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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6-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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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空屁,你才舍不得呢!” 
  替下到河坡里,往斜坡的草地上一坐,不走了。筐和锨也放在地上。她的意思是要把春水熬走,看谁熬得过谁。春水呢,也坐下不走了。他没有跟替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离替不远的堤面上,替在下,他在上,他低着头,也能把替看在眼里。说实在的,替长得太好看了,他早就看上了替。说替好看,并不是替的脸长得有多美。替的鼻子和嘴巴都有些大,皮肤也有些黑。好看的是替的奶子和屁股,替的奶子和屁股都向上翘着,而且看上去相当结实。替的黑粗布衫子前面打的是补丁,这对奶子高翘的姿态没有半点影响,它们该翘多高还翘多高。也许布衫的前襟就是被昂首挺立的奶子顶破的。她的裤子后面打的也有补丁,屁股有多大,补丁就有多大。这样的补丁对替翘巴的屁股起到一种夸饰作用,像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春水一心想把替的奶子和屁股摸一摸,因时机不对,他担心一伸手就会被替打回去。他把希望寄托在闹高山的洞房上。闹洞房时,替也会去,那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他问替:“高山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替说:“人家结婚,又不是你结婚,关你什么事!” 
  春水说:“咱可以闹洞房呀!我准备好了苍耳,还准备了两只活东西,到时候,苍耳揉在新媳妇的头发上,活东西放进新媳妇的领口里,这两样东西都够新媳妇好受的。” 
  春水卖关子,不告诉替,让替猜一下试试。替好出汗,他看见替肉乎乎的鼻子两边出了一层细密的小汗珠。替身上的汗味很好闻,一闻见替身上的汗味,他兴奋得就有些发晕。他要是给替擦汗,替不会同意。那么他宁愿用舌尖把替鼻子上的汗珠舔一舔,尝尝替的汗到底是什么滋味。 
  替说不猜。 
  春水只得把活东西说明。他说活东西是两只戴官帽的公蛐蛐,蛐蛐一旦放进新媳妇的领口里,就会在新媳妇身上乱咬乱蹦,弄得新媳妇手忙脚乱,难以招架。说着,春水表演起来。他嘴里模仿蛐蛐一边得儿得儿地叫着,一边身子乱扭,在胸前身后乱找乱捂,仿佛蛐蛐已经在他身上开始行动。 
  替被春水逗乐了,她乐得咧着阔嘴,手指着春水,说“你坏你坏”。 
  被替说了“你坏”的春水,像是受到鼓励,又增加了几个动作。 
  到了闹洞房的那天晚上,春水早早地就到了位。他没有像对替吹嘘的那样,带了苍耳和蛐蛐。苍耳嘛,他不带自有别人会带,因为这是闹洞房的传统项目,也是保留节目。至于蛐蛐,他倒是真的到草丛里和大坷垃下面寻觅过,蛐蛐也见了几只。只是随着天气变凉,蛐蛐蔫头耷脑,一点都提不起情绪。他用草棍把蛐蛐的尾部拨拨,蛐蛐就往前爬一点。他不拨蛐蛐就趴下不动了。蛐蛐这种样子,别说让它咬新媳妇了,恐怕把它放在新媳妇的奶头上,它也不会有什么作为。洞房的蜡烛已点起来了,烛光一闪一闪的,似对闹房的人有所怂恿。春水没怎么跟新郎新媳妇闹,他关注的是替的出现。替一刻不出现,他的积极性就不能发挥。也许去闹洞房的年轻男女,各有各的关注对象,他们闹洞房只不过是借机。而春水的关注对象只有一个替。 
  春水的眼睛轰地亮了一下,替来了。替还没吃完晚饭就来了,她手里还拿着半截未吃完的蒸熟的红萝卜。春水没让替看见他,他躲在人后的暗影里。替把半截红萝卜全都塞进嘴里去了,塞得一边的腮帮子鼓起一个大包。替的嘴膛子可真能装东西。替吃完了红萝卜,就加入了闹洞房的队伍。洞房是箔篱子隔起来的一间房,房里除了一张大床,一口箱子,暂时没放别的东西。从床前到窗户那里,是一块空地,是给闹洞房的人预备的,所以洞房里能容纳不少人。新媳妇一般在床沿低头坐着,可她总是不能坐稳,老是被人拉来拉去,推来推去。人们推拉新媳妇时,难免会撞到别的人,而且一撞就是一堆人。被撞到的人似乎都很快乐,撞到哪里,哪里就发出一阵叫声。替很快就被裹挟到人堆里去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转着,已跟新媳妇撞到一起两次。每撞一次她都叫,好像不情愿似的。其实她是心甘情愿,甚至有点故意。她闻见新媳妇身上很香,有一股粉的气息。替不知不觉把自己当成一个新媳妇,像是为将来应付闹洞房提前作一个练习。 
  这一切,春水都看在眼里。行了,可以下手了。他悄悄挤到替的身后,隔着一个人,向替的胸前伸出了手,一把摸住了替的奶子。他摸了一个满把不满足,为了增加手感,还用力抓了一下。 
  替这一次叫得声音大些,还骂了人。她赶紧把两只胳膊架起来,护住奶子。并回过头来左右乱瞅,想看看谁这么不要脸。 
  摸过奶子后,春水把身子往下一蹲,躲在别人身后,并很快转移到墙角的暗影里,替不可能找见他。太棒了,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心口跳得腾腾的。替只穿一件单布衫,他的感觉,跟直接摸到奶子上差不多。他原以为替的奶子是硬的,跟生茄子一样。不料替的奶子摸上去有些软乎,有些热乎,还滑溜溜的。春水在肚子里咕咕笑着,很想欢呼。这时,正好新郎高山被人们从外面拉进来了,人们分别拉住一对新人的四只手,把他们的身体从正面合在一起,嚷着让他们亲嘴。借着高潮涌起,春水为自己欢呼出来,他说:“好着呢,好着呢,亲嘴,亲嘴!” 
  场面这么热闹,替的尖叫和骂声被闹洞房的声浪淹没了,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替从人堆里退出来,退到窗口那里站着去了。被人劈头盖脑抓了奶子,替的心里也有些跳荡,还有些生气。她感觉被人抓过的那只奶子有些发胀,还有点疼疼的。不过只停了一会儿,替就不生气了。她想,一定是有人抓错了,把她当成了新媳妇。烛光这么暗,人又这么乱,抓错的情况恐怕难免。反正奶子一点不少,她应当做出没被人抓过的样子才对。让人知道了,反而不好,会被人笑话。也是闹洞房的波浪太大,冲击性太强,尽管她站在窗边,还是被浪头一波一波地打到脚,打到腿。她试着往前迈了一步,又被吸引进闹洞房的深水里去了。替并没有放松警惕,她的两只胳膊交叉着抱在胸前,护住自己的两只奶子。如果有人再抓错的话,只能抓到她的胳膊,抓不到别的。 
  春水还有绝的,他这次不摸替的奶子了,选择了拽替的裤子。他知道的,替的家里比较穷,替的姐妹都不穿裤衩子,也买不起裤腰带。那穿裤子怎么办呢,她们的裤子都是大腰裤,穿裤子时,把裤口前面交叉着一拧,拧成一个疙瘩,再往下一挽,裤子就固定住了。这种固定裤子的办法,保险程度是有限的。春水见过一些当弟弟的跟嫂子开玩笑,从后面猛地一拽,就把嫂子的裤子拽下来了,露出一大块肥白的东西。春水也想把替的裤子拽下来,看看替的屁股为什么翘得那样高。 
  一个姑娘家,对自己的裤子毕竟是敏感的。一觉得有人拽她的裤子,她呀了一声,赶紧把自己的裤腰拉住了。她裤腰前面的疙瘩已被人拽开,裤腰也有些松脱。亏她反应快,不然的话,她的裤子真的会被拽下来。要是那样的话,她丢丑可丢大了。替有些害怕,她顾不上瞅瞅干坏事的是谁,就走到院子里,重新把裤腰挽好,回家去了。 
  再下地拾粪,春水没有跟在替后面。他摸准了替拾粪的路线,提前到河坡里等替。几天后的一天下午,他把替等到了。 
  替一攀上河堤,就看见了在河坡里半躺着的春水,她说:“你怎么在这里?” 
  春水把眼挤了挤,说:“我在这里等你呀,你是我的好伙计。” 
  “娘那个腿,谁是你的好伙计!” 
  春水向替招招手,示意替下到河坡里,到他身边去,他要跟替说点事。见替站在堤面上不动,他只好向替行贿,说:“这里有一泡粪,我没舍得拾,给你留着呢。” 
  “不信,谁不知道你见粪亲。” 
  “这有什么不信的,我说话从来不骗人。你看,那是什么!” 
  替随着春水手指的方向一瞅,果然看见了 



 
  。
  。41:18
  
一泡粪。粪的表面虽然撒了一层土,但粪的表面还是湿的,显然是一泡新粪。在替犹豫之间,春水已从地上跃起,夺过替的筐子,把粪铲进替的筐子里去了。掠人之美,这让替有点不好意思。等于春水的贿赂生效,替没有马上走,坐到春水身边去了。这条河的河床很宽,水流却很细。在蒲草、芦荻等半黄半青杂草掩映下,河水一明一暗地向远方流去。名叫老等的长腿灰色水鸟在水边静静地立着,像是期待着什么。有挑担子的人在对面河堤上慢慢走过,头朝下的影子在水里断断续续。天很蓝,也很高,高得有些不着边际。西移的太阳使河堤的西侧有了一段暗影,如洇的暗影在一点一点向下铺陈。暗影遮住了春水和替的身子,还没有遮住他们的头。远一点看去,他们的头部在明里,身子在暗里;他们的裤子是黑色的,头发是金黄的。春水从地上抠起一粒砂礓子,高扬起胳膊,向水鸟站立的位置投去,他问:“替,闹洞房那晚,听说有人摸了你的奶子,有这事儿吗?” 
  替一听脸就红了,立即否认,她说:“放屁,谁说的?根本没这事儿。” 
  “你别管谁说的,反正无风不起浪。我还听说,有人趁乱拽了你的裤子,这是不是真的?” 
  替的脸更红了,她骂了一句脏话,说:“满嘴胡吣,都是瞎编的。” 
  春水的神情有些激昂,说:“这事儿太不像话,人家一个小闺女儿家,又是摸人家的奶,又是拽人家的裤子,你当人家是新媳妇呀,羞着了人家怎么办!这些事儿没有就算了,要是真有这些事,我一定不答应!”他让替回想一下,是不是真的被人摸过,他也会帮替调查,等调查准了,他要帮替把瞎摸乱拽的人好好整治一下。 
  说这些话时,春水不该偷偷笑了一下,他低头笑时,被替发现了,替把他一指,说:“你笑什么?干坏事的是不是你?我看就是你!” 
  春水不敢笑了,想把脸沉下来。可他的脸不听使唤似的,怎么也沉不下来,刚沉下一点,又被憋不住的笑意冲破了。他说:“你不能诬赖老实人,你知道的,在咱村我是第一老实。” 
  替说:“你老实不日刺猬,你要是老实人,天底下就没有老实人了。” 
  春水总算把脸沉下来了,说:“你这样说话可是冤枉好人。那晚闹洞房我去得晚,我都没看见你。你看见我了吗?” 
  “看见看不见都一样,干坏事的人都是藏起来,都是从背后下手。” 
  这话可让替说准了,那晚他玩的的确是背后下手,隔山掏火的把戏。想起替被他摸得呀呀直叫、乱蹦乱跳的好玩情景,他差一点又笑了。他说:“替,你最了解我了,咱俩成天在一起,从光屁股的时候就在一起,我要是想摸你,早就摸了。就说这会儿吧,咱俩离得这么近,又没有别的人,我动过你一指头吗?你自己说。” 
  “我不说,你是装的。” 
  “好好好,你说我是装的,我就是装的。我要摸了你,就不是装的了,对不对?我知道,咱俩这么好,我就是摸你一下,你也不会生气。”春水的手有些跃跃欲试。 
  替吃不准她跟春水到底好不好,但春水要是摸她,这事还得考虑。出于本能,她往旁边挪了一点,说:“那不行!” 
  “我知道不行,我跟你说着玩呢。你就是拉着我的手让我摸,我都不摸。我是动嘴不动手,光在心里想着你。” 
  “谁让你想着,没人稀罕你!”替想起春水那天说的往新媳妇身上放蛐蛐的事,便问:“你往新媳妇身上放蛐蛐了吗?” 
  春水说,蛐蛐倒是带去了好几只,因没见替,他就没往新媳妇身上放蛐蛐。替不在那儿,蛐蛐放给准看呢。春水叹了一口气,好像对那晚的事很失望似的。 
  听春水的话味儿,春水确实很把替当回事儿。替眯了眼往远处看看,走了一会儿神儿。之后替站起来了,她说:“该去拾粪了。”她屁股上沾了一些小土粒,隔着裤子,那些小土粒像是已嵌进肉里。她用手在后面抹拉了一下,小土粒才纷纷掉下来了。 
  春水不放她走,说要教她拾粪。 
  替看着春水,不知道春水怎样教她拾粪。难道我连粪都不会拾吗! 
  春水认为替每天拾的粪太少了,连两分都挣不到。而他,每天至少能挣三分到四分。 
  替点头承认,她每天所拾的粪是不如春水多。她原以为春水是个男孩子,在拾粪方面方便些,所以就拾得多。比如她是女孩子,要是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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