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副官看见英豪进了院子,不动声色地指指屋内,意思让他赶快进去,英豪点点头,径直走进欧阳亮的房间。会客室内,欧阳亮、赖五正围着桌子看地图,见英豪进来,欧阳亮问:“怎么样?”
英豪兴奋地,“一切就绪,车子就停在门外头,船票也到手了。”
欧阳亮收起地图,“一切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下面听听赖五兄弟的具体安排。”
赖五说话很干脆,“首先,咱们把两个组的行动步骤和路线再明确一下,然后分头行动。”
燕子接连参与了几次行动,仿佛自己一下子长大了,也变得深沉了。今天又接到赖五通知,说是有个更为重要的任务让她参与,高兴得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根据赖五的布置,她把娘裁衣服才舍得用的新剪刀偷出来了,因为赖五没有告诉她拿剪刀干嘛,自己瞎猜,准是让她当武器使用。她把剪刀放在床上,凝视了半天,想不明白怎么使着顺手,猛地抄起剪刀,握在手中比划着。想到武器能杀人,不由得心里有点害怕,比划了几下又扔下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今天就看你的了。”英豪冷不丁进来,把燕子吓了一跳,见是英豪,一头扎进英豪怀里抱住他,“死英豪叔,你老进来也不咳嗽一声,吓得俺浑身打哆嗦。”
英豪逗她,“我看你还是留在家里得啦,我怕你这样子会耽误事,一点革命气势都没有,这要是落在敌人手里,还不把所有同志出卖了。”
燕子撅起小嘴,“就你瞧不起人,赖五哥还表扬俺了,说我激灵,还说我的革命热情高。刚才人家那是想事了,下意识的被你吓了一跳,在敌人面前,我保证跟刘胡兰一样。”
英豪说:“嘿,不简单呀,连刘胡兰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燕子跷起脚趴在英豪耳边说:“俺们老师讲的,说她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刘胡兰跟我们这些同学一般大的年纪。老师说,英雄事迹不准随便讲给别人,你可别跟外人说呀!”说着,燕子对未来神往起来,“伟大,光荣,多么神圣!为了灿烂的明天,贡献我的一腔热血。啊,那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如同喷薄而出的一团红日,从大海深处冉冉……”
英豪拦住她,“得啦,大小姐,你老那把火先留着,不忙点着了。咱先办事,事情办漂亮了,到时候你再燃烧,再冉冉……怎么地都行。眼下听我说……”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跟燕子交待什么,英杰神秘地进来了,客气地跟燕子点头哈腰,“大小姐,燕子姑娘,借你老这块宝地,跟你豪叔商量个事行不行?”
燕子收拾起梳子剪刀,故意撅起小嘴,“什么事还瞒着我?好事不瞒人,瞒人没好事。”
英杰轰着燕子,“你整天神秘兮兮的,也没好事呀,各人有各人的事呗!”
燕子大声地:“我那是……”
英豪忙着递眼神制止燕子,“嘘……你先出去一会儿,这儿说完话,我带你去逛劝业场。”
燕子调皮地吐吐舌头,使劲关上房门出去了,她知道离出发的时间还早,把剪刀小镜子拿到铺面柜上藏好,让福子替她看守着,去客房找罗氏哄鹌鹑去了。
燕子这些日子整天在外头忙得不拾闲,好几天没有看见鹌鹑了,现在被英豪英杰轰出来,正好借这机会看看鹌鹑。说起来这孩子真可怜,这么小就没有妈妈了,没有妈妈怎么活呀。
待燕子出去,英杰插上门插销,神秘兮兮地凑近英豪,向他吐露了一个天大的人生秘密,把自己跟罗氏的那点破事,憨着脸皮说了个明白。
英豪听罢瞪起了眼睛,“哥,我说你真是贼大胆呀,说句难听的这叫色胆包天呀!你这不成了西门庆了吗?”
到了这一步,英杰还辩解呢,“你净胡说八道,李元文那才是西门庆呢,我这是……”
英豪腻歪听这些荤的素的乱七八糟,没好气地问他,“我的亲哥哥,你省点唾沫吧,你还好意思解释。说说找我干嘛吧,我不跟你一样整天闲篇,我还忙着哪!”
英杰编造道:“不是我解释,纳敏的事我真是刚知道。原来,我还拿不定主意,现在知道纳敏是咱的骨肉了,我也就只有一条路了,随大流能去台湾去台湾,能去香港就去香港。我们全都准备好了,就差两张船票。我的两条腿都跑折了,实在淘换不来,只有求你了。你是我的亲兄弟,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不能见死不救呀!”说着,看那架势要下跪。
英豪拦住他,“得啦,你这是谁跟谁呀,用得着这样吗?这日子口,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弄船票去呀,你这不教憋死牛吗?”给李元文淘换的两张船票,那是执行任务的道具或者说是武器,那是动用组织上的经费淘换来的,岂能送给他,给了他怎么完成任务。
见英豪一口回绝,英杰“咕咚”真地跪下了,“兄弟呀,你替我想想,这件事要是暴露出去……就得出人命,你说,我们不走还有嘛办法?无论想嘛招儿,你也得帮我迈过这个高坎儿呀!”说着,没出息的英杰眼泪下来了。
或许这招真灵,也许英豪来了灵感,若有所思地把英杰扶起来,“别说了,你给我拿几天黄鱼去,这个日子即便有票也是高价。就照你说的赶紧准备吧,正好今天有个机会,不过,到时候你要自己想办法去码头,提前等着。耽误了时间,我就无能为力了,另外,你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动静尽量小点,千万别闹得满城风雨。”
英豪说了活话,英杰这才站了起来,“兄弟呀,咱这一分手,不知什么年月才能见面,你怎么办呀!”
英豪说:“哥,我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我知道怎么活着,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实在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俩是亲人了,突然间说分离就分离,英豪心里能不难受吗?肯定难受。但是,任务压在肩上,他不敢跟自己的哥哥过多缠绵,推开英杰,嘱咐道:“哥,你抓紧时间准备吧,不只是你的船票难办,这里面还关连一摊子别的事,我这担着风险呢。眼下,咱哥俩就算告别了,将来不管到哪儿,别忘了我这个兄弟就行了。就这样,我该忙活去了,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带燕子去劝业场天华景看戏去了。记着,千万别说露了,不然误了你的事可别怨我。”
英豪闪身出了屋子,英杰很快取来几根金条,英豪接过来收好,站在院子里面喊上了,“燕子,到点了,晚了可就看不见冒儿戏了。”
只听燕子脆生地答应了一声,“噢,来了!”随着声音跑了出来,带上自己的东西乐颠颠地跟着英豪出去了。
不大会儿,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燕子跟英豪“看戏”去了。直到这时,英杰才猛然意识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扭头扎进客房找罗氏去了。
正文 七十八回酒楼巧设鸿门宴、公寓智取瓮中鳖三
决战的时刻到了,回头说说二十一里堡。子夜时分,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带着轻重武器,头带着伪装草圈列队集合,村民们举着火把前来送吃的喝的。看见首长们来了,德旺带着乡亲们赶紧撤到一边看着。依旧是身带双家伙的吴易公,郑重地向何太厚报告,“一切准备就绪,请首长指示。”
何太厚严肃地走到队伍前面,简单地做战前动员,“同志们,任务已经很明确了,你们是在敌人鼻子底下潜伏,时间长、困难多,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全队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何太厚接着说:“你们潜伏的地方一马平川,一定要在天亮前进入潜伏地点,完成任务后,必须迅速撤出战斗,不准恋战。真正杀敌立功的机会还在后头,同志们,清楚了没有?”
全体指战员齐声回答:“清楚了,保证完成任务!”
从战士们的回答声音中,何太厚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扫视了一下,果然在队伍末尾,发现军区医院的院长也来了。何太厚眼睛一亮,走过去帮她整理装备,“你怎么亲自来了,家里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吗?带了几个人,药品器械准备得怎么样?”
女院长立正报告:“首长同志,我们医疗救护队,一共五个人,所带的药品器械,完全满足战场救护需要,首长还有什么指示?”
何太厚故意问:“我问你怎么亲自来了,为什么不回答我?”
女院长凑近了小声说:“您这是明知故问,俺借这个机会看看老爹呗,您想当着大伙的面,出俺大院长的丑哇!”这些话全队都听到了,引得战士们“哈哈”一片笑声。
何太厚故意嗔怪女儿,“捣蛋鬼,我看你是擅离职守!”说罢冲吴易公挥挥手,“出发吧!”
吴易公面对所有战士下达命令,“跑步前进,出发!”转眼间,这支神秘的队伍,消失在夜色中。村民们谁也不知道这支队伍,到哪里执行任务,执行怎样的任务,甚至连德旺这些村干部也不知道。
英豪把燕子秘密送到吴家大院,自己没有下车径直又奔登瀛楼,今天这顿饭,才是真正对付刁福林的,昨天那顿只是预热,是为了今天这顿作铺垫。
英豪停好车子,上楼就看见刁福林在雅间外面迎着他了,刁福林比他心急,万事俱备就差英豪这两张船票了。只要有了船票,不怕他李元文不开口说话,这两张船票关乎他的命运前程,他会知道哪个轻重。
一见面,英豪就主动告诉他,“费大劲了,好在人家还给面子,今天夜间去香港的,海河满潮就开船。”
刁福林握着英豪的手,一个劲的摇晃,“辛苦了,辛苦了,你真是我的幸运星啊!”
英豪谦虚地说:“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再说,都是为党国效力,也是我份内的事情。”
玛丽看见英豪,心里一阵紧张,他对英豪的酒量不放心,这个刁福林年轻气盛,不一定好对付,这顿饭不把刁福林摆平,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玛丽正为喝酒的事情担心,想不到欧阳亮来了,“好哇,玛丽小姐,背着我单独请英豪喝酒,跟我连声招呼也不打,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老朋友吗?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讨个公道。”
英豪只是傻笑不说话,刁福林非常老练地站起来打招呼,“来来来,欧阳巡察长请上座,我来帮您讨公道。”
玛丽看见欧阳亮放下心来,乐不可支的搭腔了,拿捏《玉堂春》里面崇公道的腔调说:“公道不公道只有天知道,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倒反打一耙,天下还有没有公理噢!”
欧阳亮假装掉下脸来,“你把话说明白,我如何倒打一耙,莫不是我还有缺理的地方?”玛丽仰着身子“哏哏儿”笑起来没完,“你先不要横眉立目,把那杯酒喝下去我再讨伐你。”
欧阳亮举起杯子,看着刁福林,“来,一起干,我看这位巧嘴的八哥儿,如何讨伐我。”一仰脖儿,一杯茅台进了肚子,刁福林也跟着来了个底儿朝天。
英豪给所有人满上酒,鼓动玛丽,“快,狠狠讨伐我这位不讲情义的上司,也算帮我出口怨气,他总是欺压我,从来不准我告假。”
欧阳亮瞪了一眼英豪,“少跟着起哄,眼下保卫大天津,正在节骨眼上,给你放假,我找谁要假去。坐下,看着这位恶婆娘,拿什么武器讨伐我。”
玛丽收住笑容,往前探探身子,曼声细语地问道:“你老人家官复原职,大概还没有请客吧?说,该不该打!”欧阳亮摸摸后脑勺,没词儿了。
看到这些台面人在一起贫嘴打诨,刁福林怎么想的?他心里十分鄙夷自己。在警备司令部,看着像个人似的显得很威风,其实自己就是一个耍单帮的,身边没有一个知己。眼下得以跟这些人坐在一起,能够称兄道弟的喝酒,不由得感激玛丽,更想借此机会跟这些人增进私人感情,要不是玛丽引荐英豪帮忙,两张船票就把自己的尿差点憋出来。看看人家,一句话,好像没有麻烦费劲,就把船票弄到手了。
想到这里,刁福林端着杯子站了起来,不喜外地替欧阳亮受罚,“玛丽姐,欧阳巡察长官复原职,理应请客。念他为党国事务忙晕了头,这点疏忽小弟代为受罚了。”不等别人首肯,接连喝了三杯。
欧阳亮拍拍刁福林的肩膀,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军中豪杰,够意思!小老弟,咱们也算老相识了,往后有事求到咱的衙门跟前,愚兄肝脑涂地绝无二话。”
刁福林说:“不满欧阳巡察长,您的情谊已经领受到了,今天薄酒招待英豪兄,就是因为叨了您的光。”
欧阳亮扭头看看英豪,“背着我干了那样好事,令刁处长这么抬举咱?”
英豪笑而不答,“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还是喝酒吧,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