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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约而同的瞧向飞燕的肚子,由于还是早春,飞燕穿了件长棉袄,一点也看不出来。“有大人吗?”女医生感到棘手,但是没有办法,只有先救人性命,“唉!来不及了,快,快,快进产房吧。”接着医院里一阵紧张的骚动。
突然而来又不能承受的痛苦才叫做晴天霹雳!­;
第九章:高一女生生了孩子
燕子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祭坛上的羔羊,她当着那么多人委屈地脱掉自己的裤子,上到一个产床上,斜躺在那里,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让她不停地呻吟起来。随着婴孩儿一声嘹亮的啼哭,她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精神在一丝一缕的游离,在一片朦胧的声音里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鼻子上罩着一个东西,清新的气体进入了体内,是氧气吗?她脑袋一片空白,雪莲叫她不要想太多,不要乱动,她身体太虚弱了,一定要坚强,要坚强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像炸弹一样轰动了这个学校所在的小镇。整个学校也沸沸扬扬的,学生怀孕,学校是不光彩的。班主任带着使命来调查事情,是一个男老师。
燕子已被转到白色的病床上躺着,老师看着苍白虚弱的燕子不知该如何开口,燕子亦无法面对老师的眼睛,她把头扭向一边,看着从玻璃窗外斜照进来的一米阳光。半晌,老师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也就是曾经有哪个男人欺负过你?”
本来燕子心里翻江倒海般激荡着,经这一问,她的泪一倾而出,所有的委屈和怨恨在这一刻再也无法逃遁了,老师的眼睛在等着她回答,“是继父,是我现在的爸爸!”;燕子说完,嗷嚎痛哭,忽高忽低的哭声中有时竟没了声音,让人有一种难受的要掉气的感觉,揪人心肝!老师和女生们都不停地抹着各自脸上的泪水。。。。。。
雪莲站在一旁,有些泣不成声,燕子跌下了深渊,她伸手却拉不回她,美丽的世界变成了玻璃碎片,碎片割破了雪莲的心。她想起自己曾经友善的笑话燕子额头上的抬头纹,说:“你怎么没长大就老了呢?来,来,来,笑一笑,笑一笑十年少!”现在她知道了原因,却觉得万般辛酸,那时她怎么就那么残忍。。。。。。。
产房里不断有人涌进来,有看热闹的,也有同情的,双双眼睛像阳光透过放大镜一般炙烤着燕子。
雪莲觉得人们都像可恶的苍蝇一样,她想大呼大叫,想把不断涌入的人群赶出去,但是一向斯文的她喊不出声,无能为力的她真想跑到高高的楼上,大哭一场。有时人的心啊,就这样被人下了油锅,煎熬!
难过间,只见呜咽着的燕子把白色的被子拉上来,盖住了脸,没了声音。人群一怔,只有死了的人才这个样子,太不吉利了!人们惶惶然;,陆陆续续地散去了。
燕子生了个女婴,婴儿很瘦小,简直像个小猫一样。护士怕她再受刺激,把婴儿放到别处,怕她“见子亡”。下午,就有人闻风而来抱走了那个女婴,丢下二千块钱,算作生产费和月子营养费。抱婴者是个多年不孕者,急切盼望有个小孩,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哎!这个世界,总是让某些人伤心欲绝,又让某些人欢喜庆幸。
第九章:高一女生生了孩子
有了钱,燕子挂上了消炎针,病室里弥漫着令人讨厌的药水味。燕子不再哭泣,闭着眼睛,但是呼吸声中仍带着一丝硬咽的腔调,让人听了感到气堵。
远处不知谁家的电视在唱戏,伊伊呀呀地唱个没完没了,同学和老师们早已回到学校里去了。只有雪莲留了下来,她要好好照顾燕子。雪莲把手伸进燕子的被子里,拿出被血水浸透的卫生纸,再换上新的垫上,真多真多的血啊,雪莲觉得生孩子真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
燕子绝望的说:“种种美好的东西都随着不断涌出的血而流走了,流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燕子的母亲来了,想必是班主任给她打的电话。她母亲从很远的一个小城里赶来,打扮得很精致,燕子长的很像她。她一头时髦的黄卷养发好像违背了她的意志似的,使她显得有点苍老,无精打采,一张愁苦的嘴像一把向下弯着的镰刀,似有许多苦衷说不出口。
燕子看了一眼软弱无助的母亲,重把眼睛闭上了。燕子的母亲坐在床前,把她望了一会儿,忽然像驼鸟一般,把脸藏在双手里呜呜地痛哭起来,泪水从她手指缝里流了出来,和着戏子伊伊呀呀的声音,苍凉的很!
雪莲觉得她母亲没有力量,保护不了燕子,也无法为燕子讨个说法,燕子的翅膀是真的断了。
她母亲哭够哭累了,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似的,轻声问燕子:“我到学校去把你的书拿回家好么?”泪水从燕子闭着的眼睛里流出来,两行清泪流向耳边的发际里,这也算是一种默许吧,再也无法读书了,想读也读不成了,哎!
雪莲和她母亲一起来到学校里,把燕子所有的东西都清理起来,收拾妥当,已是夜幕降临了。春天的夜还是有一点冷,她母亲叫了一辆面包车,把燕子接走了,她们要回到那个小城里,那个小城有她继父的家。
车子就这样,这样载着燕子消失在越来越浓的夜色里。。
雪莲想起此事,又不由得叹息起来,那个婴孩是铁打的罪证,受害人不告,害人者就无罪吗?女人啊女人,如果你不能从失败的婚姻中吸取教训,就盲目的带着女儿再嫁,有时自己嫁了去,女儿不也跟着成了别人桌上的一盘菜吗?
燕子的母亲也是悲苦的,失去了青春的容颜却落得个始乱终弃的命运。女人总是渴望找到一个温暖的港湾,认识一个男人是多么容易,而了解一个男人却是多么困难。如果燕子的母亲当初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会不会带着燕子再嫁呢?为了保全现在的家庭,却对女儿的痛苦不管不顾,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吗?
经济独立,应该就是女人幸福生活的基础吧!雪莲这样想到。
燕子说她本想打个电话来的,但是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雪莲左思右想还是不愿意到她那儿去,肮脏之地,去不得。遂打了电话说不去了,在电话中,雪莲对燕子的好意还是谢谢了一番。每个人的人生观毕竟有所不同。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时看不出效果来,但是雪莲从病中领悟了许多道理,对待以后的路,也不是那么害怕,她相信人是可以战胜疾病的。老中医不是说还有百分之七十的希望么?再说脖子上的淋巴结都消了肿,这说明蛇药是有效的。如果人终归要死,与其让花儿落入污淖死,还不如清清白白地随水而逝。
雪莲想不到燕子变成了这样的人,以前的经历那样不堪,但那不是她的过错,在雪莲心里,她从灵魂到肉体都是纯洁的。但是她现在自甘堕落,就是她的错了,从肉体到灵魂都是污浊的。
虽然家乡人并不知道她在外地做了什么,但是自己知道啊!人,有时并不是活给别人看的,而是要活给自己看的。人活着,就应该追求真、善、美,哪怕追求不到,你也在真善美的追途中。如果不是,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只为吃米而活着吗?
第九章:哥哥爱上了妹妹 1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雪莲正在房间里做着操,拍打着身体的各个穴位。“咚,咚,咚;”有人敲门,她跑出去一看,兴奋地叫起来:“来福哥,你怎么来了?”忙开了门。
李来福,二十一岁,一米七五的个头,皮肤微黑,穿了件墨绿的圆领T恤,胳膊上隆起来的肌肉给人一种很壮实的感觉。他语言不多,对人总是憨憨地笑着。他是雪莲的姨哥,初中毕业后在外面打工,平时不怎么来往。
来福在客厅里坐下来,雪莲倒茶,来福笑着问:“你一个人在家干什么呢?”雪莲叹了一口气笑道:“能干什么呢?无非是做做操,看看书,打发时间呗。人都快闷死了,想到山上去逛逛,透透气,但一个人又怕得厉害。”来福接过茶,一边喝着,一边继续聊着天。
雪莲到阳台上去摘菜,来福连忙站起来阻拦道:“你不要忙,我坐坐就走的,我得赶回家去拿点东西。”雪莲说:“这哪成,轻易不来,来了连顿饭也不吃,就走?怎么也说不过去。”来福说:“我就两天的假期,时间紧,反正你在家也闷得慌,不如到我家去玩一玩,顺便去看看姥姥。”她姥姥家跟来福家隔的不远。雪莲眼珠子一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忙洗了手,说换件衣服就走,来福阻拦道:“这个样子就很好,不用换了,我们得赶快走,到姥姥家兴许还赶得上吃中饭。”
雪莲只好穿了一件桃红色的羊毛衫,和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脚蹬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跟来福一起坐车到另一个小镇上。在集市上,来福买了一条肉和几条鱼,还有几斤苹果,又一起步行到几十里外的乡下。一路上雪莲走在前面,她东张西望地欣赏着大自然的秋色。来福一个人拧着东西走在后面,一路上盯着雪莲看,看她背后摇来晃去的长辫子,仿佛雪莲就是他眼中唯一的美景一样。
她姥姥已是七十岁的人了,身体硬朗,一点也不显老态,只是头发已经花白了,很粗也很硬。她一看来了两个外孙,喜得合不拢嘴,在院子旁边的厨房里忙进忙出地准备午饭。她身边有个八岁的小孙女,叫张晓曼,头发枯黄,一脸菜色,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晓曼像个小欢雀,兴奋地跟进跟出,羞涩地望着人笑。晓曼还有个哥哥到镇上读初中去了,住读,不在家。
土墙壁,高门槛,瓦房子,发黑的木窗户上没有玻璃,用白色薄膜蒙着。雪莲站在院中,觉得一切都跟小时候的一模一样,似乎更陈旧了一些,就像姥姥一样都老了。前门口一边一间房,是牛栏和猪栏,如今猪没有了,牛也没有了,房里堆满了柴禾。长长的石头猪槽还横卧在院旁。院中有几只大花鸡悠闲地踱着步,咕咕叫着,觅着食。一切显得是那样宁静,安详,却也透着一份冷寂。
院子上方是三间正屋,墙壁粗糙,有些发黑,雪莲陡然想起了姥姥的堂叔。在儿时的记忆里,他总是坐在门角里。一身打补丁的青色棉长袍,洗的有些发白了,头上一顶黑毡帽,手里拿着个旱烟袋,慢慢吸。两脚间夹一个烘托,烤着火。有时用他那老鼠一样的小眼睛,看一本发黄的残书。道道皱纹底下是一张没有牙的嘴。嘴唇向里凹进去,一吃饭,就把嘴巴抿得紧紧的,慢慢嚼。
第九章:哥哥爱上了妹妹 2
他年青时是这个村庄里最后的一位族长,当时可威风着哩!他傻呀,跟了个有儿有女的年轻寡妇,把寡妇的儿女养大成人了,他也老了,别人就一脚把他踢了出来。他本人无儿无女,姥姥养着他。大家都恨恨地喊他:“老不死的!”雪莲小时候曾经疑惑地问过大人,“到底该怎样称呼他呀?”大人们都笑着回答:“他就叫老不死的!”记得每年春节,雪莲来给姥姥拜年时,都要礼貌地来到他跟前,毕恭毕敬地学着大人的样,把两手放在腰间,蹲一下腰,作个万福道:“老不死的,给你拜年来了!”
有时吃饭时,一群小孩子争先恐后地跑过来喊:“老不死的,吃饭啦,吃饭啦!”他总是张着没有牙的嘴,笑笑。拄着拐棍,佝着背,慢腾腾地挪出来。他九十岁了,耳朵背,和他说话要大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在吼他哩。平时没有人与他说话,太累人。他活着就像一个影子,隐在黑暗的门角里,吼咙里总像有一口咳不出来的痰,不住地在那发出“啃,啃,啃”的声音,表示着他的存在。
雪莲想着儿时那份幼稚的可笑,嘴角不经意地浮着一点笑。
一阵鸟鸣声响起,她抬头向天望去,天空一碧如洗,一群鸟儿结着队盘旋着飞出了视野,像一阵记忆里的回响,儿时的岁月已一去不再复返。小时候,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着快快长大,其实人长大了,又有什么好,什么好?雪莲低下头来,叹了一口气,走到厨房里,往灶里添柴。
柴禾堆在墙边,旁边放着一个棺材。小时候,一群小孩子经常在上面爬上爬下的做游戏。如今,这个棺材已不是儿时的那个,那个已经给了姥姥的堂叔了。当火烧稳了,雪莲就坐在棺材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姥姥闲聊。来福切完菜,站在一旁,搓着手,望着雪莲憨憨地笑着。中饭后,雪莲觉得很疲乏,大家劝她睡一觉。
她姥姥的床上照旧铺了一层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