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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峻又问:“你真的没看今天的早间新闻?太可惜了。它是条改变我们命运的新闻。”他就把中央将加大对民营企业扶持力度的那条新闻说了。
不料覃军反应冷淡。他说:“你喜欢看电视,我喜欢看报纸。昨天报纸上就登了,我也注意到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至少我目前还没有看出来。”
“这里文章大着呢。”刘峻把沙发往前移了移,说,“前些年,中央实行税制改革和税收分流,分为国税与地税。在体制上各地分设国税局和地税局。国有大中型企业的税收全部直接送中央,你说地方怎么办?地方政府就不过日子了吗?地方的官员就不要花钱了吗?地方的领导就不出政绩了吗?怎么办?就靠我们了,地方就得靠我们这些集体企业、民营企业、个体企业和农民了。而民营企业由于它有一定规模,有一定效益,有灵活的体制,又优于集体、个体和农民,必定成为地方财政、税收的大户和官员的钱袋子。以前没有政策,地方也不敢大胆扶持民营企业,因为那要冒一定风险。中央这一提倡和要求,当然对我们民营企业是一个利好消息。我们虽然会成为地方搜刮压榨的对象,但同时我们也增加了讨价还价的筹码。地方需要一个活的大的财源,政府绝不希望我们亏,更不希望我们垮,他们会来主动保护我们。所以,我预测,不出一个月,我们不找书记市长,书记市长会主动来找我们。我们是他们真正的衣食父母了。到那时,还怕要不到钱吗?还怕政策不向我们倾斜吗?西郊解套的日子也肯定不远了。”
覃军听了他的分析,觉得是有道理。他的确受到了极大鼓舞,似乎看到了天华的美好灿烂的前景。但要到达那种境界,还需要一段时间。他眼前的问题是要马上弄到一个亿。他问刘峻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燃眉之急。
刘峻说:“我们为什么不去找刘志伟呢?”
覃军说:“上次要了一千五百万了,还没还呢。”
“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私人的钱,况且现在的气候比两年前好多了,中央现在实行的是积极的财政货币政策,同时发出要大力扶持民营企业的信号,贷款应该容易多了。另外,只要我们能上市,马上可以圈到几个亿,还了债还有余。他完全不用担心我们的偿还能力。覃总,这件事我去办。我和他已经有了一次缘分了。按照他的性格,他不会轻易与其他人发生这种关系。你注意没有,那天晚上,他在东海楼玩得很高兴的。”
“我知道,那个小姐告诉我,她把刘行长弄得很舒服。他非常满意。”
“当然,这一次我们的礼物要比那一次重一些。我想,西郊到了解套的那天,还需要钱。因为那只是几栋房子,我们应该还要做大,我看中了那座山和那个水库,那是一笔很有潜力的旅游资源。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把政府的注意力引导到那边去,让政府去修路,去搞基本建设,然后带动我们的产业。到了那个时候,刘行长还大有用场。我建议,在西郊选几套装修高档的房子送给那些对我们有用的人。从刘行长开始。只要他们敢收,我们就敢送。”
覃军加了一句:“他们如果要女人,我这里也有。”
“天华还有这样的女人?”刘峻惊讶地问。
“女子模特队呀。你以为我真要搞模特队?我是在搞人才贮备。不然,哪有小艳和许雯给我们享受?什么时候这些女人全部出去了,什么时候我们天华的事业就达到了辉煌。你那句话说得对,只要他们敢要,我们就敢送。你明天就带八十万和一套房子的钥匙去见刘行长。你告诉他,我们上市后,还可以送他一些内部职工股。他如果很积极配合的话,过几天约他吃个饭。我挑一个模特,我带小艳,你带许雯。只要他满意,就送他们去西郊过夜。”
事情就按照他们设计的思路在运行。刘行长秉承佛的旨意,与刘峻彻底成了好朋友。不到半个月内,他指示几个支行,分别为天华贷款,总计一亿元。
正当覃军春风满面一切顺利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副总经理候选人、“夜来香”夜总会经理朱迪被人杀害!
第九章
朱迪被杀
那天傍晚时分,朱迪不知什么事非常兴奋。他与有关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说今晚有事,他不来夜总会了,然后就匆匆回了家。他穿了一套名牌西服,扎了一条最漂亮的领带。站在镜子前,他把抹了摩丝早已僵硬的头发又梳理了一遍,直到没有了明显的破绽,才满意地笑了笑,拿着那件锃亮的皮大衣出了门。
他是吹着口哨出门的。望着那轮渐渐隐去的落日,望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晚霞,他兀自笑了。一辆出租车停在身边,他开门坐了进去。司机问:“先生,去哪?”他说:“东方广场。”
东方广场位于芜城大学的北面,是学校搞大型活动的地方,四周绿草如茵,广场的南面有一座巨大的雕塑,是芜城大学的标志性建筑。站在广场,可以看到横亘于前的芜江以及傲立于江中的芜洲岛。当出租车到达广场的时候,天骤然就黑了下来。朱迪下了车,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和空气中含着的草莓的味道,他太熟悉了。
学校正在放寒假。由于这里的空旷,三面来风,凛冽刺骨,广场上早早就没有了人。朱迪打了个寒噤,赶紧把皮大衣穿上,走到了雕塑下,许多许多的日子和画面就又恍然于眼前。他毕业于芜城大学,与这座雕塑相伴了整整四年。毕业后虽然还在同一个城市,但先忙于生计后忙于事业,愣是几年没有回过校园。他真的没有时间。
他坐在雕塑下,望着如锅底一般黑的无边的夜空,开始了对多年前就发生在这里的一段浪漫时光的怀念。那是他的初恋。他是建筑工程系的高才生,毕业后留校任教。她是中文系的女才子。
那是一个崇尚诗歌的年代。
她叫朱梦。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和女人。
然而,秀才恋爱就和“秀才造反”一样,往往难以成功。毕业的那年,女孩被父母召回家乡南昌,到了一所大专院校教书。爱情的余温只持续了一年就冷却了。当然,初恋的那份美好、那份浪漫、那份温情,犹如一粒种子播撒在心中,在一生的过程里,随时都可能发芽、开花。比如,朱迪忙的时候,那粒种子就封存在记忆的地窖里,而一旦闲下来,那粒种子就破壳而出,轻轻摇曳着他的记忆。后来结婚了,他仍然如此。
朱迪的妻子叫刘洁,护士,这段时间与同事们到大连棒槌岛旅游去了。
朱迪就这么坐在雕塑下,迎着南来北往的寒风,回忆着,后来竟睡着了。他睡着的脸上还荡漾着甜蜜的笑意……
刘洁到达芜城的时间是二十一点四十五分。她看到来接她的单位司机表情肃穆,她不敢问,但心揪得更紧了。
接她的小轿车直接送她去了医院。在路上,她一直在胡思乱想,在拼命地猜测。丈夫到底是怎么啦?现在怎么样了?正在动手术吗?
然而,医院她是太熟悉了。车子并没有去住院部,而是去了她绝没有想到的太平间。她的血一下子直往脑门上涌,脑袋一阵晕眩,车子还没停下来,她就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住在医院,手上吊着输液瓶,两位同事坐在旁边守候。这时,一名警察推门进来,见她神情好些了,这才告诉了她事情的原委:她的丈夫朱迪前天晚上在东方广场被人杀害!他是在那座雕塑下,在睡眠状态中,被人在后面用钝器击中头部致死的。
警方希望她尽快稳定情绪,为警方提供一些情况,协助警方早日破案。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她说:“我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会死。”
警察对她说:“我们想到你的家里去看看,也许会找到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刘洁一听,翻身就下了床,脸色惨白地说:“那就走,我希望马上抓到那个杀人凶手。我要亲手剐了他!”
警方判断在她家里很可能找到有利于破案的线索。因为现场太简单,也太明显,作案者并没有伪造现场,也没有拿走受害者身上的钱物,很显然不是一起突发性的谋财害命案,而是针对性很强的有意图的谋杀。而且,朱迪在那么晚的时候,那么冷的天气,那么远的路程,独自一人跑到东方广场的雕塑下去干什么?是不是有人约了他?从具体实施过程来看,作案者手法拙劣,用的是铁棍或木棒之类的东西,只从后面击了两棒就马上离开了,法医鉴定证明了这一点。看来,目的不一定是要朱迪的命,因为朱迪除了头部出了一点血外,身上再没有其他伤痕,甚至他瞌睡的姿势都没动,加上并没有取走朱迪身上的手表、手机、戒指、钱包等东西伪装现场,从这一点分析,作案者是个新手,没有前科。警方综合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起谋杀案,凶手极有可能是朱迪的熟人。所以,必须对朱迪身边的人开展调查研究,对他生前用过的东西进行查找,看能否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警方首先查了刘洁出去旅游期间朱迪打出的电话记录。奇怪的是这几天他竟然没有打出过一个电话。又调了他的手机通话记录,也不多,只有几个。据他“夜来香”几位同事反映,他这一个多星期几乎就没去过夜总会上班,与外界断了来往,埋头在家搞一个网页设计。他说这个设计对他、对天华太重要了。因通话只涉及到几个人,查证工作并不复杂。然而经仔细认定,通话人都被排除了嫌疑。
经刘洁同意,警察打开了朱迪的电脑桌的抽屉。
一张A4打印纸呈现在眼前,上面有几行打印的字,打印日期正是案发当天。其中有一句话使所有在场的警察眼睛为之一亮,这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我已经到了芜城,但我不会告诉你我在哪里。如果我们还有缘分的话,我今晚就在老地方,在那个充满诗情的地方等你。我想你应该记得,不见不散!”落款是ZM。
听语气,是个女人。这么说来,那天晚上就是这个ZM把朱迪约到东方广场去的?这个神秘的ZM又是谁呢?
覃军和刘峻对朱迪的被害非常悲痛与惋惜,对他副总经理的任命书都已经打印好,只等宣布。特别是听警方说,他这几天埋头加班加点就是为了为天华设计网页,他俩更是心如刀绞。覃军对刑侦队的全队长说,请他们一定要查到凶手。
刘峻说:“覃总,朱迪已经去了,现在最紧迫的问题是,‘夜来香’要有一个经理。请你赶快决断。”
覃军想了想,说:“有是有一个人选,但我一直犹豫。本来等朱迪任命后,我想暂时安排这个人当副经理,观察观察怎么样。现在要他一下子当经理,我真有些担心。”
“谁?”
“赵军。”
“是他?”
“对。赵军这几个月几乎每星期都要找我一次,要我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将功补过。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我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听覃军这么一说,刘峻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预感,凶手十有八九是赵军!如果是赵军那就太好了!他没有表露,就连那天晚上时勇提供多起闹事的幕后指使是赵军的情报,他也没有告诉覃总。他认为,这事不能讲,一讲,覃总就会暴跳如雷,就会去找赵军。那赵军就会收敛,对他终不是个好事。另外,他考虑到,赵军是覃总的结拜兄弟,说出来他还真没面子。刚刚听了覃总的话,刘峻知道,赵军还真找了覃总索要“夜来香”的经理位置,他之所以要背后操纵闹事,就是对“夜来香”的红火看不惯,对朱迪的才干看不惯。而他之所以对朱迪下手,很可能就是因为覃总说的那句“朱迪无人取代”的话,使他感到了绝望。不除朱迪,他赵军无望。而且,那天他约自己吃饭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说他有办法让朱迪离开这个位置。刘峻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对朱迪下杀手。然而,警方目前的查证结果却是一个女嫌疑人。
不过,刘峻比较坚定自己的看法。他想,他应该配合警方做些事,这对他也是一个关键时期,他决定启用时勇,叫他千方百计一定要摸点情况。同时,如果真是赵军的话,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稳住他,让他彻底麻痹。然后借警方之手,除掉这个祸根。于是,他说:“覃总,我同意你的意见。但暂时不要给他当经理,让他负责一段看看。”他这是一箭双雕,既拴住了赵,又给了覃一个台阶。而且更重要的是,不管怎么样,他们是把兄弟,自己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如果让覃总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今后很可能自身难保。因为覃总会觉得他太有心计,放在身边不安全。
覃军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