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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流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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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生》的故事并不复杂,奈保尔的写作多少印证了苏珊·桑塔格的有关看法:“自福楼拜以来,散文愈来愈追求诗歌中的某些密度、速度和词汇上的无可替代性。”在某种意义上,它似乎是印度三部曲的变体。如同我在读《幽暗国度》时,耳畔冒出来的罗兰·巴特的嚷嚷:“让散文公开宣称自己是小说吧。” 
  文类的边界日趋“含混”,彼此间的影响使它们日益清晰地在对方的面貌中发现自己,至于那些“自觉”的文体家,在这方面更是不遗余力。不同的文类似乎都已经成熟膨胀得将其他文类视为自己的殖民地,套用萨义德的殖民理论,这也成了殖民地“文类”用来“确认自己的身份和自己历史存在的方式”。这个比喻令我觉得“厌恶、怕羞、动心”。这是《半生》的主人公威利·詹德兰对他喜爱的黑皮肤女孩的感觉,这可能暗示了他对英国甚至整个世界的态度。虽然,这只是我对演化至今的小说的一般理解,但是这并不是小说殖民地居民的共识。谁在乎呢?在此,我把那个思考小说问题的我视为一只呆在“虚构”领域里的“非虚构”老虎。迈克尔·伍德在分析《马戏团之夜》时写道:老虎的服从可以理解为对社会屈从的隐喻——野生动物愿意接受所谓文明社会的不合理的条条框框。而“老虎的服从是原始神秘的,而且是可以撤回的。” 
  在这本高度内敛的小说里,印度这个“半懒散、爱做梦的庞大巨人”,一如赫伯特·高曼在评论福斯特的《印度之行》时认为作家渴望突出的印度层面,“受教育的印度人虽然了解英国文明,却永远不可能真正去认同”。或者在另一个方向上,如萨义德所言:“有家乡存在,有对它的爱以及真正的归属感,才会有流亡;关于流亡的普遍真理是,不是你失去了爱和家,而是这两者天生具有意料之外和不受欢迎的失落感。对待经验要像对待马上就要消失的东西。” 而“整个世界都是异国他乡。”以及可以引申至普鲁斯特的观点“所谓真正的天堂是失去的天堂。” 
  在这些“非印度的地方”,“用这些取自自身经验之外的故事,用这些跟自己截然有别的角色,要比他在学校里所写的躲藏自己身份的寓言更能呈现自己的感受。”这则书中人物或者说奈保尓从莎士比亚处获得的教益,可以被我们视为以艺术的方式理解我们的经验和我们对自身经验的理解的钥匙,用珍妮特·温特森说法就是:“每一个我开口讲的故事都是隔着一个我无法讲的故事在说话。”如萨义德般抽象的结果就是:“国家就是叙事。叙事本身就是权力的再现。” 
  某些“靠最穷的穷人的施舍维生。”的人,倾向于认为“黑人血统实际是隐性的。”而“好的衣服几乎带有道德意味,他尊敬那些尊敬衣服的人。”而“连串的动作使威利看出她的格调,以至于开始重新考虑她的容貌。”奈保尓说得好:“这些是印度,又不是印度。” 
  这种情形与弗朗索瓦·里卡尔所论述的昆德拉——一种非印度的,非奈保尓的小说——笔下的阿涅丝的情况一样,“呈现的都是一种疏离的形式,一种与世界、与自我、与世界里的自我脱离的形式;这是一种迁移,一种流亡。”阿涅丝的“迈向旁边的一步”,“一种背弃者的模式,一种选择不再与世界对抗、放弃战斗、选择消失的模式。”源自对“渴求感知、完善与丰盈的人的愿望与他所投身的日益沦丧的世界的遭遇。”所带来的挫败和放弃。 
  这种不断流变的小说,甚至让人遥想卢卡奇的名言:“小说是无神世界的史诗。”卡夫卡之后,小说世界确实发生了巨大的演变。“那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怪感觉……以至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已经完完全全成了存在与生命的本质。”弗朗索瓦·里卡尔称之为“反黑格尔的模式”。
《上海流水》
孙甘露

四月十四日 
  早晨七点抵沪。晚上去人艺看贝克特的《终局》,肖丽河做的灯光设计。殊为叹服。年轻观众的情绪为剧情所压抑,散场时的步履也失去了惯常的白领之欢悦。当周围有人热情的谈论着荒诞派的艰深含义时,纳博科夫的似乎不耐烦的声音老是会从我脑子里冒出来:“伟大的思想不过是空洞的废话,风格和结构才是一部作品的精华所在。”不会是更年期的征兆吧?或者是如约翰·波宁所质疑的,“对差异和复杂性的盲目崇拜。”? 
  晚间补记北京一周琐事。 
四月八日,晨六点五十九分抵京。住东交民巷二号。在地铁口等兴安,人流如潮,小贩叫卖巨型玉米,甚是眼馋。晚上在 吃饭,丁天、安妮宝贝、徐歪歪、张悦然等一干青年才俊。后去。 
四月九日,上午张锐来酒店,同去西山八大处爬山。下午回东方广场他的住处小憩。晚上张锐在翡翠皇宫宴客。宝爷、张昭、扎西多等。饭后去后海,与兴安、术术等喝酒。 
四月十日,午后去扎西多家。后去保利大厦,遇李苏友。晚上张锐在藏库请饭。饭后去朝阳公园西门见Z。去三里屯喝酒。 
四月十一日,午后去兴安家,晚上去保利剧院看《金沙》,散场后随李苏友影子去赤城霞起酒吧小坐,在酒吧的墙上撞见一幅孙良的作品。 
四月十三日,中午大军来接,同去长安街富丽华吃饭,下午去中粮广场见Y。晚七点二十一分,乘Z7次返沪。 
四月十九日 
  两天会议。中午贝塔斯曼的徐婷约在上岛商谈周六“蓝色沙发”一事。阮小芳赠《一个人的salsa舞》。此前在不远处的书店购《莫斯比的回忆》、《天赋》。 
四月二十七日 
  晚间应倪卫国之约去华师大。上月三十一日,晚上应华师大学生会之邀,作《当代生活中的文学问题》演讲。闷热,在街上走了一圈,一嘴沙子;这是春天之沙还是由蒙古而来的沙尘暴之余孽?溜达进校园。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热烈尖锐不同,现在的学生温文尔雅得出人意料。一戴眼镜的和气女生,在礼貌的询问了我的年龄之后,表示她的父亲和我同岁。 
  与欣然及他的丈夫托比组织的各国出版商、代理商见面。晚餐后与张生、郜元宝、谭真去学校后门外的一间酒吧小坐。多年前,这个僻静的公园入口处,已然变成一个闪着刺目灯光的小县城的中心。大约三十年前,那个浮动着植物的苦香,容纳着下午的懒散、悠闲和无所事事的公园门前的街道,已然消失。 
四月二十九日 
  吴亮五十岁生日聚会。五原路某私宅,沪上画家云集,吴亮满面喜色。酒酣时,应主人之邀,将我的拙劣琴技摆弄一番。陈村指我是首次为一男子献艺。特抄录此言。 
四月三十日 
  晚上去人艺看《良辰美景》。方入座,前排的李容回头道:你现在发表的谈话太多了。少顷又补充到,如果是收钱的那又另当别论。果真如此? 
五月一日 
  下午在季风购书籍十册。 
  晚在金锚和王纪人老师、郜元宝、张生、谭真、杨扬、王宏图小聚。 
五月七日 
  请了孙良、马原、吴亮夫妇小聚。假陈村生日之名。马原在西藏拍完电影归来,人消瘦了不少。 
五月九日 
  午间去文艺社,和郏宗培、魏心宏及他们的美女编辑午餐。下午去作协参加竹林的小说研讨会。 
五月十日 
  下午收到老牟的短信。上月在北京时听她说起五一要去西藏登山。这位平日特立独行、看似无喜无悲的北京小姐,此番写作祭词一首,悲伤地悼念五一登启孜峰时殒命的队友。她在这首名为《一丛花》的词中写道: 
  启孜春尽日犹寒,飞雪动经幡。螺声骤起色拉寺,送老庄,兔守鹰盘。山友戚戚,阿尼啜啜,法号撼阴山。 
  半生风雨不等闲,来去亦悠然。佛光藏域魂飞处,问生死,何处阳关?圣地路远,继续走吧,回首已晴天。 
  (老牟注:启孜峰六千二百零六米。老庄乃殒命之队友,继续走吧是其最后一句话。) 
  想起上月,抵京次日,上午张锐约去登八大处,攥着矿泉水瓶子悠然上下,进了一回公厕,下午无事一般回到城中,沐浴更衣,饮茶小憩。 
  一踏青,一踏雪,乃两重天也。 
五月十三日 
  上午作协会议。取作家书店代购之作家版清代孙温绘本红楼梦。甚是喜爱。 
五月十九日 
  上午去作协,与陈丹燕一起和原澳洲驻华使馆文化参赞尼古拉斯·周思与作家罗利座谈, 
五月二十三日 
  下午去陈村家,看马原拍的电影《死亡的诗意》。马原的故事是一流的。看着不易辨认的拉萨的街景,这部黑白影片令我联想着各种各样的阴天,那种很亮的南方午后的阴天。脑海里冒出文德斯记述安东尼奥尼拍摄《云上的日子》的笔记:“浅灰的海洋光线。”这就是令我感动的电影中的天色,仿佛没缘由的,从影片所描述的故事中脱离出来——电影为我们建立了一种特殊的感性。很久没有就看过的电影写点什么,这种写作就像文德斯说的:“是在观察电影,也是在观察自己。”——哦,我停止/暂停观察自己了吗?戴维·洛奇《治疗》中的那位电视剧编剧,睡觉时老在做一些记不住的梦,“就像大脑里有一台整夜开着但是没有人看的电视。”我知道自己没有这种沮丧,我睡眠中的那架电视机是不插电的。 
五月二十六日 
  与陈村、吴亮去同济,马原主持的作家周。王安忆有事未能出席。吴亮捎陈村回家,我搭车同行,他们在外滩将我放下。去Sens and Bund与X小饮。 
五月二十八日 
  九久读书出版公司送丹·布朗小说两册。 
五月三十一日 
  赵丽宏来电,周海婴来作协,约了下午去作家书店小坐。送周先生自选集一册。听周先生亲述其父丧仪前后的诸般故事,令人小生感慨。 
六月十一日 
  上海书城为李肇正签名售书。 
  去许纪霖的别墅小聚,刘擎赠他翻译的《言论自由的反讽》及他写的随笔集《声东击西》。 
六月二十日 
  宗福先剧作讨论会,获赠《于无声处》一册。 
六月二十一日 
  作协。《周介人文存》出版座谈会。重读《走向明智》。 
  邱曙苇从南京捎来朱朱和徐累合作出版的图文集《空城记》。 
  刘苇寄赠《杜伊诺哀歌》中的天使/一册。 
七月十三日 
  译文出版社周冉快递杜拉斯作品系列七卷。装帧素净高雅,很是喜爱。日前王道乾先生的遗孀来电,告知内中收录王先生译作凡三卷。 
七月十七日 
  下午,于季风购齐泽克、詹姆逊、文德斯、法农、萨特、福柯、史景迁、季广茂、巴赞、司汤达、布鲁姆各一册。 
  吴亮来电话,约了晚间去芝大厦对比窗艺廊contrasts,看“邵帆的椅子”。见汪民安、丁乙等。展览结束,艺廊一干人马请了众人去半岛酒店用餐。艺廊的主人出身名门,举手投足非本地袒胸露背的交际花可比,所谓沪上人士爱说的:一个真正的贵族需要三代人方可造就。想起日前乱翻书,读到齐泽克在《神话及神话的盛衰》中的怪论:“一个十足的精神病患者的产生需要三代人。”当然,他将此界定为精神分析中的陈词滥调之一。甚至,“一个(美丽的)情欲对象的产生也需要三代人。”他据此分析了根据马塞尔·帕尔尼奥的小说拍摄的电影《甘泉玛农》。(1)有缺陷的象征性交换;(2)不合格者的身份;(3)出众的情欲对象的出现。或者换一种说法:假结论引发的灾难性的致命事件,理解的时间,最后一个是观察的时刻。 
  一九八九年冬季的北京,那时候张暖忻搞得票,和李陀、王朔、扎西多冒着寒风,一起去看法国电影周放映的《甘泉玛农》,如果记忆无误,那应该是被齐泽克称作“大制作”的克劳德·贝利一九八七年摄制的版本。一晃,张暖忻去世也已十年。 
七月二十一日 
  中午,谈峥在黔香阁设宴为杨扬践行。见周毅,答应晚上将《时光流转》电邮给《笔会》。张生说古论今,依然是口吐莲花,杨斌华开玩笑叫他注意,不然会被某些人记到流水账里去。但是那天他说了什么?我似乎不记得了。那情形非常像戴维·洛奇笔下的人物。(我的记忆主要来自书本,而且偏执式的要注明出处。)“别人和我说话时我一直都在听,也会作出反应,可当他们说完时,我发现自己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因为我的注意力在追寻自己的思绪。这是另一种内部紊乱症。”也许,这就是甲状腺机能亢进的表现,我还记得第一次听见一个中年女医生面无表情地告诉我:植物神经紊乱 
七月二十三日 
  下午及傍晚,作家书店。人民文学社潘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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