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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起明回北京-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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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起明只好退出了房门,单元的门还没关上,就听到牛蓝乡粗着嗓子叫骂:“阴一套阳一套的,算他妈什么人哪,我们又搭时间又搭人情的图什么,合着就图个招人骂,我们有病啊我们。不相信我们就他妈的别登我们家的门。”
  “这,这是怎么档子事呀,哥,你……”
  “走吧。”哥哥把他拉下了楼。
  下了楼没走多远,他们来到了一家热气腾腾的小餐馆。在这里吃饭的客人,都是正在加夜班的民工。附近的民房都已被拆,现在正争分夺秒地修建一座立交桥。
  餐馆用脏乱差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好在时下刚入春,并没有很多飞来飞去的苍蝇。王起天找了个小长桌,打了个手势让王起明坐下,他给王起明叫了两屉蒸包子,自己只要了碗小米粥。
  “你呀,你最好连夜赶回美国去,先躲躲吧。”王起天喝了口小米粥说。
  “啊?出什么事啦?是合资公司的事吗?”王起明急着问。
  “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反正我是好意。”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咱们俩是一母所养,我还能害你吗?你也不必跟我装糊涂,我这全是为你好,你还是抓紧时间赶快走吧。”
  “走?凭什么走?要走也得算清了账,把我投进去的钱拿回来再走。”
  王起天被一口热粥烫着了嗓子眼儿,热粥在口腔里打着滚,他含着粥说:“你还有脸提钱,公司里哪还有一个子儿啊。”
  “哥,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不是你们俩合伙干的?”王起天疑惑地问。
  “干什么?跟谁合伙儿?”
  王起天看出弟弟确实不知情,就一五一十地跟他叙述了实情。
  这事发生在考察团去美国考察的这段时间。
  王起明比考察团早走了一个礼拜,就在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把他的护照复印件和美国公司复印件,都交给了盛杰,更重要的是还写了一份委托书给他。王起明也清楚地记得,委托书上写了盛杰在他不在北京期间,将代表他处理合资企业的一切事务。盛杰就拿着这些文件,又从他的办公桌里取走了他的私章,取走了他美国公司的公章。盛杰利用这些材料,在河北、河南、广西、四川等地一共开了十几家合资企业。柏枫和他投在合资公司里的资金,全部用来购买了免税进口汽车,又高价转手倒了出去。后来,他索性就不再倒车,干脆卖起了票据。北京市公安局已立案侦查,可时至今日,仍查不到盛杰的下落。
  王起明听完跳了起来,他嚷嚷着要到政府去控告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行了,你冷静点儿吧。告也是瞎告,就算告成了也得你坐大牢。”王起天说。
  “凭什么我坐牢?我又没犯法。”
  “我先问问你,他用的谁的名字?谁给提供的材料?谁是合资公司法人?他是不法分子,你也是不法分子,他入监狱,你也得跟着进去。不过,现在我倒是有点放心了,假如真不是你有意伙同他一块儿倒卖汽车,这事儿还有缓儿。”
  “我,我怎么……”
  “怕的是柏枫,他要是翻了脸起诉你,事就大了。依我看,你还是躲避一下风头,离开中国看看形势怎么个发展再说吧。”
  “我不会走,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我要去找柏处长,我要跟他把事情讲清楚。我怕什么?我哪也不去。今晚上我就住在家了,明天一早……”
  “可你嫂子她……她正在气头上。”
  “她气我什么?”
  “还不是说你总不信任她,不把委托书交给家里人,反倒交给一个流氓。”
  “行,那我就向她道歉。”
  “这就对了,她总是你的嫂子,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嘛。”
  王起明跟着哥哥回到家里,见牛蓝乡已打上了呼噜,就把道歉的事先搁下了。哥儿俩轻手轻脚地趴到了一张床上。床不大,两个人躺上去几乎是身贴着身,脸对着脸。也许是因为哥儿俩自打小学毕了业,就没这么靠近过,更别说肌肤蹭着肌肤了。兄弟俩不约而同地燃烧起强烈的手足情,特别是王起天跟弟弟说了肺腑之言:“其实,柏枫也没什么可怕的。这个老狐狸十有八九也不会告,他投进合资公司里的钱,又不是他自己的钱。再说,这次他用公款带着相好的玩了趟美国,在咱们手里也攥着他的短处,要是惹急了抖搂出去,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烟头把王起天的脸,映得一亮一亮的。
  “我找他谈谈。不管他是什么态度,反正,这个合资企业无论如何也得搞下去。”黑暗中,王起明也点着了烟。
  “依我说,也没有谈什么的必要了,我正想借此机会甩掉他单练哪。要想把合资公司搞下去,这权力他总拿着一半早晚得打,晚打不如早打。”
  “打?”
  “对,就是抢。”
  “抢?”
  “现在公司章、财务章都在哪?”王起天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在我的办公桌里锁着哪。”
  “咱们先礼后兵,明儿一早,你就去取回这两个章。”
  “好,那没问题。”王起明也突然坐了起来,看样子,他想马上就去拿。
  “没问题?我看不那么简单。说不定那老狐狸已做了手脚。”
  第二天天没亮,王起明就来到了亚运村汇园公寓。他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正要拿钥匙开门,发现门上的锁已经被撬了。他冲向他的办公桌,又看见所有的抽屉都已撬开。他的额头冒出汗,一屁股坐在那老板椅上,办公桌上除了那两面歪歪斜斜的中美国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嘿,真他妈邪啦。”他骂着抄起了一把椅子,朝着档案柜冲了过去,举起了椅子正要往上砸,突然间,他的后脖领子被一只大手揪住了。一回头,他看见柏处长派的办公室主任小金,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围住了他。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大棒子、铁钎子。
  “你们想干什么?”他瞪着双眼问这帮人。
  “你丫挺养的想干什么?”揪脖领子的人怒视着他。
  “我,我不干什么,我拿我自己的东西。”
  “你自己的?哪写着你自己的哪?”
  一个更壮的汉子走到他面前,鼻子贴着他的鼻子说:“小子,找不着北了吧,当了几天假洋鬼子,就回来欺负咱北京的爷们儿,你是什么东西操的?”
  “你,你说话怎么这么糙哇?”听得出来,王起明的口气软了点儿。
  “话糙,话糙是客气的。哥们儿们,锁窗户,插大门去!”
  另外几个汉子一听,冲到门前正要把大门关上,忽然,又有一帮人冲进了他的办公室,这帮人中绝大部分是女的。
  “有理讲理,不许打人!”“对,打人是犯法的!”刚进来的这伙人七嘴八舌地喊着,个个都很勇敢。他们把那几个拿着棒子、钎子的大汉团团围住。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王起明看着有点眼熟,他忽然想起来了,这不是在开幕式那天忙里忙外的崔步成的老婆吗?这准是哥哥不好出面,特意派人保护他来了。他心里有了底。
  “中国政府有政策,要保护外商的合法权益。”王起明抖着丹田喊,底气足多了。
  “美得你,还外商?外他妈什么商,今儿打的就是你这个外商!哥们儿,抄家伙。”
  “住手。”一个年轻高挑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两伙人都愣了一下,眼睛都瞅向了大门。
  王起明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看见站在门口高挑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艾米。尾随她身后的是一个猥猥琐琐的小伙子。
  “大家都别动肝火,有什么事坐下来谈。”艾米说着走到了王起明面前,她把那只揪住王起明的手,从他脖领子上拿了下来。
  “你是谁?”壮汉子松下手问。
  “我是谁,这不重要。关键是谁也别动粗,打伤了人对谁都没有好处。”艾米站到了王起明和那汉子中间。
  “不是我们想动粗,小姐,是他先动的粗。”汉子似乎被眼前的这个漂亮女子给震慑住了,他的态度和语气缓和了许多。
  “我昨天夜里才下的飞机,我上哪先动粗去,我……”王起明见艾米给他使了个眼色,就止住了要说的话。
  “别听他的。他整个一个瞎话篓子,什么昨天夜里刚下飞机,昨天早上他就派人来撬开了门,撬开了柜子,把公司的财务章和人事章全偷走了。小姐,您说,像这种美国流氓该不该捶?他这么一闹,他是没事了,我们这些人上哪找吃喝儿去呀。”汉子气得扭歪了脸。
  “昨天早上的事,这里有误会,让他跟大伙儿说明白了。”艾米说完,就把站在她身边的胡生,推到了大伙儿的前面:“你说吧。”
  “门和柜子是、是我撬的,不过、不过……”胡生支支吾吾地不敢往下说。
  “说,快说。是他派你来的,还是那个叫盛杰的流氓指使你干的?快说。”那壮汉子喊着,他把手里的大棒子掂了掂。
  “都,都不是。”
  “那是谁?”大棒子举过了胡生的头顶。
  “是……反正我把那些个章,都、都交给了她。”胡生的手指,突然指向了崔步成的老婆。
  “他撒谎,胡说!”崔步成的老婆冲到胡生面前就抓他。
  “不要动手!”艾米喊。
  胡生一摸脸看见出了血,就把崔步成的老婆推了一个跟头。
  几个女人见自己的姐们儿吃了亏,喊叫着就冲向了胡生。
  王起明见胡生有了危险,想挣脱开揪住他的汉子,去救胡生。壮汉子不容他挣脱,就给他使了个扫堂腿。王起明两腿一软来了个狗吃屎,他刚想嚷嚷救命,后脑勺子就被一种金属击中,随后就觉得从脖梗子上流下一股热汤来。他想完了,这一定是脑浆子,他抽出右手摸了摸那股热汤,放到眼前一看他放了心,因为手掌上全是红的,他知道脑浆子应该是白色。他想爬起来制止这场殴斗,可还没等站起来,一只大皮鞋的后掌,不偏不斜地给他的鼻梁骨踹了个正着,脑壳刚着地,嘴巴子上又挨了几下前掌的猛踢。“我操你大爷我操你祖……”话没骂完,一根木棒正中他的天灵盖儿,他人事不省了。
  “这是哪儿呀?”王起明自言自语地说。“哎哟!”一阵难忍的疼痛钻进了他的脑仁儿。他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净是布,觉得整个的脑袋比以前大了很多,好像这脑袋不是自个儿的。他把眼睛上的纱布往下扒了扒,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周围。他看见屋子的顶棚是木结构的,房梁和屋脊都露在了外头,窗户也是木制结构,透过光亮可以看到很传统的窗棂。不过,屋子里倒是很清洁,他的床边就放着一个干净的脸盆架。
  我怎么上这儿来了?他使劲想着曾发生过的事情。对,好像是打架了,跟谁哪?因为什么哪?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有一点他倒是没太糊涂,那是一场乱架,分不出个儿的罗圈架,为的是一个什么图章,是为了一块圆咕隆咚的木头,对,好像就是为了这个。
  “还疼吧?”门开了,进来了一个人。
  他眨眨眼睛又定了定神:“哟,怎么是你呀。”他认清了是艾米。
  “医院有个规定,对打架斗殴的流氓不给打麻醉药。”艾米手里拎着个暖瓶,一边往脸盆里续着热水一边说。
  “噢。”
  “一共缝了十三针,亏了是后脑勺子,这一钎子要是打在你前脸上,你可就惨了。”
  “噢。”
  “后脑勺子上有头发挡着,还能瞧得过去,要是在前脸上缝它个几针,就太影响市容了。”
  “噢。”
  “你老噢什么呀噢,真给打傻啦。”艾米笑了起来。
  “不是,是我一说话就脑仁儿疼。”他拧着五官说。
  “那倒也是,没打麻药嘛。”
  “这是哪儿呀?”他问。
  “现在不跟你说,等你疼劲儿过去了,我告诉你。”艾米往脸盆里续完了热水,用一条新毛巾沾着热水给他擦手,擦那些已凝在嘴角上的血斑。
  三天以后,眼眶子和颧骨上的水肿,算是消去了一些,鼻梁骨里也没那么堵得慌,开始正常通气儿了,整个脑袋像是小了两号。王起明坐起身来,瞧着这奇怪的小屋,透过小屋的窗户,看见小屋的外面有个小院儿,院里种着棵大柳树。
  一股暖风带着几缕轻柔的柳絮,从窗缝里吹了进来,也刮进来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可就是看不见说话人的人影儿。
  “你该上班就去上班,该找工就去找工,我的事不用你管。”他听出来这是艾米的声音。
  “你整天就这么伺候他,万一王府再给你开了,咱俩吃什么?”他也听出来这是胡生的声音。
  “亏你也说得出口,一个男人让单位辞了,辞了就辞了呗,那就什么都不干啦,指望女人养家口,你不怕现眼我可怕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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