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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恕!绷羯窒炝似鹄矗幼欧⒊霪}人的笑声,有人拿出骨牌推牌九赌起钱来。这时,有个庄家担心做庄赌本太大,要求合作做庄,别人不同意,为此吵得天翻地动。小四德子依旧专心听着外头,趁乱悄悄站起来轻轻推开门。
狼狗呻吟着倒在木桩旁边,小四德子蹲下身子凑近狼狗,狼狗开始吐白沫痉挛起来,四周风声飒飒令人毛骨悚然。小四德子蹑手蹑脚返回屋去,轻轻走到床前,摸出早已备好的钱袋子和成沓的纸币塞入怀里,咳嗽了一声,“你们玩着,我去镇上给你们弄点酒去。”
这帮手下跟混星子没嘛区别,全都是老百姓的祸害精,听说小四德子弄酒去,齐声嚷道:“最好有只烧鸡下酒!”“有老虎豆也凑合了!”“麻烦班长到悦来酒馆弄个猪前脸吧!”
小四德子安抚他的手下,“你们等着吧,不会空着手回来,这包烟留给你们。”扔下纸烟闪出屋去,出门直奔古宅。
小四德子鬼鬼祟祟登上高台阶,急促地敲着大门,好半天大门才敞开一条缝,老刘头披着衣服探出身子,“半夜三更敲门,到底有嘛要紧事呀?”
小四德子紧张的说:“快让我进去,我有要紧事见古典。”
老刘头挡着他不让进门,“不行,老爷已经睡了。”
小四德子跟他对付,“麻烦你,叫一下那大管家也行。”
老刘头见打发不走他,只好说:“委屈你等会儿,我去通报一声。”说着“咣当”关上大门,进去通报去了。
小四德子焦急地等待着,远处有狗吠声,更夫的梆子声,以及津浦路上铁甲车的隆隆声,不时有探照灯光扫射着。
好一阵子,门开了,老刘头又探出身子,“那大管家也睡了,有嘛事要你天亮再来。”
小四德子急了,“嘿,你告诉他,火上房的事,大管家牵去的狼狗让人毒死了。”
老刘头听说狼狗死了,不知严重不严重,便又回去通报,“别急,我再去看看大管家起来没有。”再次关上大门进去了。小四德子急得直跺脚,冲着大门嚷嚷开了,“这不成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吗,你他妈的古大善人就这么行善啊?古典你王八蛋!”
大门敞开,英杰出来了,“不要出言不逊,古老爷要是不行善,能在火烧屁股的当口把你引来,救你的小命吗?”抓过小四德子的一只手,将一摞现大洋拍给他,“这些钱足够你买火车票,吃、喝、住店的了……三十六计,你老赶紧走为上,还愣在这儿等挨宰呀!”
小四德子心犹不甘,“我怎么也得见上古典一面呀,这样不明不白地溜了,我算怎么档子事呀?”英杰说:“古老爷不欠你的人情,这话跟古老爷说不着,谁欠你的情,找谁去!半夜有趟火车,麻利点兴许还能赶上。”英杰说完,大门重重地关上,听得出从里面插了三道门插官。
英杰回到客厅,古典还在研读他的《资治通鉴》,见英杰进来,不动声色的问:“走了吗?”
英杰说:“打发走了!”
古典手掩书卷,“这就好,将来不论谁得势,咱都能交待。圣贤们说得多好哇,百战百胜不算最高明,不战而使人折服,才叫最高明。没事你就啄磨这个理儿吧,越咂摸越有道理。”
现在英杰完全跟着古典跑了,“晚辈跟着老爷经世面长见识,真是服了您啦。”
正文 四十五回心无挂牵亮身份;丧家之犬无处藏四
李元文死里逃生,像贴大膏药一样,贴在大通车行死活不走了,蔡老板把老板娘打发到别处去住,只好每天亲自伺候他。李元文这些年他叫人伺候惯了,一下子沦落的猪狗不如,难受得够呛。蔡老板上街给他买来吃的和酒,别的酒他还不喝,专喝衡水老白干,蔡老板给他打开荷叶包,里面是切好的酱肉,又为他倒上酒,“李大队长,将就一点吧,自从侦缉队出了事,外头更乱了,店家都不敢开门了。”
李元文登鼻子上脸,“能不能再淘换一点白面儿,这些日子总犯瘾。”
这个,蔡老板可没办法,“你忍着点吧,吃喝我能想办法,你喜好的这口我实在帮不上忙。你这不是胎里带的毛病,兴许忍些日子还能戒了呢,那东西毁人,能淘换我也不会帮忙。”
李元文哀叹一声,鼻涕眼泪一块流,“唉,我现在真成了丧家之犬,有家难回,有国难投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端得是借酒浇愁哇!
蔡老板实在是腻歪透他了,给他出主意,“小岛是你干爹,你去投奔他,我就不信他会卸磨杀驴,还能把你怎么样。”
李元文太了解他的干爹了,哭丧着脸说:“整个侦缉队都完了,他能给我好果子吃吗?”
这是蔡老板使的借刀杀人之计,只是这招儿太明了,于是又说:“可是,你总在这儿呆着也不是个办法呀。不是我不留你,我这儿人来人往,眼太杂,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没法交待呀。”
说话的工夫,半瓶酒快下去了,“你跟谁交待?你帮何太厚他们开车,差点把我送到阎王殿去。在你这儿住几天,就招不下了?告诉你,我李元文福大命大造化大,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不信你走着瞧。”听听,到了这步田地他还说横话。
蔡老板说翻脸就翻脸,现在对他满不在乎,“嘿,姓李的!咱现在就把话说明白了,省得日后你东山再起找我的麻烦。何太厚他们化装成日本宪兵进门抢车,枪口顶着脑门子,我有几颗脑袋敢不听话?满城的日本兵,整个的侦缉队总部都没辙,你让我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再说了,你这条命是我蔡某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这不假吧?感激的话你不说没关系,怎么倒打一耙呀!”
一番话说得他哑口无言,赶紧换了付面孔,“你这点功劳,谁也不会忘。我这不是心烦吗,说话走了板,你干嘛上脸呀。实话告诉你,你的救命之恩以后一定报答,还不行吗。现在嘛也没有了,那天出来身上还带了几个零花钱,你给我探着风,等街面上消停了,帮我搬搬家,绝不会亏待你。”
小蔡推开门,“爹,大门口外头有个人溜达了老长时间了,总往院里面扒头。”
蔡老板撩起窗帘朝外头望去,看到一个戴墨镜,扣着礼帽的人朝院内张望,忽然又紧张地离开了,“是不是侦缉队的人,找李队长来了?”
李元文也撅着屁股往外看,“不像,侦缉队的人没有这种德行的。不行,我不能在这儿呆长了,你们想办法赶紧给我送走。”
蔡老板问:“给你往哪儿送呀?”
去哪儿他不说,他只说:“别打听这么详细了,赶紧准备一辆车,到时候我告诉你。”
没想到他还有后手,蔡老板赶紧稳住他,“那你可要老老实实地呆着,千万别出门,我这就给你去想办法。”
出得门来,蔡老板用一把大号铁将军把房门锁上了,附耳向小蔡交待了几句,小蔡频频点头。蔡老板回头见李元文撩着窗帘朝外窥视,急忙向他摆手,示意他放下了窗帘。蔡老板掸了掸衣衫,胸有成竹地露出了微笑,大摇大摆地出门给他想办法去了。
那个带墨镜扣礼帽的不是别人,正是落荒而逃的小四德子,只见他躲在路边一棵大树后边,等蔡老板走出车行大门,悄悄跟了上去。
南门外大街二纬路口,有家东来顺清真馆子,蔡老板大摇大摆来到饭馆门前,看了一眼街面上,巡逻的日军和警察一派应付差使的样子,放心的走进饭馆。饭馆内顾客稀少。掌柜的戴着小白帽迎上来,“蔡老板来了,雅座里请,您呐!”
蔡老板跟掌柜的是老熟人,问道:“穆巴,听说你这儿的水煮牛柳不错,是吧?”
穆巴回道:“你老的鼻子真灵,我再给你老上个我拿手的,叫清蒸舌尾。再白送你老一大海碗羊羯子,这叫雅俗共赏。然后再配几个小菜,你老看满意不满意?”
蔡老板朝雅间走着:“你都颠排好了,我还有嘛可说的?”
穆巴挑开雅间的帘子悄声道,“小哥俩早来了,在后头候着哪!”雅间是个过堂屋,蔡老板经过雅间,后面还有一间清净单间,显然这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这时,只听穆巴尖着高音儿嗓子喊道:“清蒸舌尾,水煮牛柳,精心侍候啦!”
单间里面,强子、赖五,听着蔡老板的布置,“他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加上正犯毒瘾,基本没嘛抵抗力了。加上小蔡我们爷俩,对付他没嘛问题!咱们还是用老法子,一条麻袋一根绳子就足够了。”
赖五拍拍腰间,“我们这儿还有两支枪呢!”
蔡老板说:“那就更好了,只要出了城,汽车开到哪儿算哪儿,走不了,就地把他解决了,也算大功告成。”
强子来了精神,“我看这回,他是插翅也难逃了。”
蔡老板忽然惊觉道:“刚才有个新情况还没弄清,有个便衣在车行门前溜达了大半天,看身形有点像小四德子。这个人我只见过一面,看不太准,他怎么会找到车行呢?”
强子满不在乎,“咱不管他那一套,无论如何不能让李元文这小子,在咱眼皮底下再滑过去了。”
穆巴亲自端上菜来,报完菜名悄声道:“放心吃着,外头有我哪。”
蔡老板问穆巴,“有件私货在天穆村放几天有地方吗?”
穆巴小声道:“那是咱回民支队的地盘,放你老的货还能没地方。”
蔡老板抛掉所有的顾及,下了决心:“死活就这么干了!事成后,咱们不走老路,直奔平津公路,把货存到天穆村去。吃饭!”
强子望着丰盛的席面,不好意思下筷子,“这……让你老破费了。”
赖五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的饭呢!”
蔡老板高兴的撺掇他俩:“那就多吃点,吃饱了好干活。”
俩人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嗯,吃饱了好干活!”不大工夫,整个布满的大席面,如同风卷残云转瞬一扫而光,把蔡老板惊得目瞪口呆。
赖五和强子本来是和蔡老板接头的,他们的任务只是打听李元文的消息,没想到会落在他们手里,那个兴奋劲儿就甭提了。加上受到蔡老板一顿款待,吃饱喝足更觉得胳膊腿儿都粗了一圈,跟着蔡老板很快到了大通车行。
还是那辆红帽衙门的小卧车,把李元文放在后备箱里,四个人坐上去宽宽绰绰。蔡老板走后,小蔡又把车子检查一遍,还开到外头兜了一圈,嘛毛病没有。蔡老板进门先问小蔡,“汽油加足了吗?”小蔡说:“跑到北平城都可以打来回。”蔡老板示意把车开到账房门口,把后备箱的盖儿打开。小蔡跑到工棚那边发动汽车去了。
蔡老板回身朝门外一招手,强子、赖五迅速冲进院子,从两个方向朝账房迂回。等都站好位置,蔡老板掏出钥匙开门,“李大队长,李大队长……”蔡老板率先进了屋,与此同时,强子、赖五举着手枪冲了进来,“李元文,不许动!”意想不到的是,屋内空无一人,从天窗上垂下一条布带子,天窗洞开,李元文他跑了。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路灯像鬼火一样忽明忽暗,李元文逃出大通车行,像个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窜。他既要防备追捕他的人,他也担心被日本人发现。可是,总得找个地方过夜,这么在大街上滥逛荡也不是个事呀!他想回吴家大院看看,或许那里没人,还可以进去拿些能用的东西,要饭也得有个打狗棍子呀!他把事情想得悲观些还是对头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有了远虑也枉然,现在就够他忧虑的。当他来到禄安大街,扒着墙角探头望去,吴家大院已经换了主人,两个鬼子兵端着枪站在门口,刺刀和钢盔在路灯下闪着寒光,里面不是宪兵就是驻屯军,李元文想了想没敢贸然过去,知趣的退了回去。
正当他茫然地慌张地走着,一位行乞的可怜老人跪在地上,捧着一个破碗挡住他的去道。李元文这个混帐,不说绕着走,竟然一脚将老人的破碗踢飞了。到了这种地步他还祸害人,叫谁说,这种东西也是可杀不可留了。
李元文只顾前面,压根没想到,小四德子始终在身后跟着,今晚他还能去哪儿呢。
正文 四十六回恍惚中鬼子降服;转眼间劣徒成精一
堂堂侦缉队总部的大队长,往日不可一世,现而今居然流浪街头,以致深更半夜找不到栖身之地,说来也是够凄凉的。或许是鬼使神差,也许是潜意识使然,李元文不知不觉进了日租界。来到小岛一郎的寓所,站在马路对面朝楼上张望,棋格窗户上面映出小岛和他儿子的身影。屋里电匣子的声音很大,好像是日语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