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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再说话,一直那样灼灼地盯着我,我只好把脸转向一边,这间屋子本来就靠山,在窗边,山石和绿藤环绕着,也别有一番趣味。
〃如雪。〃我听见一个声音轻轻地呢喃着,不由得一惊,只有哥哥才会这样叫我,但那嗓音。转头去看,却看见尹枫麦色的脸庞。
即使是我想疯了,哥哥也不会这个时候出现在华山上呀,但是他为什么这样叫我,他一直唤我慕少侠,突然这样也太冒昧了。
他像是越坐靠我越近,都快把我挤到床角了。我有些不悦地皱眉:〃尹掌门。〃〃叫我尹枫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了。〃他对我说。
我跟他的关系有那么亲近吗?可以直接呼名唤姓。〃你记得那时刚到华山的时候吗?师父还没有安排你去魔窟,你曾经在西峰顶上见过我的。〃
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不是很深刻,似乎那个时候是见过他,但这重要吗?
见我半晌不说话,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如雪。〃他的身子贴近我,执起我的手;〃从那个时候,看见你的莲花峰上嫣然一笑,我的心从此便一直悬在你身上,知道师父让你去了魔窟,我吃不下,睡不着,一直想着去救你,但直道那时候才找到魔窟的入口,可那时候你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真是苦了你了。〃
他的手抓我抓得好紧,整个身子都向我靠过来,将我压在客房的那张小床上。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那样无力,最近身体真是太弱了,连个尹枫都对付不了。
〃放开我!〃我急切地喘息着。c
〃不放!〃那双执着恳切又火热的眼睛紧盯着我:〃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你了。〃他的脸靠我好近。
〃放手!〃我有些怒了:〃你这样逼迫我又跟那魔头又什么区别。〃
他愣住了,最终还是放开我,坐了起来,表情痛苦地问道:〃难道我的情对你来说只是无法忍受的束缚。〃那双眼好痴迷,好恳切,在那幽幽的闪亮中我看见了那抹痛,这样的痛到心欲死的感觉我也曾经有过,我知道那滋味。
我转过脸,不想看那双眼,如果我的心不是悬在那个人身上,受尽痛苦,如今遇到这样对我一往情深的人,也许会心动,也许会同他相守,但已经晚了,如今我的心已经死了,心如死
爱越深,痛越深,今生都不会再爱。
〃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逼迫你,我太心急了。〃他起身,像是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下说道:〃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替我关上了那门。
起身尹枫也许不是个坏人,他走后,我独自叹道,只是他对我的情想来今生都没有办法回报了。本来很想休息了,被他这样一闹,竟然有些睡不着了。
心里有些烦躁,很想出去走走,那山路好陡峭,四周都是漆黑一片,随时都想要摔下去一样,我却没有惧怕,即使是跌在山崖下,粉身碎骨,也就了结了这痛苦罢了。
策马大漠
走到莲花峰顶,却见一点微薄的灯光在风中,靠了过去,但见一个人独自在那峰上,就着灯,靠在松树上独自饮酒,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刚刚认识的白燕然。
〃慕少侠好兴致,这么晚还出来看风景。〃
他也真幽默,这黑麻麻的,能看到什么风景。
〃白堡主不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独自饮酒。〃
〃叫我燕然就好了。〃我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笑:〃这里还有酒,还要不要一起喝?〃
我真服了他了,听说塞北的人性情豪爽,善饮酒,今儿是见识到了,傍晚喝了那么多还不够呀,还要喝,反正我也正闷,不如喝个一醉方休。
纵身一跃,跃上那棵大树,同他一起坐在树枝上,一同饮酒,一边闲聊。他讲了很多塞北的趣事。沙漠,戈壁,雪峰,草原,在那遥远的北方仿佛是另外一片壮丽的天地,可以纵马奔腾,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样洒脱自在的生活正是我向往的。
〃慕兄弟喜欢的话,跟大哥我去塞北好了,不在这样跟他们搞什么武林大会了,都是些没趣的东西,去了塞北我们一起骑马,一起吃手抓羊肉,喝马奶酒。〃
也许是那夜喝得太多了,也许是早就不想呆在华山,又没有合适的地方可去,我竟然想都没有想就一口答应了。
〃那我们明日跟尹掌门告辞就起程去塞北吧。〃白燕然的性情风风火火,雷厉风行,说做就做,倒是爽快的紧。
塞北,一片飞沙走石,苍茫壮远的景象,策马奔腾在大漠,风吹起长发,在黄沙纷飞中飘扬。来到塞北,认识了许多朋友,我想也许永远可以呆在塞北;忘记他。
〃如雪!〃燕然在叫我了,我勒起缰绳,和他一起在草原上飞奔起来,塞外的风吹起来,沙石刮在我的脸上,宽广又壮阔的新天地,这是我的新生活。
不想再那些寂静苍白的夜里渡过一个个不眠的夜晚,不想再让眼泪埋葬我的一生,也许我该忘记自己,就当一切那个不论是莫如雪,还是慕如雪的人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我是新的一个我。虽然仍然会常常想到他的时候黯然落泪,但那痛苦已经成了麻木的记忆。
我站在高高的山丘上,俯视着脚下旷野无边。
极尽磅礴的景色;恢宏的视野;磨脸的砂石。黄土大地;塞外雪山;荒凉、牧马、戈壁。朔风;飞沙走蓬,一片苍凉与黄沙。这里是可策马奔腾的辽阔塞外。
白燕然策马奔到我的身边,陪我在无边的草原上狂奔,日暮苍山远;一抹残阳沉沉已西坠,低沉浑厚的马头琴曲,美丽的草原,一起策马大漠。
大漠苍凉,驼铃悠悠。西出阳关,再无杨柳堆烟。黄沙漫漫无穷数,羌笛一声泪如雨。金戈铁马,长风浩荡,朔风吹来,带着千年来古战场的干戈之气,马背上的人影苍健,长河落日,孤烟一线,残阳如血,仗剑携酒,横箫玄衣,一起浪迹天涯,在纷飞的黄沙中策马狂奔。
前世今生恍惚中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楼兰古堡
〃如雪〃他靠我靠得很近,但我并不觉得很是厌恶,他的身上有股气息是我在哥哥身上同样留恋的,那样的体贴,外表粗放的白燕然却是一个内心很细腻的人,刚刚来大漠的时候,我一直当他是好兄弟,好大哥,但渐渐发现他对我的宠溺似乎别有深意,他喜欢我,我看的出来,如果是以前我早就离得远远地,但这次我默许了他对我的喜欢和溺爱,也许我想用他忘记我心中的那个他。
我可以笑着看他为我做一切,接受他对我的好,但在夜深人静地时候独自默默地流泪,他发现我的伤怀,一次次问我,但我从不告诉他什么。也许是我的自私,我的错,我在他的身上找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我看见那双澄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那样的闪亮,如血的残阳中,那张脸越发的俊挺不凡。
〃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维吉娜,格亚他们一定做好了饭在等着我们了。〃他体贴地将披风披在我的身上。
〃好吧。〃我点了点头,策马随他一起奔回了黄沙中的狂龙堡。
远处黄沙中一个如同巨龙盘踞的巨大堡垒在面前越来越清晰,还没有进堡,就见维吉娜和格亚早已经候在门外了。
〃堡主,如雪,你们回来了。〃跃下马他们帮我把马牵回去,维吉娜拿着我的披风,牵着我的手回到了堡里,餐桌上已经摆着为我们准备的丰盛的晚餐。
手抓羊肉,热呼呼的马奶酒。
〃如雪太瘦了,多吃些。〃维吉娜为我割下大块的羊肉放在我的盘子里。
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可以如此快地接受我这样一个异乡的来客,这样热心地对我,明明是离家千万里的塞北大漠,我却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亲切,温馨,且无比温暖。
白燕然又帮我填上满满的酱汁,维吉娜大婶做的酱汁很好吃,维吉娜今年四十岁了,是狂龙堡的厨娘,她的儿子格亚是白燕然的小厮,还有一个刚刚长大的小女儿是草原上的一朵靓丽的花朵。刚刚来狂龙堡,白燕然带我给她认识,她就拉着我的手,说我太瘦弱了,一直待我如同她亲生的儿子一样。
〃我们明天去罗布泊那边看看,听说那边发现在宝藏和一些古物,我也很感兴趣,说不定可以给这里的人带来新的出路。〃白燕然边吃边对我说道。
狂龙堡周围无尽的草原都是他的领地,他爱这些牧民,全心地为他们争取一切可以让他们过得好的机会,这里的人们也爱戴他,敬仰他,奉他为神。他常常和牧民们一起在草原放牧,一切吃饭喝酒,一切欢歌起舞。
他们这样的和睦和那种激扬的活力也感染了我,我觉得自己的血脉里仿佛涌进了新鲜的血液。
〃罗布泊?!就我们两个人去吗?〃我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
〃他们明天都有的忙,我们先探探路。〃他抹了下嘴边的油,又喝了一大口马奶酒接着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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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骆驼上,我又干又渴,已经在沙漠中走了好几个时辰了,触目所及的地方尽是黄沙,现在才明白原来我们所住的狂龙堡已经是这周围最水草丰美,土地肥沃,舒适的地方了,这里才是真正的大漠。
罗布泊,听闻以前这里没有干涸的时候曾是一片大的湖泊,周围的牧民赖以渔猎,孔雀河从西向东流入沙漠,注入罗布泊。可孔雀河该流,这里已经是一片荒凉,了无人烟,上无飞鸟,下无走兽,触目所及,只有一片黄沙和嶙嶙白骨。
〃渴了吧,喝点水,休息下。〃燕然很体贴地对我说,本来就只带的一点水全都给我喝了,他自己的嘴都裂开了,也不肯喝。
〃我们还要走多远?〃我问他道。
〃过了那个沙堡,如果再找不到,我们就该往回返了。〃他看看天:〃不然天黑之前我们就赶不回去了。〃
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什么,我们往回返,几个时辰过去了,仍然在刚才那个沙堡打转。
〃我们好像迷路了。〃燕然指着那沙堡对我说:〃看来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得找一个地方过夜。走,我们去那个地方里面看看。〃
走进了那黄沙中的城堡,仿佛是远古时期留下来的一座废墟,一片荒凉的景象让人浑身发寒,在那残垣断壁的瓦砾中处处可见的是累累的白骨。
走过那一片断垣,奇异神秘的花纹和高大的城堡的废墟见证了曾经的辉煌,是什么人曾经住在这里?又如何走向了毁灭。
楼兰!
我的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曾经消逝的谜团。我们莫不是见到了在汉代是曾经是丝绸之路上一颗璀璨明珠的楼兰古堡,曾经如何的辉煌,如今也只是一片沙砾。
大漠夜风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们寻了一片断壁的角落,生起篝火,坐下来休息,我靠着那断壁,白燕然则靠近我的胸前。
〃如雪。〃白燕然轻腩着勾起我的下巴,在火光中那张俊美的脸上,那双眼中的柔情似水像是要将我溺死。他的手指从我光滑的脸上滑下,停在我的唇上。
我急促地呼吸着,他突然像疯了一样将我狠狠地压在那断壁之上,火热的唇印上我的,我闭上眼睛,没有推开他。
也许是我的默许更加纵容了他,他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
我的心为什么竟会那样的痛,这不是我所想要的呀,不是!从来都不是,强逼自己背叛了他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绝望的理由,心像是被撕破了一样。
一头乱发散在大漠的夜风中,一滴泪滑落我的脸庞,第二滴。第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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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哭了?〃那个男人停下来,温柔地捧着我的脸问道。
我闭着眼睛,猛烈地摇着头,咬着嘴唇,默默地流泪,不想说话,甚至不敢看他,不敢让自己清醒地知道这个并不是他,我的哥哥,这断逆乱世俗的爱注定是悲剧,但不要这次清晰的刺痛。
〃如雪,你哭了,为什么?〃他从身后环着我:〃没事吧?〃
那双手是温柔的,那颗心也是,但他这样的温柔只会让我更加痛苦。
〃如雪,知道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好让我伤心。〃他捧着我的脸对我说:〃如雪,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我会一直疼你,宠爱你。〃
他的这句话一出,我的泪更是如雨而下,曾经也有一个人对我这样说过,但那个人不是他,那对我说这话的人已经将我忘记了。
不想再有明天,如果天还会亮,我不愿再醒来,就让这大漠的黄沙埋葬我,永恒的沉睡是我的渴望。
但天还是亮了,在废墟的陈光中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放大了的俊颜一时间还有些难以适应。
〃我们回去吧,他们一定在等我们了。〃白燕然体贴地为我披上衣衫,细长的手指滑过我光滑的身体,又是一阵的战栗。
〃等一下!〃我惊道:〃你看!〃
在那废墟的断壁之下仿佛有一个黝黑的入口通到地底。
〃你先在上面,我下去探探虚实!〃他说完跳进了那入口。半晌我听见他从下面传上来的惊喜的叫声:〃如雪,快下来!〃
随着跳下去,我被眼前所见到的景象惊呆了,如此辉煌的一座地下宫殿!
金色的长明灯将这地底照得恍若白昼,那宽广的大殿,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子的地板,刻着浮雕和一种神秘的似乎已经消逝的文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