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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常说时间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叶倾城觉得这句话实在有够扯淡，一天二十四小时，要是能挤出二十五个小时，那就太神奇了。
晚上的夜自习一开始，叶倾城就把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到了一边，开始拿起笔唦唦唦的在习题本上飞速的写着习题。然后还要背诵，默写叶倾城真想穿越到古代去，好歹古人除了背四书五经以外，别的都不用太操心。
教室里紧张的气氛使得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数十人默默写字或者背诵课文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像是闹蝗灾的田野，嗡嗡的声音让人作呕。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么紧张的。比如富大海，他就全然不把学习成绩当回事，甚至从来没想过去上大学。他常说：“当代教育是扼杀想象力和自由思维的刽子手，上学的时间越长，人就越愚蠢。”他的理想就是混到高中毕业，然后接老爹的班儿。据说他爹在小城市的某个角落开了一家成人用品专卖店，生意还不错，并且准备等儿子大海毕业了，把产业交给他打理，还很期望大海能把富家的产业发扬光大，冲出国门，闯进亚洲，走向世界
一个打扮很朴素，长相很文静的漂亮女孩儿站在二三班教室门口，敲了敲门，朝着叶倾城这边看来。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许多人的视线都投向门口的女孩儿。女孩儿脸色一红，视线从叶倾城身上移开，转投向叶倾城身边的富大海，嗫嚅着轻声念了一下富大海的名字，说：“富大海，你出来一下。”
富大海当即就气血上涌，差点一头栽在课桌上。美女光顾教室来找自己，这种即有面子又有里子的事情，对于富大海来说，一般只能存于意淫之中。
全班同学也很意外，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个害羞的美女是来找富大海的。哄的一声，一众人哄笑起来，枯燥无味又紧张不息的生活里，哪怕是一点点乐趣，都会被人紧紧抓住，趁机大笑一通。
富大海挺直了腰板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教室。
看着富大海得意洋洋的模样，叶倾城一巴掌打在自己额头上，嫉妒的要命。虽然这个美女也许就是富大海捡到的钱包的主人，来找富大海不过是为了要回自己的财物，可有生以来，从来没有美女在同学们面前这么给叶倾城面子的来教室里找她——帅哥倒是不少。叶倾城的嫉妒，也是情理之中的。
一直到下了夜自习，富大海也没有回来。叶倾城紧赶慢赶，把书面作业做完了，却没有把背诵的任务完成，她的脑袋里已经满满的，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猛地合上书本，叶倾城愤然起身，决定去外面透透气。刚走到门口，又想起答应杨申的事情来。怎么说也答应他了，不好言而无信。——主要是看在两百块钱的面子上。叶倾城决定跟杨申走一趟。
校门口，杨申正在来回踱着步子，看到叶倾城过来，才算松了一口气。四下里看看，发现没人注意，才凑到叶倾城身边，从衣襟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叶倾城，说道：“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你另一半。”
“怎么搞的像黑社会交易啊？”叶倾城抱怨了一句，把钱收起来，装进口袋里，才道：“走吧？”
“走。”杨申说着便走到路边，推出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小木兰摩托车。骑在上面，说道：“坐上吧。”
叶倾城瞄了一眼杨申坐下之后明显被压得几乎变形的减震，有些不放心，问道：“能行吗？”
“肯定行！上回我用它帮人家带了一头猪都没事儿。”杨申保证道。
叶倾城对于杨申拿自己跟猪比的话有些不大痛快，岔着腿坐在杨申后面，感觉到屁股后面好像有些空，又往前挤了挤。双手抓着杨申的衣服，说道：“走吧。”
杨申应了一声，发动车子，晃晃悠悠的载着叶倾城沿着街道的一边缓缓而行。
“去哪啊？”叶倾城忽然想起兜里装着几千块钱，要是被杨申给带到陌生的地方，似乎不太好。
“去旧城区。”杨申说道：“那里便宜。”
“我靠，那里远着呢，你这小摩托能行？”
“当然，当年我开着它去南京，路上都没停。”杨申对自己的小木兰很有爱，一脸兴奋的说道：“骑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毛病。对了，旧城区我一哥们儿在那摆了个夜档，完了我们就在那吃饭。我哥们儿手艺特别好，能把黄瓜烧成茄子味儿。”
“果然好手艺。”叶倾城盯着杨申的后脑勺，偶尔瞧上一眼他宽阔结实的背，琢磨着这小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跟当年的小正太形象差了那么多。
眼看着渐渐远离闹区，叶倾城忽又有些后悔起来。这要到了深更半夜的时候，杨申该不会对自己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还跑了那么远，叶倾城决定硬着头皮跟杨申走一趟。她也是艺高人胆大，觉得一两个人还奈何不了自己。
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担心被人强×奸？杨申可没想到叶倾城会这么想。叶倾城肯帮他，他很开心，也很兴奋，觉得自己很可能即将感受到那种欲仙欲死的快感了。一边开着摩托车，一边侧着脸跟叶倾城闲聊。“没想到还能再遇上你，真是哈哈。你怎么不在商丘上学，跑这儿来了？”
“我爸妈在这做小生意，我就来这里了。”叶倾城答道。
“唉，我爸妈也是做小生意的，整天到处跑。”杨申感慨了一把，对叶倾城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小城市的人都喜欢到外面去做生意，偏偏外地人还喜欢跑到小城市来。都觉得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啊。”
“呵呵，你爸妈做什么生意的？”
“瞎混。”杨申敷衍了一句，笑道，“我爸妈年轻那会儿，小城人大批大批的往外跑，全国各地都有。都想着发一笔横财。我爸也发过，不过后来又败了。就最近这两年才又有些起色。”说着说着，杨申笑了笑，又道：“我旧城区摆夜档的哥们儿，他一个叔叔，当年也是随大流跑到外面，在山东广饶学会了做肴驴肉，回来就开了个店。就在鼓楼区里，那个山东肴驴肉的店铺，你知道吧？”
“哦，知道，生意挺好的。”叶倾城笑道：“我就是在广饶出生的，不过没吃过驴肉。”
“天上鹅肉，地上驴肉。没吃过多可惜啊，哪天有空我带你去尝尝。哈哈，那个店的老板特逗，为了拉拢生意，专门学了山东话，冒充山东人。”杨申打定了主意，如果这回成不了事儿，下次就用肴驴肉来诱惑叶倾城，不能再花钱了。两百块钱请她帮一次忙，杨申肉疼的慌。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侧头，杨申对叶倾城说道：“对了，那驴肉店的老板的弟弟，据说也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
“是个伪娘。”杨申说着大笑起来。
“不想活了是不是？”叶倾城有些恼怒的说道。她一直反感别人说她是个伪娘更胜于说她像个女人。她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娘”。
“呵呵，开玩笑的。”杨申还指望叶倾城帮忙，自然不敢得罪她。
小木兰虽然跑的不快，依然带起一丝丝凉风，使得盛夏的夜，也变得清凉起来。天上繁星点点，却被城市的灯火掩盖了光芒。只有在灯光暗的地方，抬头才能看到星星的光。
86 找点事儿做
从鼓楼区一高往北行上二十多里路，便是小城市的旧城区。
小城市很小，一共只有四个区。除了鼓楼区、新北区、旧城区，还有一个城南区。原本鼓楼区不叫鼓楼区，自打周长种上任区长，鼓楼区就改名叫鼓楼区了。当时周长种的说法是“国内大多比较大又比较有历史的城市，都有鼓楼区，小城市要与大城市接轨，也该搞个鼓楼区来。”区名是接轨了，经济和民生问题上，周长种却绝口不提“接轨”。至于区名和大城市接轨的好处，没人看得出来。而自打改名之后，周长种就在鼓楼区最豪华的地段买了现在的住宅，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改个区名就能捞一套房子，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市县要顶着违反领导“不折腾”的训导而非要折腾改名了。
旧城区的威海路上，原本是小城市内除了警察和领导，市民都知道的红灯区，因为城市中心转移到了鼓楼区，威海路上的生意渐渐没落下来，各个洗头房、浴室、按摩店、歌舞厅也就打起了价格战。据说现在在这里找个三十来岁的小姐，只需要五十块钱。若是没有组织的不用交保护费的，还要更便宜一些。
杨申把小木兰停在一处洗头房外——他是来干正事的，洗头房自然比那些歌舞厅要直接一些。洗头房的玻璃门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个招牌：温州洗头房。
曾几何时，“温州洗头房”成了一种标志的存在，只要看到这几个字，人们往往会想到情×色场所。就好比提到AV就让人想起日本，提到艳×照，就让人想起陈老师一般。至于几乎遍布全国的这些个“温州洗头房”是不是温州人开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温州人也不会大老远的跑来追究这家小店是不是冒牌的。
小店的玻璃窗上，挂着一块儿塑料牌子，牌子上两个褪色的红字：招工。暗示着人们“用工荒”绝对不是媒体在撒谎——尽管媒体很少说实话。
杨申一只脚刚迈上门槛儿，回头看看磨磨蹭蹭不想进去的叶倾城，笑道：“没事儿，来吧。”
叶倾城没来过这种地方，心里发怵。看着门帘后面隐隐约约坐着的几个只穿着一件单薄裙子的女孩儿，想了一下，说道：“你先问问老板，保护费交了没，我可不想被警察抓了拍照。”
“咳，这家可是老字号。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有了。警察换了几茬，它都稳当着呢。”杨申走过来，一把捉住叶倾城的胳膊，硬拽着她掀开门帘儿，走了进去。
店面很小，只有常规房间的一半大小，四五个女孩儿并排坐在沙发上闲聊着。一台大风扇在墙角鼓着风，吹动女孩儿们的头发，平添了一丝风尘味儿。
一男一女一起进来的顾客，让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小姐都是一愣。柜台后面，一个三十来岁，浓妆艳抹的女人瞄了瞄叶倾城，问道：“应聘的？”
“什么应聘？”叶倾城愣了一下。
杨申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不是应聘的。”
“哦。”女人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把视线从叶倾城身上依依不舍的移到杨申身上，说道：“你五十，她一百。”
“诶？为什么他那么贵？”杨申疑惑道。
“帅哥，你这就外行了吧。”一个坐在沙发上的抹着烟熏妆的女孩儿取笑道：“磨豆腐累啊，当然要贵一些。”
杨申苦笑，啐了一口，说道：“瞅准了，他——是男的。”
几个女人立时嚷嚷起来，让她们相信叶倾城是男人的唯一办法，就是摸一把。一个耳朵上、鼻子上穿着金属环的女孩儿已经兴冲冲的跳起来，来到叶倾城面前，伸手去摸她。
叶倾城吓得赶紧后退两步，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杨申怕叶倾城给吓跑了，赶紧把那个女孩儿拉到一边，护着叶倾城，说道：“别管他男的女的了，反正他也不玩，就看看。”
“看看？”女人们更惊讶了。“观战？”
“咳，你们管这么多干什么。又不是不给钱。”杨申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先前说话那女人，“一百块，我玩他看着。行就行，不行走人，爽快点儿。”
女人接过钱，笑道：“行。”
杨申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挑了一个看起来顺眼儿点的小姐，跟着她往后门走去。回头看到叶倾城没有跟上来，又叹着气走过来，拉住叶倾城的胳膊。跟着那小姐穿过后门，进入一条窄巷。走不多远，又拐进了一个小院儿里。
小姐径直来到一个房间门外，门口放着一个垃圾筐，里面尽是卫生纸和用过的套子，招了一些到了晚上还不下班的苍蝇嗡嗡嗡的围着乱飞。小姐推开房门，走进去，待叶倾城和杨申走进来，才关上门锁好。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打安全套和一摞卫生纸。床尾处有一台破旧的风扇。除此别无他物。小姐打开风扇，看着风扇叶rengreng的转起来，才抿嘴笑着，看着叶倾城，问道：“帅哥？真不玩？”
“不玩。”叶倾城很果断的说道。
杨申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别管他了。”说着便开始解腰带。
小姐撩起裙子，脱下内裤，往床上一趟，职业性的分开双腿，双手抱着头，冲着偷眼看来的叶倾城眨眼睛。不管叶倾城是男人还是女人，这样漂亮的人儿，小姐很感兴趣。
杨申一边解腰带一边瞄着叶倾城的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