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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皇阿玛他”九格格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端坐一旁的鄂尔成虽也是一脸地戚容,可还稳得住神,默默地拉住温宪格格地手,低声安慰道:“格格,圣上他老人家要走了,是该悲伤,可王爷这会儿正需要你的帮助,别哭了。”
唔,这个九妹夫还行,心思敏捷得很,不错,是个可以栽培地对象。胤祚暗自点了点头,却没有吭气。
“六哥,小妹失态了,皇阿玛要走了,小妹心里难过,可哥哥终于要上位了,小妹又有些为六哥高兴,恭喜六哥了,但凡需要小妹做的事,六哥尽管吩咐下来,小妹就是拼死也要达成!”温宪格格的性格本就坚强,此时虽还是泪流不止,可神情却刚毅了起来。这就好。”胤祚点了下头道:“哥哥这里有份皇阿玛给的调兵函。不过六哥并不打算动用,请九妹来,就是想让你们拿上调兵堪合阻止西山健锐营地可能行动,只要鄂尔明明日能按兵不动,就算他立下了大功,六哥向来不吝赏赐,这一点九妹该是清楚的。”胤祚话音一落,将身边桌子上的一份圣旨递了过去。
温宪格格还没动。鄂尔成便起了身,一头跪倒在地上。双手接过了胤祚手中的圣旨,恭恭敬敬地回道:“王爷,鄂尔明是下官的三哥,素来与下官交好,下官愿意出城一行。定不叫王爷失望!”
“好!”胤祚伸手扶起鄂尔成,笑了一下道:“额附愿去最好,本王让人护送你出城,从东直门走。”
“六哥,小妹也要去!”温宪格格霍然起立道:“六哥,小妹自幼也上得马开得弓,这等大事怎能缺了小妹的份?”
“这”虽说鄂尔成是鄂尔明的弟弟。可在这等时分当说客还是有很大风险的,胤祚有些不忍心让温宪格格冒着大雪去冒险。
“六哥,别犹豫了,时间不多了,小妹这便出发,皇阿玛那儿就请哥哥帮小妹尽尽心意了。”温宪格格毫不犹疑地便打算往外跑,看得胤祚直摇头,苦笑了一下道:“九妹,你就穿着这身旗袍如何上得马。既是要去总得先换身衣服才是。”温宪格格看了看自己一身地宫装,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脸都羞红了。
戌时二刻,夜算不上深,但京师里却早就静悄悄地没了往日的热闹,大多数地百姓早就进入了梦乡。大冷的天。又下着雪,谁也不愿在这等时分出门。往日里人来人往的酒楼妓寨的生意也冷清了许多。别人或许有睡懒觉的福分,可额鲁特却不行,不只是他自个儿不行,整个九门提督衙门所属地官兵大多都没这个福气从前日起,京师九门提督就奉旨进入了战备状态,原因虽不详,可大家伙心里头都有数:圣上要膑天了。
额鲁特心情极为烦躁,尽管通明的九门提督衙门算得上宽敞,可额鲁特依旧觉得压抑已极,瞧什么都不顺眼,焦躁地在大堂内来回地踱着步,心中沉闷至极身为康熙老爷子的亲兵出身的他向来不参与到阿哥们的游戏中去,也不怎么跟阿哥们来往,即便是他的小妹嫁给了九贝勒胤为侧福晋,他也没怎么搭理胤,他心里头很清楚康熙老爷子让他就任九门提督之职正是看中了他不与阿哥们来往的立场,这数年来,为了严防阿哥们往九门提督衙门里塞人,他可是费尽了脑筋,也得罪了不少地阿哥,若是往日,此等立场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是现如今康熙老爷子要走了,该站到哪位阿哥一边就成了个大问题,始终萦绕在鄂鲁特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前些日子,九贝勒不停地找上门来,语多暗示,可都被额鲁特瞒混了过去,始终也没有明确地表过态。额鲁特一直在等,等着康熙老爷子的诏令,但遗憾的是:一直到此时为止,他都没等到诏书,额鲁特的耐心已经快要被磨没了,再想起今儿个傍晚九贝勒胤的来访,心里头更是有些子焦躁不安事成之后,兵部尚书、两江总督二者择一,八爷一方的条件也不难,只是要求明日巳时起,紧闭九门,不放任何一人出京。要做到这一点虽有些难度,可并不算是太难,额鲁特字忖有九成的把握能办得到此事九门提督衙门内阿哥们的门下并不算多,额鲁特只需聚将之时将不可靠地将领拿下,这事儿也就算能成了,可问题是八爷能得手吗?额鲁特颇有些不确定,毕竟毅亲王的手段额鲁特可是见识过不少回了。
“什么人?站住!”正当额鲁特胡思乱想的时候,衙门外传来巡哨的哟嗬之声,额鲁特毫不犹疑地一挥手,领着手下的一群戈什哈便迎了出去。
“额大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哈哈,本王可是受不起地哦。”一个头戴大帽子身后跟着两、三名便衣侍卫地人低着头笑呵呵地说道。
本王?额鲁特愣了一下,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一看,竟然是毅亲王胤祚亲自到了,顿时吓了一大跳,慌忙上前一步,拱了下手道:“下官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下官职责在身,不能全礼,还望海涵。”
“很好。”胤祚一瞅见额鲁特不亢不卑地样子,很是欣赏地点了下头,笑着道:“本王来此也是公务在身。”胤祚说是公务,却没有出示任何的信物,也不说明是何公务,这由不得额鲁特心里头犯疑,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咬了咬牙道:“王爷既是有公务,就请出示公函或是圣旨,否则请恕下官无礼,就不请王爷入衙详谈了。”
呵呵,这小子还挺有原则的嘛,有点意思!胤祚轻笑了一声,也不多话,从衣袖中取出一支金令,随手扔给了额鲁特。
这支金令不算太大,也就是一尺来长,两寸来宽,上粗下细,正面刻着一个“令”字,背后刻着“御赐”两大字,还有一行小字“如朕亲临”。别人或许会不认得这支金制令箭,可额鲁特却是识货之人,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这支金令箭的来历,慌忙跪倒在地,双手捧着令箭高举过头顶,颤着声道:“下官恭请王爷示下。”
胤祚点了下头,伸手取回了金令却没有开口说话,径自从额特鲁的身边走过,进了九门提督衙门的大堂,额特鲁起了身,低声对自个儿的戈什哈交待了几句,孤身一人也紧跟着进了衙门的大堂,垂着手,站在一旁,默默地等着胤祚下令
第358章较量(二)
们手中实力的较量,也是一场人格魅力与决心的较量,谁都输不起,谁也不想输,可问题是胜利者只能有一个,胤祚希望自个儿就是那个胜利者。胤祚想要的胜利不是血流成河之后的胜利,那不符合他的目标,否则他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才出手了,但想要不流血的胜利,胤祚就必须冒点风险,深夜来找额鲁特就是一种冒险,尽管胤祚很清楚额鲁特是九贝勒胤的大舅子,也清楚老八给额鲁特许下了何等的诺言,只是胤祚还是不得不来…要想不流血的全胜,额鲁特就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
胤祚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大堂正中的大位上,面色沉稳地看着站在下首的额鲁特,始终不发一言,只是眼神极为的锐利。只是不管胤祚怎么盯着额鲁特在看,额鲁特都面不改色,面上的神色虽是恭谦,可眼神始终不乱,也没有再次开口询问胤祚的来意,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高大魁梧的身材宛若一颗大树般挺拔。
好样的,唔,这家伙看起来比隆科多那小子成器多了,不过奇怪的是前世那个时空老爷子怎会没选择此人出任九门提督,反倒是让隆科多那个混帐行子爬上了高位,嘿,或许那个时空里,老爷子早就想好了让老四上位,这才有隆科多临危受命登上九门提督宝座的事儿罢了。一想起这回自个儿也是险胜了老四,胤祚便有些走了神,默默地坐了好一阵子,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而额鲁特也不催促,大堂里便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唔,这时节还不是想这些玩意儿的时候。胤祚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将思绪收了回来。看了额鲁特一眼道:“额大人,本王该称呼你为兵部额尚书好呢,还是称呼你为两江总督额制军大人好?”
额鲁特一听胤祚的话便知道自个儿与九贝勒的交谈已经泄露了出去,心中不禁有些慌乱,大冷地天,额头上都见汗了,好在他领兵多年,胆气是不差的。这会儿还能稳得住神,一躬身子道:“回王爷的话,下官只是九门提督,至于王爷所说的不过是某些人希图收买下官所许地诺言罢了,下官并没有应承下来。”
“哦?”胤祚轻笑了一声道:“应承下来又有何妨,本王可拿不出如此重的许诺。”
“王爷,下官虽职位卑微,却不敢有负圣上的洪恩,无圣旨,任何人都不得调动下官手中的一兵一卒。王爷既又金令在手,下官就只听王爷的命令。”额鲁特毫不犹疑地答道。
“好,本王不是可苛刻的人,该是你的总归会是你的,本王不会让你当兵部尚书。不过战却有得你打,西边正用兵,本王定让你有沙场建功地良机,封侯荫子也算不得难事。”胤祚笑了一下道。
额鲁特仗是打过不少了,可因是康熙老爷子中军护卫的缘故,始终没能立下太多的战功,官是当得不小了,可爵位却没捞到过,荫子的厚恩就更别提了,颇有些李广难封的苦恼。自个儿也引为平生之憾事,尤其是跟自家叔叔大将军图海比起来,更觉得此生虚度,每每酒后发些牢骚,原本以为此生无望再次参战了,此时听胤祚的话意,象是许他领军出征。这等对于旁人是苦差使的事儿。却是额鲁特求之不得的,心情激荡之下。险些落下泪来,可他毕竟不是政坛菜鸟,并不会因胤祚的许诺而忘了自家的职责,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激动地心态,缓缓地跪倒在地道:“王爷明鉴,下官身为九门提督,是圣上特简之官,王爷可凭金令调动下官手中的兵,却不能免去下官的职,若是王爷打算亲自掌兵,请恕下官不敢从命。”
“免职?哈哈”胤祚放声大笑起来道:“额大人怕是误会了,本王并无越鲍代厨之意,至于圣旨嘛,本王手中倒是有一道,额大人不妨看看好了。”胤祚笑呵呵地走下堂来,慢慢地踱到了额鲁特的身边,伸手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份轴卷,递给了额鲁特。
额鲁特恭敬地用双手接了过来,小心地展了开来,细细地看了一遍,猛地一合手中地圣旨,起了身,将圣旨放在了大堂的桌上,就地对着圣旨磕了几个头之后,大步走到胤祚身边,一头跪下道:“下官额鲁特接受王爷节制,请王爷下令。”
“好,老九要求你的事,你不妨给他个准信,就说你一定会按令行事,至于其它的嘛,你且附耳过来,本王说与你知”胤祚满脸是笑地附在额鲁特的耳边叮嘱了几句,听得额鲁特不停地点着头,末了磕了个头道:“下官谨遵王爷之令行事。”
“嗯,如此最好,唔,这是本王的贴身侍卫清虚,他会负责保证你的安全。时候不早了,额大人也该给老九一个准信了,别让本王的九弟连觉都睡不踏实。好了,本王就先告辞了,额大人只管忙自己的事好了。”胤祚话音一落,身形闪动间人已出了九门提督衙门,几个起落间人已消失在黑暗中。
额鲁特愣愣地看着胤祚消失的方向,发了好一阵子地呆,突地高声道:“来人。”守在衙门口的戈什哈们立刻一拥而入。额鲁特板着脸道:“传令下去,各门参将以上明日一早到衙门点卯不得有误,毅亲王来此之事任何人不得泄露,违令者杀无赦!”
“喳!”一群戈什哈各自打了个千,分头忙碌去了,额鲁特又叫过一位心腹让他去廉郡王府传口信,忙完了这一切,这才回头招呼胤祚留下来的那三名侍卫道:“各位,本官今夜值守。三位要不要先下去歇息片刻?”
“不必了。”清虚很是客气地行了个礼道:“我等奉王爷之命保护大人,大人到哪,我等就到哪,大人请自便。就当我等不在好了。”
这等保护跟监视也没啥子区别,可额鲁特却丝毫也不在意,还了个礼,自顾自地坐在大厅的椅子上闭目养起神来,谁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丝毫的东西来
戌时一刻,夜很深了,雪下得愈发大了起来,鹅毛般地大雪被北风一刮。打在脸上令人格外地疼痛,在这样漆黑地夜晚里,就算是走路绝对是件难事,若是骑马的话倒还好过一些,可问题是大雪天里视线受阻,就算手中地火把亮堂得很,也只能看得见身前一丈左右的距离,要在这样的夜晚里赶路,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温宪格格平日里虽也算是能骑马射箭,可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公主。这一路走来着实吃了大苦头,原本一个时辰能到的,愣是花了两个多时辰才赶到了西山脚下,可隔着老远就能听到营房内响声不断,似乎军队正在调动之中。温宪格格心中大急,不管不顾地催促着鄂尔成等人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