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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临近一瞧,却是水底蛟龙高通海、多臂膀刘德太二人也跟下来了!欧阳德说:“你二人来了,大人何人保护?”刘德太说:“大人已安歇了,无人知道,我二人前来看看如何?”三人下了房,在窗外往里一看,见徐胜被九花娘拿住,用绳儿捆着,九花娘说:“若是你与我成为夫妇,我就放你。”徐胜破口直骂!欧阳德说:“你们看,徐胜果然是好人。”正说着,又听九花娘百般劝说徐胜,徐胜还是不允,她举刀要杀,却只拍了徐胜脖子一下。那徐胜说:“我应允了就是。”高、刘二人听见,眼都气红了。又见九花娘放开他,二人便喝酒猜拳,九花娘叫“大三元”!徐胜叫“五魁呀”!九花娘又叫“八匹马”!欧阳德便从窗外伸进一只手来,说:“独占呀!你这不要脸的淫妇,往哪里走!”
九花娘拿刀就从窗户外出去。高通海说:“徐老大乐上了,好哇!我等奉钦差大人之命,特地前来捉拿淫妇。”九花娘听到这说话之人有四五个,细想此事不易取胜,莫若远走高飞吧!
欧阳德蹿上房去,刘芳也从后面追去!粉面金刚徐胜本无心要九花娘,今见蛮子哥哥同高源、刘芳三人赶到,九花娘从后窗逃走,便把短链铜锤拿起来,跳至院内说:“三位兄长慢走,我来也!”九花娘只跑得如同丧家之犬,漏网之鱼,恨不能肋生双翅,飞上天去。
欧阳德追了有十余里之遥,天有五鼓的时候,口干舌燥,也不见九花娘的踪迹在哪里?此地并无村庄,见前面却有一座小庙,借着月色光华,瞧的甚真,庙门上有字是“神仙祠”。
随带他进了山门,让至东厢房内。
欧阳德到了屋中,坐在那边椅子上。那老道立刻进北里间内,托出一个茶盘来,给他斟了一碗茶说:“善士贵姓呀?”
欧阳德说:“吾姓欧阳名德,乃江南人氏,来至此处访友,未领教真人贵姓仙名?”那老道说:“我姓桑名仲,乃是本处的人。”
欧阳德喝了两碗茶,忽然头眩眼迷,倒于地上,不省人事。桑仲说:“贤妹、二弟,你二人快出来吧,我已把恶人拿住,那欧阳德中了我的计策了。”从南里间屋内出来了九花娘与桑义。
书中交代:这庙是九花娘的两个胞兄桑仲、桑义所占,他二人也是绿林中人,会使薰香、蒙汗药,借这庙常常害人。今日九花娘从天仙娘娘庙逃至此处,来他兄长这里避难。桑仲、桑义自来不敢得罪他妹妹,三人正自说话,忽听门外有叫门之声,九花娘说:“不好了,外面欧阳德来也。”桑仲说:“贤妹你不必害怕,我拿住你的仇人,把他万剐凌迟,与妹妹报仇,你看好不好?”九花娘说:“兄长多要留神,他的本领高强,不可大意。”那桑仲出去,让欧阳德进来,在茶里下了蒙汗药,便把他迷住了。桑仲又叫弟、妹二人出来,把欧阳德砍了两刀,却砍不动他。桑仲说:“不要剁,我把他用火烧死就是了。”九花娘说:“二位兄长费心。”桑仲、桑义二人把欧阳德抬至外面一个山冈之上,地名老龙背,又把干柴抬出两捆来,放在欧阳德身上,点着了火。桑仲、桑义同九花娘三人,收拾细软之物,竟奔靠山庄去了。
欧阳德在老龙背被烈火焚烧不表。单说那粉面金刚徐广治与高源、刘芳三人的脚下本事,实是跟不上小方朔欧阳德。他三人赶到了老龙背,不见欧阳德在那里,只见桥下青烟上升。
他三人见那桥下有一双毛窝儿,正是欧阳德所用之物。徐胜说:“了不得啦!我蛮子哥哥被人烧死了。”放声大哭起来。高源说:“且慢!这火内并无腥臭之味,如何能烧死呢?你我先到庙中看看,借一个水桶来把火救灭,细看那里面要有骨头,不能全烧成灰,如无骨头,欧阳义士定然未被火烧死。”徐胜说:“此言有理。”
三人进了庙内,见里面东西配房并无一人,找了一个水桶,拿了两根木棍,在老龙背桥下挑了一担水,用水浇灭了火,再用木棍拨着一找,却并无一点骨头,也不知欧阳德是死是活?
三人找了有两刻的工夫,天色已经大亮,只得把水桶、木棍仍送在庙内,无可奈何地转回鸡鸣驿去。不知欧阳德的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八回 彭钦差思念欧阳德 小蝎子单人斗群寇
话说粉面金刚徐胜、水底蛟龙高通海、多臂膀刘德太在老龙背各处找寻,不知欧阳德的去向,也不知是生是死。三人回至鸡鸣驿三元店内。大人正盼念众位,忽见徐胜三人进来说:“大人等候多时,心急了吧!”彭公说:“我亦着急,欧阳德哪里去了,为何不见回来?”徐胜把方才老龙背所遇的情形说了一遍。彭公说:“你三人可将妖妇捉住了无有?”高源又把昨夜追九花娘之故细说了一遍。彭公问道:“这里是哪处管?”
刘芳说:“这里是保安管。”彭公说:“着人去报地方官,不许叫妖妇再行来往,并行文各处捉拿九花娘,此事交本处该管职官办理,如拿住九花娘之时,要按律重办。”刘芳来至外面,叫店中伙计把本处地方叫来。不多时,本处地方吴奇来说:“哪位叫我呢?”刘芳说:“我叫你,我是跟查办大同府的钦差彭大人的,来在此处,查知九花娘扰乱地方,妖言惑众。昨日我们已把妖妇赶走,你急速到你们地方官那里去报,此庙查抄入官,内有箱子一只,被杀死尸两个,你报官埋葬就是了。”
吴奇答应去了。刘芳回到上房禀过大人。
彭公同这三人用了早饭,算还店帐,便起身骑马往北。走至漾墩地方,天有正午之时。四人见此镇人烟稠密,买卖不少,正北有一座酒楼,字号“广和”,上有牌匾,写的是:“名驰天下,味压江南”。彭公下马说:“暂且在这酒楼吃上一杯酒。”
高源下马,接过大人的马来,徐、刘二人也下了马,把马都拴在酒楼的东西店内。三人同彭公上了酒楼一瞧:那酒楼是五间,靠北窗是六个座位,楼窗儿支开,四面都有时样花盆,栽的各种奇花,令人可爱。大人在第三个桌儿上坐下,看那四面窗户大开,名花放香,真是目爽神清。跑堂的送过茶来,说:“四位要什么酒?”彭公说:“要几壶莲花白,四样凉菜。”跑堂的把酒菜送来,彭公吃了几杯酒,想起欧阳德侠心义胆,一旦死于贼人之手,甚为可惜!正自思想,忽听楼下有人说:“哎呀!
好一座酒楼,吾要上去看看。“只见从楼下上来一个人,说话是南方口音,年约十七八岁,白生生的脸膛,手中提了一个小包袱,上来站在那楼门口,看见彭公桌上四人正自饮酒。他过去给徐胜行礼说:”徐大人,你老人家好哇!小侄儿有礼了。“
徐胜一瞧,这人好生面善,一时却想不起来,连忙说:“你坐下吧,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你是在哪里见过我?”那蛮子说:“徐叔父,你在宋家堡酒楼救过我,你老人家忘了吗?”徐胜说:“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自与你分手,你往河南省去了,几时跟你师父走的?”
这蛮子原来姓武名杰,字国兴,绰号人称小蝎子。他自从在宋家堡酒楼上与徐胜分手,拜在欧阳德跟前学艺,便跟他师父到了徐州沛县武家庄,在他家里住着。跟他师父终日习练已成,长拳短打,刀枪棍棒样样精通,武艺超群。因欧阳德要朝千佛山,他正患病在家,不能跟随。他说等病好了,再上千佛山寻找去。如今他病好了,与母亲说知,要去找他师父。他母亲说:“你多带路费去吧!如学好武艺,即速还家,免得我思念于你。”武杰答允,随即将所用之物和路费包好,把小包袱带在身上,就此起身。在路上晓行夜住,饥食渴饮,非止一日。
那一日到了漾墩地方,因天气炎热,他想歇歇再走,见路北有一座酒楼,他进去顺楼梯上楼,只见楼上有四个人在那里吃酒,他一看正是粉面金刚徐广治,连忙过去给徐胜行礼。
徐胜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便把在家中养病,如今要住宣化千佛山真武顶去找师父小方朔欧阳德的话说了一遍。徐胜说:“我给你引见引见。”用手指定大人说:“这是你师父的故人,过去行礼。”武杰问徐胜说:“这是哪位,姓什么?”徐胜说:“你附耳过来。”武杰低头过去,徐胜说:“这就是查办大同府的钦差彭大人。”武杰连忙行礼说:“草民有礼。”又给那刘芳、高源行礼,坐下问徐胜说:“你老人家可见过我师父无有?”
徐胜说:“你早来一天,可以见着,如今再要见他,怕不能了。”
武杰说:“莫非师父死了吗?”徐广治说:“那九花娘跳神施药,我等夜探迷入馆,追走妖妇九花娘,你师父在前,我三人在后,追至老龙背地方,见桥下一堆烈火,不见妖妇,也不见你师父,我等知那九花娘诡计多端,她有迷魂帕,又有迷魂药,故此我等疑你师父已死在他人之手,我三人回店等他,也不见回来,大约总是死了!”武杰听了说:“哎呀!我师父要”是死了,我再往哪里去学武艺?“说罢放声大哭!徐胜说:”无妨,你跟我等保大人去查办大同府,那总兵傅国恩克扣兵饷,私造一座画春园,在那里招军买马,积草屯粮,意欲造反。你若跟去,拿了贼人,破了画春园,连你都有好处,可以得一个功名,光宗耀祖。“武杰说:”我要给我师父报仇,找那九花娘去。“徐胜说:”连你师父还不是她的对手,你如何去得呢!这里现在各处拿她,她在鸡鸣驿有案。“
彭公正听武杰、徐胜说话,忽然楼下人声一片,不知所因何故?便叫高源去问问那跑堂之人。高通海说:“跑堂的,你到这里来,我有话问你!”跑堂的说:“你找谁,叫我作什么呢?”
高源说:“那街上人声喊叫,所因何故?”跑堂的说:“我们这漾墩地方,东头有一座关帝庙,庙内有一个和尚,绰号人称玉面如来法空。他们庙中常来些保镖的人,个个都是武艺精通。
他要开镖局子,自己请了各处有能为的人二十多位。今日是亮镖,我们这里人要瞧瞧热闹,看看这些人都练什么武技。“高源听了大人跟前把那跑堂的话说了一番。
彭公说:“吃完了酒,你我也去逛逛,看是何人开镖局子,有什么热闹。”高源答允,忙同大人吃完酒饭,给了钱说:“咱们走吧!”彭公带四个人下楼出了酒馆,又告诉店家照应好马匹,我们去逛逛就回来!店家连忙答应。
彭公同四人直往东走,见大街上的人不少,又见那村东路北有一座大庙,山门外用绳儿拦住闲人,当中摆着刀枪架子和各样兵刀,正北有八仙桌五张,板凳椅子上坐的均是河南漏网之贼,有青毛狮子吴太山、金眼骆驼唐治古、火眼狻猊杨治明、双麒麟吴铎、并獬豸武峰、红眼狼杨春、黄毛吼李吉、金鞭将杜瑞、花叉将杜茂。
这九个人自北新庄逃至此处,和庙中的僧人玉面如来法空相认,说:“我等在花得雨家中,遇见彭大人的差官拿了花得雨去。如今逃至此处,想要上霸王庄投奔花得雷去,给他送信,叫他害了彭大人,替他兄弟报仇。我等就中取事,也替我们大寨主金翅大鹏周应龙报仇。”法空说:“你等不必走,就在这里暂住,等他来时,我去行刺。”法空打听钦差已来,就去行刺,正遇欧阳德坐了大人的大轿,他暗中抽出刀来照定大轿就是一刀,欧阳德一把未曾抓住,下轿就追,却未能追上。他逃回庙来,大家商议要合伙行事,以多为胜,如钦差轿到之时,他们各持兵刃刺向大轿,先杀了彭大人,后再杀他的余党。
众贼早已安排定了,今日在这里练习刀枪,为的是遮人眼目,怕那邻里人等瞧出他们的形迹可疑,便说要开这个镖局子,在这里操练武艺。大人来至人群中,见那看热闹的甚多,拥挤不堪。大人的头前是高源、刘芳二人开路,徐胜、武杰在后面跟随。彭公等一看,吃了一惊!高源、刘芳、徐胜这三个人,全认得这伙贼人。高源等想要回去,也挤不出去了。
那贼人吴铎站在当中,方要练武,忽听那西边说:“借光,闪开了,我来啦!”只见进来一个士兵说:“你们别练了,我奉守备彭老爷之命,不许你们在这里招惹是非,今日还要伺候过往的钦差呢,怕闹出事来,我们老爷担当不起。”法空说:“我们是作买卖,与他什么相干?”那个士兵说:“好!你不怕就完了,我走了,回头见。”那吴铎说:“我练一趟,有哪一位行家老师,可以上来,我奉陪你走几趟。打我一拳,我送白银一两,踢我一脚,我送靴子一双,如有一拳一脚赢了我,我立刻磕头,还送白银十两。我们这里亮镖演武,如同一个擂台,要有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