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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你有什么不妨直说。”
沈婳一抬头,是李济庥,他直直进来便在桌前坐了,环望了一眼狼藉的屋子,“有什么气便冲我来,你这是做什么?”
束雪悄悄掩门退出去了,李济庥又对沈婳道,“说罢,你适才是要束雪传什么话?”
李济庥态度的突然转好弄得沈婳有些不知所措,适才不是还怒如雷霆的么?怎的又忽的温和下来?虽说一张脸还是板着,可是没有适才生硬了。
“你总盯着我做什么?哑巴了?”李济庥微眯眼瞧沈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沈婳不言语,杵在那发窘,低下眼来瞧着自个裙摆下微微露了点尖的月白攒珠的绣鞋,低声道,“你若是嫌我烦了便让我走,我不在这碍你眼。先前是我自以为是了,咱们的情分早都没了,我却不识好歹的来求你,是我的错,我再不会犯了。”
曾是惊鸿照影来(五十七)
“你有种再说一遍。”李济庥的语气倒是平静,可这话里头的含义却一点不平静。
“好话不说二遍。”
“沈婳,你真是好样的!”李济庥气结。
你说他容易么?他适才一怒之下摔门而去,浑身上下的火气乱拱,拱到他胸口,憋聚到他都要炸开。他大步流星的往书房走,可书房门还没被踹开他便后悔了。他怎的如此轻易便恼了?先前不是跟自个说好了只要她能来,那她便是对着他千埋万怨,要捶要打的他也要咬咬牙受下么?可他怎的倒又弄得她伤心起来?又一想,眼下这事兴许是怨不得沈婳的,木酝章于她有救命之恩,她来为他求情倒也说得过去,再且这也说明她还是信他的,否则也不会就这么来求他。想到这时,他的心稍微宽了宽,又一想,这事追根究底是他惹了她的缘故,如今她好不容易来了,他合该放下身段来好好同她谈谈,而不是一见面便为旁的人吵架,否则,那不是将她愈推愈远么?她是他失而复得的,再不抓紧点,她的心可彻底就游离开他了。
所以,他才又来的。可是,听听沈婳适才说的那话,换了谁若是听了不动气那可就真成了神仙了。
李济庥将胸口的火气往下压压,“我不是来同你吵架的,咱们那么久没见了,你莫要总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可好?往日那些事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你的,我跟你发誓,类似的事再不会有第二回了,我说话算话的。”
沈婳突见他态度来了更个大转变,简直堪比乾坤大挪移呀,她一下子适应不过来了,弄得她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他这般倨傲的人也会服软么?这里头可有什么陷阱没有?
李济庥见她又不言语,便向她走过来,沈婳便往后退,“你莫过来。”
李济庥哪能听她的,逼得沈婳退了几步便退无可退的靠在墙壁上了,她眼瞧着李济庥逼近,心里头发慌,一急便喊出来,“十一哥!”
李济庥一听这久违的呼唤,心里头就先乐了,应了一声,笑道,“想我了吧?”说着便探手过去要抚上沈婳的脸颊。
沈婳一下将他手拨开,掷地有声的道,“使君有妇!”
李济庥探出的手瞬间僵在那,“我……”这丫头,怎的一下就戳在他软肋上了呢?“我那真不是我情愿的,婳儿,我心知我对不住你,我发誓再没下回了,真的再没下回了。”李济庥的语气是真的软了,还携着一丝丝乞怜的味道。
弄得沈婳是睁圆了眼,她没法招架了,什么情况这是?
李济庥瞧着她的反应心里头暗笑,他就晓得沈婳是吃软不吃硬的,几句软话就能撂倒的。于是他继续加强攻势,“你可知你消失的这近两载里,我是怎么过来的么?你瞧瞧这屋子里头的摆设你也能想个大概了吧?其实你走,我也一点不怨你,真的,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可是我真是委屈,满心都是委屈。你想想,我成日家在外头做着我不情不愿的事,我委屈不委屈?回来又没个人倾诉的,因为我不能让你晓得,我怕你晓得了便会恼我,因此我这颗心始终都是悬着的,我心里头也苦啊,每日都得费了心跟人家周旋,回来又一个安心之处都没有,你说我日子能过得好么?”
沈婳瞪着他的眼,眼里原本的偏执貌似是少了点点,却依旧嘴硬道,“你是有家室的人,你的这些话合该说给你夫人听去。”
曾是惊鸿照影来(五十八)
“若说是夫人,那我也只认准你一个,你分明晓得的。”
“我不晓得。”
“莫嘴硬!婳儿,你就原谅我这回可好?我发誓,真不会再有下回了。上回是我没思虑周全,只要你答应回到我跟前来,咱们一切好商量。”
“一切好商量?”
“是。”
“那……”沈婳其实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木酝章?”
沈婳微微颔首算是认了。
“那你先与我说,你同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真没怎么回事,他就是救了我,收留了我跟小七住了数月。”
“你跟他住了数月?”
“你甭乱想!”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沈婳无言以对了,她抬眸瞧见李济庥的笑,复又垂眸道,“可是你那个木小姐呢?你打算拿她怎么办?我……”
李济庥听沈婳如此一说之后,那叫一个心潮澎湃,便不想让她再提起这事,一下吻过去,而后道,“这事不要你操心,这是我做的事,要说对不住也是我对不住她,与你无关。”他说毕再也掩饰不住心里头的兴奋,一把将沈婳抄起,“你终于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这不是梦吧婳儿?你告诉我这不是梦。”他贪婪如饕餮,狠狠地吸着沈婳散出的香甜,这味道,这近两载来他从不曾远离,可今日才是最最真实。
沈婳不语,别开眼去,面上红彤彤的。
李济庥放下她将她拥紧,“这真的不是梦啊,可我还恍惚着呢。”
沈婳一动不动的,由他拥着,“我是不是又要被你诓住了?我怎的这般没出息,你几句话我就信了?”
“怎么说话呢这是?我从未诓过你,真的,就是那事那也是情非得已……”
一提这事,沈婳一把将他推开。
李济庥猝然皱眉,“什么意思你?”
“你要停妻再娶我不管,可这鸠占鹊巢的人我不做。”她还补充一句,“有所为,有所不为。”
李济庥又发僵,这种事情怎么说呢?这丫头这脑袋怎的瞬间便又转圜回去死拉硬扯着这事不放了?“婳儿,我想我适才已跟你说的够明白的了。”
“我也跟你说的够明白了。”
李济庥瞧着沈婳一脸执拗,突然发觉,这才是真实的沈婳,方才她的那个温顺样,不过是为了木酝章而装出来的,这个时候,她说的才是真心话,才是那个爱同他闹脾气的沈婳。
“那,你究竟是要我如何做你才能原谅我?”
“你这事都板上钉钉了,还要我怎么原谅?”她自去桌前坐下,又叹一声,“我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怎么说啊?”李济庥赶紧随过去。
沈婳却不想再提,淡淡一句,“没什么。”她其实是想到她那时候建议李济庥跟谁谁家小姐生米煮成熟饭来着,这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么?因果报应啊。
李济庥见她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好笑道,“你也有后悔的事啊?”
“我怎的瞧着你那么幸灾乐祸啊?”
“岂敢岂敢?”李济庥也坐下来,拿起筷箸递给沈婳,“先用饭?”
“没心情。”
“我喂你?咱们先吃什么?”
沈婳见李济庥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想起往事,又来气道,“你这人真是,人家说什么你就还真做什么,自家没点主见的,弄得我在外头流浪了那么久,小命都差点没了,若不是木酝章侠义心肠,我哪还能有今日?”
李济庥自知理亏,听她如此说也只有不答言。
沈婳又道,“我已欠了木酝章的,不能再欠他姐姐的了,否则我永远还不清。”
李济庥听到这,算是明白了,将手中碗筷往桌上一摔,“沈婳,敢情你兜兜转转还是这个意思!我在这伏低做小了大半日就换来你这么一句话?你做什么滥好人呢你?”
曾是惊鸿照影来(五十九)
那碗筷重重磕在桌上的声音唬了沈婳一跳,她愣怔了一下,随后道,“对,是我不知好歹,你都这么纡尊降贵了我还不见好就收。可是我先前也说了,有所为,有所不为。”
“得了吧你!甭跟我在这一套套的,我不听这些,我的耐性都被你磨尽了,我没那么多水磨工夫陪你闹,你可是会舍己为人呢,周遭的人都被你周全了个遍,那我呢?你可想过我没有?我做这些事又有哪一桩哪一件是我情愿的了?你但凡是为我想个一星半点你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沈婳站起来,“那你可有为我想过?你停妻再娶,旁的人是不敢说你什么,可我呢?还不知得背负什么骂名呢。”
“谁敢随意置喙我割了他舌头!”
“没你这样的,你这是将我陷于天理不容的境地!”
“够了!”李济庥一把将沈婳摁到凳子上坐下,“这会不需要你兼济天下,你将你那泛滥的好心收一收,待我打下江山了,你再母仪天下普济众生也不迟!”
“我没好心泛滥,我这人最自私的,我就是为自个打算呢。”
“你这哪是为自个打算呢?你既是最自私的,你就好好想想,除了我你还能选择谁?”
“这话怎么说的?敢情满天下还就你一个男人了是怎么?我还不信我嫁不出去。”
“不是你嫁不出去,是没人敢娶你。”
沈婳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你诅咒我!”
“我用得着诅咒你么?你也不想想,满天下人都晓得你是我定下的人,谁还敢要你?”
“你……那我就乘桴浮于海,寻个你势力之外的地方去。”
“就你还乘桴浮于海呢?你这会都哪也去不得,更甭提往后了。”
“哼,这会才是本性暴露了,我就说你适才那般好态度是物之反常者为妖,巧言令色,鲜矣仁!”
“是,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耻之,吾亦耻之!”
“你终于说了真心话了?既是耻之,那最好办,让我回去,咱们就此撂开手吧。”
“休想!我这么说还不是被你逼的?难不成只准你恶言相向,就不准我还嘴了?”
“老是这么还来还去的你不嫌累?咱们两下里开交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再没人这么跟你置气的,你就此清静了。”
李济庥一把攥住沈婳手腕,“你还愈说愈起劲了?我告诉你,你最好见好就收,我可不是君子!”
“我也没指望你做个君子,你若成了君子,怕也活不到今日。”
这话头转的太快,李济庥也是一下子未反应过来,随即却又朗声而笑,“好好好,到此为止,咱们千万莫要再说下去了,省得你又百无禁忌的浑说,折腾得我都招架不住。”
沈婳这话显见是在为他着想么,他说着将沈婳拉过来坐他怀里,“你离开了这么久,莫要一见我便吵个没完可好?”
坐进熟悉的怀抱里,沈婳也自然而然的,两臂围住他的脖颈,靠过去,凑在他耳朵跟前,“我也委屈,满心都是委屈。”
李济庥笑的都合不拢嘴了,但他强作镇定,揽住她腰身,抱了个满怀,“我晓得了,再不会有下回了,真的。”又道,“你也是,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玩失踪,你是不晓得我这近两载里怎么过的,日日都在担心你,你究竟是上哪躲着去了?”
“且休提夙话,一提起便都是你的错,错了却还不让人说的。”
“好好好,是我错在先,我给你陪不是可好?”
曾是惊鸿照影来(六十)
“瞧你日后表现吧。”
沈婳就一直在李济庥耳边说话,弄得李济庥心猿意马的,他抚着沈婳后背,“若不是出了这个岔子,咱们早成婚了,孩子估摸着都该有了。”
“那也是你自家的错,你怨不得旁人,尤其怨不得我。”
“是,我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济庥说着又愁眉不展的,“现下这个局势,正是安危之机,呼吸成变的时候,我怕是也空不出时间来好生的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娶你呀。”他担心迟则生变,上回不就是么?
“哦,这个呀,急什么?还是你的事更重要。”
“娶你难不成不是我的事?不是我的事是谁的事?”
“我不是这意思,你又在那咬文嚼字的。我是说,这事不用急,一切待你乾坤定了再说。”
“那也太久了,这得待到什么时候呀?再且,你又不许我同旁的女人亲近的,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