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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老三也跪不住了,,这遗诏还真跟懒婆娘的裹脚布有得一比,方灵皋那个小老头还真是能写,将老爷子一生的事迹都吹捧了个遍,,等老子上了位定要让他也跪上几个时辰的。唉,不知道丰台那头的事情如何了?唔,老十三若是没死,这会儿该到丰台大营了,能不能拿下成文运还真不好说啊。胤祚满肚子的心事儿。虽也很烦那份狗屁遗诏的冗长劲儿,可胤祚的城府深,并不想在这节骨眼上生事,假装没听见老三地牢骚,只管自顾自地跪在那儿。宛若认真听遗诏的样子,只是心神却早就跑到爪哇国去了。
丰台大营门口,去通禀的把总已经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了。却始终没见成文运出来迎接。刘双成脸上虽还是和蔼的笑容,强撑着对那起子巡哨嘘寒问暖,可眼睛里头却已经闪动着焦虑地光芒。只是刘双成毕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物,还能撑得住罢了。正笑谈间,突地听到军营正中传来一阵密集的鼓声,刘双成地脸色顿时变了,在军中多年地他自然听得出这是聚将点兵的鼓点,心中暗叫不妙,顾不得跟那帮子兵丁瞎扯,回过头来看向了自个儿的戈什哈们。眼中露出了探询地意味。
一位骑在马上、始终低着头戈什哈装扮的汉子抬起了头来,伸手推了一下大帽子的下沿,露出了真容,此人竟然是十三阿哥胤祥。胤祥望了望军营里纷乱拥挤着正列队的人群,想了想,对着刘双成压了压手掌,示意不必惊慌。一切按原计划行动。刘双成会意地点了下头。也没开口,回过身去。静静地看着大营内的纷乱,脸色沉稳地立在那儿。
丰台大营是京畿一带兵力最雄厚的一支军队,按编制共有十万大军,还附有一支内河水师,不过因管辖的地方大,驻扎在大营中的军队原本只有六万出头,可因着西征战事地缘故,此刻丰台大营的总兵力其实只剩下三万余众,不过在兵力上还是京畿诸军之首,加之丰台大营的兵都是长年训练出来的强兵,比起九门提督衙门那些懒散惯了的老爷子来,在战斗力上要远远高出不止一筹,光是一个集合令就能看出端倪来从鼓点响起,到整支队伍集合完毕,其间不过是一柱香不到的时间,满大操场上的士兵军容鼎盛,威武不凡。
号炮一响,数十名参佐簇拥着面色肃穆地成文运大步向营房门口走来,见着早已等候在营房门口地刘双成,成文运呵呵一笑道:“刘大人请了,本督有公务在身,不敢私自出营,还请刘大人见谅,不知刘大人所谓的传旨是传地甚旨意?”成文运的话虽是笑着说,可却是无礼之至,身为朝廷命官,绝无人敢如此放肆地询问圣旨是何圣旨的,反意已然暴露无遗。
“放肆!”刘双成断喝一声道:“本官奉旨巡视丰台,圣上有密旨于尔,还不大开营门接旨,莫非尔想谋逆不成!”刘双成话音一落,从怀中取出一份圣旨高高地举在手中,怒目盯着成文运。
“啊,这个”成文运眼珠子一转,突地笑了起来道:“刘大人误会了,误会了,既然是密旨,本督就洗耳恭听好了,刘大人请!”成文运挥了下手,示意巡哨打开了营门,笑呵呵地迎上前去,很是客气地退后一步,手一摆,示意刘双成进营。
“哼!”刘双成冷哼了一下,手捧着圣旨大步向营房内而去,一干子戈什哈各自下了马,牵着马匹便要随之进营,一名游击将军领着百余名士兵挡住了刘双成的戈什哈,不让他们进营门。刘双成站住了脚,双眼死盯着成文运道:“成大人,此是何意?”
“啊,没什么,没什么。”成文运嘻嘻哈哈地说道:“本督今日要大操兵马,这个嘛,嘿嘿,这是军事机密,自然不能让人随便闯入军营,若是起了冲突,本督怕是担待不起喽。”
“哦?是吗?”刘双成冷笑了一声道:“本官是奉旨巡视,本官的戈什哈难道会误了成大人的事不成?若是成大人怕起了冲突的话,就让他们徒手进营总成了吧?”
“成,成,哪有不成的理,哈哈,好,就这么办了。”成文运嘻嘻哈哈地挥了一下手,那名游击将军毫不客气地指挥手下,将刘双成的戈什哈们一一缴了械又将他们的战马收走,这才放人进营。
“刘大人里面请。”成文运笑容满面地将刘双成迎入了中军营房,自个儿毫不客气地大步走向正中的帅位便打算入座。
“成大人,这是密旨,此处人多,本官无法宣旨,请成大人到后帐接旨好了。”刘双成瞄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成文运说道。
“啊。也对,好,后帐就后帐,刘大人请了。”成文运笑眯眯地转身对刘双成拱了拱手,将刘双成引入了后帐之中。
刘双成的武功虽不算高。可毕竟是大内侍卫出身,人虽已经老了,身手还是可以的。心又细。一走进后帐就发现有些不对后帐倒是空得很,除了早已入了座的成文运却也无旁人在,不过一些轻微地衣甲摩擦声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这后帐里还有后帐,那里头一准埋伏了人手。好个刘双成,一点都不胆怯,笑呵呵地走到客座上坐好,也不提手中捧着的圣旨,笑着道:“老成啊,你这个提督当得可是很自在啊,想当初本官在福建当水师提督那会儿。天天风吹日晒地,,连皮都晒脱了好几层,呵呵,征东瀛那阵子”刘双成信口胡扯了起来,一会儿是啥子征东瀛的战事,一会儿又是东瀛的女子如何妩媚。要不就是东瀛人如何矮小之类地扯得没了边了。
成文运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还跟着笑上几声,渐渐地就觉得不对劲了。皱着眉头有些子不耐地试图打断刘双成的废话:“刘大人,圣旨”
“哦,成大人,你可不清楚了吧,嘿,东瀛的女子那个水嫩啊,想起来就让人回味无穷,嘿,叫起床来比啥都动听,兄弟在东瀛那会儿,一夜要三个,轮着上,那个爽劲就别提了”刘双成压根儿就不管成文运地话,自顾自地扯个没完。
“刘大人,下官军务繁忙,有空再听您讲故事好了,这圣旨该可以宣了吧?”成文运实在是受不了了,霍然站了起来,毫无风度地断喝道。
“哦?圣旨?”刘双成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地站了起来,一拍自个儿地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道:“啊,本官光顾着聊天,嘿,都忘了公事,抱歉,抱歉!这就宣旨罢。”刘双成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面色一肃,缓缓地摊开手中的圣旨,高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丰台大营提督成文运忠肝义胆,勤勉有加,朕深许之着晋忠勇伯,调两广总督,见诏即刻起行,勿失朕望,钦此!”升官发财谁人不想,若是平时来上这么道圣旨,成文运只怕早就笑歪了嘴,可问题是值此关键时刻,天上突然掉下个大馅饼来,如何不令成文运起疑心,再者,这个即刻起行地意思就是让他立刻交出兵权,没了兵权的话,成文运就狗屁都不是了,别说啥两广总督,就算是让他当一等公,成文运也不会乖乖地交出兵权。正当成文运犹豫着要不要接旨的时候,外头突地响起了一阵噪杂的起哄声,还有阵阵如同过年时放鞭炮一般的“乒乓”声,成文运顿时明白自个儿中计了,也不管什么圣旨不圣旨的了,一骨碌爬起身来,大声吼道:“来人,拿下这个假冒钦差的老东西。”自个儿慌忙奔前帐而去。
一群黑衣人从密室中冲了出来,手持着明晃晃的刀剑,向着刘双成狂扑过去,眼瞅着刘双成即将遭遇不幸地当口,那群黑衣人中一个蒙着面的消瘦汉子突然一顿身子,手中一把长剑连挥,杀招频出,剑法诡异迅猛已极,转瞬间将十几个措不及防的同伴都刺杀于剑下,接着收回长剑,慢慢地走到刘双成的面前,抹下脸上的黑沙,轻声道:“刘大人,老身答应你家王爷的事情都办妥了,望刘大人向王爷致意一下,可以放了我家闺女了吧?”
“隋夫人立下了大功,我家王爷定会有重赏的,这一点本王可以向王爷代为陈请,对了,那个温瑞和地人到哪去了?”刘双成面色沉稳地追问到。
“走了,刘大人来传旨地时候,他就走了。”隋刘氏愣了一下道:“老身并未接到劫杀此人的命令,这”
“罢了,这不关你地事,你下去休息罢了。”刘双成跺了下脚,赶往前帐而去
且不提刘双成的遭遇,就说成文运刚冲入前帐,就发现自个儿的帅位上正坐着个人,一身戈什哈的服饰,脸上挂着邪邪的微笑,一双臭脚正翘在案桌上。成文运定睛一看,立刻认出了此人的来历十三阿哥胤祥,心中顿时慌乱不已,手指着胤祥道:“你”
“老成啊,你怎么这会儿才来,让老子等得好辛苦啊,嘿,得,你来了正好,也省得老子派人去拿你。”
“本督是圣上特简的提督,十三爷你不能”成文运强撑着说道,不过胤祥却没让他把话说完,手一挥道:“屁的特简,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桌上这枚金令,嘿,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金令,卓凡,将这只苍蝇给老子剁了,省得老子耳边总是嗡嗡作响。”
卓凡是胤祚的秘密心腹,是一早就埋伏在丰台大营里的钉子,也正是卓凡领着胤祚交与他的“王牌”曾随李柯出征东瀛的那一小支火器营将大营里老八的人全都消灭了,成文运听到的鞭炮声其实是枪声。此时听到胤祥下令,卓凡哈哈一笑,提着把刀跳到成文运身前,毫不客气地挥刀砍下了成文运的脑袋,但见成文运无头的身子猛地喷出了一道血泉,摇晃了数下,才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胤祥也不想多留,看了眼匆匆从后帐而出的刘双成道:“老刘头,这里就交给你了,咱还得赶畅春园去。”话音一落,大摇大摆地出门而去
第363章 朕(上)
遗诏真的很长,不过再长的遗诏也总有宣完的时候,当张廷玉读到“钦此”二字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就连张廷玉自个儿也不例外,只不过作为遗诏宣读者,张廷玉的事儿还不算完,这不,张廷玉合起了最后一卷遗诏,扫视了一下下头那些突然精神振奋起来的阿哥们,缓缓地问了一句:“尔等都听明白了吗?”这句话原本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宣完遗诏必须问的例行公事罢了,只是此话一出,风波立时就起了。
“不明白,这么长的遗诏到了底儿也没指明该谁继位,这事儿总该说个清楚吧?”跪在阿哥丛中的老十胤锇直着脖子摇晃着大脑袋,第一个跳了出来道。
“是哦,总不能叫我等猜谜吧?嘿,要不我等干脆公推好了,倒也省事一些。”老九胤阴阴地附和了一句。
“对,公推,我大清素有八王议政之举措,就公推得了,嘿,廉郡王贤明有德,该承大位,大家附议的就站出来罢。”老十嘻嘻哈哈地说道。
“是哦,这主意好!公推!”老三自忖大位无望,索性也跟着瞎起哄,他这一开口不打紧,后头那些阿哥们立马哟嗬了起来,一帮子阿哥中除了胤祚、胤缜兄弟俩保持沉默之外,全都叫嚷了起来,康熙老爷子原本苍白的脸顿时涨得潮红,,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愤怒地盯着带头闹事的老十,嘴唇颤抖着,却始终无力开口。
下头跪着的三品以上大员中约摸一半是八爷党,此时一听老十此言,立刻嗡嗡之声大作。眼瞅着就将乱哄哄地起来附议,急得遗诏执行者张廷玉满头是汗,赶紧大声断喝道:“肃静!肃静!”可怜张廷玉宣读了半天的遗诏,嗓子早就哑了,尽管喊得声嘶力竭,也没闹出多大的动静来,压根儿就压制不住场面,值此危难时刻。一身铁甲的贺铁领着一帮子全副武装的善扑营军士大步行了进来,高声道:“遗诏到!”纷乱地群臣眼见善扑营来得不善,立时全都静了下来,原本闹腾着的阿哥们也都识趣地噤了声,大家伙的眼光都聚集在了贺铁手中的那份遗诏上。
贺铁没理会那帮子阿哥们热切期盼的目光。手捧着遗诏,指挥着一帮子善扑营军士安排那些跟随而来的未成年阿哥们在前头跪好,从十五阿哥胤偶到还在嬷嬷怀抱了的二十阿哥胤各按年序跪在了成年阿哥们的身后,忙完这一切,贺铁才小心翼翼地将手中地遗诏双手递交给了张廷玉。
张廷玉并没有马上宣读遗诏,而是走到了康熙老爷子的榻前,躬身道:“圣上。臣”康熙老爷子此时已经蓄了很久的力,总算是能动弹一下了,勉强抬了一下手。打断了张廷玉的请示,嘴唇哆嗦地吐出了一个字:“宣。”话音一落,手无力地落了下来,脸上一阵抽搐,立时没了气息。
“圣上。”
“皇阿玛。”
“快传太医。”
大殿内立刻乱成了一锅粥,阿哥们全都跳了起来,哭的,叫地闹成了一团。一帮子跪倒在后头的朝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