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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倒了台,胤祚原本应该是很开心才是,但胤祚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头直犯嘀咕:老爷子分明就是事先布好了局,郭琇不过是一杆枪罢了,可自己又算个什么事儿,没来由地要自己跟沈正文来场辩论,这玩的是哪出戏,怪事年年有,今儿特别多,难道胤祚偷眼看了看老爷子,心里头猛然打了个突:老爷子这是拿自己当枪使来着,是在警告朝臣不要参与到阿哥们的事情里,看来自己只怕也讨不了好,惨,看来今儿个也得跟着挨板子了。正胡思乱想间,猛然听到康熙老爷子发话了:“胤祚。”
得,板子来了,咱的小屁股哎。胤祚一头跪倒在地大声回道:“儿臣在。”
“你可知罪?”
我靠,又是知罪,看来这板子要打重了。胤祚忙磕了个头:“儿臣知错了。”嘿嘿,只能是知错,这罪字咱可不要。
“哦,错在哪啊?”康熙老爷子不紧不慢地接着问道。
错在哪?妈的,错就错在老子赚钱太多了呗,厄,貌似也太过出风头了,让那些个兄弟们都有些不自在了,看样子老大要对付自己只怕是担心自己也有了争大位的想头,来个先下手为强罢了,老爷子对自己看来也有些不放心了,打预防针来啦。妈的,老子不过是想混个太平,厄,花花王爷当当罢了,娘的,这板子挨得有点冤。
冤归冤,可这会儿也不能喊,胤祚没奈何只好答道:“儿臣错在当初门下奴才刘明川买爵时没制止,开了商人买爵的先例。不过当初儿臣是以为刘明川乃是在旗之人,虽是庶出,可照老例,也是可以买爵的,只不过忘了这奴才商人的身份。”
认错可以,可咱不能认大错,就认这一条,了不起也不过是失察之过,板子也不至于落得太重。胤祚满心眼里避重就轻,却不曾想康熙老爷子多精明的人,哪是那么好糊弄的,老爷子嘴角一钩,算是笑了一下,悠哉地说道:“知道错了就好,这错既然犯了就得受罚。”
“是,请皇阿玛发落。”没法子,看来这板子是吃定了,也就只能盼着板子能落轻一点了,靠!老子真冤,被老爷子当枪使就算了,到头来还得落下个不是。事到如今,躲是躲不过去了,胤祚倒也光棍,摆出一副恭顺无比的样子。
康熙手一挥,高英年那破嗓子又响了起来:“六阿哥胤祚御下不严,着免去固山贝子之爵”
第015章挨完板子给颗糖
郁闷,极度地郁闷,胤祚接连郁闷了好几天,倒不是为了自个儿固山贝子的帽儿给撸了,也不是因为刘明川那顶五品候补道台的帽子被摘了,说实话,固山贝子原本就是捡来的,胤祚还真没看在眼里,至于刘明川那花了一万两银子搞来的小破帽子就更算不上什么了,只要老爷子不禁止他经商,胤祚还巴不得闷声发大财呢,郁闷的是居然让老爷子给耍了一道,当枪使完,还被当成破抹布给扔了。
明珠倒了台,大阿哥也就没了争大位的本钱,老实了许多,就像去了势的公鸡,没了往日的那些嚣张,不过对胤祚可就恨之入骨了,见了面连声招呼都不打,胤祚也不在意,该有的礼数一个都不少,甚至连大阿哥门下奴才葛善的经销权都没动,仍旧让老大赚着。胤祚不傻,跟老大的仇是结上了,心里头自然是恨不得将老大的财路断了,可这会儿却不是时机,老爷子还在那看着呢,老爷子最恨的就是窝里斗,咱不犯那个错误,该让老大赚的钱,咱也不急着断,等事情冷了,寻个事儿销去葛善的经销权还不是一句话的功夫,这会儿绝对不能乱,相反还得叮嘱刘明川不得为难葛善。
一场御前官司,倒霉了两个阿哥,其他哥几个可就看出苗头来了,说起话来那可就都拿腔拿调地,没少在胤祚耳边呱噪,浑然忘了这哥几个都还拿着胤祚的好处呢,至于太子虽没说什么,可面上的情谊却淡了许多,唯独只有老四依旧是平淡相待,倒也不失本分。九格格温宪一听说胤祚挨了板子,第一时间就来安慰自己的六哥哥,还仗着康熙老爷子的宠爱气势汹汹地去找老爷子评理,不过却吃了个闭门羹,老爷子压根儿就不见,说是到畅春园避暑去了,当然纯属扯淡,这四月天避个哪门子暑,气得小丫头片子大哭了一场。
郁闷归郁闷,可生活还得继续,学得上,书得读,武功的修炼也不能捺下,当然就算胤祚想捺下也没辙,陈天远可不是那么随意的人,逼得紧着呢。闷了几天,胤祚也缓过气来了,自个儿好一通暴笑——自己原本就是打算当个太平王爷,又没奔着大位而去,只要老爷子不禁止自己经商捞钱,生哪门子闲气啊,有了钱,咱这小日子蛮过得下去的嘛。
接连几天都没有早朝,康熙老爷子也没到上书房露面,胤祚乐得逍遥,气平了,该干啥还干啥,浑然没事人一个。今儿个轮到缪彤老夫子主讲《春秋》中的恒公篇,老夫子摇头晃脑地说得不亦乐乎,胤祚却没怎么认真听讲,无他,首先这玩意儿他早就背完了,再说,对于四书五经这类东西胤祚其实兴趣并不大,不过是仗着天资聪慧应付一下罢了,当然若是坐而论道,胤祚也可以算得上半个老夫子了,水平还是有的。
说实话,在所有的阿哥弟子中,缪老夫子最看重的还就是胤祚,这一看重不打紧,麻烦的是老夫子还最喜欢让胤祚回答问题,这不,又问上了:“胤祚,管子、恒公殊贤?”这问题也算是个老题目了,千百年来争论不断,始终没个标准,各家各派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大相庭径,历史上围绕这个问题所发生的大论战就有好几次,胤祚也没少看过那些前代大儒们的论文,不过胤祚却有着自己的看法。
“回缪师的话,弟子以为恒公贤于管子。”
“何解?”这论断并不新鲜,缪彤身为状元,自然是饱读诗书之人,也没少看过史上那些争论的文,他想知道的是胤祚如何来论证这一点。
“回缪师的话,弟子以为管子乃大贤也,尤如一柄绝世的宝刀,只是恒公才是那个握刀之人,刀的好坏固然重要,但用刀之人才是关键。”胤祚的理论在现代其实并不出奇——只要是稍有知识之人都知道董事长与总经理的关系,无论总经理干得如何,最后拍板的那个人却是董事长,企业经营的好坏,最关键的还是董事长的决策。不过在清朝,这个道理可就稀罕了:管仲是谁?是大贤才,就算鞠躬尽瘁的诸葛亮也只敢自比管(仲)乐(毅),可不敢居于管仲之上,前人论述恒公贤于管子,大体上是以攻击管仲行为不检、私德有问题上来论述的,可从来没有人拿刀与握刀之人来做比喻。
胤祚此言一出,缪老夫子颌下的胡须一阵乱颤,不过不是激动得要叫好,而是险些气歪了嘴:这老夫子可是圣人门徒,胤祚的答案虽然听起来新鲜,可在老夫子看来却有些离经叛道了,正打算拿出座师的架子教训一下胤祚,突然上书房外传来一声叫好声:“妙!”众人定睛一看,嗬,几天没露面的康熙老爷子来了,得,赶紧下跪迎驾罢。
“都起来吧。”老爷子走到上首坐好,面带微笑地说道:“胤祚这书读得好,出于经典又不全拘于经典,你们兄弟几个都得好生学着点。”
我靠!老爷子耶,您这不是把咱放在火上烤吗?这帮子兄弟哪个是好鸟,惨,这回好了,成靶子了,您老人家还不如杀了我好了。胤祚心里头直发苦,叫这起子兄弟向自己学习,那不就是说兄弟们都不如自己吗?那哥几个岂不都没了面子,兄弟们没了面子,那还不得从自己这找回来,完了,这回彻底晕菜了。胤祚一发晕,只顾得苦笑,连逊谢一下都忘了。
皇帝发话赞扬不回话,那可是君前失礼的大罪,不过康熙老爷子却没计较这个,挥了挥手道:“都散了罢,小六儿留一下。”
众位阿哥谢了恩,各自散去,不过个个脸色怪异,看向胤祚的眼神里都透出一丝的古怪,胤祚自个儿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知道老爷子这回又要折腾个啥子东西,正疑惑间,康熙老爷子开口了:“小六儿,这几天没恨上皇阿玛吧?”
“儿臣不敢。”恨皇帝?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胤祚哪担得起,慌忙跪倒在地。
“哦?是不敢?大体上还是有些怨气的吧,嗯?”
“儿臣实在不敢。”面对着老爷子的紧逼,胤祚除了埋着头说不敢外也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六儿,你须知重农、重商乃是君子与小人的分野,这一点你要牢记在心。”
“是,皇阿玛。”胤祚的脸色顿时有些发青,心道:来了,老头子看来是要断自己的财路了,靠啊,老子的花花王爷梦要碎了。正痛苦间,康熙老爷子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不过,小六儿说的也有理,无农不稳,无商不富,这厂子皇阿玛就准你办下去。”
能办就成,只要有钱啥都好说,可没等胤祚笑开脸,老爷子慢悠悠地又接上了口:“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也得用之有节不是吗?”
娘的,这话听起来耳熟,不就是上回老子自己说的吗?这回倒好,老爷子用上了,唉,准备着破财消灾吧。胤祚再次磕了个头道:“请皇阿玛训示。”
“哦。”康熙点了点头道:“陕西今年年景不好,连州学都有些办不下去了,一想到众多学子上州学,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皇阿玛心疼啊。”
老爷子,咱鄙视你,要钱就要钱,还搞个这么大个名目,呜呼,我的银子啊。心里头可以肉疼,却绝不能带到面子上来,胤祚一脸坚决状道:“皇阿玛放心,儿臣立刻捐出十万两白银,修茸州学,定不会令斯文扫地的,儿臣还决定出资二十万两白银设立学校,供贫寒学子免费入学。”
“好,小六儿这事办得深体朕心,从今日起,小六儿就跟着上朝听政吧。”
第016章又被黑了一次
上朝听政,对于一般的官员来说,那可是身份的象征,除了言官,没个五品的帽子压根儿就上不了朝,就算是五品京官也不是人人能上朝的,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个保证,不过对于阿哥来说,上朝听政却算不得大事,阿哥们年满十五都得上朝听政,但以胤祚不到十岁的年龄能上朝听政,那可就是天大的荣耀了,除了大阿哥已年满十五,二阿哥是太子外,所有的阿哥里也就只有胤祚一人踏上朝堂了。
虽说上次打御前官司已经算是上过朝了,但那是打官司,胤祚这会儿可是正儿八经地当起朝官来了。上不上朝的,其实胤祚自个儿并不在意,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奔着大位而去,来这朝代的最大理想是吃吃喝喝,外带泡马子、遛美女,不过其他哥儿几个可不这么看,大伙子的眼都嫉妒红了,就连老四那个冷人儿都憋不住冒了些寒话,就更别说其他兄弟了。
上就上呗,咱就打算带着耳朵忘带嘴,光听不说,全当看戏去。胤祚的算盘打得倒是挺响,不过却由不得他,今儿个早朝第一件事论的就是他自个儿:康熙老爷子下了道旨意,言及胤祚深体圣心,捐资二十万两银子重修陕西州学,恢复其固山贝子爵位,又云其将每年捐资二十万两银子建学堂助学,特封其为多罗贝勒等等,搞得胤祚谢恩磕头忙得不亦乐乎。
贝勒爵位是个好东西,咱喜欢,可老爷子也太黑了点,前头咱不是说捐十万两银子吗?现在咋变成二十万两了,还有是捐二十万两银子办学校,这回倒好,成了每年捐资二十万两,敢情这钱不是老爷子的,他老人家花的那叫爽快,可咱的银子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可是咱用双手,厄,不对,是用智慧赚来的。这会儿咱是独门生意,钱来得快,若是时间久了,这竞争对手一旦多了起来,那就不是目前这么个赚法了,虽说咱是贝子,可也不能禁止别人干这行啊。娘的,老头子这招真损。胤祚心里头有气,可有气也得忍着,磕头如捣蒜般谢了恩,心里头开始盘算着如何收回老大门下的经销权了——能省着一点是一点。好容易熬到下朝,胤祚应付了那些子大臣们的道贺,回阿哥所取了银票领着刘双城、海达两个三等虾立马跑户部交银子去了。
户部前任尚书葛思泰、侍郎席珠刚被免了职,今儿个是新任户部尚书马齐初次上任的日子,正在整肃手下,一见胤祚来了,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出大堂迎接,满口子道贺,将胤祚迎进厅堂,这才小意地询问胤祚的来意。
马齐,满洲镶黄旗人,荫生——也就是没参加过科举,靠着父辈的荫庇当官之人。不过胤祚却不敢小看这哥们,这家伙虽然现在年纪轻,不到三十,没什么名气,但却是康熙末年、雍正朝的名臣,后来的官当得大,本事也不小。
按理说有阿哥这等贵客来访,得迎进后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