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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双颊、酒窝和迷人的微笑,但她说起话来,做起来来活像个能干的男人。 她说话的声音尖刻果断,她同事当即立断,没有一丁点儿女孩子犹豫不决的样儿。 她一旦确定自己需要什么,就像个男人似地通过最简捷的途径去追求,而不是以女人所特有的那种躲躲闪闪和迂回的办法。弗兰克并不是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泼辣的女人。 亚特兰大像所有南部其他城市一样,也有一些有钱的贵女人,她们是谁也碰不得的。 没有人比得过那位矮胖的梅里韦瑟太太的威风,比得过文弱的惠廷太太,她在追求自己的目的时真是聪明透了。 不过,无论这些太太们为了实现自己的心愿采取了什么样的手段,她们所采取的毕竟还是女人的手段。 她们自始自终对男人的意见表现得毕恭毕敬,而不管是否真正听他们的。 她们讲究这种礼貌,显得听男人的话,这者是重要的。可是思嘉只听她自己的;至于别人的话谁也听不进去。 她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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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事来跟男人一模一样,这就难怪全城人的人都在对她议论纷纷。“而且,”弗兰克苦恼地想,“也许还在议论我,竟然让她这么不守女人的本分。”
此外,还有巴特勒那个男人,他经常到皮蒂姑妈家来,这是最最丢脸的事。 弗兰克一直厌恶这个人,即使在战前和他做生意的时候。 他经常感到苦恼,当初不该将瑞德带到“十二橡树”树去,并把他介绍人自己的朋友们。 他之所以看不起瑞德,是由于后者在战争期间残酷地做投机生意赚钱,而且没有参军。 瑞德在联盟军里服役过八个月的事只有思嘉一个人知道,因为瑞德曾经装着害怕的样子央求她不要向任何人泄漏他的这件“丑事。”弗兰克最最看不起他的是他抓住南部联盟的金子不放,而像布洛克海军上将和其他遇到同样的情况的老实人,则将大量金钱都归还给联邦国库了。但是,不管弗兰克怎么想,瑞德仍是皮蒂姑妈家一位常客。表面上他是来看皮蒂姑妈,皮蒂小姐也没觉察出什么,只能相信这是真的,因而对他的来访还自鸣得意。 而弗兰克感觉很不舒服,认为吸引他来的并不是皮蒂小姐。 小韦德虽然对大多数人都显得很怕生,偏偏非常喜欢他,甚至叫他“瑞德伯伯,”这使弗兰克十分恼怒。弗兰克不由得记起战争年代瑞德在思嘉身边献过殷勤,那时人们对他们便有过议论。 他想现在人们对他们的议论可能更不像话了。 弗兰克的朋友们谁也没有勇气对他说起这类事情,尽管对于思嘉办木厂的事有时直言不讳。 但是他不免要注意到邀请他和思嘉吃饭或参加宴会的事情越来越少了,来拜该他们的人也渐渐少了。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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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对她的邻居们大多不喜欢,就是她所喜欢的那几个人也由于厂里的事情太忙而顾不上去看望,因此关于很少有客人来访一事她并不在意。 但弗兰克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弗兰克一辈子受着一句话的支配:“邻居们会怎么说呢?”
现在他妻子因不守礼节而引起了这么大的震动,他对此却毫无办法。 他觉得人人都在非议思嘉,都谴责他容许妻子“有失妇道”而瞧不起他。 她做了那么多丈夫不应该允许做的事情,可是按他的看法,要是他不允许她做,劝告她,甚至批评她,那么一阵暴风雨就会劈头盖脸泼来了。“唉,唉,”他无可奈何地叹息,“她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容易发狂,而且会狂得很久!”
哪怕有时一切都很顺利,可令人吃惊的是,这位在屋里独自哼着歌儿、充满深情又显得很调皮的妻子,会突然摇身一变成为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只要他说一声:“宝贝儿,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暴风雨便马上降临了。只要她那双黑眉突然在鼻梁上方皱成一个尖角,弗兰克便会哆嗦起来。思嘉具有鞑靼人的坏脾气和野猫的凶劲儿,一发作起来她就根本不顾自己说些什么或者多么伤人了。 在这种情况下,家里总是笼罩着乌云。 弗兰克提早去店里,并且呆到很晚才回家。 皮蒂就像兔子找地洞躲起来似地钻进自己的卧室,韦德和彼得大叔退缩到车房里去,厨娘则留在厨房里尽力克制自己不提高嗓门唱赞美诗。只有嬷嬷能沉住气,忍受思嘉的坏脾气,因为嬷嬷同杰拉尔德。 奥哈拉和他的火爆性子打交道有了许多年,已经锻炼出来了。思嘉也并非有意暴躁,她其实很想成为弗兰克的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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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喜欢他,而且对他救塔拉所给予的帮助十分感激。 但是他如此经常并且以如此不同的许多方式在考验她的耐心,直到她实在忍无可忍了。她决不会尊重一个听任她骑在头上的田人,可他在无论怎样不愉快的情况下对她或对别人总是表现得那么畏畏缩缩,这种态度她是无法忍受的。 她本来也可以不在意这些事情,甚至快快活活过日子,因为如今有些经济问题她已经在着手解决了,可是还有许多小事证明弗兰克既不善于做生意又不让她成为一个好生意人,这就又要常常使她生气了。正如她所料想到的,弗兰克一直不背去催收别人赊欠的帐,直到思嘉催了又催,他才带着歉意马马虎虎地去问了问对方。 这种经历最后向她证明,肯尼迪家永远只能维持一种勉强过得去的生活,除非她决定亲自去挣钱。 她如今才明白弗兰克只要在他那肮脏的小店里把后半辈子闲混过去,就心满意足了。 他几乎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根基如此单薄,生活还得不到保障,而在当今乱世只有金钱才能防御新的灾害,因此多挣钱是非常必要的。弗兰克在战前那些太平日子里或许能够做一个成功的商人,至于现在,她觉得他已古板到了令人憎恶的地步,还在顽固地想照老规矩行事,而这些老规矩早已跟旧时代同时一去不复返了。 冷酷无性的新时代需要的是侵略性,而这正是他完全缺乏的。思嘉自己倒具有这种侵略性,也想施展它,不管弗兰克是否愿意。 他们需要钱,她正在赚钱,但这是一项艰苦的工作。 照她看来,弗兰克到少不应该去干涉她正在取得成功的那些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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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她缺乏管理经验,经营这个新厂可真不容易。 如今的竞争比刚开始时更加激烈了,因此她每天晚上回家总是精疲力尽,心事重重,而且苦恼不已。 在这种情况下,每当弗兰克带着歉意地干咳一声说:“宝贝儿,我可不会干这种事”
,或者“宝贝儿,我要是你,就决不会干这种事”
,此刻思嘉只能按捺住自己不大发脾气,但她经常是按捺不住的。 要是他自己没有勇气闯出去多挣点钱回来,他凭什么还要找她的岔儿呢?
而且他找岔儿的地方又尽是些可笑的事!
在这种年头,就算她干得不像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何况这个不是女人所应干的木厂还在不断地赚钱,而这些钱又是他们——她自己、这个家和塔拉,还有弗兰克——所非常需要的!
弗兰克需休息和安静。 他所虔诚服役的那场战争已经损坏了他的健康,断送了他的财产,而且使他变成了一个老头儿。 对于所有这些,他全不后悔。 经过这四年战争之后,他对生活只求平平安安,和和气气,周围是亲善的面孔,处处受到朋友们的赞,许。 但不久他便发现现在家里要得到安宁是需要会出代价的,那就是得让思嘉随心所欲,不论她想干什么都依她。 由于他感到辛苦,他便依从她买个安宁。 有时他在寒冷的黄昏从外面回来,思嘉微笑着替他打开前门,在他的耳朵、鼻子或其他某个不合适的地方吻一下,或者晚上在温暖的被窝里感觉到她的头睡意朦胧地偎在他肩膀上,那时他认为这个代价还是很值得的。 只要思嘉能随心所欲,家庭生活就可以过得满愉快。 不过他所得到的安宁是空的,徒有其表而已,因为他付出的代价是放弃了婚后生活中他认为应该享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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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总应该更多地关心自己的家和家里人,不就该像个男人那样在外面闲荡,”他想道。“现在要是她有一个孩子——”
一想到孩子他就微笑了,而且他经常在梦想孩子呢。 可思嘉却真截了当地宣布她不要孩子,而孩子也不会是等在那里一请便来的呀。 弗兰克知道许多女人说不要孩子,那不过是愚蠢和害怕罢了。要是思嘉有了孩子,她一定会爱他的,一定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心甘情愿待在家里抱娃娃了。 到那时她便只好卖掉那木厂,他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所有的女人都是有了孩子以后才觉得非常愉快,而弗兰克知道思嘉如今是不愉快的。 虽然他对女人一无所知,但思嘉有时感到不愉快这一点,他还不至于根本看不见吧。有时他半夜醒来,听到身边有蒙着枕头的轻轻抽泣声,他第一次醒来感觉到她啜泣得连床都震动了的时候,曾惊恐地问过她:“宝贝儿,怎么加事呀,”可是她生气地一声斥责:“唔,别管我!”就这样给顶了回去,从此再也不吭声了。是的,有了孩子会使她愉快起来,而且会使她的脑子摆脱那些与她不相干的傻事。 有时弗兰克暗自叹息,觉得自己抓到了一只热带鸟,它一身光焰,色彩斑斓,但对于他来说,只要有只鹪鹩也就行了。 事实上那会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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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四月的一个黑夜,外面上着暴雨,托尼。 方丹从琼斯博罗骑着一匹大汗淋漓累得半死的马来到他们家门口敲门,将弗兰克和思嘉从睡梦中惊醒,搞得他们心惊肉跳。 这是四个月以来思嘉第二次敏锐地感觉到重建时期的全部含义是什么,而且更深刻地理解了威尔说“我们的麻烦还刚刚开始”的含意,同时也懂得了艾希礼那天在寒冷飕飕的塔拉果园里说的那些凄凉的话是多么正确——他当时说:“我们大家面对的是比战争还在坏、比监狱还在坏——比死亡还要坏的局面呢。”
她首次与重建时期直接地接触是她听说乔纳斯。 威尔克森在北方佬支持下要将她从塔拉撵出去的时候。 但这次托尼的到来以一种可怕多的方式使她更深切地明白了重建时期的含义。 托尼在黑夜里冒着大雨奔来,几分钟之后又重新消失在黑夜里,但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他拉开了一场新恐怖剧的帷幕,而思嘉绝望地感到这帷幕永远也不会再落下来了。在那个瓢泼大雨的夜晚,来人急促地敲打着他们家大门,思嘉披着围巾站在楼梯平台上往下面大厅一看,瞥见了托尼那张黝黑阴郁的面孔,而托尼上前立即把弗兰克手里的蜡烛吹灭了。 她赶紧摸黑下楼,紧握着她那双冰冷潮湿的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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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说:“他们在追我——我要到得克萨斯去——我的马快死了——我也快饿死了。 艾希礼说你们会——可不要点蜡烛呀!千万不要把黑人弄醒了……我希望尽可能不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
直到厨房里的百叶窗被放下来,所有的帘子也都拉到了底之后,托尼才允许点上一支蜡烛,向弗兰克急急忙忙说起来,思嘉则在一旁忙碌着为他张罗吃的。他没有穿大衣,浑身都被雨淋透了,帽子也没戴,一头黑发在小脑壳上。 不过,当他一口吞下思嘉端来的威士忌之后,那双飞舞的小眼睛又流露出方丹家小伙子们的快活劲儿,尽管在当时情况下,它有点令人寒心。 思嘉感谢上帝,幸亏皮蒂小姐正在楼上大打呼噜,没有被惊醒,否则她看见这个幽灵准会晕过去的。“该死的杂种,不中用的家伙,”托尼咒骂着,一面伸出杯子想再要一杯。“我已经精疲力尽了,不过要是我不迅速离开这里,我的这张皮就完了,不过这也值得。 上帝作证,真是如此!我如今得设法赶到得克萨斯去,在那里藏起来。 艾希礼在琼斯博罗跟我在一起,是他叫我来找你们的。弗兰克,我得另外找一匹马,还得在一点钱。 我这匹马快要死了——它一路上在拼命赶呢——我今天像个傻瓜,像从地狱里出来的蝙蝠一样从家里跑出来,既没穿大衣又没戴帽子,身上一个钱子儿也没有。 不过家里也真没多少钱了。”
说着说着他竟笑起来,开始贪婪地吃着涂了厚厚一层冻黄油的凉玉米面包和凉萝卜叶子。“你可以把我的马骑去,”弗兰克平静地说。“我手头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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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块钱,不过,要是思你能等明天早晨——“
“啊,地狱着了火,我可等不及了!”托尼加重语气但仍很高兴地说。“也许他们就在我后面。我就是急急忙忙动身的。要不是艾希礼把我从那里拉出来,催我赶快上马,我会像个傻瓜似的还待在那里,说不定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