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两个都沉默了,在思考同一个问题:“刘恒到底是个什么人?”
午夜时分,校园里静静的,仅有我们教室明亮的灯光刺破夜的黑暗,象一团燃烧着的光焰。
教室里只有我和徐兴春,我们聊个不停,徐兴春喋喋不休地给我讲女生的故事,而且边述边议,对每个女主角都做了详尽的分析,这家伙的神经似乎已经错乱。
女生A:咱班的语文尖子。不过你可千万别夸她,否则她会像胶皮糖粘上你,毫不避讳地、明目张胆地往你身边靠,撵都撵不走。
女生B:恬静文雅,苦恋着一个军人。那人在炮火间隙不断给她写信。这些信还是比较健康的,但仍然不翼而飞,最后被大家在墙缝中抠出来,怀疑是贺东干的。
女生C:教导主任的女儿,开放型,男人性格,第二性征没有发育,是男生的哥们儿,却没有一个女性朋友,最喜欢光临的地方是男生宿舍,经常在大家熟睡时闯进来,掀掉哥们的被子。
…… ……
徐兴春唯独没有提陈蕾,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他知道我对陈蕾的感情,二我是坐在陈蕾的桌位上听他讲故事的。我一边倾听徐的讲述,一边翻找陈蕾的日记。她桌上的课外书挺多的,什么《谈美小扎》、《培根论人生》等等,都是我们平时很少看到的,这些重量级的书护卫着一个精致的塑皮本,是她的日记。我知道,偷看别人的日记,尤其偷看一个女生的日记,是多么“光彩”的事情,但一种心理,一种渴求的心理,神秘地驱使着我要走进她心里去。
我翻看了几页,看到的是她无理由的感叹和莫名的悲伤,但我已经满足了,自以为掌握了陈蕾的秘密,也清楚了她的为人。却没料到徐兴春提醒了一句:她还有另一本日记。
“另一本?”我有点惊诧。
“岂止一本。你看的这本,不是真正的日记,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我有些怏怏不乐,真扫兴。
强烈的欲望促使我向徐兴春提出了一个要求:“你可以帮我把另一本日记搞到手吗?”
徐兴春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肯定不行的。”
“要是挑明身份和目的呢?也就是说直接问她要行不行?”
徐兴春看我的目光里充满了异样:“你没事吧?贴心日记,她能随便给人?”我的心冷了下来,恨恨地骂了几句,当然是骂自己的蠢。
我强烈地羡慕和妒忌起刘恒。
“既然这样,我对她已经不感兴趣了,虽然她确实吸引了我,但她毕竟太俗。”我有心无肺地说着这些话,顺手在她的本子上写下:永远做快乐的小鸟,永远微笑面对生活。
“我要冒个险。”我瞪起发涩的眼晴对徐兴春说。“冒什么险?”他懵懵懂懂问我。“给陈蕾写点东西,但绝非情书,只留个纪念而已。”“可以。”徐兴春回复的挺干脆,我的这个念头又把他的兴致调动起来,他重新又红光满面,激情满怀,刚才的一点睡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开始给我策划方案,这小子鬼点子确实多,但我却一个也不感兴趣,我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离开教室时,已是午夜两点,天阴着,扑面而来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下雨了。
正文 四十三、爱上陈蕾
学校稀里糊涂放了两天假,我和陈蕾在这百无聊赖的、空荡荡的校园里值勤。虽然秋深,但中午的炎热还是难以抵挡,太阳烤得树木都蔫了,鸟儿躲进树叶子底下,知了沉闷地聒噪。
教室里静静的,窗子通通打开了,吹进来的风温热干燥。
教室里只有我和陈蕾。
昨晚熬的时间太长,我感到困顿难耐,想睡一会儿,但总觉得不便,陈蕾就坐在我前边。我说:“陈蕾,你快走吧,我要睡觉。”陈蕾的回答令我寻味:“睡你的好了,我能吃了你?”我说:“你是吃不了我,可我不习惯有人看我睡觉,你最好回宿舍去,你走吧,快走吧。”陈蕾正儿八经地转过身来,盯紧了我:“你脑子没进水吧?想睡就回宿舍去睡!”“我回不了宿舍,钥匙锁屋里了,另外,值日就是值日,我不能擅离职守,留下你一个弱小女生,我于心不忍。”不可否认,我的这番话纯属花言巧语,但却非常管用,陈蕾很痛快地钻进了我的圈套:“那你到我屋里睡吧。”她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啪”地摔到我面前:“不过我警告你,不准随便翻我的东西。”
我拿了钥匙就走, 陈蕾也跟了出来。
开了门后,陈蕾把我让进去,倚在门框上看我乖乖躺下,又叮嘱了一番:“你好好睡,别乱动……”。“好的好的,别这么小心眼儿,你快走吧,两小时内不准回来。”“你放心吧,我不会回来的,安心睡吧,最好不要醒来。”她竟然与我开这样的玩笑,不知话中有没有暗示。
我假装睡去,陈蕾离去后不久,我就插紧了门,翻起她床头的那堆凌乱的书本来,可惜,除了学习资料,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这是个只有十几平米的单间,排列着三张单人床,靠窗的桌子上是女人的化妆品,梳子、香水、镜子等等。桌子的三个抽屉都锁着,我费了好大气力也没鼓捣开,十分扫兴。床底下除了几双鞋子外,脸盆里还浸泡着一堆衣服,一个很精美的木箱引起我的注意,但我没有动它,料想那里边肯定盛满了花花绿绿的衣裳,不会有别的。
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我没趣地躺回那张温馨的小床,迷迷糊糊睡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得得”的敲门声把我扰醒“谁啊。”“是我,开门。”“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告诉你两个小时内……”“我要洗衣服。”
我懒懒地滚下床去开门,刚启开一条缝,陈蕾就闪了进来,她夸张地抹去脸上的汗水,不自然地说:“好热,我得去洗衣裳。”拖出床下那盆衣服,又指使呆立在一旁的我:“帮我把箱子拖出来吧。”我照办了,挺费力地从床下拽出那只木箱子,陈蕾开了它,我的眼前一亮,旋即又后悔死了:箱子里不仅仅是衣服,还有一摞日记。她找出一条花裙子,三两下褪去长裤,麻利地套上了裙子。我感到一阵脸红,但她却没事一样,很自然地做完了这一切,然后又脱了上衣,只穿一条紧身短袖的红T恤,孩子一样在床上打了个滚儿,伸了个懒腰,便躺在那儿和我聊了起来。她的声音很好听,亲切地如同自己的姊妹。可是,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冲动,我可不能大意,女人是琢磨不透的,尤其像陈蕾这样的,关于她的那些传闻太可怕了,我不能不戒备。一个是二十三岁的大姑娘,在社会上混过,也算是闯出来的人,谁知道她有多少心计?
我就这么规规矩矩地陪她闲聊,天南海北,班里班外,一直聊到日落西山,陈蕾躺一会儿,坐一会儿,显得很焦躁,我却始终没敢越雷池一步,只是在另外一张床上规规矩矩坐了一下午。事后我很感动于自己的伟大,用现在的话说:I服了ME。
在我和陈蕾忘情享受闲聊的愉悦时,另外几个值日的却到处寻找我们,喊着我的名字游走于校舍之间,他们虽然有着强烈的“不祥”预感,但无伦如何也不会料到我会躲在陈蕾的屋子里。
与陈蕾的这次甜蜜相聚,唯一的收获是略知了她的身世:出生三天便被抱走,至今不知亲生父母的样子,她非常记恨双亲,为他们的狠心遗弃。谈到这段“历史”时,陈蕾的话语中处处透着怨恨。我建议她寻找自己的父母,她说她不想那样做,因为她听说亲生父母是乡下人,她怕回到农村去,那样的话,就会失去非农户口,更何况现在的养父母对她不错,起码吃穿是不愁的。
晚上睡得晚,又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很伤神,也很疲惫。早上醒来时,发觉人都走光了,只有我自己蜷缩在被窝里。听到外边下起了雨,我匆匆起床,匆匆梳洗完毕,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教室。
走过陈蕾的桌前,我用眼的余光扫视到她在费力解读课本上那些突如其来的“爱情密码”,我得意地笑了笑——那是我偷偷干的。陈蕾显然被我感动了,在这一天时间里,她多次故意走过我的面前,脚步轻松,像个快乐的公主,而且午饭后的那段时间,到处都能听到她的笑声朗语,看到她活泼可爱的身影。
下午放学后,我选择了回家。可到家后心情很不好,闷闷不乐,陈蕾的影子一直挥之不去。晚饭前我到巧家挑水,巧正在洗衣服。夜色渐浓,看不清对方的脸,我们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好像并没有多少话可说。我本打算就这样沉默,但又怕巧误会,终于还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在学校里的苦日子。巧被我的情绪感染,也一骨脑儿把心里头的事儿都对我讲了,不知为什么,对她讲的这些事情,我却失去了兴趣,不像从前那样,只要是她说的事儿,我都会记得刻骨铭心。我们似乎对自己失去了控制,无休止地谈下去,尽管时间不早了,晚饭还都没吃。直到老妈找上门来,我们才从倾诉中解脱出来,老妈半嗔半怒地对我说:“我还以为你掉井里了呢。”
晚上很疲倦,早早睡去了,天未亮,朦朦胧胧听到老妈喊我,原来是下雨了。我翻身坐起来,淋着这潇潇秋雨,到场院里毡草垛。这雨缠缠绵绵下了一上午,下午雨停后,又刮起了东北风,这风好大,荡荡地吹着。泥泞的街道上积水成洼,难以行走,有些凄凉,落叶飘在泥水里,死了。
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返校欲望,家里太烦躁了,闷得我要发疯。我在屋子里躺一会儿坐一会儿,录音机的靡靡歌曲更给我添了无限的愁绪。终于在三点钟时,我急急地逃离了家门。这可不像以前的我,仿佛一夜之间,我成了特别积极的好学生。
半路撞上了刘恒和徐兴春,他们劝我别去学校了,又放假了,可我非常坚决地拒绝了他们,刘恒用狐疑的眼光打量了我一阵子,我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感到我莫名其妙。
班上有十七八个同学选择了留校学习,但这些人中没有一个女生的影子,特别是没有陈蕾的影子,我感到非常失望和丧气,决定明天回家。没有了刘恒、徐兴春,没有了陈蕾,我很孤独,而且厌倦这个学校,可如果回到家中,却又很留恋学校。这种矛盾的心理成为我心中痼疾,在我人生的后几十年经常折磨我,经常在梦中回到这段生活中去。
这晚我便梦到刘恒和陈蕾在一起,刘恒的形象那么高大,居高临下地鄙视着我,傍在他怀里的陈蕾更漂亮了,对我视而不见。我哭了,无限悲哀地流泪,我承受不了这冷落秋风里的漠视,他们使我感到了绝望和凄凉。
正文 四十四、陈蕾的日记
我不认为偷看陈蕾的日记是不道德的,因为爱她我才会有这种行为。我很少有机会与陈蕾独处,只有以偷看日记这种方式才能和她勉强沟通。
昨晚从教室回宿舍的时候,已经两点多钟了,在此前,教室里只有我和徐兴春。我急于想知道陈蕾最近这些日子的想法, 在她的桌位上翻个不停,无意中找到了一个蓝皮本儿,是她的日记,我兴奋极了。但当我打开第一页时,被赫然映入眼睑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偷看他人日记是缺德行为。这话像针一样刺痛了我,强烈的自尊使我差点打消了偷看的念头,不过那那只是瞬间的念头,我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绝好机会的。
我尽量以最快的速度阅读陈蕾的日记。她的日记确实精彩,生动,真实,可我万万没有料到,日记中对我的评价竟然多是讽刺和嘲笑。
真他妈晦气,我对她的爱恋,原来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与此相反,陈蕾在日记中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她对刘恒的深深眷恋,字字句句发自肺腑,感天动地。我不能不被她的痴情感动,为她的坚贞不移感叹,更为自己感到内疚和羞惭。我把怨恨转向了刘恒:你他妈要是冷落和拒绝了陈蕾,就是野兽,是没有良心的缺德鬼!
陈蕾的命运使我既艳羡又同情,但我知道陈蕾的坚强和自尊,她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同情,她在日记中反复书写着一句话:我不需要怜悯和同情,我只需要奋斗的勇气和决心。
我现在不得不承认,我是个极其情绪化的男人,看了陈蕾的日记后,我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从她桌上的小纸片中抽出一张,提笔写起留言来,很诚挚地写,充满激情地写,目的只有一个:打动她,让她不要误解我。
写完后,我很仔细地把字条夹进她的日记本,然后又小心地将日记本放回原处,这样,我总算透过一口气。
但过了不久,我仍觉言犹未尽,重又回到陈蕾的桌位,书写了第二张字条,内容大致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