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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里的苦恋新娘
作者:子心
楔子
那是一幢屋子,一个被绵延青山环抱的山庄,一幢拥有著像血一样绛红颜色屋瓦的山庄。
山庄世代以制茶为业,绵延翠绿的茶园围绕周围,一圈圈、一层层,望不见尽头。
在那一大片葱绿下,那一点点似血一样绛红的屋瓦,虽显得微不足道,然而它却像恶梦、诅咒。
尤其在山庄的主人,一连娶了三个美娇妻,却都相继背叛他而去之后,性情大变的山庄主人,在迎娶第四位新娘的当晚,一场大火烧毁了山庄,烧毁了一部分茶园,山庄的主人和新娘一同葬身火海,留下五个与前三任妻子所生的儿子。
之后,山庄重新被翻建起来,屋瓦仍是如血一样的绛红,没有人敢去改变它,有人称它是恶魔的家。
住在山庄里的主人们,拥有世人称羡的财富,拥有令所有男人羡慕的相貌、学识、智慧、身材、能力、交际手腕
然而,他们却也羡慕天下所有的男人,羡慕他们能拥有爱情!
爱情呀爱情,当山庄里的五个男主人们渐渐长大、成熟之后,才知道爱情对他们来说,是个多麽遥不可及的梦。
第1章
咿呀、咿呀
老旧的门轴发出的凄怅声响,在夜里听来格外清晰,清晰得让人觉得刺耳,而且毛骨悚然,像在预告著什麽恐怖的事即将发生。
咿呀
又是一阵响声,随著门轴转动,有个消瘦身影由远而近,脚步声也由模糊到清晰。
灯光好像永远都那麽的灰暗,照不到她的脸.橙黄的光素只在整个空荡荡的屋子中的某个角落里,孤独、倔强地散发著光芒。
门被推开了,那是最后一扇,很快地,那道消瘦且孤伶的身影,进到卧房里,慢慢地来到老旧的双人床边。
床,只能用还堪使用来说,一眼望上去,很难掩饰它破旧的程度,老旧的木架看来既脆弱且不堪一击,斑斑驳驳的木纹已退去了原有的色彩,像被几百万只白蚁同时蛀蚀过,仅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最糟的是,床上那张看起来仅能用破旧不堪来形容的双人弹簧床垫,凸起挣扎冲破布面而出的褐色弹簧,只要看一眼,不难察觉那上头早已布满了层层的锈蚀,像一只只卷曲的利牙,在呻吟著、哀号著,悲愤得想吃人,何况,这样暴露在外的卷曲弹簧,不只一个。
〃你回来啦?〃弹簧床上躺著一个妇人,妇人的神情憔悴,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病得不轻。
〃是的,舅妈。〃女孩在床边坐下,坐的不是椅子,而是一个由几片木板随意钉起的木箱。
〃乃熙,你听不听舅妈的话?〃妇人伸来一手,拉起女孩的手。
女孩点点头,〃乃熙听。〃
对於她的顺从,妇人似乎很满意,苍老憔悴的脸上缓慢地划开一抹笑,〃很好,乃熙,你知道,你舅舅在去年过世之一刖,最放心不下的是什麽吗?〃
乃熙摇摇头,眨了眨纯真的眼。
〃是你。〃妇人用力一叹,仰望天一化板,摇了摇头。
〃舅妈〃女孩咬著嘴唇,不敢多言。
妇人调回目光,直娣著她,〃你今年几岁啦?〃
〃二二十。〃女孩忍不住心头的颤抖,嗓音微颤。
〃二十〃妇人似思及了什麽,眉头微蹙,〃二十是个好年龄呀,我也是在二十岁那一年遇到了你舅舅〃 妇人的话停了,眸光飘远,似在回忆著那灿烂的双十年华。
“舅妈”女孩见她思绪飘远,不敢大声呼唤。
然而,回忆毕竟只是回忆,现实总是残酷而且血淋淋。
“我要你做一件事,一来是为了你,二来是为了我,但最终目的当然是为了你好。”妇人的目光拉回,将脑海中的记忆挥去。
“我”妇人璨璨发光的眼,让女孩害怕。
“你如何?”妇人凛著脸瞪著女孩。
她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服从,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听话,不要有多馀的思想。
“我”女孩心中的恐惧渐浓,双手紧紧握住。
她太明了舅妈从不让人反驳或是拒绝的性格。
记忆中有几幕,她被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舅妈追著跑,然后毒打一顿的画面,让女孩忍不住浑身窜过一阵哆嗦。
她应该离开舅妈,离得远远的,如果她够聪明的话。
然而,她又想起了舅舅临终前紧握著她双手,以著乞求的目光望著她,困难地一字一句所吐出的遗言——乃熙,帮我照顾你的舅妈,她是我这一生亏欠最多、最不能放下的女人!
“你如何?”妇人原本茫茫无神的眼转为疯狂,灰白眼瞳中跳动著火炬般的光芒。
“我乃熙会听舅妈的话,会照著舅妈的指示做事。”女孩忍下心头的惶恐,小声说。
“很好、很好,不愧是我的乖乃熙,你舅舅总算没白疼你一场。”她的话让妇人很满意,她伸过另一手来,紧紧抓起女孩的双手,握在掌中,双眼看著她。
女孩被看得很恐惧,但又不敢表现出害怕的神情,只能不断地、不断地咬著嘴唇,并深呼气来压抑心头惶然。
“我要你去诱惑我的儿子。”妇人突然说。
“诱惑?”女孩差点被吓得心跳停止。
“乃熙,别害怕,先深呼吸,来,再慢慢地吐气。”见她脸色涨得紫红,妇人微勾嘴角,哼声一笑。
“是”女孩深吸了好几口气,终於让心跳速度稍稍恢复过来。
妇人深深地瞅著她瞧,“你别怕,也别紧张,我不过是要你去诱惑我的儿子罢了。”
“舅妈,我”女孩眨著一对无辜大眼。
光是“诱惑”这两个字,就足够让女孩心跳加速,恐惧得头皮发麻,浑身僵硬。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妇人的眼中没有同情,只剩下执著,“我和你舅舅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一对小恋人,但年轻时我们被拆散了,因为我的父母贪图那个人的钱,而实际上,你也知道你舅舅真的很穷。”
妇人停顿了下,眸光再次远飘,看著腐朽的天花板。
“於是,我被迫嫁给了那个人,一开始,我以为几年之后,我可以离开他,然后从他身上获得一笔钱,去找你舅舅,过著属於我们的日子。”
微呵气,从妇人的口吻中不难听出无奈和怨恨。
“然而,那个男人让我为他生了三个儿子。我讨厌他们,我念念不忘的,仍然只有你舅舅。
几年过去,我几乎要绝望了,还好你舅舅并没放弃我,终於有一天,我们见面了,所以我和那个男人摊牌,逼他答应跟我离婚,然后我就跟著你舅舅离开。”
妇人停止了娓述,眸光一灿,那道凶恶的火光,又再一次地盈满她的眼瞳。
“几个月后,你舅舅病了,我们没钱,所以我去找那个男人要钱,他却笑著撵我离开。”妇人的话停了,眼里充斥著愤恨。“我恨他,恨属於他的一切,恨因为他不肯借我钱,所以那次生病之后,你舅舅的健康就逐日走下坡,我恨呀,好恨,都是他、都是他!”
妇人接近疯狂的表情让女孩害怕,然而双手被紧紧抓握住,她无法逃开,只能以接近蚊讷的声音不断地喊:
“舅妈、舅妈、舅妈”
妇人狰狞的表情足足定格了有几秒钟之久,然后几次的深深吸气,脸部神情终於缓和了下来。
“后来,那个人虽然死了,但我还是恨,我恨他的儿子,如恨他一样深。”
“舅妈”女孩不敢反驳,但心里却非常不认同。
她想大声对妇人说,虽然你恨拆散了你和舅舅的男人,但你不该恨他的儿子,因为他们也是你的儿子呀!
妇人笑了,嘴角咧开,笑容诡异,“乃熙,你记得这一年多来,常常有个年轻人来看我吗?”
女孩点点头,不明白妇人突然改变了话题的用意。
“那是那个男人的小儿子。”妇人的眼中绽著炽烈的光芒。
“喔。”女孩点点头。
原来,他就是舅妈的小儿子。
“我要你去诱惑他!”妇人眸中的光芒在瞬间绽至最炽。
“啊?”女孩眨眼,感到喉咙吐不出半点声音来,因为恐惧。
“乃熙。”妇人紧紧握住女孩的手,将她拉近,对上她的眼,“以你漂亮的外貌、你年轻的身体和纤弱的模样,我相信你绝对能办得到。”
“舅妈”女孩好慌。
“答应我,这不仅是为我,也是为你舅舅做的!”妇人龇牙咧嘴地说。
“我”女孩被吓得目瞪口呆,只能乖乖点头。
见女孩点头,妇人满意的一笑,“我就知道你听话,你去诱惑傅学健,无论如何,不管用上什麽方法,都要让他爱上你,让他娶你当妻子,然后”
妇人笑著,对女孩招手,示意她附耳。
女孩迟疑了下,还是将脸颊贴近妇人。
“然后,我要你偷走他所有财产,接著”
“傅学健、傅学健,这边、这边。”
这是一个同学会聚餐,几个毕业了几年的老同学之中,有人冲动、热情地拨了电话,於是同学会便成形。
在这类型的聚会中,免不了总有几个风云人物。
傅学健便是其中之一。
“学健、学健,这边、这边。”叫唤声又起,是这次聚会的主办者。”周秦群,她朝著刚踏入餐厅,缓步走来的人,用力地挥舞著双手。
傅学健会参加这次的聚会,算是给足了周秦群面子。
大学毕业了五年,办过四次的同学会,前三次,傅学健都没参加,唯独这一次,在周秦群锲而不舍的夺命连环Call下,他终於出现了。
踩著自信的步伐,傅学健慢慢地走近,等他来到周秦群身旁时,几个同学自动地起身,让出了一个座位给他。
“坐吧、坐吧。”周秦群绽开比花儿还灿烂的笑容,仰头注目著心中倾慕的人。
对她来说,不,或许不仅是她,与会的所有同学们都把傅学健当神一样的崇拜。
撇开他迷人的外表、高贵的家世不说,仅仅是他在学业上的优良表现,都让大家望尘莫及。
毕业五年了,周秦群永远忘不了,当她和同学们站在学校礼堂里的讲台下,等著领大学毕业证书时,傅学健已跳级修完研究所学分,以杰出毕业生的身分,站在讲台上致词,并且发表著极富个人色彩、眼光独到的经济脉动演说。
“谢谢。”儒雅笑容不变,傅学健扬了扬眉,挪开座椅,大方地坐下。
“学健,你吃寿司吧?我帮你点了现在最棒的、店家说今天傍晚才到货的新鲜黑鲔鱼。”周秦群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和傅学健同座,极尽所能的巧笑倩兮。
“也好。”傅学健收起笑容,语调轻缓。
“唉,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和善,就算现在已经当上了集团的副总裁,还是一样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身旁有人感叹著说。
很快地,又有人接声:“对呀、对呀,记得上上一 回我在新加坡的樟宜机场遇见他,他还主动的与我打招呼,我们一起在机场里喝咖啡。”
“真的吗?”某个叹息、羡慕的声音传来。
“当然是真的。”
“傅学健可是我们的班上之光,不,是我们A大之光。”
“你们都不知道,我跟几个同事提起,他们大家羡慕我羡慕得要死,说我居然有幸可以和他同班。”另外一人骄傲地说。
“我也一样,你们都不知道,就上上一回,杂志上有专访之后,我公司里的女同事们没有一天没追著我问关於学健的点滴。”
“真的呀!”
“你们以为我是在吹牛吗?”
“当然不是。”
“知道不是就好。不过呀,你们女人有时候很怪耶”
就这样,傅学健成了大家的话题,而男主角自己呢,则是偶尔朝著大家微绽笑容,缄默地吃著他前方的握寿司。
没有人知道,其实他最讨厌吃生鱼片。
因为,从来没有人了解他,包括他的四个哥哥们。
“看来,黑鲔鱼寿司很对你的胃口!”周秦群拨拨一头长发,笑容绽得灿烂地说。
傅学健停下咀嚼的动作,静静看了她一眼,给她一个笑,仍旧不大想说话。
“要不要再来一碟?”周秦群举起手来,正想请吧台里的寿司师傅再做一盘黑鲔鱼寿司,一个身影晃过来,探过来半个身躯,就阻挡在周秦群和傅学健之间。
“嗨,大老板,今天是不是刮起了东西南北风,才能将你这个大忙人刮来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