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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元志、赵友义说:“我等如到钦差大人的公馆,必定设法把这件事了结就是。”金茂远说:“那好。”众人吃到四更之时,金茂远说:“我把你们还是送到土牢之内,几位再受些屈,千万不可偷着走。这中平寨有七道圈子,巡察的人多,外面还有水八寨围着。”冯元志说:“少寨主只管放心,我们焉能偷着走?这大寨曲曲弯弯,防守之人甚多,明天还要少寨主指引道路。”金茂远这才说:“我看你们几位也不用上土牢去了,就在我这屋里,明天有人伺候吃喝,到天晚我送你们出去就是。”冯元志说:“好,谢谢少寨主。”金茂远叫众人就在北跨院北厅睡觉。
次日早晨起来,这一天是金茂远母亲的生日,四十八寨的寨主,无一个不来送礼的,金茂远帮着金清应酬了一天。金清最爱听戏,家里自己打的一班戏,也有戏子。这金家寨、孟家岭、尹家寨、余家坡四寨,都有自己打的戏。今天悬灯结彩,金清就在大厅同众人开怀畅饮。金茂远来到后面说:“母亲,现在已把我妹妹许配赵老爷,如今他保了千总,这回跟彭大人查办回来,必然越级高迁,将来还不定到什么地步,我把他带进来见见母亲。”黄氏说:“你把他带进来见我也好,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他。”金茂远说:“是。”转身来到北跨院,见了众人,说:“赵老爷,你跟我到后面见见老太太,说几句话,我再送你们走。”赵勇说:“是。”跟着金茂远来到内宅。
老太太早在椅子上坐定,赵勇忙过去行礼,拜见岳母。黄氏老太太见他生得五官不俗,一表人材,大为欢喜,便说:“你们回去见了钦差大人,千万要说几句好话。”赵勇说:“是,岳母吩咐,小婿必当遵命。见了钦差大人,一定设法恳求,把这件事完结。”老太太一听说:“好,儿呀,你叫他们几位吃得饱饱的,喝了茶,给他们指一条路,叫他几个人去吧。”
金茂远这才带着赵勇,辞别了老太太,回到北跨院,一问众人吃饱没有?众人都说:“吃饱了,此时天有什么时候?”金茂远说:“此时不到起更,就在这里喝两碗茶再走。”众人把茶喝足,金茂远说:“你们几位由我这北跨院出去,顺山坡小道一直往北走,到北头再往西北出去,往南一拐,这一绕就有八十多里,那就是前八寨。往西南不远,头一寨是马德所往,你们几位见了他,他必设法叫你们出去。”众人说:“就是吧。”
金茂远带着众人出了北跨院,径奔花园子,出了北边角门,抬头一看,天上星斗光辉,对面是一带山峰。众人这才对金茂远抱了抱拳,说:“少寨主,你我青山不改,绿水常存,他年相见,后会有期,我等必要报答活命之恩。套言不叙,就此告辞了。”金茂远说:“你们在路上须要小心紧走,不可多管闲事。”
众人说:“是。”这才顺着山坡一直往北走去,只见水八寨那边灯号齐明,照耀如同白昼。众人顺着山坡行至东北角,见有一座大寨,顺着边墙往北走,是一座花园,里面有一男一女正在比武,院中挂着四盏气死风灯,两旁站着四五十个家丁。只见那女子一棍打在那男子的肩头,几乎栽倒。纪逢春在墙外看得明白,不觉失声说:“好。”里面锣声一响,那两个男女各摆兵刃出来,把众人去路挡住。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四九回 送差官指引迷途 观演武又惹是非
话说纪逢春站在墙外看那女子的棍法,见她一棍几乎把男子打倒,不觉失声叫好。里面两人往外一瞧,见围墙外站着七八个人,便吩咐孩儿们各拿兵刃,捉拿这几个无知的小辈。围墙北边是大门,那一男一女带着七八个人绕出来,瓦截住众人的去路。武国兴借着灯光一瞧,说:“傻小子,你瞧热闹,又叫的甚么好,真是惹事。你瞧瞧看,他们来把你拿住,就要你的狗命。”众人都有兵刃,也不理论,借着灯光一看,见这个男子有二十多岁,身高八尺,黑脸膛,身穿青洋绉裤褂,薄底鞋子,手中擎着木棍,分量很重;那女子有十八九岁,长得面似桃花,朱唇皓齿,杏眼桃腮,真有倾国倾城之貌。这一男一女带着四五十个人,各执刀枪,迎面把众人的去路挡住。
这座山寨原来就是孟家岭,那男子是打虎将孟达,正同胞妹七星秀枝孟巧云在一处比武。那四十多名家丁,跟打虎将孟达练的武艺,都是些年轻力壮,武艺超众之人。只见孟达把去路挡住说:“哪里来的野男子,敢在这里窥探你家少寨主,趁此通上名来。”众人都怨纪逢春,无故不应多事,惹出事来了,你去挡人家吧。纪逢春跳过去把双锤一摆,说:“好一伙无知匹夫,你老爷叫纪逢春,乃是记名守备,来这连环寨捉贼,你等休得挡我去路。”那孟达白天跟他父亲察看各处山寨回来,他最爱练本事,今日正同妹妹练得高兴,因有人叫好,出来一看,见那纪逢春出言无状,相貌讨厌,就一摆棍说:“呔,无知小子,看爷的棒打你。”纪逢春见棍打来,一闪身,把双锤一晃说:“着打!捅嘴、扫腿、掏心、贯耳、捅屁股、打麻筋、拦腰眼、堵屁股。”这一路锤,闹得孟达不知怎么是好。孟巧云在旁边见哥哥不是雷公崽子的对手,暗说:“不好。”自己把子午闷心钉上好了,就照定纪逢春前心打去。纪逢春一闪身,并未躲开,翻身栽倒,说:“小蝎子武杰快来救我,我不行了。”
武杰拉单刀跳过去,说:“唔呀?你们这几个混帐东西,吾来和你决一胜负。”将刀砍去,孟达用棍相迎。两人一来一往,走了十几个照面,不分胜负,孟巧云一子午闷心钉又把武杰打倒。李环、李佩二人过去,亦被人家暗器打中,全都捆好了。
赵有义、冯元志、孔寿、赵勇四人一齐拥上,想要捉住这男女二人,焉想到人家也都各有兵刃,尽力抵抗。那孟巧云站在高处眺望,瞧见一有漏空,她就是一闷心钉。书不重叙,展眼之间,那四人也被获了。孟达吩咐家人,先把这八人抬进庄门,听候发落。孟达说:“妹妹好暗器,真是百发百中,只要打上,他就得倒下,那药真厉害。”孟巧云说:“不但灵,我师父教给我的时节,还说道不准无故打人,这毒药钉,没有解药,打了人是不能救的,只要见血,那人就算死了,休想再活。”说着话,兄妹二人进了花园,只听那边家人来请,说:“老寨主派我来请少寨主,说有要紧之事相商。”
再说孟基擒住了曾天寿等四人,押回大寨正待发落,听说有青莲岛的董妙清派人来请,连忙坐上小船,径奔青莲岛而来。那庙里的老道姓董,双名妙清,别号人称银须道,使用铁扫帚,有万夫难敌之勇,跟孟基来往甚密,孟基女儿的武艺就是跟他练的。所有这庙里用的,都由连环寨四十八寨供给,一年四季的灯油粮米,样样都够用了。今天孟基来到青莲岛,进了这庙的角门,就见有两个小道童,正在院中浇花。他们见孟基进来,说:“呀,孟寨主来了。”这时,只见一个老道出来,年在七旬以外,口念“无量寿佛”。孟基说:“久违少见,今天派人来呼唤我,不知有甚事情?”老道说:“请里面坐吧,有话屋里说。”孟基进了上屋,童儿倒上茶来。孟基说:“我今天巡山回来,你派人来呼唤我,不知有什么事呢?”老道说:“我请你有要紧事。”孟基说:“你讲。”老道说:“你今天出去,我听说你拿住了几个人。”孟基说:“不错,我巡山拿住四个人。”
老道说:“我跟你说,这内中有一段隐情。我有一个徒弟要给你见见,让他跟你把根由一说,你就明白了。”说着就对道童说:“快去把你师兄叫来。”道童出去的工夫不大,带进一个人来。孟基抬头一看,见此人身高八尺,面皮徽黄,两道英雄眉,一双碧眼,蛤蟆嘴,正是碧眼金蝉石铸。
书中交代:石铸自那日在中平寨与群贼动手,中了金赛玉的子午闷心箭,便浮水逃生,只觉浑身麻木,疼痛难禁,自知决无生理,也顾不得赵友义等人,自己浮水往下逃走,真是急如丧家之犬,忙似漏网之鱼,恨不能肘生双翅。原来这子午闷心箭,跟孟巧云的钉都是一人传授,只要见血,六个时辰必死,没有解药。所以说,每逢跟妇人女子对敌,都要留神。石铸知道自己必死,想着找个清静没人的地方等死完了。他浮水出来,赶紧上了山坡,不辨东西南北,往前抢了六七步,就栽倒在地,不省人事。正在糊涂之际,由那边过来一人,原来是位渔郎,今天打了四五尾金鳞大鲤鱼,正往前走,只见坡上趴着一人,仔细一瞧,认得是碧眼金蝉石铸。这人一想:“奇怪,他是打哪里来的?”一瞧左肩头上钉着一只子午闷心箭,他伸手拔出来,由箭眼就流出了黑血,闻了一闻很腥,摸摸身上尚热,忙将石铸扶起来,叫道:“石贤弟!”连叫几声,石铸忽然明白,睁眼一看,不由心中喜悦,焉想到竟在他乡通故知。不知此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五零回 受毒钉众人被获 遇故友死里逃生
话说石铸睁眼一看,见眼前一人,身高七尺以外,颈短脖粗,长得三山得配,五岳停匀,身上穿着油绸汗衫,油绸连脚裤,两只眼睛灼灼有光。石铸认得这位是天津卫水碓子的人,姓魏,双名国安,绰号人称追云太保。他前番曾在红龙涧帮石铸、马玉龙拿过四头太岁戴奎章,同石铸是亲师兄弟。石铸定了定神说:“师兄,你我自红龙涧一别,天南地北,人各一方,没想到兄台在此。小弟如今活不成了,我中了人家的毒药暗器。”
魏国安说:“我知道你中的是子午闷心箭,箭上写的金赛玉,这个人我认得。你中的这毒药暗器很厉害,我先把你带到师父那里去就是了。自从红龙涧一别,我就到这里来看师父。咱们师父在青莲岛妙清观居住,我已把红尘看破,就跟师父在这里参修。今天我捕了五尾鲤鱼去孝敬师父,不想却在这里遇见师弟,我把你送到师父庙里去吧。”
他手挽着石铸,往前走了有半里之遥,来到庙门,推门进去,到了西跨院之内,说:“师父不好了,我师弟受了子午闷心箭,这便如何是好?”银须道董妙清往外一看,见是徒儿石铸,说:“石铸,你怎么这样狼狈?”石铸把经过之事如此如彼述了一遍,给师父磕了一个头,起来到里面床上躺下。董妙清进去看了看伤痕,便到西屋内取出一粒有弹丸大的金丹,叫魏国安取来半杯凉水,研了一半药,敷在伤痕上,剩下的一半又用凉水化开,给石铸灌了下去,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叫魏国安去用大鲤鱼一尾氽汤,加葱姜蒜全料,等他醒来时喝下去,一见透汗就好了。
魏国安去外面把鱼汤做好,端进来给石铸喝了下去,只听得肚腹内一阵阵肠鸣,立刻出了一身透汗。天有初鼓之时,石铸觉得腹中疼痛,起来到外面一出恭,把毒由大小便中排出去,人也精神了。石铸说:“师父救了我,可是还有同来之人,他们八个都不会水,大概也全被捉住了。听马德说,我们公馆中的副将马大人,死在这里卧龙坞之内,也不知是真是假,明天求师兄你去打听打听。”魏国安说:“就是,明天我必到中平寨去,探听到了消息,再作道理。此时天色已晚,师弟你吃点东西,歇息歇息,不要劳神,要是伤痕复发,那就不好。”石铸说:“是了。”
一晚无话。次日早晨起来,董妙清对石铸说:“你去外面散散步,周身血脉一活,这个伤就可以痊愈。”石铸答应,转身出了妙清观,站在半山坡,往四下一看,果然山青水秀,又往连环寨那边一望,水势汪洋,船只荡漾,很透清爽。石铸正在外面站着,忽听到观中打钟,真是:一棒钟声云霄外,惊醒多少名利人。
此时他心中暗想:“我虽在此,但不知那八人是死是活?”
不由心中一阵烦闷,自己回到庙中。魏国安说:“饭已好了,吃完饭我就去探听探听,你在庙中等待。”二人就叫道童去打饭来吃。
魏国安吃完,出了妙清观,来到河口,把小船解下来,自己撑着径奔中平寨。来到中平寨门口,众喽兵认得他是董老爷的徒弟,背后都称他魏秃子。一见来到这里,众喽兵都说:“魏老爷来了,今天怎么这样闲在,是捉鱼还是捕虾?”魏国安说:“我不捉鱼捕虾,听说这两天中平寨甚乱。”喽兵说:“可不是,我们老寨主这两天要调兵打仗呢。今天是中平寨寨主夫人的生日,过了今天就要调兵了。”魏国安一听,说:“为什么打仗呢?”喽兵说:“你还不知道呢,我们这里的老寨主金亮有一个义子,名叫大王韩登,约我们老寨主去给他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