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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一样是热的,它没有内容,没有!
只是一种热。
我拼命地抱住她。她却慢慢地软掉,贴着我的身体。阳光昭在我们身上。我在外边。我的身体也在外边。
我指着阳光对她说,你看,它照在你身上。
《女疼》 第四部分阳光白花花的(1)
牧云和小杜拿着筷子在门口迎接我。很多天没回自己的公司来了,一进门才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铺着一床被子,电话被撂在地上,屋子很脏。牧云要为我盛饭,我当然拒绝了。小杜放下筷子,看样子他俩快要结婚了。公司已经垮了,至少我没有为它担忧过,现在好了,阜阳留不住我了,他们也会这样想。
陈哥,房子已经租给别人了。
你的办公室现在有四个男子住着在,小杜说。
以前,我上班正常的时候,牧云对我印象还不错,但今非昔比,他们以为我的精神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到那把大椅子上坐下来,把包放在一张桌子上。牧云一边吃饭,一边机灵地望着我。小杜很忠实,和以前一样,但也不再称我陈经理了。
我问小杜,咱们的百杂批发部还剩有货吧。
牧云咳了一声,小杜没作声。我倒不是要那点货,其实我不过是象征性地观察一下我的剩货还能有什么意味。
当然,还有一部分海带。牧云还是告诉了我。
我承认牧云比我离开阜阳时要丰满了一些。
你们现在在做什么?我问牧云。
牧云说,开个馆子。
那很好,我说。
牧云吃完饭,小杜收碗,那四个住在这间办公室的男子回来了两个,他们是我以前雇的临时工。模糊中还有些记得。
我害了你们,我说。
牧云别过脸去,也许她不好受,当初我答应过如果公司办好了,一定集体去一趟上海旅游,现在根本不可能了。牧云,我喊她。小杜向我笑着。
说有了情人,是吗?牧云问。我觉得以前的下属问我这个问题让我很不自在,以前我们之间总隐约有点什么。小杜大概也知道我以前对牧云的器重,她是我一个非常要好的阜阳朋友的妹妹。
是的,我说。说完我才发现真的有外人知道了鲁英,而且还认为她是我的情人。不过,我心想,不是情人又能怎么去解释呢?公司的其他人呢?我问小杜。
分了些海带,都走了。别人来要过房租,我们付了,现在这儿是我们在用。
那行,我说。
回忆我在这间办公室给他们开会时的情景,那时我根本想不到我会整日沉浸在忧郁的子宫中。现在某种悲剧的力量在心中压着我。我长长地吸了口气。
听说,她不正常,牧云说。
牧云,你不能这么讲陈哥,小杜叫到。
让她说。牧云又说,就是不正常,否则南京留不住你。
我在背后看看牧云。走廊里阳光很烈。而我身子有些虚软。以前我曾在背后观察过牧云回头时的微笑,她很健康,那时我也幻想过她,但那种幻想充满了乐观的情绪。
要不要一点海带?不,不不,我说。
为什么不呢?海带,绵延,细长,带着大海那丰富的意味。但我说不出口。海带的悠长令我想起裤裆中的磁带,以及被录下来的声音。都是声音的错。
你们听见了么?没有,听什么听!牧云说。
牧云,请原谅,我说。
我这么讲话,好像我很她有什么,小杜递一枝烟过来。他的嘴唇比以前厚了些。他小心地问,听说,你为情人不要命了?
不要命了,我很疑惑,这什么意思,难道别人都认为我很危险?
《女疼》 第四部分阳光白花花的(2)
我不晓得她在别人的思想中是个什么样儿。但那是谣言。对于鲁英,我想我是有充分把握的。再说,她本身的危险我这儿是没有办法的。
小杜跟两个男人到外边去了,他们把以前那张昌河面包车开得飞快,一溜烟冲了出去。牧云在水泥台上踢着晾晒的菜干。阳光白花花的。
杜云明明就是在讲我没有道德。而我却在心里怀念以前我在这上班时对她的短暂的欲望,她现在丰满了,脸却很阴沉。
你不能听信传言,那有问题,你知道吗,我们的事情很复杂。你说,谁跟谁,她问。我说,她都听见了什么了?
她说,霞姐反正是爱你的。
那你是不是要我也和她一样地爱着。
她没有作声。把头发拨了拨。她的脸型很俊俏,在刹那间,我想到了盐。
还有别人。我想我无法说出王涛。
你要有底,到底那种人是什么货色。
我想鲁英是我在学院教书时所怀疑过的知识分子,即使到了今天,我仍这么看,她不坏,她也没有不正常。我对她的爱,完全由她所发生。我一直迷惑着。
拨不出来。我说。
只要你摸一摸心,就能,牧云说。
不,我是说我不能从那儿拨出来。
身体。反正我就是不能离开这样的东西。是抽象?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牧云把以前的许多帐本,还有一些单据从一个破盒子里翻出来。我那几年确实很健康。
你会死在南京么?牧云问。
牧云蹲在地上脸是仰着的。她最早来我的百杂部上班时还是个小姑娘,现在却长成大人了,而且,她不再敬佩我,也许她看透了我。她会不会在心中诅咒我的阴茎?
我说,南京不仅仅是南京,你不懂,有一个另外的人。
《女疼》 第四部分路边的树,叶子很大
牧云还有若干女人都这么长着,虽然她们的眼神有过开叉的地方,但那只是无聊的男人们的想像,事实上,她们有用的地方尽情地约束在她们能容忍的某个男人身上,比如小杜,他很有力气,搞上了几年,就什么都行了。这时我看见了牧云思想的火花,朴实、热情、所有幻觉都不存在,身上的肉只为最高的兴奋发生颤抖。还有更多的男子,一旦喜欢上一个女人,就杜绝了她们的空处,因为他们相互都默认了平庸中的虚无,相互保护了肉体。我告别了她们,是的,这就是我在游戏之外所能感受到的另一种空虚。像真空一样。牧云的身子我没有进去过,和无数女人一样,她和我相处过的工作时间没有本质意义,因为我们说过的话,共同呼吸过的空气都没有进入游戏中的联系。她们在生长,带着过去的光亮在生长,而我却不同。出了以前的公司大门,院墙已被粉刷过,边上的那个小学校正在闹玲。许多生气活跃的孩子奔跑着。空气在动,却又与自己无关。我看看路边,那些商店里的老人还是同样的脸,但没有表情。他们向我打招呼,我没有搭理。一切都突然无所谓了,真正地无所谓了。只要进去就不能真正出来,所以死者遗留的一切就产生了新的可能。路边的树,叶子很大。
《女疼》 第四部分小霞和鲁英终于见面了(1)
李佳比以往任何一次在奇园饭店的聚餐都要殷勤,看得出他对小霞有很好的印象。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小霞,他说,嫂子是个优秀的女人。我觉得他这话是专门讲给我听的。小霞是第一次到南京来,以前路过时从未下车观赏风景,这一次乘暑假,她对李佳说,要去一些地方。我们找了个二楼的包间,今天的聚会不同寻常,李佳也知道小霞是专门来瞧鲁英的。虽然作为一个兄弟他有点难为情。但小霞的清纯和文静使李佳非常感动。他把我拖到过道的拐角跟我说,看不出任何那个死人的痕迹。但王涛确实曾是她的丈夫。他们很特殊。作为我最好的朋友,李佳要厨房好好做两只盐水鸭上来,特地要了两瓶好酒,包间里呈现温暖的气氛。我不住地看表,我比小霞要激动得多。走廊有脚步声,以为是鲁英,进来的却是仲政和他的朋友。仲政也很吃惊,原来小霞是这样一个人,小霞非常体贴地坐在我身边,而我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也很剧烈,并见她有她自己的一套想法。李佳脱下手表,拧着酒瓶盖子。仲政细心地看着小霞,脸上堆满了笑意。我这两个朋友在经过长时间对我妻子的怀疑之后,他们一下子就接受了她。好象我以前提过的床上的没有声音的问题全部解决了。小霞没有提王涛,在任意一个角度上都没有提,好像我们的婚姻生活完全是新颖的。我没有被她感动,也没有被李佳仲政感动。
坐在桌边,我的心跳在加快,我想鲁英已越来越近,如果当小霞和她正式地抵上面时,我怎样存在?以什么方式来讲话?如何摆脱死者的阴影?也许她们本身就是阴影,那么我又如何去说明她们?李佳对小霞说,嫂子,在南京,最好吃的东西就是盐水鸭了,很多人到了这里,都要吃它的。仲政也连忙说,见到你,我们也就放心了。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我听着直糊涂。也许看起来我是心不在焉的,但我无法压制我自己了。小霞的头发是束着的,仍穿着那种淡青色的T恤,只是这件是丝绸做的,有点透明,嘴上的口红很淡,这种打扮马上让我联想到一种朴素的纪念。这便让我更加不安了。小霞有勇气来见鲁英,据她讲,完全是为了我,但我也得承认她确实更加清醒了。我不愿意小霞成为这个聚餐的中心,当人们已明显地围绕着她时,我有了充当一个死者的感觉。那么我又为什么在表演所有这些复杂的阴险的游戏呢?我的拳头抵在洁白的桌布上,从最早来这儿吃饭,已经十几年过去了。我的腰弯下来。
鲁英进来时,小霞一点也没有变化。她一下子就认出了她。我本以为吴总会跟她一起进来,但据她讲,吴总要稍微晚到一些。鲁英的笑意也很真诚,她没有直接跟小霞打招呼,而是对李佳他们说,两位老师也在这啊,李佳他们很不适应,勉强应付了一下。这时我对鲁英介绍,这是我妻子,小霞。
鲁英几乎伸出手来,但还是放了下去。她眼睛转了转,我一见到她,身子里就涌出了令我激动的东西。几天不见,她脸上的红反而比刮胎之前更多了,很光艳。而小霞仍安静地坐在那。
小霞看着鲁英。目光迷茫。她由一个清纯的人顿时失去了鲜明性,变得相当的虚弱似的。
而鲁英的脸上光彩照人。手上带着闪着金光的戒指。
她双手托着腮。扭过头来问我,小霞要呆多久?
她这种问话不太礼貌,但由于非常的坦率,所以我也不好回答。
小霞和鲁英终于见面了。
吴总还没有来。
鲁英在我边上,伸出手,拽了拽我的衣袖,俨然以非常亲密的口气对我说,你黑了些。
在路上晒的。我把胳膊往边上让了让。
李佳和仲政都望着小霞。李佳的脸色难看极了。
我已好久没到奇园饭店吃饭了。鲁英说。她一张嘴,我就预计她要把生活往过去的日子推。果然,她问我,最早我们去吃饭的那个饭店叫什么?陈军?
我看了看小霞,她脸上很青。
我对鲁英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李佳站起来,声音放大了些,说,鲁英,吴总不来?
不会的。
我们坐在那儿。由于大家的内心是冷漠的,所以小霞仍然是我们这个桌子上的中心。
我头脑很晕,问鲁英,你从前见过小霞么?
鲁英对我的问话似乎有所防备,也许正中她意,他说,也许见过,不过,记不住了。她摇了摇手。
我的问话相当愚蠢。我发现小霞的位子是正对着门的位置。
我不敢讲话,特别害怕心里想到王涛。但现实的处境是人们不可能不想到他。两个处于特殊关系的女人都曾是他留下的空虚的存在。他是谁?
我回答不出他是谁?但女人们更不能回答。
所以沉默中我觉得自己是在充当一个死者。
为了改变我的畏惧,鲁英故意把腿向我挪近,他柔和紧密的丝袜在我的裤子上擦着。我觉得我快要烧起来。
表面上是在等吴总,但真实的情况是我们都必须看到在这两个女人身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还是小霞打破僵局,她说,鲁小姐比我想像的还要美。
这句话出乎鲁英的意料,她的头低下来,那种以前的浮现过的某种哀红再次隐约地漂出来。
她抬起头时,小霞正看着她。也许小霞的心理更复杂,也更难猜。鲁英的腿紧贴着我。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再次近了。妻子在右边,可我觉得她本来就远远的。
她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