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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啊,怎么?”倪魅仍旧是一副冰冷态度。
“唉,你不知道李一飞他爹是城建局局长李向荣啊?”
“那又怎么样?”倪魅不屑道。
“你啊你”老张叹一口气,“年轻人还是不要这么冲。许多人想跟这种当官的人拉关系还来不及呢。虽说城建局跟咱教育局应该没啥关系,可这官与官之间的事情,有没有关系,咱可说不清。”
倪魅冷着脸不说话。
“可别因为一时嘴上逞强得罪了人。”老张叹气道:“当年我就是不屑攀附权贵,还得罪了一个环保局的小科员。我当时就想,你环保局的一个小科员,还能拿我一个教师怎么样?谁知道那个科员的表舅的把兄弟是教育局的一个办事员。这下好了,你瞅瞅”老张指了指自己鬓角的白发,“跟我同期的同事,不是校长也都提干了。只有我,头发都白了还是个教师。说好听了是个主任,其实屁也不是,随便一个学生娃我都不敢得罪,谁知道娃子的三姑奶奶二舅妈的跟什么大人物有裙带关系啊!”
老张开始忆往昔,想今朝,悔不当初。这些话题他不止一次的跟不止一个人说过不止一遍,总也就是这么几句话,说来说去,不厌其烦。
倪魅冷漠的脸上忽然显出一丝忧虑神色。她甚至觉得也许有朝一日,自己会变成老张这样,总喜欢唠唠叨叨,一遍又一遍的后悔自己年轻时的行为。
“唉,不说了,你赶紧去教务处,李向荣在那等着你呢。说话别那么冲。年轻人唉”老张唏嘘不已的走了。他没有回教务处,而是直接走向校门口。在校门口的保安室里坐着喝茶是他的爱好。按理说他应该陪着倪魅去教务处的,只是他虽然转了性,却实在不喜欢在人面前点头哈腰的小心应付,干脆能逃避就逃避,反正也没多久就该退休了。
倪魅看着老张略有些驼背的蹉跎背影,想起他说那些老生常谈时脸上掺杂着些许悔恨、些许惋惜、些许愤怒、些许遗憾、些许不甘的复杂神情,倪魅芳容渐逝的冰冷面容中流露出一丝丝痛苦。静静的站了好大一会儿,又想起上回跟自己通过电话的那个同学的是自己十倍的工资待遇,高傲冰冷的脸就垮了下来。
社会是个大染缸,既然跳进去了,就别总想着保持本色。
叹一口气,倪魅走出年级办公室,倪魅朝着教务处走去。
教务处里,只有李家父子在里面。李向荣嘴里叼着一根烟,随意的晃着翘起的二郎腿,时不时的通过门口向外张望。
倪魅出现在门口,看了一眼大腹便便的李向荣,脸上强挤出一丝和善,“你好,是李一飞的父亲吧?我是李一飞的班主任倪老师。”说着,倪魅跨步进来,朝着李向荣伸出了手。
李向荣看了一眼倪魅伸出来的手,鼻孔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问道:“倪老师今年多大了?”
看到李向荣这种态度,倪魅心里一阵作呕,脸上又冰冷起来。心说:“这就是城建局局长?怎么看都像一个地痞流氓啊!”嘴上却冷冷说道:“二十九。”
“才二十九嘛,还不到更年期,怎么就脾气那么不好呢?”李向荣还是一副慵懒无赖表情,“倪老师结婚了吗?”
倪魅咬着牙,想着老张的话,忍气吞声:“没有。”
“没结婚,也没孩子吧?你这没当过父母的,哪能理解做父母的心情。自己的儿子就算再不是个东西,那也不能任由别人打,是不是?”李向荣放下二郎腿,站起身,抽一口烟,继续说道:“工作嘛,总归是常有不顺心的时候。可咱也不能因为工作上的不顺心,就把气乱撒吧?你也不要以为是我这个当局长的欺负你,咱摆事实讲道理嘛。有什么工作上的困难,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带着情绪工作就不对了”说着说着,李向荣的脑子有就些犯浑了,竟然当成自己在城建局训斥下属了。“我们的工作很特殊,总会有一小撮分子企图污蔑我们,否定我们的功绩,对我们的工作造成很大的压力。我们要开导,要讲道理,要文明执法。怎么能用暴力呢?就算用暴力,也小心一些嘛。看到有那些拿手机拍照的,就把手机给我抢回来!做事灵活一些,动动脑子”
“李大局长,您说完了吗?”倪魅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平日里被校领导训斥也就罢了,今天竟然还被一个跟教育八竿子打不着的城建局的局长官腔十足的教训。你教训就教训吧,可你说了半天,又说的是什么玩意儿啊?
李向荣一听倪魅的话,神情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一时间“太过敬业”,竟然把工作和生活混为一谈了。
22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你说完就该我说说了。”倪魅冷着一张脸,受够了李向荣的废话,决定予以反击。“令郎李一飞上学不好好学习,成绩差点一塌糊涂,这都无所谓。毕竟人的智商有高低之分,不能勉强。可他买了假胸,给自己的同学戴上,就太过分了吧?”
“不是我给他戴上的!”李一飞又急又气得辩解道。
“那还能是他自己戴上的?”倪魅冷笑起来。
“为什么不能?!”李一飞怒道,“自从我把那东西带回宿舍,我就出去了,贾云鹏可以给我作证!我们在网吧玩CS!等我回来,那东西就跑他身上去了!”
李向荣被刚才倪魅的一席话说的发了一会儿愣,见儿子急的都快哭了,赶紧说道:“倪老师,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应该尊重事实吧?就算我儿子买了假胸想捉弄同学,可他不也没那么做吗?可以找他同学来作证嘛。他要是真这么捉弄同学了,你打他骂他我也认了。可他既然没有这么做,你还对他使用暴力,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倪魅一时无言以对。视线转向门口,忽然看到穿着一身篮球衣的叶倾城朝着教学楼这边跑过来,她胸前双峰随着跑动上下跳个不停。正不知该如何收场,心里压着一团火的倪魅立刻找到了出气筒,冲着渐渐跑过来的叶倾城,高声喊道:“叶倾城!你过来!”
听到倪魅的喊声,叶倾城心里就发憷,暗暗叫苦,想装作没听见溜走吧,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事情,总得去面对。毕竟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速度放慢,渐渐改成了慢走,一直来到教务处门口,叶倾城才冲着倪魅喊了一声:“倪老师。”
倪魅凝眉看着叶倾城的胸部,不悦道:“怎么还没拿掉?”
“我”叶倾城看到教务处里还有李一飞和一个胖男人,猜想这个男人应该是李一飞的父亲。“我拿不掉。粘的太紧。”
倪魅怒道:“胡说八道!哪有那种可能!能粘上还拿不下来了?!”
李向荣看了叶倾城一眼,心中不由一惊,暗自感叹了一把叶倾城的样貌和身材,那诱人的双峰和修长白皙的大腿,真的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啊。不自觉的添了一下嘴唇,李向荣干咳一声,不满地冲着倪魅说道:“倪老师,我们现在在谈我儿子的事情,请你不要岔开话题行不行?”说着又看着叶倾城,说道:“这位女同学,你的事等一下再说。”
“爸。”李一飞拉了拉李向荣的衣角,说道:“他是男的。”
“嗯?”李向荣再看向叶倾城,回头给了李一飞一个白眼,“男的女的我还能看不出来?少胡说。”
“他戴的是我从美国买的假胸。”李一飞说道。
“啊?”刚才还满腹怨气的李向荣一时间大张着嘴巴看着叶倾城哑口无言。自己刚才竟然对一个男人浮想联翩
到底是一局之长,李向荣哈哈大笑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说道:“长得真秀气啊。”
倪魅知道自己毕竟是拧了李一飞的耳朵,输了理,而且李向荣又是个局长,不好得罪。想了一下,决定干脆糊弄一下,把这事儿揭过去就算了。清了清嗓子,倪魅说道:“这样吧,不管怎么说,事情是李一飞引起的,李一飞就跟叶倾城道个歉,握个手。都是同学,将来还要互相帮忙。您看呢?”倪魅看向李向荣。
“呃也好。”李向荣也不想太过追究,毕竟自己的儿子还要继续在一高上学。
“我不。”李一飞拧着头不肯道歉。
“道歉!”李向荣的声音很冲,瞪着李一飞,态度坚决。作为一个父亲,李向荣可不容许自己的儿子在外人面前跟自己耍小性子。
叶倾城被李向荣的这一声爆喝吓得哆嗦了一下,小心的瞄了一眼正在怨恨的瞪着自己的李一飞,赶紧又做贼心虚的把视线移开。心里暗暗祷告着:“千万别道歉!千万别道歉!你道歉我就完蛋了!你要是男人就别道歉!”
“对不起”李一飞竟然道歉了。李向荣的话,李一飞可不敢不听。
“你是不是男人啊!!!!”叶倾城冲着李一飞脱口而出了一句心里话,“竟然”看看一脸诧异的李向荣和倪魅,叶倾城赶紧改口:“竟然这么没有诚意!这么没有诚意的道歉,我不接受!”说罢,叶倾城借着机会暴走出教务处,一直来到楼梯口,上楼时,伸手猛地拍了一下额头。
叶倾城相信,刚才自己大吼大叫的模样,一定特别像个泼妇!
完了,已经坠落成一个泼妇了!
叶倾城使劲捏了捏太阳穴,真想一不小心捏中了某个死穴,然后一命呜呼了算了。
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这句话是哪个混蛋说的?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
只是,叶倾城还不想死。花季已过,雨季正浓,怎么可以就这么死掉。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变”其体肤
“这位同学。”叶倾城刚走上二楼走廊,一个在二楼楼梯口东张西望的中年男人喊住了叶倾城,“请问,二三班的教室在哪,你知道吗?”
叶倾城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男人一眼。男人四十来岁样子,看起来温文尔雅,慈眉善目的,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一身灰色西装,干净整洁。“你找哪个?”
“周亚林。”
再看男人,眉目间,依稀和周亚林有几分相像。
周亚林的老爹?叶倾城猜测了一下,说道:“我们同班的,我带你去吧。”
“好好,谢谢啦。”男人笑了笑,跟着叶倾城往前走。
刚来到二三班门口,上课铃声就响了。叶倾城踩着上课铃声跑进教室,朝着周亚林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喊道:“周亚林,有人找你。”说着,便在全班同学的瞩目中回到位子上坐了下来。
周亚林往门口看了一眼,看到那中年男人,眉头不禁一皱,颇有些厌烦的样子。看到任课老师示意,才起身走出教室,跟着男人来到楼梯口,凝眉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你来我们学校吗?”
“没事,没人看到我来。”男人呵呵的笑了一声,说道:“我听冉升说你有女朋友了,特地来看看。”
“冉升”周亚林气得差点骂人。“这个大嘴巴。”那小子跟自己吃过饭还没有一个小时,就已经把这事儿传出去了,他可真行啊!
“什么样的女孩儿?能让爸爸见一见吗?”
“呃,你来晚了,我们刚刚分手。”周亚林胡扯了一句。
23 拼爹时代
周亚林从来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来学校找自己,更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和同学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且,每当碰到有人狠批官二代的时候,周亚林都默不作声。其实他很想告诉别人,官二代里面也有好人,尽管“好人”少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这些话周亚林是不敢随便跟人提的。他曾经在网上某个论坛里说过类似的话,后果就是被大批的网友围攻谩骂,直至他再也不敢去那个论坛发帖。
有人说国人仇富仇官的情结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周亚林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病态的不是人,而是整个社会。
看着面前这个慈眉善目、一脸和善的中年男人,周亚林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刚满十八岁的他一直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看起来像个好人,骨子里却又贪婪无耻到了极点呢?”,这是周亚林一直不明白的问题,也是他跟自己的父亲的关系正式由相亲相爱转变为冷漠的转折点。自从周亚林亲口对父亲说过这句话之后,平时就很少回家了,即便是回家,也很少跟父亲说话。平时在外面一本正经,待人又很和善的男生,一到家,就会立刻变成一个冷漠的路人。
周亚林的父亲——小城市鼓楼区区长周长种每当看到自己的儿子,总会有一种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自豪感。是的,周长种一直很自豪。他常常跟好友——小城市副市长冉登方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说说,就我这样的,竟然还培养出了一个嫉恶如仇的孩子。”每当说完这话,周长种总会哈哈大笑几声。
冉登方也总会笑着提醒他:“小心被儿子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