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我伯父他们也是为避嫌,他们现下可是外戚了。”
“那我举贤不避亲也不可以么?”
“不可以的,沈家人还是安安心心做个以诗书传家的为好。”
“那连木骋怀那样的打压群臣排除异己的都给你伯父了个礼部尚书做做,你说我这清君明主的还能任人才浪费闲置么?”
“你跟前又不缺人才的。”
“怎么不缺?我向来是求贤若渴,人才谁会嫌多?”
“十一哥。”沈婳双目不离他的眼眸,“你就放过我们家人吧。”说着瞧着李济庥眸子半睁不睁的样子笑道,“你是困得不行了么?”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的肩。
李济庥微哼一声,“好意思说,我一连几日独守空房的,能睡得好么?”
这话是实话,沈婳不在的这几日,他确实是有点夜不能寐。你说原本好好的同床共枕忽然间又变回一个人辗转成眠,换谁谁心里头不失落?
他又道,“你这几日可是玩的开心!我要不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非要你回来,你怕是真就不打算回来了是吧?”
“哪能啊?你在这呢,我怎可能不回来?”沈婳瞅着李济庥一脸不乐,笑道,“你真心恼我了?不能吧?”她说着又凑近些,手指抚上他的面颊,“我不过就是多待了两日么,其实我也想你呢,真的。”
李济庥干脆将双目闭上了,丝毫不为所动的。
“哎。”沈婳推他一下,“你还成了真了?莫不理会我呀,这样可便没意思了。”
沉香亭北倚阑干(十八)
“我也觉着没意思,睡觉。”李济庥说着侧了个身背对着沈婳了。
“不是吧,十一哥,适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的突然便闹起脾气来了?”沈婳坐起来,趴去李济庥肩头,“好啦,这么点子小事。”说完还在李济庥面上亲一口,“我给你赔个不是,可这也不能完全怨我啊,那时候我是让你陪我一道回去来着,可是你不愿嘛。”
李济庥任然无动于衷。
沈婳摇摇他肩膀,不会气成这样了吧?她躺下来,左胳膊打李济庥左腋下穿过去拥住他,手掌贴在他胸口,“我都这么好态度了。”
她说话的时候热气呼在李济庥后颈,弄得他心里头有些痒痒起来,其实原本他便没生气,一直装着呢,就是想试试沈婳的反应,所以这回一经沈婳挑拨,身上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一个麻利的转身反拥住沈婳,而后瞅着沈婳尚还错愕的眼神不怀好意的笑笑,话都不说的直接便动起了手来。
沈婳这时方才醒悟,“好啊你,敢情适才都是装的!”
“也没全装,是真有点对你有意见,你一出去好几日,瞧着你那阵势貌似还是打算长住似的,你说我能不恼你?”
“你……轻点。”沈婳被他揉的发疼,“没见过你这样的,你怎的这般猴急的?”
李济庥哼一声,“那也只能怨你。”
沈婳闻言要推开他,李济庥忙陪笑道,“怨我怨我,你这出去两日,脾气又见长了啊?”他说着手掌撑起胳膊瞧着在他身下的沈婳。
沈婳被他瞅的发毛,别开脸去,打算移开位置,可腿一动又被他的箍住,李济庥又俯下身去,健实的胸膛贴着沈婳,沈婳忽而觉着心慌,“你做什么呀?”
李济庥笑道,“好几日没见你了么。”
这还真是好几日没见了,都说小别胜新婚嘛,这话果然没错,沈婳强烈感觉到了李济庥的冲动,折腾的她到最后委实是招架不住,可李济庥还要再来,而且在她身子里压根就不愿出来。
沈婳火了,她是眼睛都是强睁着的,说话声音有气无力,“你再这样,之后半个月都再不准碰我。”
李济庥却还是不辞辛苦的,还狡辩道,“我瞧着你不是也挺享受的么?”他说话时音色里的颤抖都是被他自个给强行压制住的。
沈婳却已是连揽住他的劲都消失殆尽了,原本绕在他颈后的胳膊一下子摔回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只是嘴里忍不住碎吟出声。
李济庥便摁住她胳膊,身上还是没一点放松,还安慰她道,“好了,就好了……”
沈婳此时已没气力在同他吵嘴,神思游离间突听见几层帐外头有人急急在唤“陛下”,沈婳才开始时只当是幻听,可那声音提高后又愈发的急促起来,似是在提醒他们。
沈婳心里头一下子提上来,竟觉着是有人要冲进来了一般,不由得小腹一紧,弄得李济庥浑身一凛,“你……”这说后半句的气力自然是被加注在了他的动作里。
沈婳推他,“外头有人。”
其实李济庥也听见了,憋了口气沉着,厉声问,“谁在外头?”这么晚了,又是这种时候,谁这般大胆敢来搅他的好事?
“陛下,是属下,有急报,陛下!”
是慎之的声音,听起来真是片刻也等不及的那种。
沉香亭北倚阑干(十九)
李济庥骂了声脏话,却还是一翻身下来,极迅速的裹上被丢在了地毯上的寝衣,大步跨了出去,却又转回来掀了床帐对沈婳道,“你先去洗洗自个睡了。”
沈婳“嗯”了一声,侧身将被子蒙住脑袋,她好累,打算先歇息一会。
可李济庥只当她是不打算去了,便一把将她拉起来,扬声向外道,“翠藤翠茸,伺候你主子沐浴!”
他拉的这劲还挺大,因为他适才在那种情况下被人打断,正满肚子火呢,所以出手都不听他自家使唤了似的。
沈婳被猛地拉起来,被子一下落下去,春光外泄,弄得李济庥身上的火愈发的蹿起来,都要冲破他的脑顶似的,他赶紧甩开手向外头走去,再待在这他怕自家实在忍不住。
翠藤翠茸进来差点被他的行路带风给撞倒。她俩是沈婳这回出宫才给带进来的,因为沈婳自然还是觉着打小跟着自个的人使唤着舒坦。
沈婳此时正坐在床榻上呢,适才她可是被李济庥猛地一拉给弄清醒了,套上寝衣便扶着翠茸的肩膀去了浴池,她慢腾腾的说话,问道,“这会什么时辰了?”
翠藤答道,“还差一刻左右便入了子时了。”
“这般晚了?”沈婳诧异道,这般晚了是有何急事呢?听慎之那口气,真不是一般的着急。
沈婳沐浴完,李济庥还是没回来,沈婳打发翠茸去打听,又去问束雪,束雪来回话,说是只晓得是宫里头侍卫外通前朝余孽,正有行动时因明璃警醒,才被觉察出来了。
沈婳一惊,前朝余孽?!这可不是好玩的,沈婳这下可再也睡不着了,虽说她身上已是脱力,可脑子里头清醒的不得了,忙又问,“陛下眼下在哪呢?”
束雪回答,“回娘娘话,陛下在养意殿呢。”
束雪她们这会是听了命令守在沈婳跟前的,栖凤宫现下也是被护卫明里暗里围得跟铁桶似的了。
沈婳心下焦急,又担心宫外的家人,便让束雪打发人出宫去打探,一直等到东方鱼肚渐白,才传来一切皆好的消息。
原来是宫里头有几个侍卫是新混进来的,密谋时被明璃手下的一个暗卫发觉,所以慎之他们才得以及时搅黄了那群前朝余孽的阴谋。
李济庥是早膳也没顾得上用,直接从养意殿去上了朝,听说在朝堂上大发了一通火,责罚了不少疏忽职守的,自然也奖励了此次清缴余孽有功的。
其实这事还没完呢,肯定还有漏网之鱼侥幸逃脱,可是新朝初建求的是一个稳,总不能大张旗鼓的弄得人心惶惶。
沈婳坐立不安的,一直等到李济庥回来,赶忙迎上去问,“怎样了?”
李济庥一脸的神采奕奕,瞧着一点阴郁都没有,“好的狠,甭担心,他们得不了逞!”他往软垫上一坐,“倒茶来。”
沈婳小媳妇似的听话,乖乖的给他倒了茶来奉上,“真的没事了?”
“这个我还能诓你不成?”
沈婳犹自不信,可见他一脸的风轻云淡,又貌似真是没什么事了,她瞧着李济庥将茶喝完,接过来放回桌上,又道,“昨晚上那么紧张的,弄得我一夜无眠,可就这么,便没事了?”
沉香亭北倚阑干(二十)
“那你还想怎样?还说呢,昨晚上弄得我一肚子火气,这些人可真真是会挑时候,就凭这,我能让他们好了?”
沈婳笑笑,揪了一缕垂在肩侧的头发在手指间卷着玩,“出息!”
李济庥歪了身子胳膊肘撑在软榻的矮几上,正了神色,“此次可幸得发觉的早,否则也是凶多吉少,我也是没底。”
“那你们先前就没个防范的?这般大疏漏?那几个侍卫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打宫里头暗道混进来的,这可是好,倒还让我们晓得这宫里头还有暗道呢,这便可以以防后患了。”
“有暗道?那你带我瞧瞧去可好?”
“暗道有什么好瞧的?你若是晓得了就没好事。”
沈婳抿唇笑笑,这点小心思竟然都被他发觉了,她不就是想隔三岔五的出宫去逛逛么?“我又不是刺客。”
“幸得你不是,你若是,我怕是死了不下百回了。”
“我没那么坏。”
李济庥闻言笑了笑,这其实不是坏不坏的问题,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他长长的呼吸一下,唉,终于可以暂时释下些负担了。
只是没有令他想到的是,几日后,篱城传来了木水痕以三尺白绫悬梁自尽的消息,捎来的还有木水痕的一封遗信。
“君见此书时,妾已与君阴阳两隔矣。识君三载,期间恩怨情仇难尽难了,妾已与君无言,只愿君厚待谨翊。稚子无辜。”
信里头仿若并不带一丝感情,可读之却令人心里头紧紧揪起。
沈婳拿着那信,问,“这,怎生是好?”
李济庥沉默了会,只道,“以妃礼厚葬,她祖籍岐阳,送回去安葬吧。”
沈婳也是一时无言,木水痕,这个女子,因为夹在家族与仇人之间,她的内心一定是极度矛盾的,这种矛盾折磨了她这许久,终于令她支持不下去了。
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子,而如此的恩怨相报,又何时能了?比如说,现下最大的问题是,该拿谨翊怎么办?
沈婳呆呆在烛火旁坐着,手里头还是那封千钧重的信,她心里头似是被灌了铅,半晌才开口道,“将谨翊接过来吧。”
李济庥抬眸望向她,却只是不语。其实他原本是不打算要沈婳晓得木水痕自缢一事的,因为他不想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可就他作为人父来说,却又不忍心谨翊打小便孤苦伶仃的,他已欠他够多,委实是不想再让这负债滚雪球似的没个尽头。再且他也了解沈婳,沈婳是不会对一个正咿呀学语的孩子计较什么的。
果然,沈婳道,“你安心,我定会待他如亲子的。”
“可我在乎的是你。”
“我不介意。可是,我想,待他长大后,咱们最好是甭瞒着他。”
李济庥闭上眼向椅背上一靠,神情疲倦,“这些日后再说吧。”
沈婳便也不再多言,兜上这种事,怎么说呢?这孩子日后长大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那后果便是不堪设想,所以他们不能瞒着。可若是不瞒,这种事,凭其复杂程度又叫人怎样启齿?
沈婳也是眉峰紧蹙,可仍是想不到什么好法子,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走下去吧。
谨翊此时已逾两岁,正是小孩子最可人疼的时候。他被绣涟抱下马车时是沈婳亲自去接来的,谨翊不认生,沈婳要抱他他也极乖极顺从。
沉香亭北倚阑干(二十一)
一嗅到谨翊身上的奶香味,沈婳便柔情似水的了。谨翊长得倒真挺像李济庥,沈婳抱着他,心里头还是有些异样的,但一瞧他的灵动样子,便下意识的要将心里头这些想法抛开去,她自家先前不是也说过么,稚子何辜呢?更何况他现下又刚刚失去母亲。可是他又并不知失去母亲意味着什么,也许,他都已将他的母亲忘了。
谨翊没一会便同沈婳熟络起来,极喜欢她的怀抱,总在她身上腻着。沈婳倒是乐意,横竖她也是无事可做,带孩子倒是个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谨翊在床榻上坐着,身上被裹得厚墩墩,小胖手里拿着拨浪鼓,铛铛咚咚的晃个不停,还咧着小嘴对沈婳笑,露出细小的牙齿。
绣涟在一旁站着,一直没敢叫谨翊喊人,她可不敢妄断沈婳心里头是怎么个想法。其实她现下也对谨翊有感情了呢,毕竟她随着他们母子随了那么久,谨翊是她眼瞧着长到这么大的。
沈婳在床榻沿上坐着,瞧着谨翊对她笑,便也微微笑了,捏捏他的小胖手,“会喊人了么?来,叫声‘母后’。”
谨翊有些好奇的瞅着她,要将手上的拨浪鼓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