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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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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丝,可以到苗疆去盘天梯。”
    胡说一本正经:“别嘲笑他,换了……你和我,都会那样做。”
    我叹了一声,胡说的话自然有理,要不然,我怎会肯让温宝裕去涉险  我直到这
时,想起了那十二个苗人,心中仍然不免犯腻,而温宝裕却把他们当作亲人一样,自然
是由于他深爱蓝丝的缘故了。
    胡说走了之后,我以为三天的期限已到,杜令和金月亮一定会再出现,可是一直等
到午夜,他们并没有来。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们仍然没有出现,白素道:“我们太自信了,人家不是一
定非要我们助力不可,也或许,他真的到勒曼医院去找复制人了。”
    杜令不再出现,虽然出乎意料之外,但总比不明不白,就把身体借给他用上几分钟
好得多,何况整件事,对我来说,并没有甚么损失,他不来就不来,我也没法子去找他
,只好作罢。
    倒是这时,温宝裕离开,已经十二天了。
    他走的时候,说十天八天,说可以回来,那只怕是他自己的估计,没有甚么根据。
可是算起来,他也应该来了,不应该乐不思蜀的。
    那天下午,胡说又来找我,天气相当清凉,可是他却兀自抹著汗:“最多再瞒一天
,明天这小子再不出现的话,就瞒不过去了,他母亲已经十分起疑,限令他就算再在澳
洲住下去,可以当选澳洲总理,明天也非回来不可。怎么办?”
    我苦笑:“怎么办?明天不必再打电话给她,让她也去著急一下。”
    胡说吸了一口气,迟疑地问:“会不会有甚么意外?”
    胡说压低了声音来问的这一句话,直问得我遍体生寒,呆了好一会,我才道:“可
以有任何意外!”
    胡说搓著手:“我们一点也没有法子知道他的消息?唉,同在地球上,竟然还有音
讯不通的地方。”
    我没好气:“太多了。嗯,我找蓝丝看,或许她可以有他的消息。”
    要找蓝丝,也不是容易的事,先利用电话,找到了在警局服务的陈耳警官  我和
他,共同有过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然后,再千请万托,要他找到蓝丝。
    陈耳答应了我,一有消息,立刻就和我联络。
    我知道就算陈耳去找蓝丝,也不是立时三刻可以找得到的,所以我劝胡说先回去。
    晚上,白素和我商量,我道:“小宝如果没特别的原因而不回来,真是该死之极,
简直是在出卖朋友……”
    第二天发生的事相当多,中午时分,温宝格的父母找上门来,体重超越了一百公斤
的温太太在沙发上一坐,沙发几乎没有发出呻吟声来,她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家的小
宝在哪里?”
    然后,她就坐著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大口地喘著气。
    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带了一个佣人来,那个佣人,又准备了不少食物,大约每隔
半小时,就供奉她一次,除了冰糖燕窝蜜枣雪蛤蜂蜜木瓜鲍鱼薄片鸡腿切丝豆干酱煮豆
酥麻饼脆炸小鱼等等鹹甜酸辣的小点,从不间断,有需要加热的,自然少不免侵占厨房
,弄得老蔡叫苦连天。
    我真想大声告诉她:“你们家的小宝 为了一个苗女,到苗疆去盘天梯去了。”而
且,也愿意详细向她解释,甚么叫作盘天梯,可是白素连连向我使眼色,不让我说。
    我心中叫苦不迭,试想想,客厅中坐了一个不断在嘴嚼进食的胖女人,就算我在楼
上的书房中,不加理睬,又能做甚么事?
    何况,在这样一个胖女人的身边,还有一个愁眉苦险的男人。你一望向他,他就站
起身来,向你点头哈腰,像是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三世为奴,只求你把他的儿子还给他

    而且,由于温宝裕和我的关系密切,大家都知道,要是我说不知道温宝裕到甚么地
方去了,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想想温宝裕嫌我多管闲事,如今他父母又采取这种方法
来对付我,我真恨不得一拳把胖女人的鼻子打扁  其实不需要,她的鼻子已经陷进了
满脸的肥肉之中,不是很容易找得到了。
    我曾大声喝他们走,可是他们只是不出声,好像非从我这里把温宝裕逼出来不可,
扰攘了五六小时,倒霉的胡说撞了进来。
    温太太是认识胡说的,一见了他,又闷雷也似喝了一句:“我们家的小宝在哪里?

    胡说一下子僵立在当地,嗫嚅了一句:“在澳洲?”
    温先生苦笑:“总是在澳洲,可是他根本没去过,骗我们的,澳洲的亲戚朋友,没
有一个见过他,亏他还每天打电话来,说和三姨丈七姑妈在一起,又和表兄妹玩得十分
开心,这孩子  ”
    温先生的话,引发了温太太的伤心,她忽然悲从中来,于是开始号哭。
    她一开始哭,那是真正的天下大乱,世界末日了,我和白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
才好,我们全是一样的心思:把这里让给她算了,我们离开,避难去。
    可是偏偏就在这时,楼上书房的电话,响了起来  若不是我有极灵敏的听觉,根
本无法在惊天动地的哭叫声中,听到电话声。
    我冲上楼去,进了书房,关上了书房门,可是由于我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
所以隔音设备不是很完美,关上门,那一阵阵的嚎哭声,仍然传入耳中。一点也不夸张
,我一拿起电话来,就听到陈耳的声音,他先埋怨:“怎么那么久才来听电话?”
    说了一句之后,他呆了几秒钟,才十分关切地问:“府上有了甚么意外?”
    他这样问,自然是由于听到了嚎哭声之故了!
    我叹了一声:“有点小意外,怎么样,找到蓝丝姑娘没有?”
    陈耳道:“没有,可是我和她的师父,猜王降头师在一起,他知道蓝丝的下落。”
    我还没说“快请”,就听到了猜王的声音:“好久不见了,蓝丝昨天回家去了。”
    我呆了一呆:“昨天?回家?昨天才回家?”
    一时之间,我心跳加剧,隐隐感到事情十分不妙。
    猜王的声音继续传来:“她是蓝家峒来的,回蓝家峒去了。”
    我吸了一口气,心念电转:蓝丝昨天才回蓝家峒去,那么,温宝裕一直是在独力应
付那些苗人,并没有得到蓝丝的帮助。
第六部:杜令也要到苗疆去
    我一时之间,思绪十分乱,竟然不知问甚么才好。倒是猜王在继续道:“她说有要
紧的事,必须回去一次。”
    我忙问:“她没说是甚么事?还有,你有没有见到那姓温的年轻人?”
    猜王的声音很响:“没有见到,也不知道她回家去干甚么。不过好像事情很严重,
我从来未曾见到她那样紧张过,是为了甚么?”
    我叹了一声:“不是很清楚  请问,蓝家峒的正确地点,你知道吗?”
    猜王道:“我不知道,只知道是在中泰缅三国国界的交汇处。”
    我苦笑:“这三国的国界,从来也未曾有过确定。”
    猜王道:“反正那地方,全是不服归化的苗人,确不确定都一样。”
    我没有甚么再好问的了,只好道:“一有蓝丝姑娘的消息,就请她和我联络。”
    猜王降头师也十分担心:“她会有意外?”
    我苦笑:“不知道。”
    在这样说了之后,我心中陡然一动,问:“降头术之中,是不是有甚么奇特的方法
,使人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看到……想看到的情景?”
    猜王呆了一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解释著:“像中国的异术之中,就有一种叫‘圆光术’,利用一面镜子,或是一
盆水,看到远处的情景。”
    猜王又呆了一会,才道:“降头术之中,没有这种异术,通常,我们看远处的情景
,都利用电视机。”
    我叹了一声:“真幽默  有消息请随时和我联络,谢谢你。”
    猜王也说了几句客气话,我放下了电话之后,发著怔,只觉得掌心冒著汗  可以
肯定的是,温宝裕一定有了非常的意外。
    我打开书房门,向在楼下的白素招了招手,白素以极快的速度奔上来,一看到白素
离开,温太太的嚎叫声,更是惊天地泣鬼神,胡说在一旁,正尝试用手去掩住她的口,
可是却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胡说摔手不迭。
    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形,都在白素奔上来的那一刹间发生,等到书房门又关上,我和
白素面对面站定,白素用手轻拍心口,表示惊悸  要令白素有这种动作,绝不简单,
而温太太的嚎哭,居然可以达到这个目的,可知她嚎哭的声势,实在有过人之处。
    后来,温宝裕这小子对良辰美景胡说他们说起来,这样说:“那算甚么,古代孟姜
女,曾把长城也哭坍过,我母亲哭坏了卫斯理家中的甚么没有?”
    一提起这件事,仍然不免面色大变的胡说道:“这倒没有听说。”
    温宝裕一拍大腿:“这就是了,我妈妈的嚎哭,在人类历史上,至多只能排名第二
。”
    良辰美景不服:“孟姜女哭倒长城,只是传说,怎么可以作准?”
    温宝裕一翻眼:“你们懂得甚么,哭声是一种音波,任何物质,都有一个音波上的
破碎点,如果哭声的频率,恰好与之相同,别说是长城,就算是一座核电厂,也照样可
以哭倒了,这正是音波毁灭性武器的理论根据。”
    温宝裕这一轮急攻,替他母亲开脱,说得良辰美景,哑口无言。
    这一切,都在我面前发生,当时我的想法是:温宝裕还是很有道理的,他善于把许
多没相干的事,运用想像力联系起来。而在联系的过程之中,对本来不明究竟的事,也
就产生了新的理解。
    当然,这一切全是后话,当时,人人为了温宝裕下落不明,而焦急万分,以后会发
生的事,根本没有人可以知道一丝半毫。
    我把和陈耳、猜王通话的结果,向白素迅速地说了一遍,白素的眉心打著结,一时
之间,也没有甚么妥善的方法,而下面的嚎哭声,又不断传了上来,令人心烦意乱,至
于极点。
    我忽然之间,起了一个顽皮的念头,伸手向窗口,指了一指,我的意思是:我们不
如跳窗逃走算了。
    白素当然会明白我的意思,令我想不到的是,白素竟然立即表示同意,而且,先我
一步,来到了窗前,把窗子打开,立即跨出了窗子。
    我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出了窗子之后,沿著排水管,一直向下攀去  我和白素
竟然落得这样狼狈地落荒而逃,温太太的号叫威力,也可想而知。
    更令得我们狼狈的情景,接著又发生了。在我们两人,动作一致,松开了手。一耸
身,跃向地上之际,却发现有一男一女两人,正以惊讶莫名的神情,望定了我们。他们
显然已看了很久,从我们一爬出窗子时,他们就已经看到了。
    而他们的神情如此惊讶,自然是绝对无法明白我们为甚么要从自己的住所的窗子中
爬下来。
    这一男一女,正是杜令和金月亮。
    我们两人落地之后,和他们的距离相当近,互相对望著。尤其是杜令,神情惊疑莫
名,显然我们的行为,又令得他迷惑之至,以为那又是地球人不能令他理解的一面。
    我先开口,在苦笑了一下之后,我道:“两位不必奇怪,进去看看,就可以明白。

    杜令忙道:“一定要,一定要。”
    他说著,伸手搔著头。既然遇上了他们,自然只好再进屋子去,而当我们四人,走
进去的时候,正在嚎叫的温太太,也陡地停止了哭声  由于她是真的伤心嚎哭,所以
陡然停止之后,还不断的抽掇著。
    她盯著金月亮看,神情之中,充满敌意,和温先生一见金月亮之后,竟然有一刹间
的不再愁眉苦脸,大不相同,但原因则一,都是由于金月亮出众的美丽。
    忽然之间,温太太转过头来,用极其严厉的目光,瞪了她丈夫一眼,把正望著金月
亮出神的温先生,吓得连忙低下头去。
    可是,温先生刚才那种神态,还是落到了温太太的眼中,所以她也勃然大怒,口出
恶言:“甚么闲杂人等,都跑来了。”
    我“哈哈”一笑:“这是我的屋子,对我来说,最闲杂的人就是你。”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伸手直指著她,态度十分之不客气,而白素并没有阻止我,显
然她也认为这个胖女人非这样对付不可。
    温太太在刹那之间,像是想站起来,可是她的体重,限制了她动作的灵活性,所以
她只是动了一动,并不理我,伸手指了指杜令:“你是甚么人?”
    我大声道:“他是甚么人,就算你减一半的肥,也弄不明白,他整个人是由一组密
码拼凑出来的,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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