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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警官陈述了犯罪过程,大家都觉得她的犯罪手段实在是太残忍了。可当她撩开了衣服,警官们看到崔大海在她身上砍的两道伤痕,在她头上磕的深深的伤口,在她手上烙的一个个伤疤时,大伙儿都不再说话了。经过公安局技术鉴定,她手上的伤疤确系烟头所烫。
头颅在钢精锅中哭泣蔫豹子在监狱里懂得了法律
鉴于她受性虐待的事实和主动自首的态度,她以故意杀人罪被法院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接到法院的判决书,她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她捡了一条命,难过的是在儿子最需要她照顾时,她却走进了大墙之内。
她来到了北京市女子监狱,没有被褥,监狱警察们给她买来了被褥。尽管监狱警察们对她很好,可是面对遥遥刑期,她真是心灰意冷。长期的精神压力使她得了甲状腺瘤,整整八个月没有来月经。看到她难受的样子,监狱警察们给她耐心地做工作,还带她到医院看病。医生精心地给她看完病,监狱警察们每天监督她吃药,还给她做病号饭。她过生日时,监狱里专门给她做长寿面,外加煮鸡蛋。
她的心被深深地感动了,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没想到在家里没有吃到的长寿面,在监狱里倒吃上了。人啊,不在乎吃的好坏,在乎的是尊重。当她在监狱警察们身上体会到了爱和尊重后,她的心被融化了。
监狱警察们对她说:“你这儿事办得多不好,你当初为什么要杀人呢?”
她说:“我是为民除害!”
监狱警察们说:“就是害也轮不着你来除啊,咱们有法律啊!”
她说:“我不知道该找谁来解决!”
监狱警察们说:“找妇联啊,妇联是给咱们妇女姐妹撑腰的啊!”
她说:“我觉得这事特寒碜,不好意思跟别人说。”
监狱警察们说:“你杀人就不寒碜了,崔大海再不好,他也是个人啊,你杀人给人家家庭带来多少痛苦啊!”
她不作声了,仔细寻思,监狱警察们说的对啊。崔大海家有七个孩子,六个闺女一个儿子,他父母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己杀了他,崔家的根不就断了吗?唉呀,当初为什么没想到要请妇联帮忙呢?都怪自己是个法盲,过去没有好好学法,这回在监狱里要好好学法,争取新生。
她变了,不但遵守监狱规则,而且干活特别卖力。自从她入狱后,儿子由公公和小叔子给带着。当妈的人走到哪儿都惦记孩子,每当天下雨了,她就会想哎呀今天谁给儿子送伞啊?每当监狱中午开饭时,她就会想儿子的晌午饭谁管啊?
监狱警察们看她表现好,就准许她的家属每个月来看望她一次。每次接见日,他的兄妹和小叔子都会来看望她。因为接见日安排在平时,不能耽误儿子上学,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儿子了。监狱警察们体谅这些做母亲的罪犯的心情,特意在“六一”儿童节那天安排一次接见日。听说可以见到儿子了,她高兴得一宿没有睡着,一大早就爬起来梳头洗脸。她比平时往脸上多抹了些香皂,就要见到儿子了,一定要让儿子看到一个干净利索的妈妈。
监狱里设立了亲情电话,凡是表现好的囚犯,每个月可以给家里打三次电话。每次往家里打电话,她都热泪盈眶。她觉得监狱警察们想得太周到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家把咱当人看,咱说啥也要好好表现,对得起人家。监狱警察们看她表现好,就让她做杂务。做杂务是监狱对犯人的一种优待,就是干一些管理犯人的工作,督促搞内务卫生、组织学习等等。入狱两年之后,她的死缓减刑改判为无期徒刑,今年可以减刑为有期徒刑17年。
她现在完全甩掉了包袱,一门心思地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回归社会。
头颅在钢精锅中哭泣并非题外的话
黄桂英的故事讲完了,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琢磨着崔大海的行为,觉得他是一个性心理障碍者,有着明显的施虐恋。虐恋是指性的歧变,是在痛苦、愤怒、恐怖、忧虑、惊骇、束缚、委屈、羞辱的心理状态下达到性的快感,这是一种性的变态。性虐待一词源于18世纪法国贵族马奎斯·德·萨德,他以残暴的性行为而著称。性施虐狂是一种性错位,是通过折磨他人而得到性满足。崔大海不能说不爱黄桂英,但是他对她的爱是以性虐待来达到快感的。
女人要想靠个人的力量来反抗强大的男人的性虐待是很难的,但是她们可以通过妇联组织去做工作,当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伤害后,可以向公安机关报案,寻求保护。黄桂英家附近既有派出所,也有居委会,如果她早点把崔大海的恶劣行径告诉派出所或居委会,他们一定会帮助她的。但是,她法制观念淡薄,没有依靠组织,完全靠个人的力量,她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铸成人生大错。如果她当初是通过法律机关去惩治施虐者,那么她现在仍然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但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必须为她的无知和法盲付出沉重的代价。
黄桂英要是懂得一点性心理学,就会知道崔大海的行为是一种性变态。性变态是可以通过心理咨询和矫治解决的。如果我们的心理学、医学、社会学工作者,能够紧密配合相互协作,在大力加强心理卫生教育的基础上,积极建立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机构,使崔大海这种性心理变态患者得以及早诊断和治疗,这场悲剧是否就可以避免呢?
性虐待手段极其残酷恶劣,给妇女造成极大的不安全感。如果我们能够搞清楚这一特殊人格的形成规律与表现特征,就能在家庭、社会和心理预防上提供科学的理论依据。性虐待狂是一种顽固的心理疾患,矫治起来比较困难。需要进行系统脱敏法、条件反射法等专门的精神分析治疗。这一点应该引起社会学家、心理学家、法学家和医务工作者的高度重视。
情敌同在一个监舍大富豪歌厅里精明的老板娘
在上海女子监狱采访时,樊天敏监狱长对我说:“孙作家,你应该写写袁美丽,她是一个老实忠厚的女人,为了情人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她的经历很曲折。”
一天晚上,我来到监区,找到了袁美丽,这是一个典型的四川女人,矮矮的个子,白皙的面孔,举手投足之间透着精明强干。
袁美丽祖籍四川五通县,在四川乐山的一家小吃店工作。都说天府之国的水土养人,她的皮肤白白嫩嫩,透着光泽,仿佛是一个瓷娃娃。四川妹子肯吃苦,她在小吃店里左右逢源,生意越做越红火,左邻右舍都夸她能干。
这时,一个叫做川娃的男人爱上了她,成天到小吃店来纠缠她。她不喜欢川娃,可川娃却说他想她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川娃三天两头往小吃店跑,对她展开了攻心战,女人经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1979年,24岁的袁美丽心一软就嫁给了川娃。
1980年,袁美丽生了个大胖小子取名为李雄。她非常勤快,川娃也很能干,两个能干的人到了一起,生意自然火爆。他们在乐山开了一家大富豪卡拉OK 歌厅,买来一流的音响设备,请来漂亮的歌手唱歌。慢慢地,营业额在乐山市都数得着。
卡拉OK 歌厅一开,三教九流都来了。一些女孩子觉得川娃有钱,就像苍蝇一样围着他转。川娃顿时晕了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刚开始,川娃每天晚上还回家,后来索性就不回家过夜了,说是开卡拉OK 歌厅忙。
老实的袁美丽当时在家里操持家务忙活着孩子,便请了个老师傅给歌厅守夜。一天晚上,袁美丽正准备带儿子去婆家,突然守夜的老师傅来找她:“大嫂,你到歌厅来看一下!”
袁美丽跟着老师傅来到歌厅,老师傅把歌厅的门打开,袁美丽发现川娃和一个女人在屋里睡觉。
虽然袁美丽的肺都气炸了,但是她却理智地退了出来,既没吵也没闹就到了婆家。婆婆发现她神色不对,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支支吾吾地说:“没事。”
婆婆说:“美丽,你心里搁不住事,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时,川娃回来了,袁美丽说:“您还是问您儿子吧!”
婆婆又追问儿子:“川娃,到底出什么事了?”
川娃臊着脸说:“美丽都看到了。”
袁美丽流着泪说:“咱们离婚吧!”
川娃跪在地上恳求说:“美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别离了,往后我一定改!”
婆婆也恳求她:“美丽,别离婚了,川娃这龟儿子有我收拾他呢!”
她忍住泪点了点头,又和川娃过起了日子。谁知外遇这东西上瘾,川娃虽然并不打算娶那个女人,却隔三岔五地找那个女人睡觉。袁美丽想:事不过三,川娃这毛病是改不了了。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趁早离婚吧!
他们分手了,离婚时川娃自知有愧,把财产都给了袁美丽,自己只要了个卡拉OK 歌厅。
情敌同在一个监舍陷入情网的女人智商最低
离婚后袁美丽非常痛苦,乐山的一草一木都勾起她痛苦的回忆,为了摆脱痛苦,她炒起了股票,一开始还真赚了钱。
袁美丽的侄子在攀枝花物资局工作,攀枝花物资局在云南瑞丽开了一家攀瑞公司并承包了一家卡拉OK 歌厅,想找个能人去经营。袁美丽和川娃开的卡拉OK 歌厅在乐山很有名气,攀瑞公司就来聘请袁美丽去当掌门人。
1993年,袁美丽来到了瑞丽,暂时忘却了离婚的不快,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经营歌厅上,很快就把歌厅的门面撑起来了。
在歌厅的斜对面,有一家叫做瑞兴的公司。一天,一个叫做梁建华的男人从瑞兴公司出来,到卡拉OK 歌厅玩耍。他打量着歌厅豪华的装饰,赞叹地说:“呀,这歌厅鸟枪换炮了!”
周围的人对他说:“是呀,四川来了个老板娘,可会经营了!”
梁建华刚想说些什么,袁美丽走了过来。那时候的袁美丽刚刚38岁,身材小巧玲珑,脸色白里透红,再加上时髦的打扮,颇有几分姿色。
梁建华的眼睛顿时直放光,开始对袁美丽发动进攻。梁建华是上海人,身高一米八零,嘴巴特别甜,能把死人说活。他说他在上海的一家大公司工作,这次到瑞丽跑生意,他和老婆没有感情,她从来没有见过像袁美丽这么漂亮能干的女人,见一眼就忘不掉了。此时的袁美丽过了几年独身女人的生活,感情上很孤寂,她非常渴望得到爱情。梁建华的甜言蜜语再一次使她昏了头,她像纯情的少女那样投入了他的怀抱。
他们在瑞丽同居了,梁建华对袁美丽说他回家就和老婆离婚再来娶她,袁美丽信以为真,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给梁建华买衣服,买金戒指,挽着梁建华的胳膊到四川旅游,所到之处都是袁美丽花钱。
外出旅游时,梁建华人前人后都称袁美丽为老婆,还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给袁美丽脱鞋,细心地给她揉脚,剪指甲,使袁美丽非常感动,把整个的身心都扑在他身上。
一天, 梁建华对她说:“老婆,如果我要你为我去死,你愿意吗?”
她斩钉截铁地说:“愿意!”
她满心欢喜地做着结婚梦,还把梁建华带到了四川的娘家。梁建华长得很帅,又会来事,家人和朋友都很羡慕她找到这么一个好老公。
有一天,梁建华的一个朋友来找他聊天,那个人吸白粉,顺手从兜里掏出两包递给梁建华吸。梁建华对袁美丽说:“老婆,我没有烟了,你去给我买包烟吧!”
袁美丽二话没说就跑到商店给他买了一条烟。梁建华将白粉塞进香烟里,把香烟送到袁美丽嘴边:“老婆,吸一口。”
对梁建华百依百顺的袁美丽吸了一口,顿时觉得头很晕,仿佛人在云里雾里走,还有一股呛人的气味儿。她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心想:吸啥子不好,干吗非得吸这种鬼东西,往后我可不要吸了。
后来,梁建华吸上了瘾,老去买香烟,买回来就塞上海洛因,让袁美丽和他一道抽。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最低,此时的袁美丽完全沉浸在爱河里,面对这个高个子白皮肤的男人,她觉得怎么爱也爱不够。
海洛因真是一个魔鬼,吸上几次就离不开了。慢慢地,梁建华和袁美丽都迷上了海洛因,他们把袁美丽积攒的几万元钱都糟蹋光了。
没了钱,成天住茅草棚哪儿来的爱情?梁建华便撺掇袁美丽和他一起贩毒,袁美丽并不情愿走这条路,可她已经离不开梁建华了,只好铤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