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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筱翠想,要想逃出去,必须设法出这个院子,便试探着说:“你天天把我当犯人,把我囚在院子里,一关就是多半年,你说这是人办的事吗?”
李元文一听花筱翠提要求了,马上来了精神,“就这个呀,前一阵子,你不是总跟我犯劲吗?你要是能实心踏地跟我过日子,我能这样对待你吗。”说着跟犯了神经似的窜到院里,扯着嗓子喊道:“你们都给我听着!”
就这一嗓子,包括扎着围裙的老白,正在扫院子的强子,所有在家的全都支起了耳朵。
李元文见门口站岗的抱着大枪不理茬,骂上了:“张树桐,你他妈的耳朵塞棉花了?”
张树桐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小跑过来,“大队长,我还以为没叫我哪。”
李元文宣布道:“都给我听着,打今儿个起,太太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想要天上的星星也搭梯子给我摘下来。告诉你们,我们可是患难夫妻,谁要是惹了她……你们可啄磨着。”。
张树桐看看强子,强子看看老白,老白看看张树桐,全都一副莫明其妙的表情,所有人心里都一个想法:“除了你自己,谁他妈的惹她了!”
没有惊动古典,古联升经过近一年的努力,积攒了几百匹杂色粗纺布,差不多地窨子都噇满了,人进去快没地方下脚了。古兴在地窨子里又清点了一次数字,爬出来正想喝口水歇歇,英豪招呼着“掌柜的!”从外头回来了。古兴一挑门帘从里屋出来,“出嘛大事了?”
英豪将一张报纸放在桌子上,“南洋开战了!”
古兴赶紧戴上花镜,只见报纸大字标题:《日军偷袭珍珠港,英美对日宣战》。古兴抬头问英豪:“这跟咱的买卖有嘛关系?”
英豪说:“有嘛关系?关系大了!”
一个雷天下响,英豪给古兴分析局势的工夫,太平洋开战的消息也传到静海县。玛丽和古典在古宅客厅正合计运输布匹的事,英杰也拿来一张报纸,“这是王警长打发人送来的,你们快看看吧。”
古典看看报纸也是不明白,“日本人在南洋开战,跟咱怎么个关系?”
玛丽仔细把报纸看了一遍,想了好一阵才说:“从大的方面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您想啊,日本人把英国人、美国人惹翻了,公开交了手,日本人就多了好几个公开的强大敌人。可从眼下讲,天津的租界地,日本人可就随便占了,什么面子也不会考虑了。另一方面看,中国有了公开的支持,抗战的劲头更足了,可是,日本鬼子肯定会更加凶狠疯狂。”
英杰说:“这么说,洋教也不吃香了,你可就更危险了。”
玛丽琢磨了一下,“一刻不能耽误了,就在这几天,一定把布匹运出来,刚才跟古爷合计的差不多了,咱们分头行动吧!”
正文 三十二回因讨抚恤成冤魂;为求赏金自找死四
玛丽秘密回到天津,情况跟她预想的一样,满眼所见,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日军四处乱窜,闹不清情况的小贩子和行人,跟惊了一样不知道往哪儿躲避。
又一支日军跑过来,开车接她的英豪,赶紧把车靠边让道。便道上报童举着报纸叫卖:“看报了,看报了!最新战报,日军袭击珍珠港,美军损失惨重了。”
玛丽打开车窗买了一张《时代日报》。报纸展开,全是有关日军袭击珍珠港的消息和照片。报纸下方一条消息《日军进驻英法租界,侨民纷纷离华》,玛丽合上报纸,“不好,赶紧回去!”
玛丽惦记着花筱翠,趁着有车方便,本想赶在戒严之前去趟租界,或许从公寓外头能看出点情况。报纸这条消息使她改变了主意,英豪踩住刹车回头问:“回哪儿呀?”
玛丽说:“我太感情用事了,花筱翠的事需要专门研究,现在紧着最重要的事办,直接回古联升!”
时间紧迫,玛丽回到古联升,如何研究,如何布置,以及其他方面如何配合,没工夫详细交代了。天一亮,全体忙活,一匹匹青布、灰布、蓝布、白布从地窨子里递出来,英豪指挥小三德子、石头、赖五往院子里搬。由于安排的好,忙而不乱动静也不大,外人根本不知院子里这么折腾。
章龙和邵虎二位帮头,真不含糊,亲自带着几位帮徒动手,将布匹装入麻袋,然后在麻袋缝隙处装入各类干货,核桃、榛子、花生、栗子、花生、瓜子……能想到的干货应有尽有。麻袋装满了,立即用弯针把麻袋口缝严实,随后就装车。
英豪从屋里出来,走到章龙、邵虎面前,“差不多了,二位回去捎个话吧,就说花筱翠眼下没大危险。都打听明白了,眼下在李元文手中,唯一担心的,就怕那女人经不住几句甜言蜜语,勾起旧情来。我们在这儿留心探听着,有了准确的消息,一准儿把信儿捎回去。”
章龙说:“眼看着河一封冻,船就跑不动了。这次年货办回去,就得年后再见面了。”
英豪说:“这几桩生意多亏了二位担惊费心,到年关忘不了给您二位拜年去。”
邵虎说:“那先生说外道话了,咱这生意又不是一门对一户的事,全是应该应份的,说这么远就生分了。”
门脸儿外头,古兴不住的忙活着,朝装车的安青帮徒递烟递水,寒暄着。装好车,帮徒们在几辆平板车上系着缆绳,麻袋插上了“广”字狼牙旗。
两个倒霉蛋又来了,塌鼻子、独眼龙走来,不断的朝车上挲摩,竟然还大着胆子拍打拍打麻袋。
章龙冷不丁照着塌鼻子的后肩一巴掌,“嘿,想干嘛?”
塌鼻子抽抽鼻子,“看看。”
邵虎过来一拨拉塌鼻子、独眼龙,二人差点摔倒,“看看?买票了吗就看,看到眼里不怕长疔疮!”
古兴忙给独眼龙、塌鼻子递烟,“都不是外人,这是西头广爷百十号人托小店办的年货。”回头提心吊胆跟在后头的崔氏使眼色,“快,给二位老总包点散货。”
塌鼻子警惕性蛮高,“这日子口就办年货,早点吧!”
燕子将两纸兜瓜子塞到俩人怀里,“有钱难买乐意,管得着吗?”
章龙朝古兴一抱拳,“二爷,多有麻烦,不叨扰啦。”
邵虎指挥帮徒们,“抄车把走啦,回头见,二爷。”车队排起一溜扬长而去。
塌鼻子、独眼龙不敢惹安青帮,嗑着纸兜里的瓜子儿,走进店铺里面找茬,古兴随后跟了进来,“后边侍候着,给二位老总上茶。”
石头和赖五各端一碗水,放在柜台上。
石头说:“没茶了,将就着喝碗白开水吧!”
赖五也没好气的,“你们俩人一年到头光吃白食,俺受得了吗?”
塌鼻子火了,“小王八蛋,什么时候吃你的白食了?”
赖五插着腰质问道:“上回那两套煎饼果子,没白吃?”
独眼龙将纸兜往地上一扔,“白吃怎么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上回是谁在我们俩背上贴的大王八,说?”
古兴怕事闹大,给了赖五一巴掌,“怎么这么不懂事,后头去!”赖五被石头拉走了。
英豪从后宅进入店堂,“哟,二位,有日子不见了,上次没能奉陪,今天我陪着二位喝几盅去?”
古兴赶紧掏钱给英豪,英豪接钱一分为二,塞给独眼龙、塌鼻子一半,“这点钱,二位留着买烟,酒钱我掏了。走了,二位。”强行推着两个家伙出了门。
英豪前脚走,小三德子穿戴齐整,后脚跟着进入店堂,“都走了?”
古兴掏出手帕,抹着额头,“货上了船,只能算干了一半儿的活。还不知道那头准备的怎么样了,鬼门关不好闯啊!”
小三德子信心十足的,“放心吧二爷,只要货上了船,应该说事儿就成了一半。我走了,你老一定别忘了,花筱翠的下落打听明白了,立马送个信回去。”说完出门追车队去了。
英豪找了个小饭馆,伺候独眼龙、塌鼻子喝美了,从饭馆出来接着说客气话:“今天慢待了,改日再陪二位啦。”一抱拳,匆匆转身离去。
塌鼻子、独眼龙醉熏熏地打着饱嗝,忽然醒过味儿来。
独眼龙:“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呀。”
塌鼻子:“你是说请咱吃饭,这是调虎离山?”
独眼龙:“你想想,咱俩好几次倒霉吃冤枉,都跟这古联升有关系,我看这里边有诈!”
塌鼻子:“刚才拉走的几车货,兴许就有毛病。”
独眼龙:“没错,麻袋的份量,模样都不象一般的年货!”
二人一合计,立功领赏的机会来了,塌鼻子、独眼龙连跑带颠,直奔侦缉队报案。来到侦缉队门外,探头探脑的朝门里张望。
又是张树桐站岗,看见来了两个黑皮,问明情况赶紧跑到上房找李元文汇报:“队长,有俩家伙报案,说是古联升……”
刚听到“古联升”仨字,李元文就急了,“让他妈的俩王八蛋进来,我非弄死他们不可!”
不等张树桐回去请他们,独眼龙、塌鼻子自己就跑进来了,立正敬礼,异口同声地喊报告:“报告李大队长,给你老道喜来了!”
李元文压住性子,“别净废话,有屁快放,给我道嘛喜?”
塌鼻子故作神秘,“我们发现一宗大买卖,古联升的买卖。”
独眼龙两手比划着,“欸,对了!看得真真的,平地里一个大元宝。”
不等他们把话说完,每人赏了一皮靴子,接着嘛话不费,李元文解下皮带转着圈地抽,俩黑皮鬼疼得哭爹喊娘满地爬,闹不清自己又错哪儿了。李元文抽累了,指着回廊的柱子,“给我把这两个混蛋扒光了,先捆在那儿凉快凉快,回头我再收拾他们!老子费了将近一年的心血,非得毁在这两个王八蛋手里。全体集合,带上所有家伙,出发!”
正文 三十三回河底醉沉胡大头,哨卡当差四德子一
杨柳青大桥现在归皇协军管辖,手里掌握着一条小火轮。跟安青帮打了几次交道,对他们的过往船只,基本睁只眼闭只眼,李元文走后谁也不乐意找麻烦。
看到插着“广”字狼牙旗的大船,摇着大橹从小火轮前飞快的驶过,船上帮徒朝小火轮扔过一个大红包,“来不及停下了,几位老总多包涵了!”没有遇到阻拦。
今天该着有事,大船刚刚驶过,李元文带着他的手下就赶到了。眼见大船就在前头,李元文跳上小火轮,招呼胡大头,“有几个算计个,跟我追!”他的大队没有跟上了,只带着几个人上了小火轮。
小火轮很快,眼见着离前面的大船越来越近,胡大头激动起来,他也学磕巴:“追,追上了……停,停下!”
木船上的人们只管摇着橹叫着号,听到喊声,只是回头望望着小火轮,理也不理。
木船驶入一处弯道,小火轮的蒸气机只是一个劲的“突突”,螺旋桨不转动了。失去了了动力的小火轮原地不动,就跟漂在水上的铁盒子一样。李元文急得在甲板上跺脚,情急之中朝天放了一枪。
鬼子轮机手从驾驶舱出来,骂道:“八格,开枪的不要,水下情况的有!”他那意思下水摸摸情况。谁下去?这时候胡大头的不下去能是别人!
李元文冲着胡大头瞪眼,“还愣着,你不下去,等着我下去?”
胡大头望着河水嘀咕着,“太君,这河水里都见冰碴了,太凉啊!能不能找找别的毛病?”
鬼子骂道:“八格!”一脚将胡大头踹入河中。
胡大头就是胡大头,下去工夫不大,毛病找到了。在水中冒出头来,“螺,螺旋桨,缠,缠,缠住了……”冻得他说不成完整话了。
鬼子递给他一把刺刀,“割断的干活!”
胡大头接过刺刀,再次沉入水中,这回时间长,抱上来一堆烂渔网。胡大头实在冻得受不了啦,哀求着:“赶紧给我,给我找床棉被,再弄,弄瓶老酒来,不然,不然,我就,就冻挺了!”他嘴唇哆嗦着申请救护措施,看来很是珍惜自己的性命
鬼子进舱试车小火轮又动换了,随行的侦缉队员,紧着给胡大头找棉被、踅摸老酒……先让他们忙活着,前面就是小河子卡子口,现在说说那里的情况。
小河子与运河相交形成丁字形,前文交代过,这个哨卡设在交汇点上,监视并控制两条河。说起来,当初王警长的建议实属必要。
猪饭也认识到这个哨卡的重要性,同意了王警长的建议,招募了几个本地队员。小四德子趁机穿上了保安队服,背上了大枪,最初不乐意,没过几天就高兴了。
为了这趟买卖,王警长煞费苦心,今天只留下小四德子几个可靠的,派老铁亲自带班上