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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说气话,说我要搬出去住,他就说要帮我找房子。”她知道自己是自找的,可是他的反应让她好伤心
“你老公是心里有鬼,才会这么主动,你真是中了他的圈套了,老天啊!怎么会有你这种笨蛋女人啊?自己主动说要搬出去”
“他现在好像真的眼里已经没有我了,我想问他我到底该不该去考大学,他要我别拿这种事去烦他,叫我自己决定就好,我很生气啊!我怕我自己去念书,没办法照顾家人,我烦恼了半年,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你真的是我没看过你这种人,人家都嫌弃你了,你还帮他们方家做牛做马。”
陆致芬坐在这间小公寓的地上,乖乖接受坐在沙发上的小美训话。这间公寓就是方少渊帮她找的,而且动作很快,那天晚上透过电话交谈完后,不过两天时间就找到。
眼看他这么“迫不及待”把她“赶出”家门,她又伤心、又生气,自己收拾行李走出方家,住进这间小公寓。
转眼十天,她不跟他见面,也不联络他。
幸好那时候报名考大学将通讯联络资料都填小美家,也不用担心会收不到成绩单,误了大事。
手里握着水杯,声音有点哽咽,“我的老公、小孩都在那里,我能怎么办”
“你真是个傻女人喔”看看环境,“不对啊!我越想越不对耶!”
看着好友,“哪里不对?”
“这间公寓也太豪华了吧?地段好,环境清幽,楼下警卫森严,而且是谁付的租金啊?”
“少渊付的。”果然是“渊”大头。
小美摸着下巴,“那就更奇怪了,他如果要抛弃你,干嘛还帮你找这么好的房子?这租金不便宜吧?”
“大概吧”
“有钱人的想法果然很奇怪。”小美转个话题,“你不要想这么多,搬出来也好,当作度假啊!反正你也快上大学了”
“我考得上吗?”她是真的很紧张。
“拜托,现在大学生多到路上招牌掉下来都可以砸死几个,很好考啦!只是毕业比较难就是了。不过你以前成绩就还不错,没问题的,最重要的是,换个环境、换个心境,好好享受一下大学生活。”
“哦”她没这个心情心思还是不由自主想着家里的那个男人。
现在爸妈都不在,两个儿子也跟着爷爷、奶奶出国过暑假,只有那个男人,有没有人照顾他?他会不会忘记要吃饭?会不会加班到废寝忘食?
唉!虽然不满他的态度,但还是下意识的关心他,果然在爱情与婚姻里,付出越多,越没有尊严。
幸好爸妈和孩子们出国度假了,她可以暂时不用烦恼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她可以利用搬出来住的这段时间好好冷静的想这段婚姻该怎么继续下去,也给少渊机会考虑要不要继续维持这段婚姻。
既然他已经后悔了后悔十年就好,别让往后的数十年继续后悔下去。
可是光想到这一点,陆致芬就觉得心痛、觉得伤心,这十多年来,她是真的把少渊当成她的全部,心无旁骛只关注着这样一个人,在意他的一切。
他说后悔,好像否定了她,否定了她当年提早走进婚姻,替他生儿育女的决定她不是想邀功,不是想哭诉自己这十多年来的辛苦,只是她是真的很难过。
小美看得出来陆致芬的心情低落,常常过来陪伴着她,分享着上大学的心得,陪她度过这段等待成绩揭晓、等待放榜的时刻,最重要的是,陪她度过这段婚姻的低潮期。
时光飞逝,大学联考成绩出炉,陆致芬出人意料之外,成绩竟然还不错,虽然要上前几志愿是不可能的,不过有机会进入中段大学读书。
在小美的帮助下,她填了商管科系作为志愿。她嘴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学习商管知识,可以与纵横商场的丈夫并驾齐驱至少可以听得懂丈夫说的话,不要总是鸭子听雷。
最后大考放榜,她果然考上了企管系。小美比她还高兴,拉着她,两个女人带着小美那个一岁大的儿子一起跑去玩了好几天。
“你现在开始就是大学生罗!未来四年可以好好玩个够,加油。”
“为什么不是叫我念书要好好加油?”
“拜托,念书是配菜,玩乐是主食”
“我绝对不要介绍你这个阿姨给我儿子认识,你只会带坏小孩”
“开玩笑的啦!只是我说真的,你要放开心胸,多参加系上的活动,开阔自己的视野;你老公不想听你说话,就是因为你的视野太狭隘,你要多充实自己,知不知道?”
“知道。”她把小美的这番话记在心里,也决定从现在开始,她要分一半的心思在课业与大学生活上。
因为她必须成长,她要充实自己,她要补足那失落的十年,她希望自己在老公、小孩面前不会再觉得自卑,觉得连开口都不敢。
就算她可能大学念完了依旧无法给老公任何生意上的意见,或是帮助孩子应付上高中后的困难课业,至少她有信心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不用担心自己会丢脸,会端不上台面。
大学放榜后的第一个活动就是企管系系学会通知的迎新会,系上的学长姐要与新生相见欢,介绍系上的环境、相关的课程与老师的八卦。
活动举办在八月底,陆致芬当然要去参加,就像小美一直告诉她的,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转换心情,别去想家里的人,最重要的是别去想她老公,因为越想会越难过。
于是她跑去参加迎新活动,抱着紧张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光想到自己可以成为大学校园的一分子,她就觉得兴奋。
这个时候她已搬出方家一个多月了,听说,爸妈和两个孩子已经回来快要一个星期了,不知道少渊怎么跟他们解释呢
“你是学妹吗?”站在会场门口接待的大二学长看着陆致芬,一双眼睛发亮。
哎哟!干嘛想这么多,是他同意她搬出来的,让他去想办法解释,更说不定他们统统不在乎呢!
“我是”
“欢迎!这位可爱的学妹”
那位学长像是看傻了一样,直盯着陆致芬看;一旁还有好几个学长也都围了过来,争相想跟她说话。
“这位学妹,欢迎你来参加,这是学长的电话,有什么事情,不管是课业上还是感情上的,都可以找学长”
“我也是,这是我的电话。”
“还有我的。”
一旁有个学姐瞪着这些臭男生,“你们这些男生要不要脸啊!看到学妹漂亮就这样‘勾勾缠’,真是丢系上的脸。”
陆致芬爽朗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都三十岁了,你们还叫我学妹,真是不好意思”呵呵呵,小美说的没错,感觉超爽的!
“啊?”
“虾密?”
简直是惊天动地,众男生一脸讶异,下巴几乎都掉了下来;几个学姐也讶异到不行,看着文件上的个人资料,再抬头看向眼前这个漂亮的女生,她三十岁?已经当妈了?
陆致芬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不过还挺得意,跨出大学生活的第一步还算顺利,至少女人的虚荣心获得了满足。
感觉还不赖。
傍晚六点,方家饭厅餐桌上,一家人难得一起用餐。方父、方母带着两个孙子刚结束一个多月的国外旅游行程,回到台湾也才一个多星期。
出远门虽然好玩,但总不如回到家里的舒服,况且两个孙子也快开学了,应该收收心,为新学期的课业做准备,所以这几天,一家人难得都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借由多休息想洗去这长途奔波的辛劳。
也因此,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餐的机会变多了,说真的,这几年家里的人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方父与方母有老夫老妻自己的生活空间,时常相约出门;两个孙子则是专注念书,也常常出门运动;至于少渊则是将心力放在公司的经营上。
好像少了一个人
方父捧着碗吃了口菜,突然想起家里似乎少了一个人,看了看饭桌上,儿子在,两个孙子也在,原来,媳妇不在。
方父低头与自己老婆低声交谈,当然是问媳妇上哪儿去了,方母点点头,似乎没很担心,不过不是因为不在乎。
方少渊则始终专心吃着饭,不发一语,他眼观鼻、鼻观心,至于心里想着什么没人知道,大概不脱公司的事。
方母低声回了自己老公几句,方父恍然大悟,点点头,看着自己儿子,开口说道:“致芬什么时候从屏东回来啊?”
方少渊看向父亲,没有说话,似乎正在思索着该怎么解释他们夫妻俩目前的状况,因为他虽然自以为知道老婆在想什么,但很多时候也弄不清老婆真正的想法。
方母夹菜进碗,边出声问道:“小芬去了几天了?好像我们一回来就没看到她,她什么时候要回来?”
方家长子也问:“对啊!爸爸,我们有买礼物要送给妈妈,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方母接着说:“本来就说要带小芬一起去,你说不用,说小芬这个暑假有自己的事要处理不就是回屏东去吗?回国后也可以去啊!现在一家人要出去玩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语多感叹。
原来所有人都以为,陆致芬应该是回屏东的孤儿院去看看了。每年暑假前后,陆致芬都会回到自己出身的孤儿院去看看,探视那里的修女,同时也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正巧也回来探亲的双胞胎妹妹陆致芳。
只是这十多年来,致芬的双胞胎妹妹都不曾回来过,致芬也就每年都扑空,但她锲而不舍,每年都回去,哪怕只停留一天也好。
这几年家里比较不忙了,致芬才会在孤儿院多待几天,帮帮院里的忙,打扫环境,洗衣做饭,报答院里的养育之恩。
也因此,看见陆致芬好几天不在家,所有人才出乎直觉的以为她大概回去屏东了,也就没多问,总想她应该过几天就会回来。
方父开口,“这样也好,让致芬出去走走,散散心,不一定要跟我们去玩,但也别一天到晚闷在家里。”
方少渊点头回道:“我知道。”
“那小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没听见儿子回答,方母再问了一遍。
方少渊想了想,终于还是说了,“短期内,她不会回来了。”
方父边大口吃饭,边问道:“什么意思,她不是去屏东吗?”
方母则是以为,“她要在那边多住几天是不是?”继续吃饭,家里的东西果然比较好吃
摇头,“致芬搬出去住了。”
众人一愣,每个人都停下筷子,手里捧着碗不再进食,包括两个孩子都瞪大眼睛看着他,表情净是不敢置信。
“再说一次。”
方少渊态度沉稳,仿佛老神在在,“我说,致芬现在搬出去住,不在家里,而且短期之内,她不会回来。”
方氏夫妻彼此互望,似乎想借此证明自己没听错;两个孩子也一脸讶异的看着父亲,嘴巴微张,下巴几乎要掉了下来。
只有方少渊继续吃饭,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中,事实上,老婆的一切举动,他确实都一清二楚,包括她去考大学,考上了企管系,准备要开学的事。
致芬搬出去快要一个月了,他没去看过她,那女人大概已经开始胡思乱想、自怨自艾,事实上,他很想去看她,但他不急,因为他也有个惊喜要给她,希望这个惊喜不会变成惊吓。
事实上,这半年来,她忙着读书,他也不遑多让,因为这对他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半年
“你们吵架了喔?”
“没有啊!”若要说有,大概就是致芬跟他开口说要搬出去的那一天,致芬“好像”对他发了脾气,只是他不懂,为什么他都答应了她,她还要发脾气?
不过对这个老婆,他不懂的事太多了,包括他不懂为什么她突然说要搬出去,他只能出乎本能的答应她,但坚持由他来找房子,这样才能确保她的安全。
方母盯着儿子,“儿子,我只要这个媳妇,我们方家也只有致芬这个媳妇,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我知道。”
“那为什么致芬会搬出去住?”
“坦白说,我也不懂。”他清楚掌握她的举动,包括她要去考大学这件事,却不清楚她的动机,这些年他确实已经不太了解她在想什么。
虽然继续进修是好事,他本来也想劝她,却因为怕刺痛她而不敢开口,不过当他发现她偷偷在准备考试时还是很讶异,不知道是什么刺激让她突然想通。
搬出去住这件事也是如此,他想不通,又不习惯拒绝老婆的要求,只好顺着她,帮她找房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