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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记17-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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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保证,卡尔顿。”,
  “明天要牢记这句话:无论由于什么原因,只要一改变了计划,或是拖延了时间,那就会救不了命的。好几条命就会白白断送。”
  “我记住了。我希望可靠地完成任务。”
  “我也希望完成我的任务。再见!”
  虽然他郑重其事地笑了笑,甚至还把老人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却没有立即走掉。他帮助他唤醒了那在炉火前一起一伏的病人,给他穿上大衣,戴上帽于,劝他去寻找隐藏板凳和活计的地点,因为他还呜咽着要找,他走在病人的另一边,保护着他来到了另一座楼的院子里。那里有一颗痛苦的心正经受着漫漫长夜的可怕煎熬——在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他曾向那颗心坦露过自己孤独寂寞的心,那曾是他的幸福时刻。他走进院子,抬头凝望着她屋里的灯,独自伫立许久,才在向灯光发出祝福后告别离开。






第十三章 五十二个

  附属监狱的黑牢里当天的死刑犯静候着他们的命运。他们的数目跟一年里的礼拜数相同。那天下午,五十二个人将随着那城市的生命之潮滚入永恒的无底深渊。他们的牢房还没有腾出,新的房客又已经派好;他们的血还没有跟昨天的血洒到一起,明天要跟他们的血混合的血又已经选定。
  五十二个,一个一个点了名,从七十岁的赋税承包商到二十岁的女裁缝。前者的全部财富买不回他的命,后者的贫穷与低贱也救不了她的命。生理的疾病产生于人们的罪恶和疏忽,它对病人是不分尊卑一律折磨的。道德上的严重混乱产生于难以描述的苦难、无法忍受的压迫和没有人性的冷酷,它也是不分良莠一律打击的。
  查尔斯·达尔内单独住在一间牢房里。自从离开法庭来到这里,他就不曾用幻想安慰过自己。昨天他听到了控诉,在每一行控诉词里他都听出了自己的毁灭。他充分理解,无论是什么人的影响也救不了他的命了。实际上判他死刑的是千百万群众,区区几个人的努力显然是无济于事的。
  然而他心爱的妻子的面影在他眼前总还是那么鲜活,使他很难心安理得地引颈就戮,他对生命很执著,极其难以割舍。好不容易在这边慢慢撬松了,那边却又咬合了;把力气用到那边,略有进展,这一边却又关闭了。他感到万千愁绪滚滚而来,不禁心潮澎湃,心急如焚,无法做到听天安命。即使他确实平静了一会儿,在他死后还要活下去的妻儿却似乎又在抗议,把那平静叫作了自私。
  不过,这也只是刚开头时的事。不久之后,他想起他所面临的命运之中并无耻辱的成份,又想起还有无数的人也曾含冤受屈走过同一一条路,而且每天有人从容走过,便也鼓起了勇气。然后他想起要让他的亲人将来能处之泰然,自己现在也必须能处之泰然,这样,他才逐渐稳定下来,心里也好过一些,这时他的思想达到了更高的境界,从上天汲取到了安慰。
  在他被判处死刑的那天天黑之前,他已在临终的道路上到达了这种境地。他可以买纸笔和灯烛,便坐下来写信,直写到牢里规定的熄灯时间。
  他写了一封长信给露西,说在她告诉他之前他并不知道她父亲被幽禁的事,又说在那篇手稿宣读之前他跟她一样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叔叔对这场苦难所负的责任。他曾对她解释过他何以没有告诉她他已放弃的姓氏,因为那是她父亲对他俩订婚所提出的唯一条件,也是在他们结婚那天早上他所要求的唯一承诺__现在看来这要求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了。他要求她,为了她父亲的缘故不要去打听他是否已忘掉了这份手稿,也不要去打听很久以前那个星期天在花园里的梧桐树下那有关伦敦塔的谈话是否暂时或永久让他想起了那份手稿。若是他还清楚记得,便无疑是以为它已随着巴士底狱一起毁掉了,因为他发现向全世界宣传的巴士底狱囚犯遗物中并没有这件东西。他请求她——虽然他也说用不着他提醒——用一切她所能想出的委婉办法去说服父亲,让他明白一个事实:他并没有做过任何应当负责的事,相反他倒是为了他们一直忘了自己。他希望她牢记自己对她最后的充满感激之情的爱和祝福,希望她节哀顺变,把她的爱奉献给他们亲爱的孩子。他们是会在天堂重逢的。他还恳求她安慰她的父亲。
  他以同样的口气给她的父亲写了一封信,向他重托了妻子和孩子。他用十分郑重的口气作出委托,希望他振作起来,不要感到绝望,不要沉溺于回忆——他担心他会出现这种倾向——那是很危险的。
  他向罗瑞先生托付了全家,安排了他的世俗事务。写完这些,他又加上许多话作为结束,表示了深沉的友情和殷切的怀念。他没有想到卡尔顿。他心里塞满了别人,一次也没想到他。
  熄灯之前他写完了信。他躺上草荐的时候只觉得已跟这个世界永别。
  但是这个世界却从梦中召回了他,在他面前露出了辉煌的形象。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已被释放了,轻松愉快地跟露西一起自由幸福地回到了索霍老屋,虽然那屋跟它真正的样子已完全不同。她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根本没离开过家,一阵脚步之后,他又被砍了头,死了,平平静静地回到了她身边,一切都没有变。又是—阵昏沉,他在幽暗的清晨醒了过来。他已想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出了什么事,直到他突然想起,“今天是我的死期!”
  就这样他度过了这几个钟头,进入了那五十二个人头就要落地的日子。此时他心情泰然,只希望一言不发、勇敢地迎接死亡。但他清醒的头脑里却突然思潮起伏,出现了种种难以抑制的新的活动。
  他还从来没见过那部快要结束他生命的机器。它离地有多高?有几步?他会被押到什么地方站住?别人会怎样碰他?那碰他的手是不是染红了的?他会不会是第一个?也许是最后一个吧?这些问题,还有许多类似的问题都无数次不由自主地闯进他的心里,并反复出现。种种思想都与害怕无关;他丝毫不觉得害怕,它们只仿佛产生于一种奇怪的无法摆脱的欲望,想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办。那件事时间那么短促,而他的欲望却是那么不相称地巨大,这种心理倒不像是产生于他自己,而是产生于他内心的某种精神。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消逝,他不断地走来走去。钟声报着他以后再也听不见的时辰。九点永远过去了,十点永远过去了,十一点永远过去了,十二点也快要来到而且过去。在跟刚才困扰着他的那些奇怪的思想活动狠狠地斗争了一番之后,他终于控制了它们。他不断走来走去,对自己悄悄重复着亲人的名字。最艰苦的斗争过去了。他可以全无杂念地徘徊,一心只为自己和亲人们祈祷了。
  十二点永远过去了。
  他收到过通知,最后的时辰是三点。他知道押走的时间会早一点,死囚车还得在街上缓慢沉重地颠簸呢!因此他决心把两点钟记在心里,作为那件事的时辰。在那之前他得让自己坚强起来,然后再去让别人坚强。
  他把双臂抱在胸前从容沉着地走着。他跟曾在拉福斯监狱走来走去的那个囚犯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听见一点钟敲过,离开了他,并不感到惊讶,这一小时跟别的一小时完全一样长。因为恢复了自我控制,他真诚地感谢上天,想道,“只有一个钟头了。”他于是又走了起来。
  门外的石头走道上有脚步声,他停了步。
  钥匙插进锁孔,一拧,门还没开,或正要开,他听见有人在低声说话,说的是英语:“他从没有在这几见过我,我是避开他的。你一个人进去吧,我就在附近等候,抓紧时间。”
  门匆匆打开又关上了。面对面站在他眼前,脸上挂着笑意,一声不响,凝望着他,一根手指警告地放在嘴唇前的是西德尼.卡尔顿。
  他的形象是那样光辉,那样出众,囚犯刚见到他时几乎误以为是产生于自己想象中的幽灵。但是他却说话了,声音也是他的声音。他抓住囚犯的手,那手也确实是他的手。
  “在全世界的人里你最想不到会跟你见面的恐怕就是我吧?”他说。
  “我简直不能相信是你。现在也还难以相信。你不会是也坐牢了吧?”他突然担心起来。
  “没有。我只偶然控制了这儿一个管牢的,信此机会来看看你。我是从她一—你的妻子——那儿来的,亲爱的达尔内。”
  囚犯绞着自己的手。
  “我给你带来了她的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一个最真诚、最迫切、最重要的请求。是你最难忘的亲爱的声音以灶动人的口气提出的请求。”
  囚犯把脸微微地扭到了一边。
  “你没有时间了,别问我为什么带来这个愿望,也别问它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时间告诉你。你得照办__脱掉脚上的靴子,穿上我的。”
  牢房里靠墙有一把椅子,正在囚徒身后。卡尔顿往前一挤,像闪电一样把他推进椅子,自己光着脚,俯看着他。
  “穿上我的靴子。用手拉,使劲,快!”
  “卡尔顿,从这个地方是逃不掉的。根本办不到。你会跟我一起死去的。这是发疯。”
  “我要是叫你逃倒真是发疯。可我叫你逃了没有?到我叫你逃出那道门的时候再说是发疯吧,你还可以不走呢!把你的蝴蝶结跟我的交换,上衣也跟我交换。你换衣服,我取下你这条发带,把你的头发抖散,弄得跟我的一样。”
  卡尔顿动作神速。他们靠仿佛超自然的意志力和行动力强迫他迅速换了装__囚犯在他手下完全像个儿童。
  “卡尔顿,亲爱的卡尔顿!这是发疯。这是办不到的,根本不行的。有人干过,全都失败了。我请求你别在我的痛苦之上再赔上你的这条命了。”
  “我要你走出那道门没有?到我要你走的时候再拒绝吧。桌于上有笔,有墨水,有纸。你的手还能写字而不发抖么?”
  “你刚进来的时候,我的手倒是不发抖的。”
  “那就别再发抖,照我所说的写吧!快,朋友,快!”
  达内尔一手摸着感到困惑的头,在桌旁坐了下来。卡尔顿右手放在前襟里,逼近他站着。
  “照我所说的写。”
  “给谁写?”
  “不给谁。”卡尔顿一只手仍然插在前襟里。
  “要写日期么?”
  “不写。”
  囚徒每问一个问题都抬头看看。卡尔顿一只手插在前襟里,低头望着他。
  “‘若是你还记得我俩很久以前说过的话,”卡尔顿念,让他写,“‘见了这信你就会明了的。我知道你记得,因为你的天性使你不会忘记。”
  他正要从前襟中抽出手来,囚徒写到中途忽然感到不解,又匆勿抬头看了一眼。那手停住了,手上捏着个什么东西。
  “写完‘忘记’了么?”卡尔顿问。
  “写完了。你手上是武器么?”
  “不是。我没带武器。”
  “你手里是什么?”
  “你马上就会知道的。写下去,只有几个字了。”他又念,让他写。“‘我感谢上帝给了我机会证明我的话;我感谢上帝,我的行为再也不会令人遗憾或悲伤了。’”说这话时,他眼睛盯着写信人,慢慢地、轻轻地把手放到了他面前。
  笔从达尔内指间落下,他迷迷糊糊往周围看了看。
  “那是什么雾气?”他问。
  “雾气?”
  “有什么东西在我面前飘过。”
  “我什么都没感到;不可能有什么东西。拾起笔写完吧!快,快!”
  囚徒努力集中注意,好像记忆力受到了伤害,或者器官功能已出现了紊乱。他双眼昏沉地望着卡尔顿,呼吸也不匀了。卡尔顿注视着他,手又伸进了前襟。
  “快,快!”
  囚徒又低头写信。
  “‘要不然,’”卡尔顿的手又警惕地、轻轻地偷着往下移动。“‘我就无从使用这个作用更为长久的机会了。要不然,’”那手伸到了囚徒面前,我的责任就会更重大。要不然—一卡尔顿看着笔,笔下拖出的字已无法辨认。
  卡尔顿的手再也不回到前襟里。囚徒跳了起来,脸上露出责备的意思。但是卡尔顿的右手已使劲捂住了他的鼻孔,左手搂住了他的腰。囚徒对前来为他献出生命的人作了几秒钟微弱的挣扎,但是不到一分钟他已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卡尔顿用一双跟他的心同样急于达到目的的手迅速穿上囚犯脱在一旁的衣服,又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梳,用囚犯的带子束住,然后轻轻地叫道,“进来吧,进来!”密探进来了。
  “你看见没有?”卡尔顿一条腿跪在昏迷的人身边,同时把写好的信揣进他上衣口袋,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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