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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琎玄呵斥他,“鹤飞,谁教你这般目无尊卑的?”
李济庥却笑道,“白先生莫动怒,我倒觉着鹤飞问得好。”他说着向白鹤飞一笑,用手指着他自家的心窝道,“她沈六小姐的作用,便是让我李济庥这里,不至于空空如也。”
白鹤飞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少堂主好打算,笑定天下势,醉卧美人怀。”又叹道,“不过,美人怀可是英雄冢啊。”
一枝秾丽露凝香(八)
李济庥觉着可笑,“我自觉神智倒还清醒,不会做傻事,美人怀于我只会是可以安睡的梦乡,绝不会是埋葬枯骨之窀穸,难不成沈娆于你是?”
白鹤飞有些赧颜的笑笑,“自然也不是。”,
这时候白琎玄道,“少堂主心思清明,分得清轻重缓急。”
李济庥晓得白琎玄的意思,是指他现下对于木水痕之事,这是他必须完成的。他便岔问道,“越王一事,先生可又有想法?”
白琎玄道,“越王对谋反一事踟蹰不前,咱们得下一剂强力的药,以促成越王之决心。”
“先生善谏佳谋,能断大事,直说便可。”
“少堂主谬赞了,属下是有一计,还请少堂主定夺。”
“先生请说。”
“越王既是挥金如土,咱们便要他明白,这江山不是他的,他是不能如此挥霍无度的,而且,还极有可能因此惹来杀身之祸呢。”
“父亲是想让越王懂得依靠赏赐是不得长久的,一旦太后山陵崩,谁也保不住他。”白鹤飞又道,“那咱们便买通言官,参奏越王奢侈糜烂。”
白琎玄赞许的瞧着他儿子。
李济庥道,“手脚要干净利索。”
“属下办事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要去丞相府的那日早晨,李济庥起的极早,站在廊檐下望向远处,目光却是虚的。
今日是个阴天,灰蒙蒙的天空下院里的一棵光枝秃干的老槐树衬得这四周极其灰败,让人心情也无法好起来。
李济庥抬起手嗅嗅手中香囊,缃色的香囊上闲云野鹤,下角用象牙白丝线绣了一个“婳”字,不仔细瞧压根瞧不出来。香囊里的槐花香气淡了,李济庥下意识的望望院里那棵枯败的老槐树,浅浅叹息,只愿来年春日,一切如旧。
马车在去往丞相府的路上时,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雪花。木骋怀在后花园一莲池旁的画舫中宴客。
虽说时值冬日,莲池已只见冰不见莲,但画舫周围亦有几棵青松挺立,此时又瑞雪飘飘,倒也颇有几分意境。
进了画舫,主人一家已在座,宾客相见,客套寒暄。李济庥献上见面礼,倒令木骋怀对他添了几分好感。
李济庥瞧出来木水痕今日是着意妆扮过,妆容精致,他也见到了木水痕的弟弟,木酝章,但他并没有多在意,只是觉着这位半大的少年,颇见沉稳。
木骋怀一家向李济庥是再三道谢,而木夫人更是笑意浓浓,貌似对他极是中意一般。
慎之在李济庥身后侍立着,瞧见木夫人的表情想到一句老话,丈母娘瞧女婿,愈瞧愈喜欢,不免在心里头偷笑。
木骋怀也是见李济庥礼数周到,谈吐进退得宜,心下倒还真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起来。
之前他也让他夫人探过他女儿的口风,他女儿还真是芳心暗许了。只是,一回事归一回事,这个篱城冷家,那是江湖上的,又是做生意的,士农工商,商为最末。若是同他冷家联姻,那着实是拉低了他丞相府的门庭,又要他如何在百官面前立威?
因此,李济庥再好,也难入木骋怀之眼,欣赏可以,做他女婿可还不够格,便存心在言辞间露出几分不屑来。
一枝秾丽露凝香(九)
木水痕倒是急了,几次叫停她父亲的言语,弄得木骋怀不尴不尬的,心中暗叹真是女大不中留,八字没一撇呢便已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这顿饭吃得有些膈应,李济庥瞧着他们父女俩明里暗里的,明白事已见些眉目,便对着木水痕有意显露传递出几分感激的眼神来。
木水痕一见更是心旌荡漾,这一切都被木夫人瞧在眼里,便琢磨着怎样在夫君跟女儿间寻个折中的法子,好让他们达成一致。
而木酝章,更是暗暗留意李济庥的言语,听他说话竟是不落言筌,又已晓得他年纪轻轻在江湖中已是独当一面,也不由得隐隐生出几分佩服来。
于是这顿饭,大家共坐一桌,却是各有各的心思。
临走的时候,木骋怀命人抬上一百两黄金来给李济庥作为谢礼,李济庥琢磨着这做丞相真是个肥水衙门,金灿灿的一百两黄金哪,若是给一个平头老百姓,够他花上一千年的,便是他自家这样的享乐生活,也够花一年。
不过,他自是不会要,他光一个集贤楼便能日进斗金,又如何会将这一百两黄金放在眼里?
可是他不收下木骋怀便不放他走。木骋怀是不愿欠他的情,以免弄得纠缠不清的。
于是李济庥便还是收下了,白送的金子不要白不要。回去的路上,一个小丫鬟追上来,气喘吁吁地说她是木水痕跟前的丫鬟,来给公子送个口信,说明日约公子出来见一面。
李济庥略作一想道,“明日让你家小姐扮作男装,打集贤楼后院进来,我自会遣人来接。”
小丫鬟答应着回去了。
慎之向李济庥笑道,“这木大小姐已是急不可耐了。”
李济庥瞥他一眼,慎之立马乖乖闭起了嘴。
回去白鹤飞还道,“这木老儿,被人家坑了,还要给人家送金子答谢呢。”
第二日木水痕果然是来了,是慎之亲去接的,引着她穿过一段九曲回廊,木水痕问,“你家公子在做什么?”
“我家公子闲来就是读书写字做个画匠。”
木水痕便也不再问,一路上碰到些人,她便偏着头过去,走了一会,又进了一重月洞门,慎之道,“到了,木大小姐稍候,容我去回禀一声。”
木水痕点点头,心下有些忐忑,瞧见院子里的一棵老槐树,昨日的积雪还留在上头,玉树琼花白玉妆成。
正出神间,慎之出来请她进去。
甫一掀帘子进去,一股子热气扑面而来,好暖和,木水痕情不自禁的搓搓手,她穿着男装出来,并没有披斗篷,一双素手已经冻得通红,面上便更不必说。
李济庥打里间出来,面上笑意吟吟,“木小姐果真是没叫在下白等,慎之,上茶。哎,不知木小姐爱好什么茶?”
“客随主便吧。”
“这可不好,木小姐是贵客,在下怎能招待不周?”
“我饮茶,并没有这般多的讲究。”
李济庥便向慎之道,“那上最好的来便是。”
李济庥请木水痕坐下,见木水痕好似因寒冷还未缓过来,便向绣涟道,“给木小姐拿手炉来,将我的斗篷也拿来。”又道,“难为木小姐了,天寒地冻的,还让木小姐跑这一趟,是在下疏忽了,该遣马车去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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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周日,照例多更些。
一枝秾丽露凝香(十)
绣涟拿了手炉跟斗篷来,李济庥亲自将手炉递到木水痕手里,又为她披上他的斗篷,“捂一会子便能缓过来了。”
木水痕害臊,微垂面,瞅着手中暖炉道,“哪里怨得着公子,若不是公子那日出手相救,我们母子怕已是命丧黄泉。”
“哎,小姐洪福深广,怎说得这样的话?”
慎之端来了茶,李济庥道,“木小姐请,热茶暖身。”
木水痕道谢,饮完茶道,“好香,是武夷大红袍。”
李济庥微微笑着点头,“定是没有木小姐府上的好了。”
“哪里?公子的茶,狠好。”
“恕在下问一句,在下还不知木小姐此来何意呢?”
木水痕放下茶杯,面色有些惶急,“我……就是,就是昨日宴上,家父言辞有些许冲撞,家父是官架子摆惯了的,得罪公子之处,还望公子海涵。小女子代家父向公子赔不是。”说着便起身向李济庥行礼道歉。
李济庥忙一跨步过去拖住她手肘,没让她将这个礼行下去,“在下当不起木小姐这样,木小姐快快请起。”
木水痕还是头一回与父兄之外的男子有这样的接触,面上烧的通红,似一朵盛开的石榴花,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仿佛是已到了嗓子眼,随时都会蹦跶出来。
“脸如莲。”李济庥见她这样,轻轻说道。
木水痕别开脸去,面上烧的滚烫,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因为这句诗,整一句是“胸前如雪脸如莲。”李济庥这话说的可是有些轻薄了。
李济庥见她这样,貌似才反应过来,忙松开手,道,“在下莽撞,唐突佳人了,但是情之所至,还望木小姐莫要见怪。”
木水痕竟是已口不能言,结结巴巴道,“我,我并没有,并没有怨公子的意思。”
李济庥退回去,“木小姐请坐。”稍顿一下,又道,“在下早就听闻木小姐乃是丹都第一美女兼才女,在下心知能一睹木小姐芳容原已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但在下仍忍不住有一奢求,还望木小姐成全。”
“什么美女才女,不过是外人对我爹爹溜须拍马,附会出来的,公子就莫要再用此羞我了。”
“木小姐何必自谦?依在下之见,木小姐当此名是绰绰有余。木小姐还未回答在下呢,不知小姐之意是可与不可?”
“公子请说。”
“在下冒昧,不知小姐擅长何种乐器?在下想一闻仙音。”
“说什么擅长不擅长?不过是不至于贻笑于大方之家罢了。公子有筝么?公子若是愿听,小女子便献丑了。”
“自是有的,木小姐请随在下上里间来。”李济庥起身引她进去,自墙上取下筝来,安置在架上,“木小姐请。”又自书架阁上取下一长方锦盒,拿出一只紫玉箫,笑道,“在下冒昧请求与木小姐合奏一曲,不知小姐可否应允?”
木水痕手指拂过筝弦,“是我的荣幸。不知公子,欲合奏何曲?”
“在下愚笨,只擅长一曲,《凤求凰》。”
木水痕的心跳又开始猛地加速,声音低如蚊蚋,“那便依公子。”说着十指已在弦上滑开来。
一枝秾丽露凝香(十一)
李济庥勾唇一笑,执起玉箫跟上木水痕的节奏。两人筝箫和鸣,分外和谐。
慎之在外头低声跟绣涟道,“咱们少堂主真是……我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绣涟笑道,“你也尽可以学了诓女子去。”
“我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我可没少堂主这般文武双全。”又道,“这个木小姐弹得不错。”
绣波啐他道,“不知四六的,装什么行家呢?”
慎之辩道,“常跟着少堂主熏陶的,不会作诗也会吟嘛。”
里间,一曲终了,木水痕已是情思缱绻,收指却是低头不语。
李济庥道,“木小姐才情果不同凡响,在下佩服得紧。”
木水痕沉默不语,李济庥伸手在筝弦上一勾,发出清脆一声响,这声脆到木水痕心里,脆的她的心也是跟着共鸣了一般。
“小姐因何不语?莫不是在下,何处得罪了小姐?”
“并没有。”木水痕急急道,“我只是,只是……”她说着又垂下头去,她还从未在一个男子面前如此手足无措过。
“只是如何?”李济庥步步紧逼。
木水痕紧紧咬唇,“无事。”
李济庥好笑道,“小姐究竟是怎的了?小姐这样,到让在下不知怎样才好了。”
木水痕面上憋得通红,两人沉默半晌,李济庥半弯腰凑身过去,用手背轻触木水痕滚烫的面颊,放轻了声音,“在下在家中行十一,小姐如若不弃,可唤在下一声‘十一郎’。”
被李济庥一触,木水痕身子一颤,良久,才低低唤了声,“十一郎。”
李济庥收回手直起身子,面上像是喜不自胜,连音色里都透出喜悦来,“承蒙小姐不嫌弃。”
木水痕在喜不自胜的同时却更是臊的不敢直面李济庥,急急站起来,“我,我该回去了,耽搁久了,恐遭家父怀疑。”
李济庥生出一丝不舍,“小姐才来便要走,这……也罢,在下晓得令尊治家严谨,可是,不知何时能与小姐再续佳期?”
木水痕也不知如何是好,李济庥见状,便道,“十五月夜可好?我当亲自去贵府上接你。”
“月夜?”怎么能是晚上?
“是,晚间,待令尊令堂熟睡后,咱们才能多在一处待一会不是么?”
“那,你如何去?”
李济庥听她这话已是默许了,便笑道,“小姐忘了,我会点轻功的。”
木水痕淡淡笑笑,“我是忘了。那公子,小女子这便告辞了。”
“哎,咱们才说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