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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表扬的话,岂不是对人民公仆的一种嘲弄。”
女记者听了激动地说:“你这话太精彩太深刻了,来,我先给你拍张照吧!”
新县长忙用大手挡住相机的镜头:“记者同志,如果你想拍的话,最好跟我到
连环峪去一趟,应该让人们了解了解那里的真实情况。”
为了筹备第二天的现场会,新县长坐上“老吉普”要到连环峪去,女记者也随
着钻进车内。不料,“老吉普”刚刚开到县政府的大门口,却被一个戴红袖标的门
卫拦住了:“停车,检查!”
女记者忙探出头:“为什么那么多车不检查,专门检查我们的车?”
“红袖标”从容地说:“人家都是进口车,你们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破吉普。”
原来,这里不知从何时起,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进口车一律放行,国产轿车
减速缓行,吉普车待检要停。“红袖标”不认识新县长,也没见过这辆老吉普。新
县长问清原因,心中十分恼火,他推开车门对“红袖标”说:“从今天起,这个规
定要彻底改掉!”
不料,“红袖标”并不买账,他晃了晃脑袋:“哼,可惜你不是县长,说了不
算。今天是县官不如现管,我就是要检查!”女记者急了:“这位就是新来的县长!”
“红袖标”又一晃脑袋:“喂!你不要唬人,县长怎么会坐这样的破吉普?”幸亏
有位知情的干部赶来,告诉“红袖标”,车里的这位就是新来的县长。“红袖标”
才半信半疑地放行,但他还是有些想不通,嘴巴不停地嘟哝:“县团一级,起码坐
‘奥迪’,县长咋会坐破吉普呢?简直不可思议。”
目睹这荒唐滑稽的一幕,新县长不由感慨万端,他对身边的女记者说:“你瞧,
在一些人眼里,轿车的作用被颠倒了,方便交通成为次要的,车的等级反倒变为主
要的。好像是乘的车越好,官就越大,变成了身价的象征。”女记者用讥讽的口吻
说:“从‘以貌取人’到‘以车取人’,这也成为当今一些人的价值取向了。”说
话间,吉普车已经钻进了山沟,司机没来过,有些不认识路,新县长和司机换了换
位,看来新县长不仅在山路驾车技术熟练,而且行车路线也十分熟悉。女记者不解
地问:“你初来乍到,怎么就会轻车熟路呢?”武县长动情地说:“这里是我的第
二故乡啊!我是北京的‘老三届’,当年曾当过这儿创业队的队长,发誓要改变山
区面貌,可惜壮志未酬就当兵走了。所以我每次探家时,都到这里看一看,发现这
里还很贫穷,转业时就主动要求到环山县来了。”
越往山里走,山路越难走,村庄的房屋也越来越破旧。新县长不由又触景生情
了:“现在有些人只在城里比车子,攀房子,就是不肯下来看看走走,把艰苦奋斗
的精神忘光了,长此下去,老百姓会骂娘的。”在一个拐弯处,对面过来一辆毛驴
车,赶车人急忙把毛驴车停在路边,主动为吉普车让道。就在两车擦肩而过的时候,
新县长发现毛驴车里蜷缩着一个干瘦的老头,他慌忙停车,飞快地打开车门下来,
朝毛驴车里的人喊:“宋老师。”
瘦老头听到喊声,吃力地坐起身来,当他看清来人时,吃惊地说:“啊!是小
武!瞧,我这‘穷秀才’变成了‘病秀才’,又咳嗽又喘,吃点药片也不顶用,只
好到医院去打针。”新县长问:“你病成这个样子,为啥不住院呢?”
“穷秀才”摇摇头:“嗨,甭提啦,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住不起医院呀。
小武,你是团长,不是县长,这件事儿你说了不算,听说新来的县长又换车了,工
资只怕是又没指望了。”
女记者见此情景,赶忙走过来,简单扼要地把武县长卖“大皇冠”为教师补发
工资的内情说了一遍。“穷秀才”听了这些话,不由得抓住新县长的手,激动地说
:“小武,我万万没有想到,新来的县长会是你,更不知道你用‘大皇冠’换‘吉
普车’的内情,还编了几句风凉话讽刺这个新县长,实在是错怪了你!”
新县长对“穷秀才”说:“你甭解释了,赶快上吉普车,到县医院去。”“我
坐你的车,你坐什么车?”“你坐我的吉普车,我坐你的毛驴车,你还跟我客气啥
呀!”新县长不由分说,搀着“穷秀才”下了毛驴车,进了“老吉普”,女记者不
失时机地拍下了这感人的镜头。新县长熟练地调转驴头,女记者也兴致勃勃地上了
毛驴车。新县长甩了一下响鞭,毛驴车动了,“老吉普”也动了,“穷秀才”触景
生情,激动万分,又即兴编了几句顺口溜:“毛驴车换‘吉普车’,县长进山访贫
苦,当官的都像咱小武,才是人民的好公仆……”
第二天,县直各有关局的局长都驱车赶往连环峪开访贫问苦现场会,当他们的
小轿车下了柏油马路,开到山沟的盘山路上,由于轿车的底盘低,轱辘小,随着上
坡下岭,拐弯抹角,不是前横梁拱地,就是后车板碰土,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后
来干脆停下走不动了。
局长们只好钻出小轿车,开始步行爬坡,这对一贯以车代步的局长们可是个严
峻的考验,有些身强力壮的还可以,但有些一贯养尊处优的就太艰难了,特别是
“哼哈二将”,平时总是出门三步也坐车,天天有人请吃喝,小姐陪着跳慢舞,卡
拉OK点情歌,满身肥肉直哆嗦,将军肚圆像蝈蝈。让这两位爬山,简直比登天还难,
刚走三步,就一哼一哈地说起风凉话:“哼,都90年代了,还搞什么访贫问苦。”
“哈,改革开放,不坐小车到外面去闯大世界,反而步行钻穷山沟,这样的县长没
多大出息。”“哼,钻穷山沟的人只配当个穷县长。”“哈,我都喘不上气儿了…
…”
正当这些落伍的局长们举步维艰的时候,从山坡上下来几辆毛驴车,为首的一
位壮汉说:“武县长说了,有的领导下了小轿车不会爬山坡,就派来小毛驴车来接
你们,请上车吧!”让坐惯小轿车的人改坐毛驴车,虽然几位局长从面子上很难接
受,但毛驴车也比没车强,只好委屈地上了毛驴车,“哼哈二将”也一块挤上了一
辆毛驴车。毛驴车在山道上行驶,不仅坐车的人感到和小轿车的感觉不一样,就是
拉车的小毛驴也有不同的感觉:“怪了,这些城里的官儿可比山里人重得多哩……”
新县长的访贫问苦会也没有固定的会场,而是先带领诸位局长到连环峪村转一
转,看一看,许多局长都没料到,已经到90年代了,这儿的人们怎么还没解决温饱
问题。村里的新房不多,旧房不少,有的人还穿着旧衣破袄,特别是村头的小学校,
几十个学生挤在一间破旧的教室里,一位面黄肌瘦的女教师正认真地在讲课。下课
后,新县长问女教师:“全校有多少学生?一共几个班?”“共有45名学生,一、
二、三、四年级都有,合成一个复式班。全校只有我一个教师,中午不回家,带点
饭吃。”当新县长问带的什么饭时,女教师黄瘦的脸泛起了红晕,不好意思地打开
了饭盒盖儿,里面是两块红薯和一块咸菜。
新县长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女记者更是泪洒不止,许多局长的心头也涌起了浪
花。新县长激动地说:“同志们,有良知的同志们,这位老师吃的是草,挤的是奶
呀。而我们有些领导却在城里养尊处优,花大钱买进口轿车,却没钱给她发工资,
不知这些人究竟还算不算人民的公仆?”
局长们低头不语,新县长又动情地说:“同志们,我在部队开了20多年的车,
对车还是很有感情的,我并不是反对你们坐轿车,而是有些人把坐车的目的搞歪了,
心中想的不是更好地为人民服务,而是为了想方设法提高身份玩派头,忘记了艰苦
奋斗。因此,车的问题也就成了全县人民痛心疾首的大问题,我身为一县之长,就
要狠抓车的问题,通过抓车,进一步惩治腐败。今天,你们到了连环峪,看到了女
教师,请诸位当场表个态,如何解决你们轿车的问题。”
许多人的心被县长的话震撼了,有的表示用轿车换吉普,有的表示要改为骑摩
托,还有人表示要重骑自行车。只有“哼哈二将”,不知是累的,或是心中有愧,
或是怕什么,汗水顺着胖脸流下来,一见女记者要为他俩照相,忙举手遮住了脸…
…
这时,“穷秀才”坐着县长的“老吉普”从医院回来了,他目睹这些情况,又
即兴编了几句顺口溜:“县长上任抓换车,访贫问苦进山窝,反腐倡廉百姓乐,‘
哼哈二将’打哆嗦……”
遗恨终生
刘德
新辉市文庙批发市场的个体服装户于大发最近特别开心,为啥?原因主要有两
条:一是他最近与一个服装商做了一笔大买卖,赚了不少钱;二是市个体劳动者协
会经过反复评选,评出了“十佳文明经商户”,于大发榜上有名。名利双收,你说
他咋能不高兴呢?
于大发想起了当初进城时,村里人对他的冷嘲热讽,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混出了
个人样,无论如何回家时得好好风光风光。说干就干,于大发到黄河商场买了辆
“大幸福”摩托,回到住处,抓紧时间练习骑车技术,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于大发正要托关系办理驾驶执照,突然接到一封加急电报。电报是老母发来的,
内容是:妻病速归。看过电文,于大发似热锅上的蚂蚁——坐不住了!
于大发家住太行山下的西旮旯村,家有老母、妻子和儿子。妻子田秀菊勤劳能
干,温柔贤慧。三年前,田秀菊支持丈夫进城经商,一人在家独撑门户。在于大发
眼里,田秀菊是他的坚强后盾。前段时间,于大发忙里偷闲回家看了一下,发现妻
子比以前瘦了许多,他差点掉下泪来。现在闻听妻子患病,他咋能不心急如焚呢?
想到此,于大发关系也不找了,执照也不办了,骑上摩托,飞也似的朝家里奔去。
傍晚时分,于大发回到家里,一进院门,发现秀菊正在院里扫地,望着妻子愈
加憔悴的身影,他心中不由一阵痛楚。秀菊听到响声,抬头一看,见是丈夫回来,
忙慢慢直起身子,强作笑颜地说:“大发,你回来了,我给你打盆水先洗把脸吧。”
边说边吃力地朝水缸边走去。
于大发了解妻子的脾气,只要能坚持,她就不会躺在床上休息。他见妻子行走
困难,知道病情不轻,忙上前拦住,扶她坐在一个石凳上,迫不及待地说:“秀菊,
你病成这个样,为啥不早点告诉我?”
“其实也没啥大病。”秀菊见丈夫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儿,故意挺了一下身子,
“人吃五谷杂粮,谁能没个头痛脑热的。不要紧,可能是伤风感冒,吃点药,歇两
天就会好的。再说,这段时间,乡里要搞殡葬改革检查,我这个小组长咋好意思离
开村子……”
于大发本来对殡葬改革就想不通,更不愿她当什么组长,听她又扯起此事,不
由来了脾气:“看你病成这个样子,还开口殡葬改革,闭口实行火化,好像离了你,
殡葬改革就不搞了!赶快准备一下,下午咱们就进城检查。”于大发话音刚落地,
于老太领着村医、扯着孙子急匆匆地走进大门。她一见儿子,便唠叨开了:“你可
回来了,秀菊病成这个样子,还不让告诉你,我只好托人偷偷给你拍了封电报,你
回来得正好,先让村医看看,再到城里住院。”
午饭后,于大发正准备带妻子进城,住在同村的姨表兄赵子明风风火火地闯进
来:“姨妈,今天俺去大黄村办事,见到了表妹,她让我告诉你,小外孙从树上掉
下摔坏了腿,得住院治疗,让你无论如何先去给她看几天门。”俗话说,亲外孙,
外孙亲,外孙是外婆的命根根。于老太闻听此话,泪水禁不住扑嗒嗒滚落下来,她
瞧了一眼准备出发的秀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田秀菊是个贤慧儿媳,她理解婆母此刻的心情,上前拉住婆母的手劝解:“娘,
我的病不要紧,况且医生又给开了药,晚几天再去医院也不迟,还是让大发先送你
去姐姐家看看吧。”说完,她又转身对丈夫说,“大发,别把咱娘给急坏了,你先
用摩托送咱娘去姐姐家,过几天我再去医院检查。噢,对了,你别担心我,他二舅
的拖车下午要从这儿过,我正好想回娘家住几天。”
于大发是母亲熬寡养大的,对母亲非常孝顺,他见妻子如此通情达理,心里对
其更加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