东建把事情谈妥,让小幸绪从那无聊的夜工中解脱出来吧。”
“两天后,会见的准备就会做好。你那边怎么样呢?”
“好歹在海老名那里找到了,正合乎咱们要求。正要出售呢。”
“海老名吗?离这儿也挺近啊。”
“现在是一家快要倒闭的书店,听说倒闭后要往外租。合同是以月为单位,保证金也要得少。”
“空间有多大?”
“二十五坪强。用来做小分行,是足够了。”
条件真是绝好。
“只是……得二月份后才能租。”
“那么晚吗?”
那样就没有时间进行充分准备了。可能世上像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便宜货,都没有条件齐全的吧。
“不过,问题看你怎么想了。”
光井紧跟着加强了语气:
“确实需要突击作业。不过,反过来看的话,那样被附近的人注意的时间也就短了。只要资材的准备、工程程序事先全都弄好的话,决不会有事的。”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有自信能干成吧。”
“我想交了定金后,我马上量尺寸、绘制图纸。要不然,你再增加些预算,咱们去租个像样的楼去。怎么办,爷们?”
招牌和制服必须现在就做。而且,桌子、电脑等小工具也要订购。如果关键的戏台定不下来的话,那这些也就没法备齐。时间很少了。
我沉下心。
“明天,你一早就去筹备把那儿租下来。”
“好嘞,我这边终于也开始了。”
“拜托了,大叔。弄不巧,我们没时间去帮你的忙了。”
“真不想说呀……”
光井不服输似地笑了一下。
“交给自己的事,不靠任何人帮忙就能办好,这才可以称为专业水平呢,爷们。干不成的工作,哪怕对我多有恩的人来求我,我也绝对不会接下来的。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做人的准则。要不这样的话,即使有九条命,也早都丢没了。”
“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的专业水平吧。”
“你们也是。那么,等我图纸做好后再跟你联络。”
令人吃惊的是,江波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四十分钟就坐车赶到了“罗路姬”店前。一辆崭新的奔驰,后面跟着黑色的西马。
我在小货车里尽量把身子放低了。现在可是危险时刻。家伙们提前一步赶来,是打算把店周围防守起来。
我想这大概有这么几个理由。一来给对方施以无声的压力,让谈判对自己有利;二来事先在周围安排上人,以便在对方离开店后进行追踪。或者,是想确认一下有没有安装了密录摄像机或窃听装置等也说不定。
但是,真遗憾,阿宏已经在三分钟前就进了店里边了。从西马上跳出来个年轻人,打开了奔驰的车门。江波慢悠悠地抬起屁股,下了车。西马车上下来的几个家伙,立即在大楼周围散开,看来事先早已商量好了。最后,从奔驰的副座上又下来身材粗壮的白套装,站在了江波的背后。作为跟屁虫来说,那个肥大的身躯真是有些累赘。这是佐竹。
时间刚过三点二十分。把开店前的“罗路姬”指定为见面地点的,是我们这一方。尽管这儿是江波和大城他们经常来光顾的地方,但这儿安装窃听装置很容易。而且,幸绪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呆在一边。大楼的构造也都装进脑子里了。为防备万一,我们还在楼内各地方安装了带遥控装置的定时点火装置。
事先谈的是只有江波才能出席谈判。大概那帮家伙们没有想到对方早已到了吧。连佐竹也跟在江波后边,消失在楼里边。
我把耳机戴到耳朵上。
耳机里传来了阿宏故意咳嗽的声音。一定是店里的工作人员注意到江波他们到了,都行动起来了,这是通知我的信号。灵敏度不错。
为今天而安装的窃听装置共有五个。厕所、电话间、通道上的花里边、入口旁的衣帽间,为慎重起见,在办公室里也安了一个。这是我们考虑到江波跟这家店很熟,他可能会借用办公室的电话。最后,阿宏拿着的打火机里还有一个。这样,这帮家伙们在店里边的谈话应该听得一清二楚了。
“哎呀,您来得可真早啊……”
江波的低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只听他一溜小跑的声音。
“说好的,江波先生一个人,应该是吧。”
阿宏一顿一顿地吐出几个不完整的单词。
这两个月,尽管没有表明自己的来历,阿宏还是装成外国人,跟东建兴业频繁地接触。如果日语说的太流利了,那就容易穿帮。要是冒冒失失地讲明自己到底是哪国人,敌人就会生疑心。毕竟,听说这帮家伙们的业务范围达到香港、台湾、泰国、菲律宾等地。先装成了东南亚一带的外国人,让这帮家伙们随便瞎胡猜去吧。而且,虽然是五年前的事了,但这帮家伙们毕竟听过阿宏的声音。说几句不完整的话,也有改变声调的意思在。
阿宏特意做了室内日光浴,大量照了紫外线,把脸晒得黝黑。而且,还特意涂上了不适合自己皮肤的化妆品。把皮肤弄得像老人一样的粗糙、干巴。头发染了些白的,看上去确实显得老了。但是,皮肤如果还是二十七岁的年轻人的,这可瞒不了人。所以,虽然知道那是乱来,还是把皮肤给痛创一番。也是因为这一缘故,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头发斑白、年龄国籍都不详的男人。而且,还戴着有链子的金边眼镜,穿着租衣店租来的意大利套装和皮鞋,手里还拎上了一个小公文箱。
江波的声音更近了。
“真是对不起了。我们没有想到宋先生您会这么早来,所以想先在这儿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这辨解来得真是既巧又妙。到底是今天嘴里没有含润喉糖呀。
我从内侧兜里拿出手机,按了阿宏的号码。
“哈罗!”
阿宏那装腔作势的声音从电话和耳机里同时传了过来。
“带的人连佐竹在内总共八人。三个转到后边去了,两个在检查路上停的车,剩下的两个在车里监视大楼前边。剩下的就全靠你了,宋大人。”
我一口气说完我要说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就听见阿宏收起手机,淡淡地语调不连贯地说道:
“江波先生,话不对劲啊。你带来的,一个人不只是。让我,跟包围这座楼的人,怎么谈工作上的事?”
我现在深深地后悔在这个地方侧耳倾听电波了。江波那张平时总是道貌岸然的脸,这会儿一定是变化万千了吧。
“如果让您生气了,我真是非常抱歉。但是,我们不是因为觉得宋先生您可疑,才把人带来的。可能上次我手下的伊藤也跟您说过了,最近不知为何,在我们周围,情报泄漏的事件总是不断。毒品取缔部门不用说了,还有一些同行对我们范围这么广的买卖也感到不快,所以丝毫也不能松懈。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