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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细支坤烟,望着调酒师动作优美的调酒动作,把香烟叼在红唇上随意地走上前去,“HI,借个火。”调酒师目指赖五,“那位先生有火。”
赖五像个纨绔子弟,似是无意的转动拇指上的扳指儿,跟燕子亲昵地说着悄悄话,叫谁看也是热恋中的一对小情人。玛丽完全美军女兵的打扮,把烟夹在纤细指上,另一支手藏在腋下,来到赖五面前,“先生,用一下打火机可以吗?”这时,燕子发现,玛丽夹在胳膊肘下的那只手冲她抖动了一下,燕子迅速从其指间接过一张叠好的纸条。
赖五礼貌地站起来为玛丽点烟,玛丽说了声“谢谢”,这才回到神父面前坐下。
随后燕子和赖五站起来,冲玛丽点点头,二人亲亲热热地离开了酒吧。
马路上已经亮起了灯光,城市的夜晚就是好看,燕子挽着赖五缓缓而行,这样的情景真是迷人,可是别人哪里知道他们紧张得心快要蹦出来了。为了缓解紧张的心情,二人故意慢步走着,尽量说些闲话。
燕子说:“你好些日子也不到家里来了,我特乐意听你说话。”
赖五说:“等天下太平了,咱还一块儿卖煎饼果子,就可以天天说话了。”
燕子问他,“赖五哥,嘛时候才能盼到那一天呀,同学们可急了。”
赖五在她耳边说,“心急吃不上热豆腐,咱现在是干嘛呀,不就是为了那一天紧着忙活吗?告诉你那些同学,大伙一块使劲才能推翻蒋家王朝。”瞧瞧,赖五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就这样说着话,直到看不见酒吧了二人才停下脚步,燕子兴奋地从挎包里取出纸条塞到赖五手中,“赖五哥,以后有这事你还找我,太好玩了,我现在这心里还嘣嘣直跳呢。”
赖五收好情报使劲摇晃了她一下,压低声音吓唬她,“小点声!这是玩呀,玩不好要掉脑袋的。”
燕子吐吐舌头,“赖五哥,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以后有事你还找我,为了新中国……”燕子知道大街上不该说这话,赶紧堵住自己的嘴。
赖五嗔起脸来,“就冲你这乱嚷嚷劲儿,以后也不敢找你。”
燕子跟赖五求饶,“人家知道错了,往后我不嚷嚷了。”
赖五说:“行了,今天表现得还算凑合,快回家吧,我还有事没办呢!”
热情的燕子舍不得离开他,“你还没说,以后有事找我不找我呢?”
没有上级的同意,赖五不可能轻易许诺任何事情,便闭着嘴不理她,燕子以为赖五生气了,赖在原地不挪窝,接着还抹眼泪儿。有个警察望着他俩不挪窝,多管闲事走向前来,好像要盘问的样子。赖五赶紧提醒她,“别哭了,人家看你了。”
燕子根本不在乎警察,站那儿冲着警察骂开了,“看什么看?河边唱大戏,给王八取乐呀!”
赖五冲警察点点头,“耍小孩子脾气,包涵,多包涵。”说完,搂着燕子离开了。
警察待燕子和赖五走远,才缓过神来,“嘿,我招谁惹谁了,站着好好的挨顿骂!”
来到没人的地方,赖五开导燕子,“这么重要的事让你参和,必须何大叔点头才行,千万不能跟别人讲。”
燕子点点头,“知道,爹妈都不能说,连石头也不让他知道。”
赖五表扬她,“这不挺明白吗,赶紧回家,俺保证在何大叔跟前给你说好话,说你挺机灵的!”
燕子笑了,“本来就是。”跷起脚来亲了一口赖五的嘴巴子,这才乐颠颠地跑了。
燕子走后,赖五不敢耽搁,撩开长腿直奔南门外大街的东来顺饭馆。走到二纬路口,赖五没有贸然过马路。路灯下,发现马路对面的饭馆门前停着一辆洋车,涝梨这时候已经洋车夫的打扮,坐在洋车的踏脚上慢条斯里吃着一碗面条。抬头望见赖五瞭望,用筷子敲敲碗边,然后指了指饭馆里面。赖五看明白暗号,这才匆匆过了马路。
在东来顺饭馆的套间里,何太厚坐在凳子上,望着眼前的面条不动筷子,他在焦急地等着赖五。穆巴端来一碗汤放在面前,下边压着一张纸条,“监狱里的情报来了,今天他们收到花生马上开了会,这是狱中同志的组织情况和花名册。萧德认为,最好的越狱时机,是在护城河工程收尾的时候……你老还要点嘛?”
何太厚见赖五进门,“我的伙计来了,来个大碗的!”
穆巴的尖嗓子吆喝起来,“牛肉面一大碗咧——”
赖五进来,赶紧取出情报交给老何,不忘对燕子的承诺,果然为她说好话,“燕子真行,没她配合还麻烦呢。”
老何看着情报,斜了赖五一眼,“大敌当前,可不要忙着恋爱呀!”
赖五腾的一下脸红了,“你老说的这是嘛呀,谁想那个了,净屈枉人……”其实何太厚一点没有冤枉他,嘴巴子上的红唇印泄漏了秘密,他自己还不知道呢。
老何看罢情报交给赖五,“你把它看清楚了,点火烧了。”
赖五接过情报,只见上边只有几个字,“买卖将要成交,准备接收。”赖五看完,掏出打火机把情报烧了,当然他不知道这是嘛意思,老何让他看的意思这是防备万一,假设老何出了意外,可以保证这个情报继续发挥作用,而不至于影响任务的完成。
老何说:“赶紧把面条吃了,完事把嘴巴子擦干净,咱们还要去大通车行呢。”
赖五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手心红了一片,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吃完面条,才觉得浑身发烫,是他想起来怎么回事呢,还是喝了面汤热乎的,别人就不好猜测了。
大通车行密室里,蔡老板正收听新华广播电台的广播,里面正在播报攻克锦州的消息。这个电台目前设在离石家庄不远的地方,平津一带收听起来清楚极了,整天报告的都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蔡老板正听得入迷,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蔡老板赶紧转换频道,立即换成软绵绵的声音:“……在前方勘乱节节胜利之际,南京国民政府整肃贪腐力克顽艰,强力举措频见显效。据广州、杭州、上海、南京、重庆、北平、天津等诸多城市肃贪机构呈报,又一批军政要员因侵吞公产,收受贿赂等罪名……”
蔡老板见是何太厚进来了,关上收音机紧紧握住老何的手,“哎呀,我的老领导啊,你怎么才冒出来呀?快把我老蔡急坏了,眼见别的同志为迎接解放忙前忙后,这心里不是滋味呀,赶紧给我派活干吧。”
何太厚不着急跟他谈工作,指指收音机问他,“委员长又出什么新招了?”
蔡老板鄙视地摇摇头,“他还能有嘛高招,病入膏肓没有治了,委员长纵有仙丹妙药也无济于事。快给我分配任务吧,都把我闲坏了,再这么呆下去,我都要自己找玛丽去了。”
何太厚:“别急,先给我口水喝,李元文露面了。你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回该你出面跟他打交道,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大通车行的院子里,依然停着各式各样的汽车,小蔡拿来一身自己的衣裳让赖五换上,让小学徒到门口那边望着风,这才把赖五拉到工棚下面,跟他亲热地打听解放区的情况。
俩人说着话,赖五帮小蔡给一辆汽车装轮胎。
赖五故意不接小蔡的话茬,“小蔡,开汽车好学不?”
小蔡跳上驾驶的位置,按住打火器说:“这样按住电开关,脚底下一踩油门,车子就发动了,比拉洋车还简单,上马路就得凭熟能生巧了。”
赖五好奇心上来了,“你现在就教教俺。”说着坐了上去,把小蔡的动作演示了一遍,真的打着了火。赖五得寸进尺,“你再教俺怎么换档,回去俺也能开车了,咱们那边车多就是没几个人会开。”
小蔡说:“行,教会你不难,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赖五大方地说:“甭说一个条件,八个条件俺也答应你,说吧,嘛条件?”
小蔡趴在赖五的耳边说:“你跟何大叔说说,把俺送到队伍上去,俺想当八爷!”
赖五一听这个条件,不说自己办不了,而是跟他打官腔,“革命工作都很重要,这里也需要你呀,你要是走了,谁来配合你爹?”
小蔡不听他这一套,生气地背过身去,“我就知道你不肯帮忙,呆会儿我自己跟何大叔说去,汽车你也甭学了,咱俩扯平。”
赖五还想做他的思想工作,忽听小学徒嚷嚷起来,“嘿,你是谁呀,大黑晌的硬往里边闯,你这人怎么不懂规矩呢!”
赖五急忙站起来朝门口望去,脸色骤然一变,此人前来必有大事,甩开小蔡迎上前去。
正文 六十七回传消息暴露身份、留后路奉献国宝一
赖五迎上前去,拦住闯进来的人,“你不在外头警戒,闯进来干嘛?这是你随便进来的地界吗!”
来人焦急地说:“你弄混了,俺不是涝梨,俺是旱枣,贺彪大叔让俺报告紧急事情来了!”赖五没有见过旱枣,更不知道革命队伍里面还有对双胞胎,死活不信他的话,“我说涝梨,你搞嘛名堂,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赶紧出去该干嘛去干嘛,省得何大叔听见生气。”
旱枣跟他也急了,“你是谁呀,横挡竖拦的,俺找蔡老板,蔡老板认识俺是谁。躲开,别拦俺,耽误了事情,你就傻眼了。”
小蔡看出了门道,进门报告去了,“有个人,不认识赖五,死活要找蔡老板,赖五拦着不让进,吵起来了。”
何太厚问:“什么样人?”
小蔡说:“他说他叫旱枣,赖五说他是涝梨,还说他捣乱!”
何太厚一听闹误会了,“真是乱弹琴,快让那人进来!”
旱枣一进门就直眉瞪眼地问:“蔡老板,这位就是何大叔吧?”
蔡老板虽然见过旱枣和涝梨,也分不清他们哥俩谁跟谁,上来先确认他的名字,“你到底是旱枣还是涝梨?”
旱枣急得直跺脚,“俺真的是旱枣,俺让涝梨替俺去了,本来是糊弄肖四德的,连你们也分不出谁跟谁了,简直太耽误事了。”
何太厚看他急成那样,便说:“我就是何大叔,慢慢说,出了哪样的大事,是谁让你找到这儿来的?”
旱枣说:“是贺彪大叔让俺来的,说是让俺直接告诉你出大事了!”
何太厚问他,“别急,出什么大事了?”
旱枣说:“监狱里面做饭的白老头,让李元文弄走了,贺彪大叔让你老赶紧通知关系人,别再到监狱找白老头了。”
蔡老板给旱枣倒了一碗水递给他,“坐下详细跟何大叔说,赖五,外面光一个学徒望风不行,咱们出去吧,让他们爷俩慢慢说。”
等蔡老板、赖五、小蔡出去,旱枣这才一五一十把情况说仔细。
中午,囚犯们从工地上返回监狱吃饭的途中,突然被两个乡下女人冲乱队伍,必须作为异动情况记录在案,这是监狱里面的规矩。实际上,囚犯外出干活,偶然遇到家属引发骚动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可是,这次引起了监狱当局的关注,特殊时期必然有特别的关注,这也不奇怪。问题出在那个接待花筱翠和麦收的狱警多了一句嘴,监狱长正在查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个狱警插话道:“准是白老头告诉那两个女人收工的路线,那两个女人就是专门找箫德来的。”
监狱长问:“白老头是谁?”这一问话就多了,一直问到白老头怎么来的、谁介绍来的、原来干嘛的、社会关系、家庭成员等等各项,总之把白老头的底细问了个底儿掉,紧接着这件事情被监狱长如实禀报到上峰那里。
因为墙子河施工属于警备司令部管辖,此事也报送到警备司令部,值班室又把这件事打印成简报,按照惯例发放到相关部门。这样的简报材料,每天都有几分送来,表明下属各部门,的确恪尽职守有情必报。另一方面也说明,风雨飘摇之际草木皆兵,报上来的多是疑神疑鬼的情况。情报处的刁福林接到材料,起先并没有引起注意,无意中发现简报上有“侦缉队”三个字,这才让他把这份简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严格说起来,老白的暴露完全怪花筱翠,她在监狱门口,要不说那句“以前还在侦缉队做过饭”,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在她心里,国军跟日军是一家人,还以为提到侦缉队那是套近乎呢,这就是一个政治水平问题。这个时候说这个没有嘛用了,那个年头能帮着八爷工作就是好样的,哪有那么多高水平的,都是在挫折中慢慢锻炼出来的,就不要埋怨她了。
刁福林拿起简报仔细看这段,是这样写的:“……伙房白某,系日伪时期侦缉队厨子,此次引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