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峻向社里递交了辞职报告。
第二天,邵为也向市委宣传部递交了辞呈。一个星期后,组织部下文,免去邵为社长职务,同时任命了新的社长。
刘峻正式成了一个无业人员。他知道,以往的光环要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才华横溢的名记者刘峻将不复存在,他将成为另一个刘峻,心里有一种紧张一种惋惜也有一种轻松。他不想回去,也不方便到莉莉那里去。那天,“闲云”就提醒他,不要随便到外商别墅小区去,会引起国家安全机关的注意。
他感到极度无聊,就在一家小面馆吃了碗面,然后信步在芜城的大街上闲逛。他去哪里?下一步怎么走?他并没有底。他知道,一切自会有人安排。
他来到了一家茶坊。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找个位置,叫了一杯绿牡丹。
一会儿,进来一个女孩,高昂着头,亭亭玉立,身材也挺高的,灯光下,五官显得很生动。刘峻的心揪了一下。这种感觉只有在L国见到莉莉的时候有过一次。他不禁又偷偷地看了她一眼。
茶坊生意很好,除了他坐的那张小桌子只有他一个人外,其他都已坐得满满的。
女孩似乎急了。她到处搜寻着,看到了刘峻,就走了过来,问道:“先生,请问这里可以坐吗?”
他注意到女孩也是一个人,一个想法就冒了出来。
他说:“可以,我是一个人。”
女孩的心情就开朗了:“噢,那正好,谢谢,我也是一个人。”
坐下后,女孩问:“先生,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他说是的,是散步到这里随意进的。
“难怪以前没看到过你。”女孩自言自语道。
两人就都无言地坐着喝茶。
子夜过了,茶座里的人逐渐地少了,但那位小姐却无半点要走的意思。
刘峻看了一下表,说道:“哎呀,小姐,凌晨了还不回去?”
女孩低眉一笑:“没关系的,你不是一样在这里吗?”
刘峻就说:“我是无家可归,你应该不是吧。”
女孩点了点头,说:“表面上有家,其实那不是我的。既然都无家可归,我们就出去走走行吗?”
刘峻求之不得,说:“好啊,但有一个条件,今天的茶由我买单。”
女孩说:“行,满足你的虚荣心。”
他们沿着人行道向前走去。不远处是一块很大的休闲绿化带,许多恋人就在这里或坐或躺地谈情说爱。
他们也选了一块地方坐下。在闲聊中,刘峻了解到,女孩叫官小艳,二十岁,安徽人,现在芜城天华集团公司做事。
“在天华集团公司?那可是一家有名的民营企业啊,很有发展前途的。”刘峻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一个天华的人,这是不是上帝的暗示?
女孩问:“你呢?在干什么?”
“我呀,昨天还在一家外企做白领,今天就辞职泡茶座了。那里工资太低,个人的价值体现不出来,还整天受气。我想换个地方干干。”
两人天南海北,无话找话,眨眼就到了凌晨两点。
刘峻就问:“你晚上住哪?我送你回去。”
小艳有些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望望天,喃喃自语道:“今晚月亮真好。你去叫辆车吧。”
刘峻就去了马路边,那里有的士在等客。他们坐了进去。刘峻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小艳的肩膀上。他想试探一下反应。不料小艳不仅没有拒绝,还很自然地把头靠在他的胸前……
刘峻的辞职不仅在报社引起轰动,也在芜城国家安全局内引起震动。刘峻是真的要换地方了。记者这么好的职业,L国情报机关为什么不利用了?当初他们看中刘峻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素质,还有就是他的职业。那么,是不是刘峻感觉到了什么或发现了什么?或者,他是搞到了开花弹的资料领了一笔赏钱就想洗手不干了?这一举动引起了侦察员们的深思。他们派人以刘峻朋友的名义,接触了吴玲。但吴玲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她心情极为不好,她清楚刘峻不可能再回到她身边了。她于是不得不一个人悄悄去做了人流。她想请两个星期假,到外地去散散心,以彻底忘却刘峻和那一段日子。
刘峻辞了职后,杳无音讯,并且奇怪的是他与那个神秘的女人也断了联系。难道他真的是洗手不干了?一天,甄隐以市委宣传部某科干部的名义和已经辞职的邵为联系。在交谈中,甄隐了解到一个信息,刘峻很有可能进了一家外企。
专案组作了认真研究,决定对以前的那个侦察方案进行必要的调整和修改。甄隐向局领导提出建议,一方面他将密切注视网上刘峻的消息,另一方面也不能被动等待,必须主动出击。他建议调动全局所有侦察员立即行动,花一个星期时间,对全市四十六家外企做一次地毯式秘密调查,以摸清刘峻的去向。
此时的刘峻正在紧锣密鼓地实施他的计划。L国情报部门指示他,为了防范中国国家安全机关的侦察,以后的联系改到外企俱乐部。那里有加密的专线电话,“闲云”就通过那条线路与他保持联系。另外,在外企俱乐部还专设了一个五十四号信箱。这个信箱就是情报的交接点。刘峻把小艳的情况作了汇报。“闲云”说,这是天赐良机,这个女孩以后也可以利用。就按这个计划行动吧。她还特意叮嘱,要尽量施展自己的才华,往高层爬,越高越好,那样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第六章
打入天华
一天,刘峻打电话给小艳:“怎么样,最近你们公司招人吗?我在家闲不住了。”
小艳说:“我正要找你呢,可你并没有告诉我联系方法。我急死了。是这样的,下个星期要招几个,其中有一个是放在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将亲自面试。你抓紧报名吧。”
他第二天就去报了名。
一个星期后,他接到小艳的电话,通知他马上去天华集团办公楼四楼,覃总经理要当场考试部分报名者。
终于轮到他了。他还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去了。因为如果不能录取,他这一步就失败了,进天华的企图也可能破灭了。他就得另外想办法。
进了门,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考官旁边的记录员竟然是小艳!他刚想打招呼,小艳向他眨了眨眼睛。他反应很快,马上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换了一副谦恭谨慎的表情,坐到了凳子上。
主考官一看就是一个很精明的人,眼光锐利,四十来岁,有一副漂亮且雄性味十足的络腮胡子。
主考官作了自我介绍。他说他叫覃军。
“啊,您就是覃总?天华集团的覃总?这么年轻?”刘峻脱口而出。这是他预演了很多遍的台词。
“对,我就是覃军。”看来他对刘峻的反应很理解,也很满意,“你没想到我会亲自来主考吧?为什么?因为这次招聘太重要了。但我又不能声张,一声张,马上会有人写条子,这个关系那个关系的,就选不到我真正需要的人才。”
刘峻一听,不禁更加肃然起敬。
“本公司不能满足于现有状况,必须要再次拓展事业。这就需要人才。谁占领人才的制高点,谁就占领了市场的制高点。最近,我们的服装业在市场的占有份额越来越大。年初我为此专门招了一支女模特队,效果很好。你认为,作为一个模特,除了长相与体形,最重要的还有什么?”覃总问道。
刘峻不假思索地答道:“审美能力。她要知道什么是美,怎么才能充分展示美。”美学属于哲学的一个重要范畴,这个问题问到了他的饭碗里。
覃总看来很满意,小艳也在一旁用眼神对他表示赞赏和鼓励。覃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了句:“我可以正式宣布,你被录取了。但要你做一个普通职员太浪费了。我想把你放到我身边,专搞策划,月薪暂定八千元。小艳,你马上把聘书填好给刘峻,明天就上班。”
小艳微笑着答道:“覃总,我马上就会办好。”
刘峻站了起来,说:“谢谢覃总的厚爱,我会全力工作的。”
覃总说:“你先坐下。今天能招聘到你这样的年轻人,是我天华的荣幸。所以,我现在的心情非常好。我正有一件难事在手,久思而无良策。你帮我出个主意如何?这可以算是你为公司做的第一件工作。”
刘峻很兴奋,眼睛闪着亮光,他最喜欢新鲜刺激的事情,便说:“请覃总明示。”
“我从一个小公司做到一个大公司,再从一个大公司做到一个集团公司,但我并没有自我满足。我的目标是要往跨国公司的方向努力。现在中国不是在搞入世谈判吗?现在的问题是,我的资金在房地产市场投入不少,周转资金又跟不上。我需要钱,不仅是维持运转,我还要扩张搞新的项目。目前中央正搞清理整顿,我在银行的几个老关系胆子突然变小了。他们都不敢贷款给我。不过,我不怪他们,因为他们前些年给了我很大支持。在芜城,只有工商银行我没有去贷过款。那时我并不需要。前不久,工行换了个行长,是个年轻人。我托朋友请他吃饭,他参加。可送钱,或请他洗澡按摩什么的,他坚决不参加。而且还不像是假正经。你说,有什么好办法把他攻下来?”覃总一口气说了一大通。
刘峻听了,一方面为覃总的远见卓识而深感佩服,另一方面又为这样一件有趣的事而心驰神往。他觉得应该首先把这件事做好,做好了这件事,自己就可以在天华立足了。而且,自从给L国董事长做事以来,他感到与人玩和玩人是一种充满乐趣的游戏,在这一过程中能充分发挥和体现人的智慧,体验常人难以体验到的快感。
他就问:“覃总,手段是为目的服务的。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吗?”
覃总点了点头,鼓励他说下去。
“公司已经用过的手段能告诉我吗?”
覃军怔了一下,他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确实非同一般。今天面试了这么多人,能过前面两关的人都不多。看样子,这个刘峻可能还真有办法替他解决那道难题。他决定说实话。
他说:“金钱和美色一直是我认为无往而不胜的两大法宝,事实上在此之前,也确实发挥了无往而不胜的作用。我可以告诉你,这两大法宝都用了,但现在不灵了。”
刘峻说:“我认为这两大法宝永远还是两大法宝。只要人类的基因在本质上没有改变,它们就永远是灵的。我觉得关键的问题是,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气候,用什么样的方式方法去使用法宝,才是最重要的。覃总,您如果有具体对象而且又信任我的话,请您把他的个人资料给我,我好好琢磨琢磨。我想,一个星期后,您肯定会得到满意的结果。”
覃军听他说得很有道理,喜出望外,说:“这个人是芜城工商银行行长刘志伟。他的个人资料官小姐会给你的。那好,我预祝你成功,也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牛刀小试
芜城工商银行行长刘志伟年纪确实不大,不到四十岁。但他为人稳重,业务娴熟,又清正廉洁,颇得上头器重。他毕业于芜城财经学院,在他的同学中,他是第一个进入厅级干部层次的,可谓少年得志。他出身于贫困山区,其父母靠卖猪卖羊供他上完大学。他为此非常孝顺父母。现在,他把父母接到芜城同住。他妻子与他是同班同学,有一个儿子,十二岁,上初一。
这一段时间,可以用“疲于应付”和“焦头烂额”来形容他的工作与生活。每天不知有多少公司开张,都要贷款,有领导写条子的,有同学朋友介绍的,有过去的老关系来求贷的,一上班,办公室门口就排满了人。而与此同时,中央一个接一个发文件,要求严格控制贷款,还要严查坏账,要下大力气追贷。有不少资金,包括银行自己动用的,都办公司、入股市或炒房地产去了,哪能说回就回呀。而且,这些都是他的前任搞的,前任在前面开拓奋进,现在由他在后面打扫战场。可气的还在后头,省行平时看不到人,这个时候竟然一个接一个督察组来催他,好像是一批一批的催命鬼。还煞有介事地说,这是锻炼与考验他领导能力与水平的时候了。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谁有能力谁来呀。这一切都弄得他寝食难安。
而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他的母亲突然病倒,医生说有中风的迹象,令他措手不及。当时,他正在外地出差,是妻子送他母亲去医院的。如今的医院也真他妈的黑,没有五万元,就硬是不让你住。他家哪来那么多钱?妻子不得不打电话向工行求救。工行财务部门急忙送去了五万元。他妻子写了张借条。“屋漏偏逢连阴雨,自古有祸不单行。”刘志伟心想,这中国的古人说话也真他妈绝,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