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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闻莺的倡导下,人们放下酒杯再次拍巴掌。
欧阳亮走到柳闻莺面前,十分绅士地吻着她的小嫩手,又是一阵巴掌声。
英豪望着迷人的柳闻莺,不由得偷着咽下一口唾沫。
连日来,欧阳亮这样的场面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了,实在没有新的内容可讲,便借这个机会隆重推出英豪,这也是为了便于他今后的工作。他说:“诸位先生,诸位女士,诸位盟邦朋友,在这美好的夜晚,敝人向大家介绍一位,坚持敌后秘密斗争的功臣,地下工作的无畏勇士,名门之后那英豪先生。”
英豪匆忙站到前面来,按说人家给他拍手鼓掌,穿这身行头,在这个时候,应该行个军礼才合适。尽管没人教授于他如何行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照葫芦画瓢比划一下也行啊!可惜他没有,往他一站傻在那了,歪打正着反而显得傲气十足。马上赢得一片赞美声,“好一位美男子哟!”“真帅气呀!”“秘密工作好危险呀,不简单呢!”“瞧耶,好一位冷面小生,真是貌比潘安,功盖赵子龙啊!”
英豪的做派很得欧阳亮的欢心,于是口若悬河演绎开了,“那英豪先生,为了民族的存亡,出生入死与倭寇周旋于城乡之间。无数次的深入虎穴斗智斗勇,屡次完成艰险的任务。在不幸遭日寇囚禁期间,表现出高风亮节的精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愧为中华民族的脊梁,抗战的中坚!”
欧阳亮的溢美之词,立即引发会场一片哗然与骚动,赞美之声不绝于耳,纷纷举杯向英豪敬酒。英豪完全陷在靓男俊女的包围之中,滴酒未沾唇就已经醉了。
欧阳亮挽起柳闻莺的臂膀,“不想结识一下这位大英雄?自古以来可是美女爱英雄啊!”
柳闻莺嗲声嗲气,偎依着欧阳亮娇滴滴的说:“那就有劳欧阳专员引线搭桥喽。”
二人亲昵着朝英豪走来,众人知趣地闪开,柳闻莺举起酒杯,“那先生赏光,允许我敬你这位盖世英雄一杯,可以吗?”
听这声音就让人骨头节发酥,英豪有些手忙脚乱嘴拌蒜,“我……我不行。”
柳闻莺自己先将杯子里的酒喝光,冲招待一摆手,“Waiter!”
一位老成的男招待走来,倒满两杯酒,英豪好像眼前无数的酒杯,手抬了抬又放下了。
欧阳亮开怀大笑,“真是英雄敢闯美人关哪,还没上阵就打哆嗦,解开扣子敞开怀,把这个小妖精给我干掉喽!”英豪真的解开卡脖子的领扣儿,鼓起勇气端起杯来一饮而尽,身子不由晃了晃,柳闻莺就势把英豪搂在怀里,意欲扶到一边去。
欧阳亮非常满意英豪的表现,“我完成任务了,你们聊吧。”
柳闻莺拉住欧阳亮:“你还没介绍那先生的官职呢!”
欧阳亮直言相告:“那英豪少校,暂时屈任大总管……”
静候一旁的陈副官听出毛病来了,上前替欧阳亮打圆场:“那先生现任警察公署总务处长,总管财务以及警务供需。”说到这儿,陈副官低声给欧阳亮提醒,“大总管是太监头儿,别把柳小姐吓跑了。”
欧阳亮赶紧自己给自己下台阶,“对,对对,那少校暂时屈任处长,总务处长。刚才多喝了一杯,都怪你这个小妖精把老子灌迷糊了,说话颠三倒四。”
正文 四十七回庆胜利歌舞升平;迎大员五子登科四
灯光暗了下来,乐队演奏的是最著名的圆舞曲《莱茵河女妖罗蕾莱》,柳闻莺不容分说,强拉英豪进入舞池。英豪听着乐曲生疏,喃喃道:“我,我真不会……”柳闻莺生怕他跑了一样,“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嘛。”紧紧抱住英豪卷入欢舞的人群中。灯光完全暗了下来,靡靡之音中英豪完全陶醉了,英豪不由得心旌飘荡起来,“恕我冒昧,能否赐教小姐的芳名呢?”柳闻莺巴不得英豪冒昧呢,靠在他的肩头一字一顿,却亚赛莺声燕语:“柳、闻、莺,我是人间天堂的西湖一景,柳浪闻莺。”
正如老话说的,一人得道鸡狗升天,英豪当上那公馆的大总管,石头也跟着沾光,神气活现地挎上了盒子枪,来到那公馆站岗。没人向他布置任务,他凭自己的理解认为,站在门口不能干站着。于是,站在门口不时地驱赶过往的行人,“离远点,这是嘛地方,随便在这儿溜达?”赶上多事的会矫情几句,“谁溜达了?这不是便道走人的地界吗,打这经过也不行啊!”石头还有理,“经过门口加快点步子,慢了就是溜达!”人家只好加快步子,谁乐意因为快走几步在这儿找麻烦。
柳闻莺挎着皮包,从楼上扭动着杨柳腰肢下来了,“石头,车子呢?”
石头打心眼里不爱看她,“汽车接欧阳专员去了,我给你叫辆洋车吧!”
柳闻莺鼻子眼儿出气,“哼,那就快点吧!”
石头拦了一辆洋车,柳闻莺上车后,冲石头嘱咐道,“别忘了,晚上到夜巴黎去接我!”
石头答应着,“知道了,太太……呸!”等柳闻莺去远,石头冲着洋车吐唾沫。
柳闻莺刚走,陈副官驾驶的奥斯汀风驰电掣地回来了,陈副官下车打开车门,欧阳亮从汽车里钻出来,石头马上立正敬礼。
欧阳亮满意地点着头,“嘿,真像那么回事!你们俩人聊聊,跟陈副官学点真本事。”说罢走上楼去。
陈副官那是身怀绝技的人物,寻常深藏不露,看见可心的人还是满乐意收徒弟的。眼下看着石头就比较喜欢,“石头,真想跟我学几招?”
石头高兴地咧歪了嘴,“那不假,你老要是肯收俺当徒弟,每次发饷都给你老买两瓶老白干儿,算是俺的孝敬。”
陈副官乐不可支,“就这么说定了,收你这个徒弟啦,一瓶老白干儿也行啊。”
英豪已经把以自己的姓氏冠名的公馆,收拾得四白落地窗明几净,看见欧阳亮来了急忙迎了上去,“你看看还满意吧,哪儿不行我再找补……”
欧阳亮拦住他,“我实在太忙,没工夫听针头线脑的事,抓紧时间说正经的。”
最近交给英豪要办的事情真多,英豪只好捡最重要的说:“原来老爷子留下的那片宅子,早年让我们哥俩给卖了,听说买房的那主儿,跟日伪有点瓜葛。不过,没查出真凭实据来,而且那主儿总不在家,只有几个看家护院的。”
欧阳亮要听得就是这个,马上布置道:“甭管那个,就算那主儿不是汉奸,敢占一座王府也不是什么好鸟。明天带人把宅子给我收回来,你安排个可靠的人先住进去再说。”
英豪征求他的意见,“只有让我哥哥先住进去了,你看怎么样?”
欧阳亮立即同意,“赶紧办!以后这事别等我点头,先办,办完再说。还有,这么多天了,你还没给我把花筱翠接来?我这儿三下五除二,把柳闻莺给你弄到手,你就看着我这个专员光棍一条耍单帮啊?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英豪解释道:“这些日子,忙的我脚丫子朝天,腾不出身子。”
欧阳亮着急地说:“别的事先放下,这两件事先办。别磨蹭,说办就办,明天就动身。”
英豪赶紧点头答应,“好咧,明天就办,我亲自去操办,成了吧?我的欧阳好大哥,你看忙得我这一脑袋汗。”
欧阳亮满意地笑了,“我知道你忙你累。抗战胜利了,百废待兴,当官本来就辛苦,这么一大摊子事要办,怎么能够不忙不累呢?老弟!”
英豪立正敬礼,“是喽,大哥!”
这可能是古宅祖辈以来,从来不曾出现过的风光,这也是获得抗战胜利果实,最丰厚最实惠最具体的人家。英豪从一辆军用卡车上跳下来,吆喝着肖四德,“抓紧时间赶紧卸,完事我还有更要紧的事办呢。”
英豪随古典进入宅院,英杰指挥卸车,从车上卸下来的,有印着“米国”字样的整麻袋的大米,印有“MADE IN CANADA”的布袋面粉,整箱的食品罐头,也有日本国标识的花瑶布匹。如此大的动静,把整个独流镇都惊动了,乡民们像看大戏一样远远的围观,看到那些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粮米食品,不惊讶得傻眼才怪呢!
最具震撼力并且令人富于遐想的,是英豪身上的那套少校军服,浑身上下笔挺的美式装扮,瞧那裤褂平整得从头到脚找不到一点折子。抗战期间,英豪不止一次在古宅露面,镇子上许多人是熟悉的。穿那身行头究竟相当于多大的官,谁也说不清楚,但是看那架势,指挥警察局长肖四德,跟指挥三孙子似的。猜也能够猜到八九不离十,至少也够得上县太爷的爵位。
这么高的爵位,开着大卡车,亲自带着整车的重礼,造访古宅看望古老爷,这表明嘛呢?敞开了想吧,说不准人家古爷直接跟蒋总统有联系,进而有见识的人联想到玛丽小姐,竟然演绎出那是罗斯福派来的。罗斯福是谁?美国大总统啊!古宅大院里头秘密设置了大帐,古老爷指挥半拉中国的抗战,那也说不准呢。
普通老百姓云山雾罩那是不了解细情,局内人士也未必清楚古典的城府深浅,譬如现而今的肖四德,本来对古典深藏着外人无法详知的深仇,现在也在尽职尽责地执行着公务。他带来的警察们,一个个扛包的扛包,搬箱的搬箱,全都忙歪了帽子,累出了了汗。肖四德驱赶着叫花子们,“这是军车离远点,找死啊!”
英杰站在台阶上监督搬运物品,看看车上只剩下几箱罐头了,便大方地说:“肖局长,别卸了,剩下的拉到县上,犒劳弟兄们吧。”
院子里面更热闹啦,顺子平时从不出后院,现在也出来了,指挥警察们往后院里搬运。老刘头点数记着账,彩云和罗氏虽说帮不上忙,但是会看稀罕,带着纳敏在一边看花了眼,乐得合不拢嘴。
古典陪着英豪朝客厅里让着,“欧阳专员日理万机,还惦记着我这个乡巴佬,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英豪实打实地跟他说:“欧阳专员说了,您老人家是抗战的大功臣,理应褒奖有加。这些东西,全是抗战期间的援华物资,还有一部分战利品,东西不多,是政府的一点心意。”
古典煞有介事的客气:“老朽只是尽了国民一点应尽之责任,领受如此重赏,实乃受之有愧受宠若惊啊!”
彩云抢先进来给英豪搬椅子,沏好茶送到手上。英豪瞥了一眼彩云,凑近古典,“小弟这次来,为家兄的事,还望您老人家玉成。”彩云见英豪神情诡秘,知道说的事情与己有关,便关上门羞答答地走了出去。
古宅门外终于消停了,警察们全都上了汽车,英杰虚情假意地说着客气话,“肖局长,吃完饭再走吧。”肖四德早已钻进驾驶楼子,“公务太忙不打扰了。”心里话,少来这套虚头扒脑的把戏,冲着司机使眼神,汽车“呼”地一声开走了。
英杰还在那儿假客气,“实在是怠慢了,有工夫常来呀。”这是英杰在古宅最后的迎来送往,他的大管家的身份已经到这儿该划句号了,新的生活和身份在等着他。这工夫,彩云出现在他身后,“一个乡巴佬,笤帚疙瘩成精,也神气起来了。瞧那德行,还警察局长呢,屁!”
英杰学着古典的做派,训导彩云:“小人得志,自古有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种人再怎么神气,到任何时候也得给咱当差。”
彩云开始跟他耍贫嘴,“那,你给谁当差?”
英杰拧了一下彩云的脸蛋,“我给你当差呀。”
彩云把嘴一撇赛八万,“得了吧,其实你们哥俩都惦记着那个叫玛丽的,能相中俺这乡下丫头?嘴头上却总是言不由衷地跟人家说痒痒话。”
英杰拢着彩云走进院子,“你不在客厅伺候老爷,跑出来干嘛?”
彩云翘起脚来跟他说:“英豪跟老爷说机密事了,我戳在哪儿又碍口又碍眼,显得我不懂规矩。”
英杰撇开彩云,“我进去听听说嘛事”欲进客厅被彩云拉住,“上你屋去,我告诉你,我知道说嘛事。”俩人进了英杰住的客房,“刷”地一声拉上窗帘儿。罗氏站在卧室门外,领着纳敏转身进屋,“嘭”地一声关上门。不大会儿,卧室里面传出纳敏尖利的哭叫声,罗氏的呵斥声。
实不相瞒,上房里面打翻了醋坛子,英杰马上就要离开古宅了,罗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到底怎么回事,一时半会儿还得瞒着,哑巴吃饺子自己心里有数就完了。这种事不能说,说出来就是祸,抗战胜利的喜庆劲还没过去,这个时候最好谁也别提不犯心思的。
正文 四十八回甘愿朝夕伴孤墓;岂料冤魂成英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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