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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心解-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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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嘉庆甲子本评语(4)    
  (二十一)第六十二回:“湘云道:‘宝玉二字并无出处,不过是春联上或有之,《诗》、《书》纪载并无,算不得。’香菱道:‘前日我读岑嘉州五言律,现有一句说此乡多宝玉,怎么你倒忘了。’”批曰: 
  作者于此固写湘云已醉,不然,《尚书》“分宝玉于伯叔之国”,《春秋》“窃宝玉大弓”,“得宝玉大弓”,如何说《诗》、《书》纪载并无。 
  这条说“宝玉”在经典上有出处,话虽不错,未免拘泥了。湘云此时并无醉态,说湘云已醉亦不合。这全是虚笔。《诗》、《书》记载虽有“宝玉”,湘云楞说没有也无碍。如她说春联上或有之,其实又何以见得春联上有宝玉呵。这也不甚可解,不过随便说笑而已。即如香菱引岑嘉州诗来驳她,若改引《春秋》“阳虎窃宝玉大弓”如评家所云,岂不大杀风景么?小说贵机趣天然,风神谐畅,直掉书袋,便落俗套。如《镜花缘》后半部令人不耐,即此缘故耳。 
  (二十二)第六十三回,芳官先唱“上寿”唱了一句即被打回去,改唱“邯郸扫花”。批曰: 
  是戏子习气,却是即景生情,偏打回去,写出当时绝无拘泥,另有一番雅兴。 
  此出名“扫花”。此回系群芳开宴,且各占花名,第一签即唱此曲,已寓一扫而空之意。 
  “上寿”是伶工俗曲,却很吉祥,改唱“扫花”,腔格细腻却很萧瑟,过渡处妙在使人不觉。此夕芳官未掣花名签,此曲当暗示她的结局,评家指出群芳消散,亦是。 
  (二十三)第六十八回凤姐到尤二姐处,她的打扮: 
  只见头上都是素白银器,身上月白缎子袄,青缎子掐银线的褂子,白绫素裙。 
  批曰:“贾琏与贾敬从堂,服系缌麻,无此纯素之礼,况此时百日已过,何素之有。此系凤姐要重贾琏家孝一层之罪,故意用此欺人法。”照服制讲,的确用不着这样。凤姐仿佛穿的是公公的服,对贾琏的从堂伯父何须如此。批语以为欲重家孝故意欺人,亦似有理。其实文章必如此写来方才有神。凤姐此日之对尤二姐,完全一团杀气,自非这样穿章打扮不可。接着下文所谓: 
  眉弯柳叶,高吊两梢,目横丹凤,神凝三角。 
  肃杀神情活现纸上矣。批语云云,似尚隔一层。 
  (二十四)还有一些驳正本书错误的。如第二十三回凤姐说,“若是为小和尚小道士们的那事”,批曰,“和尚应作尼姑,道士应作道姑”,话虽不错,但和尚道士本是通称,未为不可,若改作“小尼姑小道姑”云云,反而显得别扭了。 
  有驳得较有风趣的。如二十九回凤姐说,“把那些道士都赶出去”。夹批云:“道士都赶出去,谁打平安醮。”同回“小道士也不顾拾烛剪”;又说,“一手拿着蜡剪,跪在地下乱颤”。夹批云:“蜡剪已不顾拾,此时何得又有此。”看笔迹这是另一人所批,时间大约较晚'15'。 
  亦有虽见到,但无关宏旨的。如二十八回宝玉在王夫人处吃饭一段,批曰: 
  此次贾母吃饭,何以王夫人、凤姐均不伺候,且探、惜春等均在王夫人处。此是疑团,不敢强解。 
  亦有不了解程、高续书而批的,如第十五回批曰:“下文水月庵馒头庵分,此处合而为一,疑有误。”不知合为一者乃雪芹的原文,分为二者乃程、高的错误也,已见《红楼梦研究》。 
  亦有主张一说不甚妥当者,如彩云、彩霞究竟一人还是两人,本是一个虽小而颇麻烦的问题。他主张彩云即彩霞,共有两条: 
  此处彩云彩霞明是一人,后文分而为二,疑有误。(第二十五回) 
  彩霞就是彩云,犹鹦哥之改名紫鹃也。(第七十二回) 
  说得对不对姑不论,这问题自来有两说的。但彩霞在七十二回已被打发出去了,他又说彩云即彩霞。那么,第七十七回王夫人怎么又叫彩云找人参呢?因此在本回,又批道: 
  彩云疑有误,当作玉钏儿。 
  我想这话不对。关于这个问题说来很琐碎,俟有机会再谈吧。 
  亦有对本书的毛病企图解决,而不甚妥的。如贾母的生日本是个古怪的问题。六十二回探春明说在灯节以后,即在正月;七十一回却又有“八月初三日乃贾母八旬大庆”的明文(其实庆八旬也不对)。七十一回批曰,“此中必有舛错”,这话倒不错。但九十一回又批道: 
  生日无定,深讥之词,看者切勿被他瞒过。 
  这说贾母连生日都没有准日子,近乎恶骂,实无此必要,恐怕不对。 
  批者对程、高续书非常恭维,八十一回以后之评概不录。我在《红楼梦研究》曾说起巧姐儿忽大忽小的情形,这里也有一条批在第九十二回上: 
  巧姐一混就大,是此书不解处。          
有正本的妄改    
  从一七九一以来流传的《红楼梦》都是一百二十回,直到一九一一上海有正书局才石印了八十回本,称为“国初抄本”,这说法当然可笑。不过它的确是个旧抄本,后来又知道这亦是脂砚斋本。第一次印的字大,叫大字本;第二次的字小,叫小字本,至今都还可以买到。 
  这本开首有乾隆时人“吾乡”戚蓼生的序,所以通称为戚本。但我不很喜欢这样叫它(虽然有时我也这么叫的),我认为戚本和有正本是有差别的。有正书局并非以戚本影印,却是传抄,传抄罢了,未免妄改。究竟改了多少,什么地方改了什么地方没改,也说不上来。因为这有正底本(戚序本)早已在上海时报社烧掉了。听说这还不是狄平子的,他借的别人的。 
  所以这有正本是难得处理的。我这次校订《红楼梦》,虽用有正本作底本,却采用脂庚本,改动相当的多,就为这个。这儿却找到一条明显的妄改之例,而且在书上可以看出痕迹来。这不但比较有趣,而且是相当有意义的一件事。 
  有正本的眉批是狄平子加的。眉批上每举出文字的同异,并夸赞他这本子比通行俗本如何如何的好法,这是广告性质,不在话下。其实有些所谓好文章,是狄改的,他老先生自己喝彩。不过也不都是那样,有些大概戚本原来如此的。难得处理在此,若看了有狄批,即认为狄改,这也不妥当。 
  这儿所举的例,却是百分之百无问题的。在第二十五回之末,有正本有这么一段: 
  林黛玉先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薛宝钗便回头看了他半日,嗤的一笑,众人都不会意。惟惜春道:“宝姐姐,好好的笑什么?”宝钗笑道:“我笑弥陀佛比人还忙,又要讲经说法,又要普渡众生。” 
  这一点看不出破绽来,有正老板画蛇添足,加上一段很妙的眉批: 
  “弥陀佛比人还忙”,今本改作“如来佛”,不知如来佛乃娑婆世界之佛,弥陀佛乃极乐世界之佛,吾乃知擅改此书者,不但不知佛法,即佛典之事迹名号亦均茫然,可笑甚矣。 
  说的是佛学上的ABC,谁都知道的。他说“擅改此书”,不知谁擅改。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又说“可笑甚矣”,不知谁可笑。这是非常幽默的。 
  从近于原稿的旧本到民国初年有正妄改本,有一系列的倾向,即原本表面上矛盾得很厉害,后来渐渐减轻,最后矛盾消灭了,才合于佛法上的ABC。这岂不原本反而坏了么?不然,曹雪芹做的是小说,意在摹写人情极其妙肖,并非宣传佛学的常识,何碍之有,何况矛盾只在表面,真格说来也还是通的。脂庚本作: 
  林黛玉先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薛宝钗便回头看了半日,嗤的一声笑,众人都不会意。贾惜春道,宝姐姐好好的笑什么?宝钗笑道,我笑如来佛比人还忙,又要讲经说法,又要普渡众生。 
  黛玉念的是阿弥陀佛,宝钗笑的是如来佛,且不管佛书上怎么讲,反正两个名字先不对头,张冠李戴着。谁都一目了然的,难道曹雪芹连这个也不曾瞧见么。这是出乎想象之外的。 
  后人便觉得不大好,于是从乾隆甲辰抄本到程本以下如嘉庆道光的本子,都把上文的“阿弥陀佛”简化为一“佛”字,而下文的如来佛却没有动,便成为下列的样子,程甲本作: 
  黛玉先念一声佛,宝钗笑而不言。惜春道,宝姐姐笑什么?宝钗道,我笑如来佛比人还忙,又要度化众生。(甲辰本及其他各本同) 
  都归到如来佛的身上,好像通一点,虽然后来的狄平子先生还不满意。其实已经搞错了,不过他们的错正在狄说的反面。为什么改错了,我们先得问原本的何以不错。 
  第一,黛玉口中的阿弥陀佛,真是阿弥陀佛,不能简化为“佛”字的。因正和同回上文宝玉发病时她说的“该阿弥陀佛”相应,甲戌本脂批所谓: 
  针对得病时那一声 
  是也。若改为“佛”当然也不算错,但失却前后照应,非作者之意,而神理已非。 
  再说“阿弥陀佛”跟“如来佛”的矛盾也极其表面的。三千大千世界一切诸佛谁不普渡众生?千佛即一佛也,不然,又为什么都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阿弥陀佛?妄揣曹雪芹的佛学也未必怎样精深,但这点常识总是有的。况且一世界一如来。如来乃诸佛的通称,不限于释迦,阿弥陀佛亦称如来,经典上有明文的。不过,做小说,谈论小说,不必这般学院气罢了。 
  从《红楼梦》来看,林黛玉念阿弥陀佛,宝钗却笑如来佛,张冠李戴也有一种好处,使说话口气稍为错开一点,不太针锋相对,可能作者有意这样安排的。反正,俗情的说法,对诸佛名号本无须十分认真也。 
  总之,旧本原来不错,甲辰本以下简化佛号已非作意,有正本把旧本的“如来佛”改了去尤为大错。我虽没有看过一切的本子,就我所看到的,就常识来推测,决没有一个本子像有正本那样。这是狄平子改的,改了还为我们讲娑婆世界、极乐世界的区别。 
  最后还提出一个物证来,在有正本上第二十五回之末,看得出: 
  我笑弥陀佛 
  这弥陀两字,笔迹跟上下文不同,字形也稍大一些,挤在那儿不很舒服的样子。大字本最明显,小字本也看得出。这就证明戚蓼生序本亦同各本作如来佛,即有正的手民也还照抄了。其作“弥陀”者,不仅为狄平子所改,而且写好清样之后临时挖改的。 
  我对这有正本很觉头痛,不知它究竟改去戚本多少。这一例因非常突出,所以不惮烦的说明,别的地方咱们不见得有这样的好运气。          
再谈嘉庆本    
  嘉庆本的评语大致如上文所引。关于这本子的本身也有些可说的。《红楼梦》从程、高以后刻本流传原是相当复杂的,从这本可以窥见一些模糊的轮廓。 
  (一)人与时代的问题。卷首有引言一段: 
  《红楼梦》一书向来只有抄本仅八十卷,近因程氏搜辑始成全璧。但彼用集锦板,校勘非易,不无颠倒错乱。藤花榭校雠刊刻,始极精详。兹本坊又将藤花榭刊本细加厘正,较定讹舛,寿诸梨枣,公行海内,阅者珍之。甲子夏日本堂主人谨识。 
  所谓耘香阁当是书贾。藤花榭,据启元白先生来信说: 
  藤花榭为额勒布斋名。额字约斋,满洲人,官至户部侍郎,于嘉庆九年刻中字本《说文》。此从刘盼遂先生处得之。刘并云,额曾刻《红楼梦》,但忘其说之出处矣。 
  “耘香阁重梓”在嘉庆九年,则藤花榭原版当在嘉庆初年,即紧接着乾隆末年程、高排印的本子。 
  (二)如何综合整理程本的问题,他说:“细加厘正,较定讹舛”,但所采用的程甲还是程乙呢?当是他们的折衷。那么,偏重于程甲还是程乙呢?这本虽也有采用程乙的地方,如第十三回“都有些伤心”,不作“疑心”,同乙而异甲,不过大体上同程甲本为多。我曾对校过第一回,跟程甲几乎没有差别,而跟程乙便差得很多了。即第九十二回,“评女传巧姐慕贤良,玩母珠贾母参聚散”,乙本原比甲本要完备些,它也采用程甲不同程乙,尤为明证。 
  (三)除采用程本以外,也采用抄本。这事实很重要。也就是说嘉庆以来的各本,乃是“刻本加上抄本”,并非程甲乙的嫡系。说各本都出于程甲,严格说来,这句话是错误的。程乙对后来各本的影响当然更小。这儿也举两个例子,如第三十二回: 
  宝玉一时醒过,方知是袭人送扇子来,羞的满面紫涨,夺了扇子,便忙忙的抽身跑了。(脂庚辰本) 
  宝玉一时醒过来,方知是袭人送扇。宝玉羞得满脸紫涨,夺了扇子,便抽身的跑了。(嘉庆本) 
  大体相同。至程甲、乙本却作: 
  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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