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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听下回分解-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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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机灵的小姑娘飞也似的赶到县城,买完票就慌里慌张地上车了,哪儿还有心思变卖篮子里的东西?沉甸甸地拎着走吧。    
    单田芳卷了一只蛤蟆筒旱烟,点着,足足地吸了一大口,随后,痛快淋漓地吐出一团淡紫色的烟雾——这是他多年养成的、最舒适的抒情方式:谢天谢地,酝酿已久的“逃跑计划”终于大功告成,自己可以腾出手来,专心致志地研究“水泡花儿”了。    
    评书里有的是历史典故,太公卖面、刘备卖鞋、秦琼卖马、杨志卖刀……几乎所有的潦倒英雄和落魄书生都曾沦为小商贩儿。古人瞧不起蝇头小利、撂地摆摊,可是,困境之中,也只能靠这种不太体面的手段来自己拯救自己了。似乎古人的小买卖儿十分风雅,20世纪70年代初,沈阳又多了一位卖水泡花儿的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单田芳。中央电视台《艺术人生》栏目也曾披露过这段历史。观众们感到风雅吗?好玩儿吗?细心人肯定注意到了,屏幕上,手擎水泡花儿的单田芳始终都在含泪微笑。    
    沈阳太原街,是全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商店林立,顾客如流,街道两旁还有许多“打游击”的小生意人。虽说那个年代高喊割掉“资本主义尾巴”,可是“尾巴”越割越多,即使警察、民兵轮番出动也无济于事。太原街上天天都在打游击战。    
    有人高喊一嗓子:“警察来啦!”“嗡——”小商小贩都像苍蝇似的飞光了。警察一撤,“刷——”人们又三三两两地飞回原地。这种飞来飞去的买卖居然能长年存活,卖水泡花儿自然也会有生意做。    
    刘家小三儿、小四儿,先把罐头瓶、玻璃杯灌满水,再把扎好的花儿往里一放,晃动两下,水里的花儿就艳丽地绽开了。小姐儿俩举着瓶子、尖着嗓子向过路人叫卖,一会儿就被大姑娘、小媳妇围得严严实实的,人们像抢购冬储大白菜似的掏腰包,你一瓶、我一瓶,工夫不大就卖光了。单田芳带着惠丽在暗处观察,不到三四天时间就变成内行了。    
    事先和刘宗仁讲好的,赊货。甭管卖多少,只要能挣出几个饭钱,就算不给人家添麻烦了。当天,就点了一百个水泡花儿,沉甸甸地装进黄书兜里,单家父女拎着自己的货,走上了长街。惟恐警察逮住,干脆换个地方,这么大的沈阳城,哪儿还不卖东西呀。两眼一抹黑,边摸边看呗。    
    第一次单独练摊儿非常不顺。整整一上午,穿街过巷净走路了,连张都没开。中午时分,爷儿俩串到了郊区附近、城乡结合部,这些地段警察是没了,可是买东西的也找不着。惠丽觉得,郊区的人肯定都挺富裕,反正也没人管,自己先进去试试。孩子走了,单田芳蹲在村外守候,他六神无主,情绪焦躁,生怕女儿出点儿啥事儿。    
    正当他一口接一口猛吸纸烟的时候,惠丽喜形于色地跑了回来。父亲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女儿双手一摊,笑眯眯地答道:“爸,你看!两毛钱一个,全都卖光啦!”单田芳长出了一口气,说:“总算开张了,接着去吧!”    
    惠丽腿脚麻利,刚跑出去半袋烟的工夫,便又乐颠颠地奔了回来,水泡花儿都卖了,手上还多了两只大鸡蛋——据说是没钱人拿东西换的。看来,郊区乡村也下货呀。这下子,单田芳心里有底了。惠丽一五一十地往外卖,他就叼着纸烟等在外边,慢慢悠悠、怡然自得,一副寓公垂钓,沉稳轻松的模样。    
    那天,手里的货兜售一空,遗憾的是,路跑得太远了,往返足有二百多里。当爷儿俩筋疲力尽地赶回刘家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斗,夜近子时了。刘宗仁等得眼睛都红了,一听他们的辉煌成果,顿时喜出望外,接着,又心疼地感叹道:“二百多里呀,牛马牲口都打哆嗦,人就更顶不住了。”    
    尽管如此,生意还得做。刘宗仁供货,只收工本费。单家爷儿俩上街,肯下辛苦。一连三天,纯利润居然卖到了二十多块,对于一贫如洗的单田芳来说,简直就是乞丐捡着了狗头金。他美滋滋地想:“一直这样干下去,将来的衣食住行就都有着落了。或许,水泡花儿就是养活我后半辈儿的营生呢……”    
    在刘宗仁的引荐下,单田芳找到一处临时的住所。房东是个姓金的孤老头子,爱说爱笑爱喝酒,时间不长,彼此就混熟了。虽说房子破旧肮脏,可是单田芳一点儿也不嫌弃,他照旧给老人沽酒割肉,像伺候长辈那样待承。金家简陋的屋檐下,又传出了少有的说笑声。


《且听下回分解——单田芳传》 第三部分觊觎小手艺糊口 偷卖水泡花痛心(4)

    几天之后,王全桂忽然从天而降。她也是不放心,偷偷地跑出来探望惠丽和丈夫的日子怎么过。这下好了,杜大连泡那边也没有再追究,单田芳这儿也找到新营生了。王全桂提出自己的想法:先靠水泡花儿挣钱,如果步子扎实,攒下积蓄了,再把老铁接出来,使一分为二的家庭合二为一。    
    没想到,她刚离开沈阳,单田芳这儿就出岔头儿了。惠丽去沈阳南站办事儿,无意中碰到了父亲的师弟——也就是那位一心想把单田芳置于死地、一拳打破他耳膜的专政队队长。幸亏惠丽眼尖躲得快,想想就后怕,万一给那家伙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单田芳也犯了疑心病,虽说茫茫人海,无边无际,但是沈阳距离鞍山只有九十公里,来往于两座城市之间的熟人很多,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就会惹出更多、更大的麻烦。父女俩越想越害怕,最后,还是单田芳拿了大主意:“离开沈阳,咱们远走高飞,飞到他们谁也找不着的地方去。”    
    惠丽忽闪着大眼睛问:“爸,咱们谁也不认识,去哪儿呀?”    
    单田芳略加思索,胸有成竹地吐出了两个字:“长春。”    
    当天晚上,这个想法就摊到了刘宗仁的小炕桌上。老头儿沉吟不语,寻思了半天才问:“去长春,有投奔吗?”    
    “有!全桂的舅舅在那儿。”    
    刘宗仁点点头,说:“也好,听说那个地面儿不错!你去闯荡闯荡,行不行的,再说。”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补充道:“货呢,这么办——我和孩子们每天在固定工时以外,给你加加班。你来回脚儿就把东西捎走了。”    
    果然,临走的时候,单田芳得到了一千个水泡花儿,这是刘宗仁和他的孩子们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拎着货,单田芳拉着惠丽登上了发往长春的列车。    
    长春,是单田芳孩提时代的摇篮,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散落着五颜六色的回忆。当时,父母红遍城里的茶社,有家,自己觉得那么踏实,那么有依靠。可惜,母亲走了,父亲也过世了,没有人再为自己遮风挡雨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如今,轮到单田芳做父亲的时候了,温暖的家在哪儿呢?    
    如今的长春绝非解放前夕可比,到处都是林荫大道、高楼大厦,可是,偌大的城市却没有一处容身之地。父女俩手牵着手,流浪在当年熟悉的大街上。    
    最令单田芳感伤的是五马路上的“北海茶社”,一到那儿,母亲高昂的嗓音、清脆的鼓点以及父亲激越的三弦声便萦绕在耳畔,似乎双亲正在里面演出,父亲、母亲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能招呼自己。想着想着,单田芳的眼圈儿红了,暗叫:“妈,你还记得你这惟一的儿子吗?我,是大全子,想你呢……”    
    转了好几个弯儿才找到王全桂的舅舅,终于在老头儿居住的地下室里安排了床铺。    
    第二天拂晓,单田芳便叫醒熟睡的女儿,收拾好必备的东西,直奔长春最繁华的路段,重庆路,五商店。这里属于市区消费的制高点,流金淌银,财源滚滚,可惜满街飞钞票,伸手也够不着,警察民兵天天查,谁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撂地儿”?安全第一,还是挪挪窝儿,五商店不行,去二商店,虽说这个地段冷清了不少,但是,一天也能卖出二百多个货。小本小利的,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知足常乐吧。    
    闲散下来的时候,单田芳还摸索着自己制作水泡花儿,毕竟人家的小作坊不是自家的,而且,沈阳、长春还距离那么远。没过多久,他居然变成了熟练工。他在中央电视台曾当众制作的水泡花儿,就是那个时候学成的手艺。    
    当然,也有失手的时候。那年冬天,在五商店门口,惠丽被冷不丁冲出来的警察逮了个正着,躲在暗处的单田芳不敢出面,只得眼睁睁地望着女儿被推推搡搡地带进了派出所。他像热锅上的蚂蚁,苦等了大半天,下午的时候,惠丽才被释放,她一直向前走,头也不回……    
    单田芳边追边喊:“惠丽,惠丽!……”惠丽这才回过头来——呀!女儿面颊红肿、缕缕抓痕,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一见父亲,她便委屈地大哭:“那帮王八蛋!踢我后腰,抽我的嘴巴,还薅着头发往墙上撞——现在还疼呢。爸……”    
    见女儿委屈成那样,父亲的心都碎了,他的脸上泪珠纵横。男人,不到极度伤心、绝望透顶的时候,怎么会有眼泪?单田芳仰天长叹:“惠丽呀,爸爸没本事啊!拖累你们为我遭受这样的苦难和欺侮,爸爸对不起你……从明天开始,咱们不卖啦。”    
    “不!”惠丽倔强地一甩小辫子,擦干脸上的泪水,说:“我不怕,他们越打我越卖,明天还来,看谁敢把我杀了?”    
    单田芳百感交集,搂着女儿失声痛哭:“孩子,我的好孩子!……”    
    就在单田芳自学“水泡花儿”技术的时候,王全桂又赶到了长春,她不但捎来刘宗仁制作好的水泡花儿、模子和蜡壶,还找到一位深居简出的老舅妈,在她家那两间小房里,重新安顿了下来。    
    日子不多,长春的生活安定了下来。单田芳觉得,一分为二的家庭应该合二为一了,于是,把儿子老铁从杜大连泡接过来。至此,单田芳割断了与杜大连泡的所有联系,长达四年的“下放生活”宣告结束。接下来,等待他的是四年更为传奇和曲折的“流亡岁月”。


《且听下回分解——单田芳传》 第三部分大搜捕侥幸漏网  小买卖勉强容身(1)

    第十七回 大搜捕侥幸漏网  小买卖勉强容身    
    ● 当惠丽惊恐万状地跑到桃园路市场的时候,单田芳魂儿都吓飞了。他气喘吁吁地冲进院子,此时,老婆、儿子已经变成了半死不活的“血葫芦”。邻居们正七手八脚地包扎伤口,鲜血把厚厚的纱布都浸透了。“怎么能这样呢?”单田芳咬着牙关,低低的嗓音骂道:“这只‘活驴’!”    
    ● 全城戒严,开始了地毯式的大搜捕。躲在胡同深处的单田芳毛了,他担心派出所查夜把自己揪出来。想来想去,上街乱转不行;投亲靠友也不行,干脆,奔火车站吧,那里人头攒动,连个插脚的缝儿都没有,依靠厚厚的人墙做掩护,或许能混过这一关。    
    通过王全桂那位老舅母,总算找到了安身之地。两间房子,小是小了点儿,桌椅板凳也很简单;可是,单家还是接二连三地有客来访。    
    在所有来客中,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就是王全桂的亲表妹。姐儿俩多年不见,刚碰面又说又笑又抹眼泪。这回好了,长春又多了一门亲,大伙儿走动起来,互相也有个照应。于是,那位表妹频繁光顾,恨不得踢破单家的门槛。    
    真是拔起萝卜带起泥,自从认了漂亮表妹,她的三亲六故也跟着纷纷登门,单田芳深居简出的平静生活被彻底打破了。最令人头疼的是表妹的亲弟弟:大老粗儿一个,喝酒吹牛满嘴脏话,而且还看不出别人的眉眼高低。一到单家就是缠人讲评书,而且是啰里啰嗦,死磨硬泡,他以为单田芳是免费雇佣的“故事大王”,随时都可以呼来唤去,供自己开心解闷。    
    每次进屋,那位表弟都是一副大大咧咧模样,隔着门帘就嚷:“大姐夫,我最爱听《童林传》了,听说‘紫面昆仑侠’死在了剑山,哎,到底死没死?你再给我详细说说……”    
    单田芳打心眼儿往外腻味这个“赖皮表弟”——为行文方便,姑且叫他“赖皮”。    
    本来亲戚里道的,犯不着伤和气,可是,“赖皮”实在招人烦。跟他翻脸吧,得罪不起,不就是说几段评书费两口唾沫吗?依着他起码还能练练嘴皮子。哪成想,对方一听就上瘾,根本不管你屋子大小、工夫长短、情绪好坏,只顾一头倒在床上,挺大的个子,横躺竖卧,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听书的时间久了,“赖皮”还琢磨干事业的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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